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这人喝酒不怎么上脸,今天虽也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但其实已经喝多了,无奈韩杰一喝多就放浪形骸,楚河又不能撒手不管,只好在韩杰面前装作自己酒量尚可,这一上地铁可就绷不住了,地铁有节奏的“咣当咣当”声音加上车身转弯的摇晃使得楚河胃里的食物混着啤酒不断上涌,楚河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但越咽感觉越恶心,最后一次食物甚至快要从鼻腔涌出,弄得楚河简直抓狂,还好这是最后一班车,楚河的这节车厢也恰巧没人,要不然以楚河死要面子的性格,宁可提前下车也不会让其他人看见他这个不体面的样子。
耐心的安抚好自己的胃之后,楚河解锁点亮手机屏幕,所有的手机应用被整整齐齐的分成几个分组,大多数人的分类都是通过功能或者干脆不分类,但楚河作为一个麻烦偏执的处女座自然与众不同,他手机里的应用竟然是用颜色来进行整齐的分类。
微醺的楚河缓缓的移动手指,点开了第一排最醒目的红色分组,随即点开了第二排第二个红色外观设计的音乐app继续播放起了下午在圣母守护教堂门口等韩杰时播放了一半的中村真里奈(marina)的《Mysong》,耳机传来中村真里奈娓娓道来的声音,渐渐的,眼皮也不争气的越来越沉,虽然他全力抵挡着困意,但不知为何困意还是急速上涌,最终楚河还是睡去了.......
“列车运行前方到站是工程大学站,需要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做好准备,本站非换乘车站,需要下车的旅客请在行驶方向右侧的车门下车,工程大学站就要到了!”地铁播报的声音响起,由于最近地铁公司刚刚开放赞助广告,地铁播报的母带经常更换,今天这段播报明显是由于母带来不及调配,车长只好给今天最后一班旅客进行现场播报,声音虽然不及录制的版本抑扬顿挫,普通话讲得倒也标准。
楚河耳边响起车长抑扬顿挫的男中音,潜意识中意识到自己快到站了,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顺手扶着座位边上的的金属栏缓缓的站起。
在这样寒冬里,地铁的金属栏是一定会有些冰冷的,楚河经常坐晚班地铁回学校对此当然再熟悉不过,然而今天的他却并没有感到金属栏冻手,触感也变有些凹凸不平,他只当自己喝多之后,手掌的触感发生了错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一步步扶着“金属栏”把自己的身体移到到地铁右侧的门旁,快到工程大学站了,照理说地铁应该减速,然而此时的地铁反而开始有些加速的迹象,楚河顿时有些心急,毕竟是最后一班地铁,坐过站了可不行,他情急之下按下了地铁的急停按钮,但却依旧毫无反应
忽然,他发现地铁的玻璃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蜘蛛网,他小心的用手触摸了一下蛛网,不由得浑身打了个激灵,只见无数毛茸茸的蜘蛛从地铁窗框涌入掉在地面上,这种蜘蛛的移动方法与正常的蜘蛛明显不同,它们不用爬来移动,而是用后腿支起前身,用力把自己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向前抛出
“这是喜马拉雅跳蛛!怎么会出现在这!”楚河下意识的想到
但此刻的他实在来不及思考这种理论上生存在距自己几千公里的生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因为这些数不清的蜘蛛已经开始不断的把自己发射到楚河的身上,见到此景更是瞬间san值狂掉,浑身冒汗,酒也一下子醒了大半。
只见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头旁边的金属栏,以一个引体向上的姿势把自己全身迅速拉起,随即如同一个熟练的钢管舞演员一般双腿迅速蹬到地铁列车旁边竖着的金属杆上,让自己与地面保持一个平行的姿势,最大限度的远离跳上来的蜘蛛,但发生异变的并不只有地铁的窗户,他抬起头,发现手本来握着的金属栏也逐渐变成了一节节略有泛黄的细长骨骼,金属栏上的本来活动的扶手此刻也都变成了一只只人类手骨迅速的抓住楚河的四肢,把他牢牢的固定在了栏杆上。楚河拼命的想要挣脱,可是抓住他的手骨仿佛像是和空间固定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这节由完全由骨骼搭成的列车不断加速,猛烈而又干燥的风夹杂着雪花从破洞的蜘蛛网和骨骼之间的缝隙穿出打在楚河的脸上,弄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列车越开越快,越开越快,原本地铁两边的广告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甚至反而开始不断的组成一些奇怪的文字,面对这无法解释的遭遇,一向冷静的楚河不禁大脑当机,他现在的形象就如同乡下杀猪时四足被绑缚在木棍上的猪仔一样
“要是韩杰也在这看到我这样,怕不是要被他笑死”想到这里,楚河哭笑不得,此时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边自嘲,一边无力的迎接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列车不知高速行驶了不知道多久,在行驶的前方渐渐的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光亮,这阵白光随即的变大,只听得车头“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列车从一座足有七八千米的雪山山顶冲出,刺眼的阳光令楚河几乎睁不开眼,随即耳边响起了骨骼咔嚓咔嚓变形的声音,此刻,寒风吹过这些骨骼们的空隙时也随之发出了不同的音符,并有序的组成了一首交响乐曲,这声音是如此的连续、顿挫,让人不由得想起柴可夫斯的《1812序曲》
在冲击造成短暂的眩晕之后,楚河逐渐恢复了视力,此时,他之前乘着他来到里的“骨骼列车”已经不见,随之替代的是一座由骨骼组成的宫殿,这座宫殿坐落在一座雪山的山顶上,雪山的周围还零落的分布着其他几座高低不同的山峰,高度不同,但其中最矮的也足有七千多米,照理说此地的温度可能要在零下40度,正常人处于此地可能不到5分钟就会被冻得僵硬,半个小时之内就一定会被冻死。但楚河却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寒冷,山顶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甚至有些温暖。
他抬起头,见雪花簇簇落下,但在他头顶差不多30米的地方忽然改变了轨迹,像是落在某个透明的穹顶一样以一个弧线迅速的向四周滚落,楚河猜想这座宫殿就是刚刚的列车拆分组成,证据就是刚刚抓住他四肢的手骨现在仍然牢牢的固定着他的身体,只不过他不再是以刚才如待宰的猪猡一般的姿势,而是体面的把他固定在了一个巨大的座椅上,这也令楚河内心稍显慰藉。
他所在的座椅远看上去与冰与火之歌中的“铁王座”的形象几乎无二,只不过后面的铁剑换成了人与动物夹杂的四肢骨骼,而整个座椅结构也不出意外的由无数略有泛黄的骨架搭成,这个座椅应该不是为普通人类的身形准备的,因为以楚河182公分的身高坐在座椅上,屁股也只勉强占了座椅面积的三分之一
身处此景,楚河早已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远非人力所能为,定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把他带到了这里,而把他带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要他的性命,要不然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想到此节,楚河慢慢的放下心来,壮起胆子大声朝山涧大声呼喊道:你是谁?把我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忽然
远方那座最高的山峰突然爆射出强烈无匹的气流,传出震天的异响,楚河看向巨响传来的方向,眼前的景象令他震惊的几乎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