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知道？”众人皆是惊愕。
“可能吧。总之很奇怪就对了。”雷鸣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淡淡地回复道。
“难道哥舒堰背地里和流晔有勾结？”元湛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两？”道路转了转眼珠，摇摇头道，“怎么看都不像！太子流晖可是哥舒堰的亲外甥。怎么招也不会和流晔勾结在一起！”
“道路说的没错，勾结是不会了。只能说哥舒堰在之前已经觉察到五殿下的举动了。”雷鸣对道路表示认同，“你们想想看，我们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五殿下的？”
“春猎？”元湛抬眸吐出两个字。
“没错。”雷鸣又坐起身，“那时候我们全靠猜测。但那既然我们能够觉察到，他哥舒堰何等精明，怎么会没有察觉到？”
“你是说围场那场刺杀，哥舒堰早已觉得有异。”道路瞥了瞥雷鸣那极为认真的桃花眼。
“是的。就像之前莫小良说的，绝不可以小看任何一个文翰十杰，哥舒堰也绝对明白这个道理。”雷鸣点点头，“只不过……现在太子薨逝，哥舒堰又会把筹码放在谁身上呢？会是五殿下吗？”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莫良提出自己的意见。
“为何？”雷鸣又朝莫良望去。
“表面上流暽对于流晔最大的优势就是流暽手中有兵权，流晔若是得到哥舒堰的支持，无疑是如虎添翼。但是不要忘了，流晔的王妃是什么人！”莫良分析自己思路。
“边境大将傅苏谦的嫡女。”元湛缓缓地道出那个名字。
“但傅苏谦心思古板，固然对王上忠心耿耿，却对夺嫡不感兴趣。也至于流晔这些年一直没有大动作，是因为他一直不能保证他这位岳父到最后会站在他那边。”雷鸣表示有点歧义。
“事实如此，但哥舒堰怕是不会这么想。况且……这次太子薨逝的事，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是一场意外。哥舒堰自然也能想的到。如今三殿下不宜有大动作，才让五殿下有机可乘。搞不好哥舒堰是想坐山观虎斗。”莫良虽然并不否认雷鸣的话，但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哥舒堰打算押四殿下吗？”雷鸣突然想到还有一位有资格争夺储位的王子。
“也可能会是太子的儿子，毕竟太子的嫡长子已经十五岁了。不过，谁知道呢！”莫良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摸不准哥舒堰的真实想法。
“小良说的没错！谁知道呢！”元湛轻笑一声，有些慵懒地靠在后座上，“我们便且看看吧。”
“是。”众人皆坐起身拱手一礼。
“对了，尚溪，你去趟忆秦楼替我喊一声阿笙……”但谁知元湛话音刚落，尚溪还来不及回应一句，便听到一声拉门的声音。
一个冷俊的身影走进书房，“你喊我？”
众人回头，一阵惊异。这是早就等在外面了吗？
“额。”元湛更是嘴角一抽，“阿笙，你来的还真够及时的！”
“你想让我做什么？”陆笙毫不在意几人惊异的表情，直接单刀直入问题中心。因为他觉得是该轮到他出手的时候了。
元湛分明看到陆笙那兴奋的情绪，内心不禁笑了笑，“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听听你要告诉我什么？”
“你还真是麻烦！”陆笙翻了个白眼，心中叹一口气，“我本来过来是想告诉你，哥舒堰在今日派人刺杀了五殿下流晔。”
“什么！”众人惊愕不已。哥舒堰这是想干嘛？
“那流晔如何了？”相对于众人思考此事哥舒堰到底想做什么，莫良更关心流晔的情况。
“受了点轻伤，但并无大碍。”陆笙淡淡道。
“无碍便好。要是就这么死了，可就没意思了。”元湛添了一抹自信的笑意，转头对雷鸣说道，“小鸣，派人暗中通知尹佚眻，他出手的时机到了。”
“阿湛，你要他做什么？”雷鸣对于元湛突如其来的计划有些茫然。
“哥舒堰对流晔做了什么，就让他对哥舒堰做什么。而且只许失败不许成功。还有让他千万别暴露了身份，只要让哥舒堰知道刺杀他的人是三殿下流暽的人就好。”元湛不紧不慢地诉说着计划，不是灵机一动，而是蓄谋已久。
“为什么是三殿下？哥舒堰要杀的人不是五殿下吗？”雷鸣似是有些不解。
“当然是为了把水搅浑，好让我摸鱼呀！”元湛的笑意似是更深了，“至于阿笙……”元湛又看了看陆笙，“暂且再等等，那个人的命，我还想再留他几天。我这盘棋的前期，还需要他撑撑场面。”
“阿湛，你到底想做什么？”雷鸣突然觉得刚才笑着说话的元湛有些让人生畏，“你想要的那个人的命不是我姐夫吧？”
“放心，只要流暽不妨碍到我，看在你和辛商的份上，我会尽量不和他作对。”元湛安抚着雷鸣的情绪，“毕竟这储君之位，你姐夫的胜算是最大的。”
“何以见得？”莫良问道。
“晟王不是傻子，有些事只是他假装不知道罢了。”元湛坐起身靠在桌案上，“表面上看似流晔得势，其实不然。晟王这是在给流暽韬光养晦的机会。”
“你是说晟王有意将储位传给三殿下流暽？”莫良进一步询问。
“因为除了他，已经没人有资格了。”元湛换了个姿势解释着，“晟王其实自始至终最喜欢的就是流昭。流晖平庸，若非他嫡长子的身份，再加上身后哥舒家的实力，否则太子之位也不会是他的。在晟王的计划中，流晖不管怎样，总有一天一定会被废，只是他唯一没算到的是有人居然敢设计他逼死流昭。而流昭死后，能够代替位置的也就只有流暽了。”
“可当时我们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流晔是主谋。”雷鸣提出自己的意见。
“当然主谋很有可能还另有其人。不过，这还重要吗？”元湛抬眸望向雷鸣，“我们没有，不代表晟王也没有。”
“什么！”雷鸣略显惊异。
“作为一个帝王，只有学会如何跟自己的臣子们演戏，才能够掌控所有人！”元湛微微仰着头，眼神中散发着不容轻视的气息以及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