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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盎冰经过艰难考验

成林本想给她敷些白药,熬些人参汤让她补气固本,可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敢走开,只能坐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忍受着痛苦,成林心如刀割。想着她和自己互相追逐打闹,想着路过草地时她亲吻花朵露出的微笑,想着她害羞时舞蹈的样子,想着她的撒泼,无理取闹...

成林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还能不能再回来。

盎冰似乎是做了噩梦,身体不协调的动了起来。成林一摸她的额头很烫,知道这是因为伤口引起的,立马端过来一盆水,按着她的双手,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换着毛巾。

杀爹的凶手没有找到,好多人陪在红枫身边,守着玉罗桓的遗体不愿离去。糜超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希望大家节哀顺变。我相信玉掌门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大家这样,武直山最近会有很多很多的事,我们要让整个武直山正常运转起来,大家同心协力共渡难关。现在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尽到应有的职责,打起精神,不再让贼人有机可乘。”在糜超的好说歹说下,大家才逐渐散去。

糜超回头接着劝红枫,让他以大局为重,父亲的仇要报,他的遗言也要遵守,要把整个武直山扛在肩上。

可现在红枫悲痛欲绝,根本听不进糜叔的话语。良久,他道句:“糜叔,您阅历丰富,资格,名望远高于我,如果明天找不到凶手,把爹埋葬后,我就要去拜访古墓派。所以,武直山还是交由您掌管。”

糜超肯定不同意,但拗不过红枫的再三请求和坚持,糜超这才同意,同时糜超也让他答应,如果找到凶手要马上接手武直山。

人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红枫也是一样,满脑子都是父亲对自己的好,包括批评和严厉,现在多想父亲再骂他一句,可惜,这已变得奢侈,变成了不可能。

晓华一直陪伴着他,让红枫非常感动,有什么心里话都倾诉给她。晓华心里非常难受,可红枫心里更难受。难受归难受,晓华还是让红枫看清形势,如果想击败凶手,就必须练会“重阳剑”,这不仅要保护好自己,也要保护好他人,更要让武直山继续站稳脚跟。

红枫走进祠堂,从隐蔽的木板下拿出了“重阳剑”及剑谱。晓华道:“这是武直山的至宝,我还没资格看。”

红枫道:“这是爹一直让我练的武功,可我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现在我非常需要它,可又不知何时能练成。”

“我相信你,别忘了江湖上有很多大器晚成的侠士,你从小就有武功基础,学习新剑法应该很快。”晓华道。

“如果我进度很慢,你会帮我吗?”

晓华犹豫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盎冰这边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看到了成林。

成林高兴道:“盎冰,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见盎冰想起身,成林赶快往她身后垫块靠枕,扶她起身。

盎冰左右看下,成林道:“你受了伤,又发烧,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没关系,我并没有怪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盎冰道。

“现在将近卯时。盎冰,你...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现在全都告诉你。我杀了玉罗桓,用我爹的腰盘软剑刺中了他的心脏,武直山最近几天会出现前所未有的震动。”

成林不敢相信,不知盎冰为何要这样做。

盎冰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成林不知道她做的是对是错,只是问道:“玉罗桓武功非常厉害,你不可能轻易将他击败。”

盎冰道:“我对他恨之入骨,想想之前进入武直山,我居然对着仇人行礼就让我非常愤怒,后悔。所以当我攻击他时,根本就没有任何留情,而是直击要害,当我用空中旋转连续猛击他的要害时,他果然用了“炫光剑”,这正合我意,没想到这招的威力已大大提高。不过话说回来,“重阳剑”果真名不虚传,如果他练会了最后一层,今晚败的就是我,我也不可能回来。”

成林道:“既然你回来了,那就让这件事过去,我不想让你再受伤害。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却无能为力,早知道我就应该拼命的学武,说不定还能保护你。”

盎冰道:“武功除了有天分的可以迅速达成,有些武功还要靠人的机缘。天赋是一方面,努力也是一方面,我的武功是从小开始学习的,所以我不奢求也不妄想你能把武功练到什么程度,两三年的猫脚功夫,才是最危险的。”

“那我们现在快离开天仙峰吧!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走已经来不及了,我本不想和你说那么多的,可不和你说,我又该向谁说,谁又能听我话,谁又能理解我。”盎冰说着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成林看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伤心道:“我不能帮助你,可我也不想再去杀人,把事情搞清楚好吗?我实在不想你再受伤了。”

盎冰用左手摸着他的脸,大拇指擦着他的泪,道:“成林,我是不是很可怕?你还愿意陪我吗?”

成林重重的点点头,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盎冰封住了右臂的穴道,道:“帮我清理伤口,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不流血就行,无论多大痛我都能忍受。”

成林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翼翼的按照她的要求做。盎冰咬着手巾,不让自己发出声,对成林只能痛苦的勉强笑着。

刚包扎好伤口,樊莲在没到晨练的时间就过来敲门。

用理由把成林支出去后,樊莲直接让盎冰脱掉右臂的衣服,而盎冰只露出了小臂。

樊莲见她不好意思,道:“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我也是女的,所以我要求你把上臂的衣服也脱下来,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今早所有人都要这样做。”

见樊莲态度如此强硬,盎冰只好慢慢的褪去上臂的衣服,同时左手放进了枕头下,以备不测。

当盎冰慢慢的把衣服褪到手肘伤口时,准备制住樊莲时,成林直接推开门走了过来,盎冰也赶紧把衣服穿上。

“樊莲师傅,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我听说玉掌门被行刺了,不知是真是假?你看看我的胳膊,一点伤都没有。”成林直接脱掉胳膊上的衣服让樊莲看。

樊莲看过之后“假装”不好意思,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来此只是确认一下,现在你们都摆脱了嫌疑,我就更放心了。对了,成林最近几天也不要下山了,身为天仙峰的弟子,也应为武直山出出力。盎冰,你也是一样,虽然身体不舒服,但也要以飒爽之姿迎接访客,不要灰了武直山的面子,今早的“功课”还是要做的。”说完樊莲就离开了。

其实盎冰和成林很清楚,什么迎接访客,做“早课”,还不是换种方式查凶手。现在正是只进不出的时候,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天的表现了。成林心里更是没谱,而盎冰却怎么也要坚持下来。

糜超和尹正在大堂等待着樊莲等人查到的消息。红枫和晓华则是看着“重阳剑谱”,红枫悔恨自己为什么不听爹爹的话,早早学习剑法,如果学会了,现在还可以手刃敌人,而现在还要靠别人的帮忙。

晓华只是让他放松心态,别想那么多,以后抓紧练习,“好饭不怕晚”。

红枫道:“你是在说我书到用时方恨少吗?”

晓华连忙道:“不是,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晓华想让他释怀,想让他快速站起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只能看着“重阳剑法”。

重阳剑法分两种练习方式,一种是自己持重剑;第二种是双剑合璧。心法是大同小异,方式是天差地别。双剑合璧会省好多力气,省去了基础的负重训练,只要两人配合默契,合璧很快就会练成,其剑气和威力将大大提高。但缺点也明显,如果两个分开,将是毫无作用。

自己想要独自学成,将要付出百倍努力,而且最高层次还要靠自己的悟性。第一就是把重剑运用自如,这把巨剑很重,普通人勉强能拿起来,想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都困难。第二,聚气。(吸日月精华,吐宇宙奥妙。指的是清晨有较强的领悟力)第三是招式,分为“挑跃式”(挑起对方的剑,跃到其身后);阻击式(用重剑防守,实似攻击,找到对方破绽);雷霆式(当对方露出破绽时,出剑要精准);迷惑式(招式变化,让对方看出意图);灵动重压式(剑法灵动,发挥出重剑的压迫力,重量);惯漾式(借助剑的重力,可以快速追击)。

第四,无欲则刚。学习比心法要一心无二,欲分心,则有入魔之危。

第五,心有灵犀。(与剑有“心灵感应”,当需要剑时,靠内力吸附手中)。

第六,双指比剑。(内力聚集手指,无剑胜有剑)

第七,玲珑佛心细。(剑与手一样轻巧,快剑乱麻,如同取众多头发中的一根)

第八,融会贯通。(可以让招式变化莫测)此招学会剑法基本已成,也就是“炫光剑”,个人领悟不同,方式、威力也不同,千变万化,纵有破绽也可变招掩盖,将对手击败。

第九,欲剑。(意能欲剑,人剑合一)这是最难的,也是最难突破的,此招练成,将会无懈可击。

晓华看完后告诉红枫:“双剑合璧只需练会招式就行了。单独的话要靠自己,还要...”

没等晓华说完,红枫就已经不耐烦了,直接推晓华出去。可晓华这次非常强硬,就是不走,甚至要求让红枫击败,除此之外,别想让她走。

红枫直接拔出了剑攻击晓华,几招过后,剑就抵在了晓华的喉咙处。

晓华道:“对我发狠有什么用,我让着你,别人能让着你吗?能找到凶手吗?你忘了你爹的遗言了吗?想不到我竟然死在一个窝囊废手中,有本事你就刺穿我的喉咙,那样就不打扰你了,你也可以躲在祠堂里与世无争了。”

红枫的眼睛红了,道:“我只想静静。”

“现在不是时间,武直山有那么多事需要处理,你应该勇敢面对,绝对不能退缩,你爹的在天之灵看着你呢,武直山看着你呢,整个武林看着你呢。要么现在我走出去,要么你走出去。”

红枫放下了剑,转身擦着眼泪,看着娘的灵位,又想着爹的灵位马上也会摆在这里,他跪在地上长啸一声,喊出了内心的孤独,失落。

“好,我听你的,要勇敢面对。”听到红枫的话,晓华把他扶起来走了出去。晓华对他道:“不错,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

红枫来到大堂,问糜叔和尹叔查找的情况。

两人表示都没什么异常,只有有为胳膊受了伤,不过他那是旧伤。

红枫又看向烈以煦,烈以煦道:“各处出口都有人把守,凶手绝对没有逃出去。”

红枫道:“天已经亮了,晨练也快开始了,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这次的晨练显得非常混乱,没有了当初的秩序,大家的各种揣测让整个天仙峰人心惶惶,尤其是凶手没有找到还在天仙峰,有可能就是中间某个人。有如此可怕的人,大家哪有心情去晨练,心思还不都放在自己的安危上。

樊莲和义安身为天仙峰的男女教头,自然劝大家“一天之计在于晨”,虽然现在有些事情,但慢慢都会好起来的。如果有人消极训练或者...那可能将被赶出武直山,到时候再想进来可就没机会了。

就这样连哄带吓,大家才安安心心的到场地晨练。

天仙峰脚下,武直山周围,此时都知道了玉罗桓的遇害,不知凶手是“何方神圣”,进而胡乱揣摩。加上天仙峰的丧帖的发出,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江湖。

红枫万万没想到,父亲的死会引起那么大的震动,天仙峰刚刚稳定,金刀门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借机鼓动口舌,使人心不安。更可气的是御剑门的“俗家弟子”,认为呆在这没有前途,安危无法保证,很多人都想背起行囊离开。

山脚下的谣言愈传愈烈,使人惶恐不安,昔日热闹的气氛看不到踪影,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惹着事,好多人关门闭户,像是躲避灾难。

红枫伤心之余,终于知道“乱是自然,治是自然”的道理;明白了父亲所说的“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理解的太片面了。

红枫忍着悲痛,何尝不知道“乱世越短越好”,为了尽早“由乱入治”,让洗脱嫌疑的石明清,白傲天带着金刀门的人出去像往常一样巡逻,让黄枫,青枫负责秩序,维护武直山的稳定。

晓华在旁边对他的决定是深深肯定,心里更是认定他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接下来的正常的晨练,一直到吃早饭都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人露出破绽。

眼看这样没有结果,不得不使出下一套“方法”,那就是提水锻炼臂力。这样能直截了当看出谁有没有受伤,同时溅出的水花也能让受伤的人非常顾及,因为水碰到伤口,会非常疼痛,严重点会把伤口迸开,鲜血直流。

成林尽量做的像平常一样,因为对盎冰投以多的目光或是对她关心,反而会让她彻底暴露。假装无事,无意,可又非常担心,万一她坚持不住,或是...

看着这清清的山水,巍峨的山峦,碧蓝的天空,壮丽的建筑,盎然生机的花草树木,都因盎冰的受伤变得淡然。

盎冰本来喜欢的这里的一切,可这一次事件,所有的景物都变得暗淡无光,因为她已“心灰意冷”。

远近“监看”的人像观察嫌犯一样,面无表情的红枫更是目不转睛。盎冰的速度与平常相比变慢了一些,虽然她努力的掩饰自己的表情,可满脸的汗珠已经滴在了水桶里。

成林很明白她这样很痛苦,受伤不比平常,她的每个动作都要比平时消耗更多的体力,胳膊上的疼更是扎心,这是多么顽强的意志力啊!

当这次盎冰走出河边的时候,她的右臂再也坚持不住了,直接把桶放在了地上。成林把她扶到一处休息,帮她擦拭着豆粒大汗珠,那怜惜又无助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晓华发现异常,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成林感觉盎冰很虚弱了,可她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

成林道:“盎冰知道玉掌门的消息后非常伤心,我们俩来到武直山无依无靠,玉掌门对我们非常照顾,这人突然走了,怎能让人不伤心,不难过。”

晓华道:“正因为玉掌门离开了我们,弥留之际对武直山不放心,所以我们要拿出实际行动,让他瞑目。这训练刚开始,你们不可能坚持不住吧?看看师兄师姐们,他们可都没有任何懈怠。”

成林难受中带着无奈,道:“本来玉掌门的离开我们就很难受,现在还有一件事比这还要痛心。”

“哦,什么事情?”

“盎冰不好意思说,我就替她说了。”

不知道成林要说什么,盎冰显得非常紧张,左手用力的握着他的胳膊。

成林道:“盎冰,不要不好意思,你在意,我可不能在意那么多。”

“晓华姐,上次在山下树林中袭击我们的那些人你还记得吗?当时有个人受伤跑掉了,经分析后认为他的天仙峰的人。”

“是的,当然记得,还是我把他的手臂划伤了呢。”

“好,既然记得,那为什么不把他绳之于法?哦,我知道了,你们现在在找杀玉掌门的凶手,我们事是小事。”成林道。

晓华没有想到上次的事情,于是解释道:“习武练功受伤是正常的事,你们要信任武直山,更要相信红枫,他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等有足够证据,查出是谁,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成林道:“现在盎冰根本承受不了这双重打击,你想想她明知道那个人就是有为,还要跟他在一起习武交流心得,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晓华一想也对,道:“盎冰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下午樊莲姐要考验你的箭技,到时候不能让她失望啊。”

盎冰点下头离开了。

晓华和樊莲商议后和红枫说了这件事。红枫道:“这件事你们调查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红枫根本没有心情理会这些,杀父之仇才是大事,说话都不想说,而是目不转睛的注意着这二百来号提水的人。

晓华和樊莲很明白有为不是杀害玉掌门的人,他的伤是旧伤,武功也不是玉掌门的对手,最重要的他有不在场的证据,他受伤的是左臂而不是右臂。话说回来,曾经和红枫,盎冰一起泰山之旅,朝夕相处,有过很多美好回忆,现在他居然去袭击盎冰,让谁谁不心痛。

虽然他排除了杀害玉掌门,但他不能排除袭击盎冰的嫌疑,时间,地点,伤况都非常吻合。

可既然成林提出来了,又不能不问,总不能只做玉掌门被行刺的这一件事,其它事情却不管不顾。红枫没有心情理会,她们却不能不管。

当找到有为询问他的伤是怎么回事时,有为有些支吾,眼神略带闪烁,说是训练时不小心划到的。

“自己伤自己不太可能吧?谁那么不小心?”

“是...”

“是我,那天学习些新招式,不小心伤了有为师兄,他怕我受责骂,才闭口不说的。”王倩走过来解释道。

有为反应过来连忙道:“对,就是这样。”

虽然有为和王倩勉强掩饰过去,但还是加深了对他的怀疑,因为在晓华心里:这世上根本没有巧合。

成林在“训练”结束后,直接来到了盎冰的房间,他的推门而进,直接把盎冰吓了一跳。

见盎冰自己包扎伤口非常不便,于是冲上去再次帮她扎好。

“盎...盎冰,你既然仇已经报了,为何还不离开?”

“当年杀我父亲的那些人只找到一个,我岂能善罢甘休,还有我母亲这十几年所受的折磨,我要留在这,看他的同伙还有谁,看……”

“够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成林打断道。

“我这个样子怎么了?还不是拜仇人所赐,为人子女...”盎冰说着站起身,却因为胳膊的剧烈疼痛又瘫坐在床上。

成林上前搂着她,心疼道:“你的脾气不应该那么倔强的,为何这次不和我商量?现在我应该怎么办?下午的“考验”你能不能撑过去?”

“成林哥,我能撑住。只要过了今天就可以了,明后两天会有很多人前来拜祭玉罗桓,到时你就可以下山。记住,千万不要去药店买治剑伤的白药,我现在好累,好困,我想休息一会儿。”盎冰说完就躺在了床上。

成林把被子帮她盖好,并准备好了箭,弓器材,省得她到时手忙脚乱。

此时,玲姑娘她们也像上次一样来到武直山脚下,聚集到店铺里。她们知道了玉罗桓的死讯,却不知是何人所为。稳定有序的武直山才几天时间就变得混乱不堪。

经她们多方打听,才知道玉罗桓是死在一个使用“玉女剑法”的手中。只有盎冰使用的是“玉女剑法”,是否还有别人会用她们不得而知。现在她们只能呆在“吕家粥铺”,尽量少的抛头露面。一边是等待成林和盎冰的消息,担心她们的安危;另一边想弄清此事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真是盎冰所为,更要保护好她,让她全身而退。

消息传播的迅速,不久就传到了慕容霸耳中,他立刻就坐不住了,立刻安排启程前往武直山,并让人着手调查“玉女剑法”武功的来历和使用情况。

亲家的突然遇刺身亡,让慕容霸如坐针毡,有如此武功的人江湖上可以说少之又少,更何况现在凶手没有找到,女儿是安危也是他挂念的一个重要原因。

少林方丈“了缘”得知此事后,也是非常震惊,感觉这次袭击非同寻常,心里惴惴不安。无论什么原因,他都要过去。万通钱莊的东家廖通虽早已退出江湖,但为了这份“情义”,他还是选择来武直山祭拜。他的身体不好,本来提议由子——“廖亦轩”代劳,可廖亦轩正学习经营管理钱莊,加上他入世未深,还是选择了亲身前往,这毕竟是父辈这一代人的事,由子代替多少还是有些说不过去。还有些对自己武功不信任的,可又不能不来的,就带了很多手下,以壮声势。

有图谋不轨的这时候也动起了心思,以祭拜为名,进入武直山,趁乱找机会想从“藏书阁”里捞些好处,有的甚至想直接把武直山拉下“神坛”。

下午的射箭正常进行,可盎冰还在熟睡,成林不得已还是把她喊醒。

盎冰强忍着疼痛,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是走出了房门。

上午的“提水”没有任何人露出破绽,让红枫倍感失落,他甚至怀疑凶手已经离开了武直山,下午他也没心思继续观察,而是静静地守着父亲的遗体,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没到“大武场”的盎冰和成林被樊莲拦住,道:“道霄云殿人很多,你们不必前去,就由纯一指导你们的箭技,可一定要合格啊!不然会给我这个师傅丢脸。”

樊莲走后,纯一道:“樊莲姐是不想让你们难过,所以才要求我检验你们的成绩,你们不会介意吧?”

盎冰心里明白,什么要求她,应该她主动要求的吧。

盎冰很欢迎她的到来,并为彼此之间第一次“合作”而感到高兴。成林更是直接说道:“有善良漂亮的尹小姐监督,我感觉我的成绩一定能合格,甚至能超出想象,现在我都跃跃欲试了。”

看到他们的兴奋劲,纯一对他们的怀疑消除了许多,道:“别以为夸我两句我就照顾你们,我可是会“公事公办”的。”

说完就把他们带到了旁边的操场上,盎冰深厚的内力让纯一没有听出任何的呼吸不匀。

前方的靶场由近及远,整齐有序的排列着,要求盎冰和成林以最快的速度瞄准射击。

盎冰看着这由易入难的距离,那看上去“迷糊的红心靶”,还有那最后一个带铁器壶的“靶心”,心里失去了底气,如果快速的用力过猛,就会导致伤口的迸开。现在拉弓提箭都很费劲,更何况马上就要做更难的动作。

成林更是担忧,只能用搞笑的动作来分散纯一的注意力。可纯一根本不在乎他的表现,只在乎盎冰。

成林用搞笑的动作,斜着眼瞄准,可射出去不是脱靶就是偏离的离谱。

纯一笑了一下道:“怎么样?看着平时挺能耐的,真拉出来练就原形毕露了。好在你不在莲姐手下学习,要不然她要气得七窍生烟。”

又转身对盎冰道:“叶姑娘,让他看看你的表演,告诉他什么叫“高手”。”

盎冰看了下成林,成林比个拳头让她加油。

盎冰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她知道成林已经帮很多了,包括刚才的故意射偏,脱靶。只要自己稍微好些,就能超过他,这样形成鲜明的反衬。

轮到盎冰了,这次没有人帮她,也没有任何借口。成林不知她还能不能较快的射完这十支箭,心里为她鼓着劲,手心已是一把汗。

盎冰心里很明白,只要撑过今天就相当于平安无事,还能找出当初帮助王喜杀害爹爹和宁母的凶手。可胳膊上的剧烈疼痛让自己很难再做如此困难的动作。

为了查清凶手,为了母亲所受的苦难,为了哥哥,盎冰决定赌上一把,即使胳膊残疾也在所不惜。

凭借着坚强的毅力,盎冰调节好情绪,内力,连续快速射出三箭,几乎箭箭都在靶心。接着是奔跑移动射靶,这时胳膊的疼痛让她眼前打晃,甚至看不清箭靶,射出去的第一箭就脱靶了,第二箭射在箭靶边缘。

成林喊道:“不要着急,稳住。”

盎冰知道自己表现不好,第三箭稳了稳心态,射中了靶心。

第三项是骑马射箭,盎冰的马上平射,弯腰射,侧马蹬射(在疾驰马的一侧,一手拉着马鞍,马缰,用脚蹬住弯弓,右手射击),虽然都没有射中靶心,但成绩算合格。剧烈的疼痛让她已无力支撑,最后一下“返上马背”差点让她摔倒在地,还好反应快,顺势做了下马的动作。

最后一箭是最有难度的一箭,需要精准的射穿箭靶中心的铁壶。

盎冰此时自己知道胳膊上的伤口已经迸开,血已经流了出来,好在伤口处包扎的结实,暂时看不出来。为了节约时间,盎冰使出浑身气力射出最后一箭,由于距离太远,体力透支,加上身体严重不适,箭射偏了位置,把铁壶射掉了。

成林高兴上前道:“盎冰,你真了不起,才在武直山学习两三月,就有如此进步,比我强太多了。”

纯一走过来道:“你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说,十支箭都不在靶心,马骑的挺好,却一箭也没中靶,最后一箭我都不忍直视。”

又转身看着盎冰,道:“这个成绩我给你算合格,勉强说得过去,希望下次你能更进一步。”

盎冰道:“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好,那就好,要勤加练习。看你满头大汗的,快回去休息休息吧!我还要向樊莲姐回报成绩呢,拜拜!”

盎冰回了她一个“再见”的手势后,纯一就离开了。

可纯了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选择“返回”,在暗中观察盎冰。

这招“回马枪”可真厉害,差点让成林“原形毕露”。盎冰则淡定的继续练箭,说要让玉掌门瞑目,不辜负他的栽培,所以我一定好好努力。

看盎冰像平常一样,纯一也就离开了。同时也消除了对她的怀疑,包括之前对她的“偏见”。纯一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思路,认为当初对她各种各样的“怀疑”实在是不应该,以后像樊莲姐一样,如姐妹一般对她。

纯一离开了,盎冰却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倒在了草地上。

成林着急坏了,却又不能大声喊她,道:“我多想替你分担一些痛苦,你为什么那么傻。”

盎冰用微弱的语气,勉强笑了一下回应道:“我不想你受任何伤害,刚才她在观察我,差一点就前功尽弃了。”

成林明白了她继续练箭,不搭理自己的原因。道:“盎冰,我现在就送你回去。”说完盎冰已经昏了过去。

当抱着盎冰来到房间时,她胳膊上的血已经流到了手指处。

成林只好再次脱掉她的衣服,帮她处理伤口,换上轻薄的纱布。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受伤的手臂,越发红肿又流血不止的伤口;同时也想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股心酸一阵阵涌上心头。成林流泪了,紧握着她的手痛哭。

樊莲和纯一在花园中一处凉亭里碰面了。樊莲问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纯一道:“看样我真是疑心生暗鬼,盎冰的手臂没有任何问题,真不该怀疑她。说实话,当初我认为她是会武功的,可这次...我是彻底打消了对她的怀疑,因为她真的手臂被刺穿,是完不成那么多动作的。”

“我说什么来着,她胳膊上没有伤口,你还不相信我。当初你和她一起进的天仙峰,比我更了解她。当她拜我为师后,从最基本的开始教,她也孜孜不倦的练,这不可能装出来的。”樊莲道。

“哎呀!我都知道,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对了,你那边发现什么没有?”

樊莲摇摇头,道:“义安那边也没什么情况,明天会有很多客人来到天仙峰,我们去看看红枫,你也劝劝小祥,真希望武直山能快速渡过这次难关,找到凶手。”

当情况告知红枫时,伤心的红枫是罕见的发怒,“你们干什么吃的,凶手没有逃出去,你们连影子都没抓到,我对你们真是失望透顶。”

烈以煦道:“我带人搜查了天仙峰各个角落,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是我等无能,请掌门责罚。”

“责罚,责罚能换回我爹的命吗?你再去寻找,把天仙峰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红枫道。

糜超拦下刚要走的烈以煦,道:“烈头领做事是何等认真,你爹倚他为心腹,我相信他的心情与你一样。”

“我们武直山多是孤儿,依靠着武直山及掌门的照顾,才有了今天。红枫师兄,我看还是听糜叔的吧,安排掌门的后事吧,明后两天会有很多人前来天仙峰祭拜,凶手既然已经隐藏起来了,以后就能找出来,有的是机会。”黄枫道。

红枫抬头看看大家,发现大家的意思都一样,只好点头答应。

看红枫同意,大家开始分头准备了。

今夜是个不眠之夜,四面八方出来斑鸠“咕咕”的叫声,听着让人“瘆得慌”。天仙峰加强了巡逻,监视,紧张的氛围如密不透风的网罩,让人透不过气。

趴在书案上睡着的晓华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红枫还端坐在父亲的灵位前。

而这时已经有访客送来拜帖,晓华一看是父亲的就告诉了红枫。红枫道:“你帮我去迎接慕容伯父吧!”

晓华道:“那好吧。”随后转身离开。

“晓华,这几天谢谢你,辛苦了。”红枫喊住她道。

晓华的眼睛湿润了,道:“应该的。”

晓华迎到慕容霸,道:“爹,红枫他沉浸在悲痛之中,让我来迎接你。对了,您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慕容霸道:“我得到消息就连夜赶过来了。”

父女俩边走边聊,晓华把事情发生的情况向父亲说了一遍。

慕容霸来到“道霄云殿”,四周环顾一下,发现大家都紧张兮兮,却又无精打采。只好绕过“天霄殿”,来到祠堂大厅,简单祭拜后,让红枫节哀顺变。

红枫眼角流着泪,轻点了下头。

慕容霸和女儿来到侧厅,见到了糜超,尹正,并一起坐下来聊着这次的事件。

慕容霸听完后,轻啜一口茶,皱着眉头,道:“虽然慕容家以钻研武学为立身之本,但对玉女剑法知之甚少。而且这个“古墓派”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多年了,查功夫的来历我看不好入手。这样吧,等少林了缘大师和万通钱莊的人来后,再作商议。”

慕容霸接着道:“今明两天会有很多人来到天仙峰,你们可都要做好准备,尤其是黄枫,紫枫,蓝枫,青枫及小祥,他们是武直山未来的希望。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要立刻走出来,武直山的精神面貌不可丢。除此之外,还要背负极大压力,管理好武直山的一切事物,这是磨炼,能使人快速成长。”

见慕容霸言犹未尽,糜超道:“你与掌门师兄是结义兄弟,将来是亲家,有什么话不要藏着掖着。”

“糜兄,这是武直山的事情,我过多插嘴恐怕会...”

“现在这厅里就我们几个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慕容霸为难道:“那好吧,我就僭越了。你们也看到红枫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心思整理整个武直山,加上他阅历不够,江湖之事有所欠缺,有时还会耍小孩脾气。所以我建议暂时先按照玉罗桓掌门的遗言,武直山由您和尹兄掌管,等红枫忙完自己的事,性子磨炼好了,再转交给他。你们看这样...对不起,老夫说的太多了。”

这时红枫走了过来,看着大家都站起来了,扑通一声跪下,道:“慕容伯父说的对,就请糜叔和尹叔掌管武直山,我要去查凶手,请慕容伯父一定打听清楚“古墓派”的位置,侄儿在此给您磕头了。”

糜超和慕容霸赶忙把他扶起来,道:“好,我尽量打听清楚。红枫啊,现在你可一定要撑住,这两天...”

“爹,不是有你在吗,看谁敢来放肆。”晓华道。

“我只是外人,所有的事情还需要红枫自己出面。”

这时候手下报告来说,外面有许多人呈上拜帖,说是前来祭拜玉掌门;还有些访客要离开天仙峰,说是耐不住寂寞,出去活动活动。

“刚来到天仙峰就要出去,真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黄枫道。

“自从掌门遇害后,整个武直山上下动荡不安,对我们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对外面的人来说是“摩拳擦掌”,对心怀不轨的人来说是“大好机会”,想看武直山出丑的大有人在。我和糜兄商量过,不如“开放”天仙峰,省得再遭人口舌。”尹正道。

“杀爹的凶手没找到,可进不可出不是最好的方法吗?再说了,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有江湖朋友知道此武功及身份,抓住凶手呢,如果此时“开放”武直山,不是正中凶手的下怀。”红枫道。

“难道朋友中就没有包庇祸心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记得曹操遇到匪徒刺杀时,用智谋逃脱后并没有封锁城门,掘地三尺,而是像平常一样开放城门,因为他知道那样做的意义不大。我们现在的情况与当初的曹孟德差不多,既然事情已出,不如让歹徒回去汇报消息,让大家都知道武直山上下的决心。”糜超道。

红枫看了下自己的师兄弟,都没有反对的意见,点头同意“开放”天仙峰。

天仙峰的“开放”让武林人士赞叹红枫是何等胸怀,但反对谩骂声也有一大片,认为他这是不孝,等于放走了杀父的凶手。

随着各路武林人士的到来,天仙峰脚下,包括整个武直山像是消除了恐惧,门面都做起了生意,恢复了“和谐,热闹”。

盎冰醒来后,成林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这时天仙峰外放出了一颗蓝色烟花,而天仙峰也有一颗红色烟花炸散在空中,周围漆黑的夜空像是镶嵌上了昙花一现的红晕。

盎冰知道这不只官府在寻找她,而且可能武林人士中也有官府中人,也在寻找她。玉罗桓的地位在江湖上屈指可数,那么大的事不出面也说不过去。可现在不可能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现身武直山,但作为武林盟主又不能不管不顾,不然会让自己的形象和地位受到损害,以后的话语权可就低了,甚至会遭到所谓正道人士的不满,攻击。对于“武林盟主”这个噱头本来是可有可无的,现在看来是多么的重要,也许以后的用处更大。

盎冰现在被疼痛折磨的连起身都费劲,根本没办法办任何事情,早知道让“蓝冰女卫”留在身边,那可就方便多了。

成林看得出她的想法,道:“盎冰,你有什么事?可以交给我去办。”

盎冰看着他只是摇摇头。

成林接着道:“你是担心我吧!因为现在毕竟是“兵荒马乱”。”

看着外面再次升起的蓝色烟花,盎冰道:“你我就在天仙峰,哪都不去,我也没有任何想办的事。”

成林拿出武林盟主的令牌,道:“烟花是你与官府约定的信号,天仙峰放出的烟花极有可能是身为朝廷的“江湖人”。我知道你需要的不是出面,而是让大家知道武林盟主的存在,对事情的关注。你有什么事,想说什么话,就告诉我,我一定会隐藏好自己,把事情办成的。”

“你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令牌?”

“在给你清理伤口的时候。”

“成林,你“太可怕”了,我的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如果在目的与你的安全作一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盎冰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我完不成任务,我不会铤而走险的。”

盎冰只是想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写一封信交给玉红枫,表明身份传到信才是关键。盎冰口述了一段话,道:“写信的笔记一定要掩饰好,不能露出任何马脚,如果不行的话,就直接放弃,万不可逞强。”

成林答应她后,把她扶到床上休息,盎冰还是再三的嘱咐,直到他离开。

成林向自家的粥铺走去,心里想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比如像上次泰山之行,掩住脸面把信交给一个武林人士,再比如拿糖让一个小孩去交信,拿出令牌,但这人必须是名号响当当的;自己去的话,武林中人会不会找自己比武,挑衅……早知道不向盎冰拍胸脯了,想不到事情那么难办,现在真想快速回到她身边。

而盎冰忍着疼痛走到窗户前,左手按着桌案,望着明朗的星空,心里后悔不该让成林去,现在想让他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成林一边想着完成任务,一边挂念盎冰的伤,所以在他进门的时候都显得无精打采。

而玲她们也反应迅速,当成林点燃烛火时,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后。

成林转身后吓了一跳,看是燕莺她们又变得欣喜若狂。

“这男人是怎么了?遇到刺客犹恐不及,遇到美女刺客竟敢上前,怪不得天下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玲道。

“你们怎么来了?”成林问道。

“还能是那个疼她的哥哥,对了,天仙峰出了什么事?盎冰呢?”燕莺问道。

成林道:“估计你们也听说了,玉罗桓掌门被一个刺客刺杀了,刺客用的是玉女剑法,现在整个武直山都在寻找凶手。”

“就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才着急的,玉女剑法据我们所知,只有盎冰会用,她自己不说,我们都不知道有这种剑法,舍此别无其他。她也具备打败玉罗桓的实力,加上其它条件,她的嫌疑是最大的,不过还好,她的武功一直都是隐藏的,知道她会武功的就更少了。”燕莺道。

“没错,盎冰力克玉罗桓,同时也受了重伤,不过,她现在还比较安全,通过了种种测试考验。”成林道。

“盎冰为什么要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想办法让我们去天仙峰,看看她的伤势。”玲着急道。

“现在不好上山,还是等明天吧!不过你们要分开,见到盎冰的时候也要克制,还有那些封制的地方,不可涉足。”成林随后把一切告诉了她们。

她们听完流泪了,燕莺和玲把身上随身带着的珍贵药材(血蝎:进贡所用;雪莲:极寒之地所采,后制造成药丸,方便携带)让成林先回去照顾盎冰。

成林走后,燕莺拿着武林盟主的令牌,道:“我们四个分头行动,寻找万通钱莊的东家廖通,让他看过令牌后把信交给天仙峰。”

水淼道:“来武直山的路四通八达,我们能找到吗?”

云淼接着道:“就算找到了,他不帮我们传递该怎么办?廖通已无当年之勇,可他身边追随不少高手,有管家廖文清,练的是“黯然极地掌”;双姐妹的“鬼魅神功”,这两人从小就默契度极高,两人如同一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独当一面。”

玲想了一下道:“我们去送信的,又不是去打架的,先把信写好,打听清廖通的行踪,到时我自有办法。”

说着燕莺拿出了周围的地形图,道:“上武直山的路不少,可如果来到武直山脚下可就只有上山或下山这两条路,其它路不是悬崖就是峭壁,几乎都是行不通的。我们在这等他是不可能的,别说廖通会把我们拿下,连天仙峰的弟子也会出来帮忙,所以我们要在天仙峰之外等他,就像上次等盎冰一样。”

几人根据廖通的习惯和江湖听说对他的了解,分析他将要行走的路线。

来武直山有三条大道,一条山路,两条辅道。大路人多,会有很多乞丐,村民得到消息堵在路上进行“乞讨”。廖通是个行事利索之人,时间对他来说是宝贵的,也没有心思沉迷在这“阿谀奉承”中,当然安全也是要考虑的范围。两条辅路清僻不少,虽然远些,但非常符合他的性格,估计走这两条线的概率较大。不过这两条路在三条大道两侧,距离跨度很大,万一姐妹四人分开,又或者没有带盟主令牌,岂能让他相信。

燕莺她们拿不定主意之时,玲道:“我们还是到那条崎岖的山路那等他吧!”

“为什么?听闻廖通最近异恙,山路又不好坐轿,他怎么可能从这过。”云淼道。

水淼接着道:“对啊!我听说很多人都在各个路口等他了。”

燕莺道:“玲姑娘,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我只是有这种直觉,说不出什么道道。要说理由的话,那就是他的与众不同,你们想,他既然能富甲一方,得到黑白两道的敬重,肯定有不同的行为方式,我们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我估计着廖通提前“透漏”出路线,意味声东击西。”

见大家犹豫,燕莺道:“那只好赌一把了,就去那条山路等他,万一等不到,再想其它办法。”

考虑的廖通“不走寻常路”,四人决定现在就去那条山路去等他。

盎冰的心正在揪着,没想到成林突然回来了,盎冰直接扑在了他的怀里,道:“我不该让你去的,你回来就好。”

成林拍了拍她示意安慰,让她赶紧坐下。盎冰不知怎么回事,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没想到成林直接上手解她的衣服,盎冰阻挡下作用不大,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道:“你干什么?让你帮我包扎一回伤口,你还上瘾了。”

成林笑了一下拿出了药品。

盎冰看着这“稀奇”的药品,道:“这看着挺名贵的,你从哪里得到的?”

成林道:“这是玲姑娘她们带来的,正好可以帮你补血,补气。这包外伤药是我自己配的,敷上去好的快。我那么好心,想不到你上来就要一巴掌,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盎冰高兴道:“蓝冰女卫来了,真是太好了,我想那封信你也交给她们了。”

“对啊!她们今天上午就到了,这药你自己包扎吧!玲姑娘她们的药用温水服下即可。”成林说完就回避到一旁。

盎冰自己肯定做不到,只好捂着疼痛的胳膊去求成林。

成林摆起了架子,道:“我可不想趁人之危,占了你叶大小姐的便宜。”

可当盎冰发出疼痛声音时,成林立刻就心软了,帮她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

“怎么样?疼不疼?”

比起伤口,心更痛。盎冰道:“刚开始挺痛,现在感觉凉嗖嗖的。”

这时,外面的巡逻队开始喧闹起来,听声音应该是有“客人闯入”,在此争论不休。巡逻的弟子说客人不守规矩,而“客人”却说自己是在找茅房,走错了路之类的话。双方的争论让住在房中的天仙峰弟子开窗观看,这其中自然少不了“草木皆兵”的盎冰。

“客人”被带了出去,事件也就平息了。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竟有人在暗中观察清楚了一切。

随着子时到来,房舍中的灯火逐渐熄灭,可只有盎冰的房间灯火通明。随着隔壁成林的房间烛火最后一个熄灭,一个白衣身影从房檐上跃了下来。

可能是受伤的缘故,一向机警的盎冰并没有察觉到危险靠近,继续穿着宽松的衣服,抚摸着右臂的伤口。

一根银针从门窗外射了过来,刺中了盎冰的肩膀,等盎冰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可脑子还算清醒。

这时男子推开盎冰的房门,风轻云淡的走了进来,盎冰见到陌生人进了房间,想喊出来,想打翻周围的物品。可身体全身无力,话的声音也很小。

男子开口道:“别费力气了,你中了麻沸散,能开口说话已经很不错了。”

盎冰用“弱弱”的声音道:“你是谁?深夜到我房间干什么?”盎冰说着话,想着怎么能够发出声音。

“我是风流倜傥的“玉临风”啊!”

“玉临风。”盎冰想了一下,道:“难道...难道你就是官府和江湖中通缉的“采花贼”,你让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失去了清白,有的被你玷污的人失去了生命,你真是罪该万死。”

“好了,你先管管自己吧,还有心替“古人”担忧。”

看盎冰紧张的表情,玉临风道:“天下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恐怕我永远进不来天仙峰。不过在失望之余又有些遗憾,想不到天下第一美女私生活竟然如此不堪,跟傻小子鬼混在一起,现在还衣衫不整,如果传出去会让江湖人,甚至是晋王,都会大跌眼界。”

“来了不能白来,就让我尝尝第一美女的味道。”说着玉临风由翩翩公子直接变成了豺狼,露出了兽性,按住盎冰直接亲吻。

盎冰躲避着他的嘴唇,努力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盎冰看见了他发髻中的发夹,直接用嘴咬下来,及时吐了出去。可由于力气太小只打在了铜镜边缘,经过反弹掉在了药碗中,才算发出了声音。

玉临风听到声音后,暂时停止了动作,而是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看有没有惊动其他人。

盎冰顺势腿垂下,敲击下床侧,可声音还是很小。

隔壁的成林本来就担心盎冰睡不着,又听到了刚才的异响,草木惊心的他决定出门过去看看。

玉临风气道:“白费力气,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这个臭婊子。”

成林敲了敲门,用力一推走了进来,看盎冰好好的躺在床上,可盎冰的眼神告诉他遇到危险了。

聪明的成林说了句“对不起,走错房间了”。慢慢的退了出去。刚出去就大声喊:“有刺客,快来人啊……”

采花贼只好快速离开房间,攻击成林。可成林跑的太快,让他无从追赶。

刺客的现身让人捕捉到了身影,加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全都追了过去,尤其是小祥和纯一,认为是杀害玉罗桓的凶手,更是穷追不舍。

成林叫刺客逃走,立刻回到盎冰房间,收拾着药碗,并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樊莲和义安也快速来到盎冰房间,紧张的问盎冰有没有什么事?

成林拔出了那根带有“麻沸散”的银针,直接把她们轰出了盎冰的房间,看得出他真的生气了。

义安看过银针后断定了刺客的身份,他就是采花贼,化名成“玉临风”的“贾风”。

樊莲在门外道:“她只是中了麻沸散,过会麻药就会消失,你先把门开开好吗?”

成林谁也不理,只是把盎冰拥在怀里。

盎冰肢体慢慢恢复了知觉,用手擦拭着成林脸颊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盎冰也是很罕见成林如此“生气”。

盎冰看着他,擦着这伤心,忧伤,难过,担心,害怕的眼泪;相反自己却流出感动中带有喜悦的泪水。

盎冰良久说了句话:“好了,都过去了,多亏了你,要不然我……”

成林没有接她的话,道:“当初我俩开了粥铺,我很自卑,因为我连一袋米都扛不起来,你却很轻松的提起两袋,气都没有大喘。说是自卑,倒不如说羡慕,或者嫉妒你,因为我眼中的“弱女子”竟然那么强。说实话,我好想回到从前的日子,我有你保护着,之前说这话是丢人,可一直以来,我从没有感觉“被女子保护”是丢人的,相反,我会引以为傲。”

“采花贼”轻功高强,无奈他武功平平,对天仙峰也不熟悉,在纯一和小祥的围追堵截下,虽有挣扎,但还是被拿下。“采花贼”被拿下的同时,那些“帮助”他的同伙也被揪了出来。

“贾风”被带到红枫面前,红枫怒恼道:“你这个混蛋,你肮脏的绰号里也配带有“玉”字?”

哪知他不知悔改,大言不惭道:“你因为所谓的“条条框框”不敢下手,还不让别人下手,真是太“名门正派”了。”

红枫气不过,抓着他来到“天字阁”。

在房外的樊莲不仅后悔自己没有提高警惕,还埋怨义安的想法不周全。现在想想真是可怕,那些人用各种名义“打探”时,就应该引起足够的警觉,万一真发生什么事,我们真是追悔莫及,内疚一辈子。

房间内,盎冰道:“成林哥,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去把门打开吧,莲姐对我们那么好,不能让她们在门外站着,我想她们心里也非常内疚。”

成林点点头,道:“好,你怎么说都好,就喜欢当好人。”

门打开了,进来后的樊莲和义安却不知如何开口。只道了句:“叶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还好你们及时赶来。”没等盎冰把话讲完,气冲冲的红枫就把“采花贼”揪了过来。

红枫让跪在地上的“采花贼”向盎冰道歉。

不料他不知悔改,冷笑一下,道:“只可惜让这个傻小子给破坏了,你们晚来一步,我就要得手了。”

樊莲听他这话,骂了句“无耻”,并把他踹翻在地。

“装什么冰清玉洁,还有那么多男人保护,就算这样不也一样喝药,受……”

成林此时不知是真恼怒还是假恼怒,直接拔剑刺中了采花贼,可能是“心软”,也可能是剑法不好,刺在了他的肋下,剑鞘打在了他的嘴巴处。当成林拔出剑准备刺第二下的时候,被义安拦住了,道:“成林兄,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的感受,他恶贯满盈,现在杀了他会脏了你的手,不如暂留他的性命,我们会在天下豪杰面前揭露他的罪行,接受江湖审判,然后“明正典刑”,给所有受害者一个说法。”

见大家不说话,义安又问盎冰:“叶姑娘,你的意思呢?”

盎冰道:“我讨厌看到他的脸,快让他离开我的视线。”就这样,被刺伤的采花贼被带走了。

红枫也发起了火,直接斥道樊莲和义安,问他们干什么吃的,房间的距离隔的又不是很远,眼皮底下的事都看不到。

随后他又舒口气,对盎冰道:“冰姑娘,你憔悴了不少,这首先怪我,这两天我一直“照顾”爹,没有分身。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才让歹徒有可乘之机,不过你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了。”

平常说这话,盎冰一定会原谅他,可现在这话却没有任何感觉,道:“我这没事,你还是忙你的去吧。”

红枫听到这话,感觉盎冰还是生自己的气,只道了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了。从他的背影中盎冰知道他的伤心,可他毕竟是杀父仇人的儿子,心中的怜悯又消失了。

樊莲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要求和盎冰住在一起。这可把盎冰和成林吓坏了,连忙找理由拒绝。

樊莲道:“我看叶姑娘最近两天比较憔悴,精神状态也不如以前,尤其是刚才...脸色都吓白了。你放心,等后天掌门下葬后,江湖人都离开,我就不“保护”你了。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一张床,我就在你旁边打地铺,早上我就离开,不会过度打搅。”

见盎冰还是有些想拒绝。义安接着道:“如果你不同意,你莲姐怕是难以入眠了,难道你想让我俩内疚一辈子?”

盎冰推辞不了,只好答应下来,这也让成林心惊胆战。

盎冰一答应,樊莲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被子抱了过来,铺在了地上。

盎冰道:“莲姐,你过来保护我,怎么能打地铺呢?快过来,我的床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樊莲道:“你身上不是来那个了吗?所以才比较憔悴,你不用管我,你别着凉了就行。再说了,姑娘家对这方面都不好意思,我还是“尊重你隐私”比较好。等天亮我就走,你收拾好后再跟我去祠堂。”

成林一直在偷听樊莲讲话,生怕她发现盎冰的秘密,所以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樊莲也知道成林睡不着,就直接道:“我在这你还不放心啊!你再偷听我俩讲话,小心对你不客气。”

盎冰拉上窗帘,由于胳膊的疼痛,所消耗的体力巨大,精神毅力也付出了更多,所以很快就进去了梦乡。

晨鸡报晓,清脆的钟声响起。樊莲抱着被子暂时离开了盎冰的房间。成林也趁此时,赶紧过来帮盎冰换好药。

玲姑娘这边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黎明到来前等到了廖通,选择在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也真是没谁了。在四人看来,廖通依然像以前神采奕奕,走路也是大步流星,根本不像传言说的那样,身体不好。燕莺,水淼和云淼三人跃到他面前时才清楚的看出他确实老了,像是一个晨练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增添了许多。

廖文清挡在了廖通前面,道:“你们是什么人?拦我们的路到底有何贵干?”

燕莺道:“我们有一封信想请廖老前辈交到天仙峰现任掌门人手中。”

廖文清笑了一下道:“大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家老爷岂会帮他人送信?你们三位姑娘还是另找他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姑娘?”

“这种装扮骗骗别人行,想瞒过我家老爷,还嫩点。”

这时廖通开口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送什么信?为何不直接送过去。”

燕莺只是说有难言之隐,请廖前辈转送。

“说不清来历,恕老夫不能答应。”

这时玲扮成盎冰成为武林盟主的样子来到廖通前面,拿出武林盟主令牌,道:“在下不想参与江湖之事,可发生那么大的事又不能置之不理,所以烦请廖前辈。”

廖通一看盟主令牌,道:“令牌是真的,可你这盟主是假的,我记得盟主除了鼻子下方有小胡须之外,脸颊两侧有黑的皮肤。再说,从武功和身法上,再到气质上,都与盟主不符。”

玲她们直接就被揭穿了,只好卸下伪装,请廖前辈帮忙带信。

可廖通直接想起了她们极有可能是阻止玉红枫参加比赛的那四个人,更是直言拒绝,如果再纠缠下去,会动用武力将其擒拿。

玲她们为了让他捎信,不惜与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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