“那还用想啊!肯定是我那不成样的师傅为了偷懒,就用法术幻化了两个木偶在这里,自己却跑去逍遥快活去了。哎,真白白我,那么认真的扎马步,哼!”莫川非常不满的说道。
“你别抱怨了。”忽得我看了看棋盘,像是用棋子拼成几字,“小川,你仔细看看,这棋盘是不是用棋子拼成几字?。”
“字,哪里有字?”莫川凑过来望。
我们仔细看了一番,才看清楚这几字竟是——‘好徒儿,明日晨时五刻,早课。’
“他奶奶的!”莫川真的是发自肺腑的骂了一句。
忽然狂风骤起,风穿叶落声一阵乱响,破空传来天外之音:“娃子,不许说为师坏话。”
我们不禁惊奇的往天上望,一时竟忘了,这是在庭内,我们除了红璃瓦,什么都瞧不见。
不过话字悠悠的,余音一直未消,萦绕在我们耳边,嗡嗡的响。
莫川一直翻着白眼,我猜他肯定直在心里暗自说了无数个“他奶奶的!”
过了好些时候,余音消了,莫川的气也消了,我们才想起来,该回家了。也直到我们想到该回家时,我们才想起庭上的鹰脸人。不过令人诧异的是为什么庭顶上的鹰脸人竟半天毫无动静。我们小心翼翼的探出去往庭上看时,才发现原来是那鹰眼人已经不见了影踪,我放心的吐了一口气。
莫川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心里的紧张之感才一下子吐出来,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一个劲儿的喘气儿,似七魂已被夺去了半数。仿佛刚才健步如飞逃跑,口齿伶俐怼我的那个人不是他。
我满眼困惑的看着他:“你刚才?”
他喘俩口气说半句话:“刚才……呼哈……刚才我……哈呼那是回光返照,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那你返的可不是一般的光啊!”
莫川还真以为我夸他,故作谦虚的笑道:“哎~一般一般。”
我看了一眼天色:“你看现在时间也晚了,你师父也走了,我们也回去了吧!”
“我也想啊!可是……我……”他看了看自己的腿后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立即知会他的意思,想在他蹲了那么久的马步且又受了惊吓,所以我就大发善心背他回去了。
别看莫川个头小可他肉多块头大!背着他就像驮着一座大山一样,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若是依靠正常速度本来只要十几分钟的时间,便可以到达莫川家。可现在我都已走了半个多时辰,才走了路的一半。
眼瞅着,太阳西沉,夜色渐渐,心里是越来越急,可是急也没有用,再急也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
走到一处池塘,一老人正赶鸭子回家,才突然想起来。
诶!咋,把他俩忘了。
我精力一下子转移,俩手不禁一放,莫川便吧唧,哐当一屁股重重的坐到地上。
莫川疼得大叫起来:“啊!啊!我的屁股,屁股啊!”捂着屁股嚷骂,“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跟你什么深仇大恨啊!我不就是想偷个懒吗?你至于这样害我吗?”
我连忙去搀扶他,并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莫川道:“光对不起就完了。”
我不安的问:“那你还想怎样?”
莫川阴恻恻的说道:“不给个三瓜两枣的?”
我内心惶恐:“啥意思?”
莫川道:“哎呀,真笨,就是医疗费了,精神损失费了,财产分割费了,这费那费了。”
我满面愁容。
莫川道:“怎么不想给?”
我道:“小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无分文。”
“身无分文?”莫川静默想了想,“那……你就先欠着,等以后什么时候有了,记得再还给我啊!”
“嗯,好吧!”我隐隐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但又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因为谁让我把人家给摔了呢!
正说着,一青衣男子朝我们翩翩而来,是童遥。
童遥微笑,温柔的说道:“姨母见你们这么久没回去,特意叫我来看看。你们怎样?武练得好吗?”
莫川捂着屁股不悦的说道:“你看我这个样子,好得了吗?”
童遥疑问:“他这是怎么了?”
我道:“他蹲了一下午的马步,还……还摔了一跤。”
童遥问道:“摔跤,好好的怎么会摔跤呢?”
我心虚的笑了笑,童遥似乎没有看破我的心虚,又继续关心问道:“那还能走吗?”
莫川捂着屁股做可怜样:“啊~你看我这样还能走吗?啊~”
童遥立马明白了,蹲下身去,把背给莫川,温柔笑道:“来吧!哥哥背你。”
……
我们走到村子口时,遇到一个手托着乾坤镜的白眉老人,白发雪丝高高绑在自己的头顶,是一个爱心状。他的手在空中没有规律的瞎比划,口里念着某种术语。他托着的乾坤镜跟随他手的变化忽而灵气袅袅,忽而又灵气虚虚。
童遥见到他惊呼道:“师傅!”
童遥一惊,也一时间走神,莫川又吧唧,哐当,一屁股落地,又疼着跳起来,捂着屁股大叫:“啊!我的屁股,好痛啊,我的屁股。”
莫川怒瞪着我们,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说我的屁股是招你们惹你们了,啊!你们两个要这样对它,非得把它摔个皮开肉绽你们就高兴了是不是?”
那白眉老人本闭眼专注于施法,听见有人呼唤声,惊得睁眼,眼中大喜:“徒儿!”
莫川摔倒在地,一直哇哇大闹。也不知是童谣故意的还是因为和师傅久别后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竟忘了莫川。欢喜的走上前去,迎接他的师傅:“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白眉老人激动得忽笑忽哭:“好徒儿,师傅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呀!”
童遥毕恭毕敬的问候道:“不知师傅这么急着找徒儿,可否有什么急事?”
白眉老人神情凝重,突然握紧童遥的双臂,握得童遥青筋暴起:“好徒儿,为师有一件很紧急,很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
童遥瞬间双眉紧皱,神情严肃:“师傅,是什么?”
虽然莫川一直在我身边闹,叽叽喳喳的不得清净。但我看着他们师徒俩之间的气氛,连我也跟着紧张严肃起来。
白眉老人一脸认真,神态严然的说道:“好徒儿,为师已经十多天没有吃东西了,为师好饿啊!”
啊?惊呆了!我的师傅!
咕噜咕噜~童遥听见他师傅的肚子在叫,立即转笑:“原来是师傅肚子饿了。所谓人是铁饭是钢,民以食为天,吃饭确实是件大事。”
白眉老人笑着连连点头,眼睛都笑眯起来没有了缝。
童遥弯下腰恭敬道:“师傅,那我们先去吃饭吧!想必姨母已经弄好了饭菜。”
白眉老人听到饭菜,眼睛都直了:“饭菜!现在就可以去吃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白眉老人话刚说完,原地扬起一圈厚尘纷飞,瞬间人就已不见了影踪。
人呢?哪里去了?
我睁大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有看见他。
忽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洪亮悠远的声音:“对了,徒儿,你姨母家在哪里啊?”
“哇!”我惊叹,他竟然能一瞬间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去,真厉害。
童遥看着纷飞的厚尘,摇头宠溺的笑了:“走吧!去吃饭。”
“嗯!”
到了此时,莫川的闹声也没有停止,只不过我们就好像听不到他的声音和看不到他的人一样,把他忽略掉了。而刚才他只顾着闹,就没有在意我们是否注意到他。这时见我们都走了,心里慌了,急道:“你们就这样走了?不管我了?”
我们知道他耍起泼来比个被娇惯的千金大小姐还厉害,所以就都没有理他。他只好追上来,冲到我们身边左蹦右跳的,很不满的说道:“我可是摔了跤的人啊!你们不关心我就算啦,你们还不管我!”
童遥停下脚步,还是微笑:“看来也不是很严重嘛!还能蹦还能跳!”
“还能大声嚷嚷!”我补充道。
说罢,我们自顾自的走了,没有再理他,回眼看他时,他气鼓鼓的盯着我们离去的背影,嘴里没个消停,也不知是又在用什么坏话骂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