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狐显还是早早就起了床。因为他需要去拜访古勘,这个伊氏过去的支持者,他要想办法说服古氏与他联手。
古府位于王城城西的蜻蜓山之下。与古氏封地的都城古城一样,王城古府也依山傍水而建,府内亭台楼榭,假山花园点缀于山水荷塘之间,十分清秀雅致。
狐显来到古府的那一天,恰好下起了小雪。古勘看到外面雪景恰好,便将狐显请到了古府池塘边的一座亭子上,并让人点起炉火,煮起了香茶。
“狐将军踏雪拜访敝宅,不知有何要事?”古勘问道。
“为将军送城池。”狐显微笑着答道。
古勘拿起炉火上的茶壶,将滚烫的清茶轻轻倒到摆放在狐显面前的青釉茶盏中,热茶一遇杯底,热气便从茶盏中慢慢升起。接着,他从容地问狐显道:“请问将军,城池在哪里?是在将军的衣袖之中,还是在我这茶壶壶嘴冒出的热气之中?”说完,他也给自己也倒了一盏。
“城池自然在千里之外,正待你我去取。将军,我收到消息,车款原反了。”狐显开门见山地对古勘说道。
“反了?为什么?我怎么没有听说?”古勘放下端到嘴边的茶盏急切地问道。
“我狐氏的封地与车氏封地接壤,我属下边境城池的守将几天前得到了车款原已经反叛的消息,便派人昼夜兼程提前将这个消息送给了我,朝廷过两天应该也就会知道了。至于他为什么要反嘛,恐怕得把他抓住了直接问才知道。”狐显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两家共同出兵攻打车氏?可别忘了,我古勘怎么着也算是伊氏阵营中的一员,我怎么能攻打与伊氏情同兄弟的车氏呢?”古勘笑着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古将军投到伊阙的门下,也是迫不得已吧。这么多年以来,你为他鞍前马后得到了什么,你的封地增加了多少,你的权力扩大了多少?都没有多少吧。相反,伊阙到死都对你不放心,所以才在临死之前将资历比你浅那么多的车款原提升到你之上。为的什么?不就是怕你当上龙威将军嘛。我说得没错吧,侯爷?”狐显问道。
古勘没有说话。
“而且你觉得现在的伊氏怎样?新任侯爷伊鸢只不过是个小毛孩,毫无经验,还叫什么,叫什么‘伊城的第六多玫瑰’。哈哈,真是贻笑大方。他的三位叔叔是什么样的人,古将军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难道凤凰还要给乌鸦磕头不成?”狐显继续问道。
“那原氏和范氏呢?他们不会出兵吗?”古勘静静地问道。
“原氏私下与伊氏达成交易,通过轻判车款原,获得了那么大的好处,如果再出兵争夺车氏城池可就太贪了。范濉的封地在遥远的南方,中间隔着伊氏和大量的中区诸侯,他恐怕不敢出兵吧。”狐显答道。
“虽然你说得有理,但伊氏的势力仍然很强大,追随他家的中区诸侯可是遍布全国呀。我得考虑考虑,这样公开与伊氏为敌风险实在太大。”古勘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接着继续往茶壶里添加了一些热水。
狐显也端起茶盏,一边慢慢地喝着,一边默默地沉思着。忽然,他将茶盏快速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比较清脆的响声,说道:“古将军如果不觉得狐氏力量单薄的话,我狐氏愿与古氏结成联盟,辅佐古氏,任将军调遣,万死不辞。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听到狐显这样说,古勘便不再犹豫,他放下手中的热水,站起来大声说道:“既然狐将军都这么说了,我古勘要是再犹豫,便是不识好歹了。愿与狐将军共进退,同生死。待陛下发出平叛的诏令后,我便率领古氏全军北进,与将军会合,共同讨伐车款原。”
狐显也站了起来,说道:“好,我狐氏自今日起便与古氏如同一家,我狐显也将唯将军马首是瞻。”
在狐显拜访古勘后的第四天,车款原反叛的消息果然也传到了王城。国王十分愤怒,立即发出了号召天下诸侯共同讨伐车氏的诏令。
接到国王发出的平叛诏令后,狐显和古勘便立即率领各自的军队杀向车氏封地。而同时参与这次军事行动的还有与古、狐两家亲近以及也想趁机夺取车氏城池的一些中区诸侯的军队,总兵力将近八万人。
开战之后,古、狐两家率领的军队很快就攻陷了车城外围的一些小城邑,并迅速将主力大军集结到了车城之外,准备随时攻打车氏的这座千年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