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寒与那假默寒随着秦玉一路来到乾坤住的帐子。
这是默寒第一次来到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完全粗犷的一种山野风格。一张简单的床,床边放着一个大桌,桌上面略凌乱摆放一些羊皮卷还有蜡烛灯。那羊皮卷全是奏章吧,他说不谈国事,但是身为天下主宰者的他,又怎么可能闲的下来?而那木桌后的壁上,悬挂着一只弯弓,在她深居简出的时候,就闻得当今皇爷善骑射。只是,她一直未曾领略他的这项技能,倒是忆起他凌厉精湛的剑术……一把虎皮躺椅就放在木桌附近,那虎皮看上去似是才用不久。这是他在这里猎取的吗?是啊,肯定是了。她忽然想起,她那间帐子中出现的貂皮毯子,那貂皮……是否也是才猎的?
“你是,默,默小姐!”假默寒看到秦玉离开,才敢开口。有了默寒,她才能安心一些。
默寒叹口气,“你只要什么都不说就好。”她总是在沉默,只要假默寒始终不言语,也许就能骗的过他。可是说实话,她没有把握。乾坤是个优秀的猎人,他锁定你的目标自然不会弄错。
在前三天,琦深造了一个默寒替她去冰冷的河边洗衣服,另一个,也就是眼前这位伺候她,所以她的体力终于恢复了一些。他是借用了法力才能弄得出两个替代品,默寒不禁担心,琦深会做出什么是来。他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擅长于阴谋,而他若是有了异心,必然将使第一天国再次危机。而若是乾坤再次动摇,天下苍生,将再次生灵涂炭。琦深果然与父亲极像!
乾坤不一会儿就到了,“谁叫你待在这个地方?”他冷冷的斥责着眼前的男孩,但是目光却飘向一旁静静伫立的女人。她依旧那么冷漠,是恨他吗?没来由的更加烦躁,冲着那不知轻重的随从道:“出去候着!”
默寒心一凉,立刻清楚的意识到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而那才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过的鸿沟。父亲死了,为他而死,可是在最后给她的信中,他们却千交代万嘱咐,千万不能与他为敌,可是,难道要她真的在他身边,做她的女人吗?母亲说,万不可入宫,这又是何意?她总是有一种感觉,似乎一切背后,有什么天大的秘密,父亲雄略天下,怎么可能在最后败的那么惨,果真是报应吗?或者他是有意促成这种局面?
默寒微微颔首,恭敬的退出。她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吓傻的假默寒,她畏缩的看着自己,似乎有着恳切的请求。但是她没有说话,这人是琦深的人,她没有道理要救她。转身欲出帐子,在门口,与一脸阴郁的乾坤擦身而过。而就在交错的瞬间,他看了她一眼,目光异常奇异,她心顿时收缩,他认出了吗?
“守在门口!”他寒声交代。
“是,皇爷!”她用极低的声音应着。
默寒出了帐子,守在那门口。她不想管帐子内会发生什么事,却担心着里面那个女人,更担心,他们真会发生什么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忽然,低沉的嗓音直传耳膜,透入她的心底。“进来!”
“皇爷!”她拱手行礼!不意抬眸,却看到假默寒躺在乾坤的怀里,温柔无力的伏在他宽敞有力的肩上。竟是出奇的契合,一刚一柔……这便是最完美的结合吗?乾刚坤柔,一为皇,一为后!她的心里却更加悲凉,他,在意的是她那张皮相?不过,也好,真好!
乾坤在那假默寒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她的脸立即变得红晕而羞怯,最后却咬唇颔首,盈盈走了出去。出去时,看她的眼神居然多了些敌意与得意,默寒久久无法从错愕中清醒。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关于感情,关于爱,她不懂!
屋子内只剩了他们二人。很静的时刻!默寒平静的站在门边,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穿梭。他为什么会这么看她?难道是觉察到了什么吗?可是,他与那个假默寒不是卿卿我难分难舍吗?他怎么会怀疑她,怀疑她什么?
许久之后,乾坤终于开口,“你跟了琦深多久?”
默寒立即回答:“奴才从小就跟着他!”这该没有错吧,奴才往往都是那样。
“撒谎!”
“奴才不敢!”他太快的呵斥,让她差点就说错话。但是,那也只是一时的错误,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足够冷静的应对某些特殊情况,但是,唯有在感情问题上,她一直都不懂,也不想懂。
“他派你接近朕,朕可以给你机会!”他深深的注视着默寒。“但是,你必须答朕一个条件!”
“皇爷恐怕是误会了,奴才没有受人之托接近皇爷,今日之事,纯属无心!另外,皇爷的命令,奴才自是听了去,不敢讲求条件!”
乾坤大笑,“琦深从哪里找到你这么冷静的奴才!”
默寒没有回答他的冷嘲热讽。
乾坤却道:“回去转告你的主子,切不可玩火自焚!”
“是!”原来他也觉察到了事情蹊跷,果然有堪当大任之风。默寒忽然觉得,他的确是一个有雄才伟略的人,也只有具有他这样霸气与威慑力的男人,才能彻底管理好国家,掌握好乾坤。那么,琦深能做出什么事吗?
“很好!”乾坤似乎满意,又道:“朕还想知道一件事!”
默寒心咯噔一声,他越问的多,会出现的问题也就越大,她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身份。而最让她不解的是,他,何时变得如此健谈?
她垂首,“奴才定当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