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鸢从外地办事刚回到王城伊府便听到了却城被攻陷的消息,这让他十分震惊。他不久前才收到却氏守军成功伏击古氏军队并射伤古勘的消息,原本以为却城至少还能够再坚守一两个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却氏被陷害的证据,并请求朝廷重审却氏一案。但万万没想到,才过了十几天,却城就被古、狐两家的士兵攻占了。
却城陷落使伊鸢感到非常焦虑,他知道却氏被灭后,古氏和狐氏的势力势必将会变得更加强大,而原先追随伊氏的诸侯也有可能会动摇。这样一来,伊氏就会变得孤立无援,而且他在明,敌在暗,他无法预料对方接下来还会采取什么样的动作。伊鸢觉得伊氏现在已经到了比较危险的境地,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状况。因此,他立即将他的二叔伊跬找了过来,要与他商量应对之策。伊跬为了准备军事演习,已经来到王城联系众诸侯,他在十几天前就得到了却城被攻陷的消息。
“二叔,却城怎么这么快就被攻陷了?”伊鸢见伊跬进来后立马就问道。
“据说是狐显使用了诡计,...”伊跬将却城陷落的过程告诉了伊鸢。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计策,不得不承认,狐显在指挥作战上确实有能力。本来我和三叔都已经找到了一些却氏被诬陷的线索,没想到却城这么快就被攻陷了。”
“那还继续找吗?”
“当然还得继续找,就算现在已经无法挽救却氏了,我们也要找到他们陷害无辜的证据,要让全天下人都看清他们两家的嘴脸。这样一来,就算不能以此逼他们下台,至少也能给他们施加压力,防止他们继续陷害其它的诸侯。”伊鸢答道。接着,他继续问道,“二叔,你军事演习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必须举办一场盛大的军事演习,以鼓舞我们伊氏阵营的士气。”
“稍微有些不顺,有一些诸侯以各种借口推脱,不愿领兵前来,说什么年终忙不过来。但根据我们密探的报告,实际的情况是,古勘和狐显派了很多人到追随我们的诸侯那儿,利用各种方法劝他们抛弃我们,倒向古、狐两家。”
“看样子真地有人要变心了。现在却城已经陷落了,也没那么急迫了,那就等过了年再举办吧,还是要军容壮盛一些。我们也要派人去安抚追随我们的诸侯,向他们说明我们的计划,得想办法稳住他们才行。”
“也好,我再派人去找他们。这样,准备时间长一些,演习也就能更盛大一些。”
“恩,那就这样。”
伊鸢说完后沉默了一小段时间,接着,他突然以有些伤心的语气问他的二叔道:“二叔,我们伊氏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我这个族主当得太无能了?”
“鸢儿,你别这么说,你这么年轻,才刚刚接手族主的职责,做成这样,就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要说无能,也是二叔无能,二叔在朝廷中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却想不出办法保住却氏,这都是二叔的错。”伊跬叹息道。
伊鸢又想起了他的四叔,忍不住叹息道,“我有时在想,还是四叔说得对。建立了多大的权势,就树立了多少敌人。昨日有多风光,明日就有可能有多凄凉。鸟儿飞得越高,掉下来就会摔得越惨,但你能让鸟儿不高飞吗?不可能的。”
伊鸢说完后,叔侄二人都没说话,房间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伊鸢打起精神从自责和失望中振作了起来,提高音量说道,“我们伊氏也才输了一场,还远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二叔,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还能采取哪些措施?”
“接下来嘛,”伊跬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说道:“我看我们应该小心翼翼,不能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先自保,然后再等待时机。”
“那就是什么都不做了?”伊鸢问道,“如果别人故意给我们挖陷阱,陷害我们怎么办?却氏不就是这种情况嘛。我们也没能救它,也怪不得其它的诸侯不愿意追随我们了。”
“可除了这样,我们还能做什么呢?”伊跬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什么策略。
“我们得寻找新的盟友,我们得放下身段去结交新的朋友,政治不就是分分合合,大家互相做交易嘛。”伊鸢说道。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伊二敲门走了进来。他对伊鸢和伊跬鞠了个躬,说道:“侯爷,有人送了一封信,说一定要交到您手里。”说着,便将一封信递给了伊鸢。
伊鸢打开信,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就将它交给了伊跬。
“这封信是谁送来的?”伊鸢问伊二道。
“我问了,这个人不愿意说姓名。”伊二答道。
“下次碰到这样的人,就偷偷派人跟住他,查清楚他到底是谁。”伊鸢吩咐道,接着便让伊二出去了。
“二叔,你怎么看?”伊鸢问伊跬。
“如果古勘即将病死的消息属实,这对我们来说应该一个好消息;但万一真地让狐显当上了龙威将军,那好消息可就变成了坏消息。狐显比古勘更阴险,而且对我们家的恨意应该也更深。”伊跬放下手中的信说道。
“所以写信人建议我们与让槐联手,阻止狐显当上龙威将军。”伊鸢说道。
“但写信人还建议我们,不仅要放弃本来属于我们的龙威将军一职,转而拥护让槐担任龙威将军,而且还要我们将拓阳城让给他,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伊跬很不情愿地说道,“拓阳城可是一座大城,每年的贡赋挺多的。”
“在战略上,拓阳城对我们没多大意义,但对于让氏却极其重要。如果我们提出将拓阳城让给让槐,这应该对他很有吸引力吧。这样的话,我们或许就能与原、让两氏达成联盟,否则,我们可就太孤立了。”伊鸢说道。
“我们将龙威将军都让给他了,应该也就足够了吧。如果直接把一座城池让给别人,那城池里的官员和百姓怎么办,他们很多人可都是我伊氏的族人,以后他们可就没有生活来源了。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拿拓阳城与让氏换一座城池,这样不就就能两全其美了。”伊跬还是不愿意直接放弃一座城池。
“那,那也行吧。”伊鸢想了一会儿,也不再坚持,“这样的话,二叔,要不就劳烦你到让府走一趟。”
“好的,我过两天就去。”伊跬说道。
“好,今天给我们送信的人会是谁呀?”伊鸢很疑惑。
“也许是大哥以前的哪一位友人吧,大哥帮助过不少人,他们给我们送消息、支招也是有可能的,下次派人跟着他也就得了。”伊跬答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就怕被人给骗了,总得防着有人诱导我们做对我们自己不利的事情。”伊鸢对上次送假信的事依然记忆犹新。
“那我还去找让槐吗?”伊跬开始有些怀疑。
“当然去了,按照现在的状况,我想要当上龙威将军肯定不可能了。这个时候与让氏联盟共同对付我们的敌人肯定是正确的选择,我只是说不能轻信任何人。”伊鸢说道。
“那好,那就还按刚才所说的办,我过几天就去。要不你也回去休息吧,天也不早了。”伊跬说着便离开了房间。
而伊鸢也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