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从小到大,他对警察从来没有畏惧感,相反,反而有着一种深深的敬意。因为他是一个从小在家听爷爷的话;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在社会上听领导的话。对他说来,犯病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因而,他怎么可能会怕警察?可今天就大不相同了,无论怎么说,自己私闯民宅,仅此一条,就触犯了法律的高压线。真要是进到警察局,那真是秀才见了兵,有礼说不清了。尽管心里紧张得要命,可他却表面还要装作镇静,他想着,能逃脱还是尽力逃脱吧。
孙大兰一听警笛声响起,顿时来了精神,冲丁一喊道:“丁一!你把我们的筒子楼弄得烧没了,我们还没找你,你倒反咬一口!警察马上到了!你跑不了!到时候等着把牢底做穿吧!”
“我这个死过一回的人还会在乎这些?”丁一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外面的警车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这个时候,马大业忽然起床,来到丁一面前,一改刚才的战战兢兢,丁一想这大概是警察到来使得他来了精神吧。
而到了丁一跟前的时候,他的话,使得丁一惊讶万分:“我出去一下!把警察打发走!放心!我马大业以前没有伤害你的意思,现在也没有!”
孙大业立即吼道:“你疯了!你把警察打发走!你这不是帮了这条狼吗?”
“你懂个屁!”说着,马大业已经来了丁一跟前,示意丁一把门让开。
丁一一时也迷惑了,心说马大业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我拿我的人格做担保!”
马大业说完,丁一感觉到这句话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人格?现在的一些人还哪有什么人格?在金钱利益面前,他们的人格立即显得一文不值。
“还是不相信?我拿我女儿的命担保总行了吧?”
丁一这下信了,因为必定他女儿还在自己手上,想到这儿,丁一让开一条路。
可马晓悦不干了,鞥鞥得更厉害了。
孙大兰光着脚想去拽马大业,马大业骂道:“娘们家懂个屁!老实呆着!还有,不许给晓悦松绑!”
“悦悦!听到没有,你爸是这被吓傻了!分不清里外了!我去和警察说!让警察……”
孙大兰还没说完,她的嘴已经被马大业堵住了,孙大兰又去给马晓悦松绑,马大业还是死死拽着她,不肯松手,马大业吼道:“老家给我呆着!坏了我的事,饶不了你!”
说话时,外面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了,丁一能感觉到警察已经到了别墅门口。
马大业去了外面之后,孙大兰还是试图往马晓悦跟前冲,马晓悦更是拼命挣扎。
可丁一想一定不能让孙大兰母女到一起,马晓悦可以做为一个自己的这场赌博的一个最大的筹码,想到这儿,他上前拽了一下孙大兰,孙大兰马上被拽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丁一低声吼着:“给我老实呆着!”
孙大兰这时候,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丁一,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大的劲儿呀?没看出他用力,自己就被他扯到了一边,并且坐到了地上。
此时的丁一手心里都是汗,从马大业刚才的举动来看,似乎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来到外面,配合警察进来,在保证不伤害其女儿的情况下,将自己擒获;而第二种则是他把警察打发,跟警察说自己的保姆保安这些人,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才报了警,一场误会而已。
如果第一种情况出现,他也不能束手就擒,因为到了警察那里,他百口难辩。他只能伺机逃脱,最坏的结果就是落到警察手里,以后的日子只能在牢里度过了。
这前后,只不过三两分钟而已,不过,这三两分钟对于丁一来说,是那么的漫长,似乎在火上煎熬一般。
等待,漫长的等待,随着外面的动静渐行渐远而结束,很快,丁一听到警车已经再次启动,应该是离开了,接着,马大业从外面进来,说道:“警察走了!没事了!”
丁一这才稍稍放心一些,不过,在他的心里警报似乎还没有解除,他想现在极有可能出现第三情况,这就是警察表现是走了,实际在他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着。
“随我来!”马大业进来后,第一时间没有去给女儿松绑,而是选择叫上丁一,丁一随着他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间客厅。
丁一心说这有钱人就是会玩儿,家里的客厅都不止一个。
到了客厅的茶桌旁,马大业示意丁一坐下。丁一一看,这个茶桌是用一个大木墩子做成的。一切设计都就弯随弯,自然成趣。
马大业开始烧水,准备沏茶。
这时候,丁一打量了一下四周,四面都是墙壁,连个窗户都没有,要是有紧急情况想要逃走,是比登天还要难。不过,整个小客厅布置古色古香,与其说是客厅,倒不如说是茶室。墙上悬挂着一张字画,行楷书着:骏马奔腾,宏图伟业,八个大字;另外一面挂着一张仕女,图上仕女举案齐眉。丁一心说这些都是马大业的梦想吧,盼望自己的事业宏图大展,另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举案齐眉,不过,在孙大兰这儿永远实现不了。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我要是想抓你,把你送进去,我会舍弃刚才那么好的时机吗?别多想了,年轻人!说说,怎么怀疑上我了?”马大业一边沏茶,一边说着。
“这场火灾谁最大利益的获得者呢?”丁一慢慢地说着。
“噢?这凭这点?”马大业不紧不慢地说着。
“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丁一心说我看你怎样解释。
“你以为我会为那十几万的小钱,还赌命?虽说是你的命,但自古杀人偿命,这个道理连三岁的小毛孩子都懂!”马大业已经沏好了茶,给丁一倒了一杯。
丁一毫不客气地喝着:“富贵险中求!这个道理摆在这儿!”
“若要无人知,除非已莫为!这个道理也在其中!”马大业品了一口茶,随后说道。
“那个外卖小哥怎么解释?”丁一接着搬出第二条证据。
“什么外卖小哥?”
马大业听完,脸上写满了莫名其妙,丁一仔细端详着,心说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决不是装出来的。
“外卖小哥已经交代了!你是让他下的毒!”丁一说完,再次仔细端详起马大业来。
“外卖?怎么玩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能指使他害你呢?”
丁一听了马大业的话,觉得有道理。难道自己断送错了,自己冤枉好人了?那么纵火,给自己投毒的人又会是谁呢?
他正想着,这个时候,警笛声再次响起。
丁一听到之后,马上火了:“好啊!你这是缓兵之计?我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