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丁一要去结账,吧台告诉他早就结过了,小姐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他不知道,这种大酒店都是先结账的,他现在纠结的不是一顿饭钱,而是程子惠缠着他要做他的经纪人。竟然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
张报中和程子惠一直把他送到泰宇恒集团。丁一吃饱了,现在所欠缺的是很想睡上一觉。
回到工作室,他倒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一看,原来是张野打来的,连忙接听。
“平安归来了?”张野开门见山。
“幸亏您了!”丁一客气着。
“跟就不用来这一套!有个事儿求你!”
丁一一听,马上提起精神来,仔细地听着,他心说这些日子要不是张野,自己说不定沦落到什么地步了呢,想到这儿连忙回道:“大哥有事尽管吩咐!”
“是这样啊!程子惠这个小丫头要做你的经纪人,大哥求你答应她吧!”
“什么?”丁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张野尽管出面为程子惠说情,让她做自己的经纪人?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了。
“你不相信吧?这事是放在昨天我自己也不相信!是这样的,这小丫头偷偷给我打电话,说这你座山头她久攻不下,就让我出面!当然她这么做,也是有前提条件的!这就是她放弃与张报中的恋爱持久战。主动撤退了!张报中这座山头就不用我攻打了!”
说到这儿,丁一总算是明白怎么了回事了。
“怎么?有点为难?先前我的看法也是!也觉得荒唐!不过,我分析了敌情,并不复杂,她无非是想帮你介绍一些毁容的人,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那就让她尽管去找吧!找到了她提点儿,双赢!哈哈!我这么一想,就替你答应她了!”
“那好吧!大哥!”
张野一听马上说道:“应该提起精神来!对了!你应该是还没休息好吧?那好吧!不打扰了!”
放下电话,丁一躺在床上,开始怎么也睡不着,反复想着如何应对程子惠这个所谓的经纪人,仔细一想,张野说得也是有道理的。这样一来,系统扩大其作用。
想着想着,他决意不去再想了,不知不觉中,很快进入了梦乡。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八点了。他拿过手机看了看,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安然的,另一个则陌生的号码。
他洗漱完,正要给安然打过去,手机响了,一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接听后,电话传来了程子惠的声音,丁一顿时头大,程子惠直截了当:“丁叔!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把协议签了!”
丁一一想这还得签协议,看来自己真有些低估了程子惠了,看他们两个热乎劲,她提出与张报中提出分手应该不是真的。思来想去,丁一想必须按着张野的意思来,于是问道:“你真的和张报中分手了?”
“你真的希望我们分开?”
“那当然!”丁一毫不犹豫地答着。
“要不你现在就出来得了!我们把合同签了!”程子惠急不可耐了。
“不急不急!我有时间联系你!挂了!”
挂断电话,丁一抬头一看,发现安然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几天不见安然明显消瘦了许多。
“这几天你去哪了?”安然一副极为淡然的样子。
“我在一个朋友家!”丁一说话时,眼睛都不敢正视安然。
“你朋友家住派出所吗?你欺骗我想到什么时候?私闯民宅!绑架民女!做什么奥姿莱的代言!真有你的!你走吧!泰宇恒的庙小,根本养不了你这尊大佛!”说着说着,安然已经暴怒了。
丁一听着听着,越听越觉得奇怪,刚才态度还是淡然,怎么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呢?丁一想着,还是和她解释一番为好,随即说道:“你听我解释嘛!”
“用不着解释,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用不着知道,你走吧!离开泰宇恒吧!虽说你让我的面容恢复如初,你开个价!要是觉得一千万不足,我还可以尽我所能来补偿你!”说这些话,安然的怒气虽说消了一些,丁一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和,感受到的全是冷漠。
丁一更加奇怪了,即便是自己犯了错,从安然以往的态度来看,也绝不至于这样,对自己满是愤怒和冷漠:“安总!你怎么变了?”
“我变了!你是说我对你的态度变了?我对你好过吗?别拿自己太当回事!”
丁一万没有想到,安然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绝情的话来。既然话说到这儿份上,也没有必要再赖在这里,丁一马上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其实丁一早就有过这种想法,反思自己过去,很多时候自己处于不利情况,多是和呆在泰宇恒集团有关,如果自己隐姓埋名,就不会有这些烦心事。
就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安然无声无息地走了,这在丁一看来,是丝毫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丝毫不给自己留挽回的余地,既然是这样,自己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
此处不留爷,必有留爷处。随便出去租间房子,自己这个单身狗就安顿下来了,事情有时候转念一想,反倒是好事,因为丁一越来越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些眼睛或贪婪;或狰狞;或残暴,通过各种他意想不到的手段,巧取豪夺,在他身上想榨取更多的利益。就连程子惠就认识到了他身上的商业价值,何况楚志先们呢?
面对这些双眼睛,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因此说,离开泰宇恒未必是坏事,至于对安然的非分之想,永远是非分之想,必须从这个白日梦中解脱出来。
收拾完,无外乎也就一个行李箱,这让他想起了老年人常说的一句话,这句话老辈人形容为四大娇:木匠的斧子瓦匠的刀,跑腿儿的行李大姑娘的腰。现在想起来,仍然适用。现在一些打工一族,他们的行李依然珍贵,有些打工者甚至把一年的血汗钱都放到行李里,经常能听到打工者丢失行李寻死寻活的。他现在虽说里面没有现金,可安道魁给他那一千万就在里面。想到这一千万,丁一原想交给安然救救急,可现在一想,自己何必自作多情呢?女人的心大海的针,这句话还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这句话用在安然身上也再合适不过了。
走出泰宇恒集团的大楼,他回望了一下,前一阶段的经历,真的就如同一场梦一般,而自己也必须从这场梦中解脱出来。可此时,他不知道,有一双无助的眼睛在楼里的某个角落看着他。
为了避人耳目,戴上了口罩和墨镜,可他不知道,这丝毫不起作用,他已经被人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