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古青躺在床榻上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眉头深锁，面色痛苦，元湛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公主，公主……”其其格在床边不停地给露古青擦汗。她从未见过自家公主这幅模样，急得都要哭了。
卫盈与随行医官在露古青床边一直在交谈。
元湛想听又听不太清，便有些心急，“公主怎么样了？倒是给我一句准话！”
随行医官吓得一愣。
只能卫盈硬着头皮回应，“殿下你先别急，让我和医官好好诊断。”
“青儿都这样了，你让我如何不急！”元湛关心则乱，此刻他根本无法冷静。他恨不得替露古青承受现在的痛苦。
“那急也没用啊！总不能让我乱来吧！”想来也就卫盈敢这个时候顶撞元湛。
“你……那你就说严不严重？”元湛一时被卫盈堵得说不出话。
“啧！”卫盈蹙了一下眉，不管元湛此时几乎狂躁的神情，对道路说道，“道小路，把殿下给我赶出去！”
道路也看出元湛再站在这里只能给卫盈添乱，便扯着元湛往外走，“殿下，你先冷静一下。相信卫小盈一定会有个让你满意的答复。”
“哎……”元湛迫于无奈被道路拉出了房间。
大概过了半柱香，卫盈总算从房里出来了，但对于元湛来说却恍如隔世。
“殿下。”
“怎么样？”元湛一把抓着卫盈的双肩的问道。
“殿下，我们需要帮助。你得想法进宫一趟。”卫盈神态严肃，不似玩笑。
“什么意思？进宫？”元湛蹙了蹙眉，“你让我去向域国求助？”
“是的。”卫盈点头，“如果这疫情如流言那般，九张门应该对此疫病有特效药。”
不到万不得已，元湛其实怎么都不愿去求域国。但现在露古青深陷痛苦，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他挣扎了一下，道，“行，我马上就去。”
……
……
东宫。
“太子殿下，现在苦妄城已经开始蔓延疫情了。虽然还没有大范围爆发，但若不加处理，怕是会传到宫里。而且……”御史令正向依拉勒汇报这几天苦妄城的情况。
“而且什么？”依拉勒挑着碧眸，撑着脑袋问道。
“大胤送亲使团里也有人病倒了。”御史令答道。
“元湛……”依拉勒想到元湛似是若有所思。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在病倒的人里，有一个是柔然露古青公主。”御史令低了低头。
“什么！”依拉勒忽然坐直了身子，“那这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结了。”
“殿下什么意思？”
“这露古青公主绝不能在域国出事，否则我们要对付的可就不是纯粹的柔然了。元湛远比柔然是个更为麻烦的存在。”依拉勒抚了抚下巴说道。
“那殿下可有什么对策？”
“本宫稍后会亲自去趟九张门。还有，你马上去查，这次疫情的来源。父王明明下过命令，每个押入苦妄城著黎战俘必须接受检查。确认没有感染者才可进入苦妄城。这到底怎么回事？三天内，本宫要听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依拉勒端坐于上位，气势威严地向御史令下达命令。
“臣遵旨。”御史令半跪应命。
这时，殿外的近侍进殿通报，“太子殿下，宫外递牌子进来说大胤六皇子求见。”
“来的可真快。”依拉勒吐了一口气，“传。”
……
“太子殿下。”元湛神色微异，却也看不出更多的表情。
“姆——六皇子怎么突然要见本宫？”依拉勒心里明白元湛此行的目的，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着。
“怎么？太子殿下不知道？”元湛反问。
“六皇子说笑了。本宫又不会读心术，哪会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依拉勒面对元湛的冷漠倒也没觉得不悦，笑着继续试探他，“对了，这段时间六皇子最好还是别出门了。最近苦妄城有点不太平。若是你有什么意外，本宫可没法给大胤交代。”
“哦？苦妄城乃是域国都城，连这都不太平，那域国还有什么地方能太平？”元湛双眉微动。
“六皇子不必激本宫。有话不妨直说。”依拉勒勾了勾唇角。那话必须得让元湛自己说出来。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若是换作平常，元湛估计还能跟依拉勒耗一段时间，但现在露古青等不了那么久，“著黎国的疫病，域国真的有对策吗？”
“是的。”依拉勒没有犹豫。
“那现在苦妄城中的疫情怎么解释？不会是打肿脸充胖子吧？还是……故意为之？”元湛言语冷肃，周身漫着低沉的威压，“太子殿下不要忘记我说过的话，我不开玩笑的。”
“什么叫故意为之？苦妄城乃我域国都城，就算本宫再怎么想陷害你，也用不着拿全城百姓跟着陪葬！如此不划算的买卖，换做你，你会吗？”依拉勒知道露古青现在染病，元湛很可能因上次的谈话，而怀疑自己。
“那我也不会读心术，当然也不知道你到底会怎么想？”元湛用刚才依拉勒的话回敬。
“想来六皇子对本宫的误解真的很深。本宫向你保证，这事绝对跟域国无关！本宫已派人去查，定能给六皇子一个满意的答复！”元湛不折不挠，依拉勒也怕他突然翻脸，只能向他保证一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域国内政我不想管，更管不了。但我的人等不起。还请太子殿下施于援手。”元湛抬眼对上依拉勒似水的碧眸。
“六皇子放心，本宫稍后亲自请九张门长老去驿馆。”依拉勒站起来颔了颔首。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
……
……
元湛回到驿馆已经是未时。
“殿下回来了！”左蓥悠见元湛回来就迎了上去。
“这里如何？”
“又有不少士兵和下人病倒了。”左蓥悠面带忧虑。
“青儿呢？”
“胧月在照看。”
“好，我去看看。”元湛看起来显得有点累，淡淡道了句，便也不再说什么。
“殿下你没事吗？让医官看一下吧？”左蓥悠看元湛状态不太好，上前扶住元湛。她生怕元湛也忽然染上这疫病。
“我没事。”元湛摇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不行！你这样子我不放心！胧月！”左蓥悠由不得元湛的不愿，执意喊了卫盈过来给元湛检查身体。
“怎么了，姐姐？殿下回来了吗？”卫盈从楼上探下来。
“是的，你快下来，给殿下先看看。”左蓥悠抬头应道。
“奥。”卫盈不敢怠慢，快步下了楼。
“我真没事！”元湛被左蓥悠限制在座位上有些不自在。
“来，殿下我看看。”卫盈两指点在元湛的手腕上，又看了看元湛的面色，松了一口气，道，“殿下没事。应是为了露古青公主的事操劳地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就说没事！”元湛撇撇嘴又要站起来，但还是被左蓥悠给按下了。
“对了殿下，域国可愿帮忙？”卫盈确认元湛此时状态和疫病无关，才向他询问此行进宫的情况。
“我们毕竟在域国境内，若我们真有什么万一，他们也没法跟大胤交代，所以域太子说会请九张门长老过来。”元湛答道。
“那就好。”卫盈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