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就猜到谢之玄会出手一样,顾浣一点也不惊奇他突然间开口说要掺上一脚,反而想直接伸手邀请他自己往坑里跳,还帮着喊口号:“欢迎欢迎!”
只见顾浣手一挥,骰子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地响起。顾浣这个人别的不行就这个玩得溜,所以她掷骰不像别的这么中规中矩,而是各种抛、掷、甩、摇,好像自己就是赌神一般,花招一套一套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啪——”骰盅不轻不重地合在桌面上,顾浣笑着说:“请吧。”
谢震帮谢之玄把钱摆上,看到桌面上那几锭金元宝,顾浣摇摇头像是不满意:“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你们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这镇元玉我们有大用,还请公子谅解。”
“谅解?你们自己数数从你们进来这个词都说了几遍了?我都听腻了。不懂规矩也往这里闯,心真大。”顾浣玩着手指边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敢来,怎么还想着能带着东西走出去?”
“你要这么说就是明抢了?”卫二公子心想着,不就是仗着人多吗?都是手无寸铁之徒,难不成还怕他们?
顾浣笑了笑:“那你就说错了,我没有明抢,我是要你们输得心服口服自己把东西送上来。”
“你——”卫二话还没说完。
谢之玄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镇元玉,只见那块玉,色泽白润闪着淡淡的光,静静地躺在他手掌上:“公子性情中人,那么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我的赌注是镇元玉,公子又用什么来和我赌?”
顾浣看到那个镇元玉,心想不亏是谢家,随随便便拿出来的东西就是稀世珍宝,虽然她不懂得这个玩意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听说修界的人对这玩意一玉难求,世间也只得不到十块。
“还算有个明白人,这样吧,我输了我带你们去见你们想见的人。”
“公子又怎知我们想见什么人?”谢震问到。
顾浣冲他挑了个眉,笑着不说话。
卫二看到顾浣这么不正经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个娘娘腔该不会对他们谢公子有什么奇怪的意思吧,没少听说现在的世道不少男人好男风,该不会??
谢之玄握起手将手上的镇元玉包裹在手心,坚硬的玉石将他的手心硌得有些疼。心想时不待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办下来,于是冲顾浣说:“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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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顾浣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元宝和面前三个人惨白的脸,无奈挠挠头:“骰子也是你们摇的,注也是你们自己下的,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你”卫二公子气到头顶都要冒烟了,他就不信这个死娘娘腔能这么神但是说她出老千又抓不出任何痕迹,她一开始就放话她不碰骰,甚至连桌面都没碰,连下注都是让身边的跟班帮她下的。只是那么随意地下注,但是十次有八次都是她赢,简直就是碾压一般把他们几个人玩得怀疑人生。
“舌头都快没了还不抓紧时间说话吗?”顾浣翻了个白眼。但是谢震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就被人从背后一棍子敲晕。
谢之玄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在一个宽阔的房间里,旁边躺着还没清醒的谢震和卫家平。他转头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满眼看过去都是各种奇珍异宝,可以看得出这个房子主人的财力不菲。
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谢之玄连忙把眼睛闭上,假装还没有清醒的样子。
只听到门打开“吱吖——”的声音,几个脚步走进来。
“咦,还没醒?是不是下手太重了?”谢之玄听出来是那个刚刚人称为顾七的人的声音。
顾浣从怀中抽出刀,说道:“既然这样,趁他们没醒我先把那个人舌头割了吧。”话音刚落,就听到她走近的脚步。
卫二一醒来,就看到顾浣提着刀往他这里走,下意识想要动手才发现自己被捆成个粽子根本使不上力气,不禁大喊大叫:“你不要过来啊!”
“肯醒啦?不掏刀还想装晕到什么时候?”顾浣拿着刀在他面前晃,晃得他背后一真冷汗,只见顾浣突然间从背后掏出一个苹果,慢悠悠地削起皮来。
“另外两个也别装了,起来干正事了。”顾浣用脚踢了踢谢震和谢之玄,力度没在客气的。
谢之玄听到她这么说也只好睁看眼,看到顾浣坐在椅子上削苹果皮,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主位上坐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吴庄,仔细一看这个中年男子面容温和衣着简单,怎么看都像是街口和人笑呵呵下棋晚了还要赶回家吃饭的普通中年人,一点也不像掌握着浮云镇最大的地下黑市,仓库里随便一个宝贝就能让天下人挣到头破的“幕后黑手”。
“敢问是谢家哪几位公子?”吴庄看到他们三个人都醒了,呷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道:“顾七,还不快松绑?贵客上门你把人绑起来像什么话?”
顾浣“哦”了一声,没动身。
“听到了没?快给我们松绑啊!”卫家平看到顾浣没反应喊到:“喂!”
“吵死了你,真该把你舌头割掉。”顾浣终于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给他们松绑,“真个是不识好人心的智障。”
“你说什么?”
顾浣冲他吐了吐舌头,说:“说你真是个大明白人,要不是我出手我怕你们出不了这醉仙楼。”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把我们钱赢光了还把我我绑起来?”
“可不是?要不是告诉所有人醉仙楼看上了那块镇元玉,你觉得你们能完好无损带着它离开?连我的人都能轻轻松松把你们三个敲晕,你说别人能不能?再说了你们前几天来这里晃了一次,整个浮云镇,不,或者说整个修界的人都在等着你们呢,光记录在我这里的扒手就不下二十个,那个卫公子,我劝你看看你娘子给你绣的云锦荷包还在不在?不是我说,你们是不是太过招摇了些?”顾浣边解绳子边说:“从你们踏进来的第一步起,你们就被人盯上了。”
顾浣的话说得他们一愣一愣的,没想醉仙楼来这么一出。
“所以一切都是吴庄主安排好的?”谢震企图用自己语言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顾浣笑着说:“当然不是,比如说趁你们没醒揍了那家伙一顿,顺便喂了点蛊给他就不是安排好的。”顾浣说的就是在那里晕乎乎一脸懵的卫二,“你可给我记好了,你欠我一根舌头,说话注意些。我醉仙楼赌桌上输得东西从来不允许反悔,如果你管不好你的嘴,我喂给你的蛊会慢慢让你的舌头给腐烂掉。你要是诚心和我师傅道个歉并且以后改掉你这说话难听的毛病,我考虑给你解药。”说要还摇了摇手上的小盒子,自言自语地喃到:“之前在一个苗家姑娘手上赢回来的,给这家伙吃真是浪费了,唉,我解药放哪了?我得找找。”
“你!我……”卫家平看顾浣一脸认真,不像是骗人的,越想越觉得瘆得慌,身上传来的疼痛不是假的,嘴里也感觉有点刺刺麻麻的,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嘴里哆哆嗦嗦说不出来?像他这样的公子哥那受过这种对待啊,看顾浣这么趾高气昂主座上的吴庄主也没有说什么,就知道顾浣在这里绝对不简单。这回,他算是服气了,心里再不服气嘴上也只能求饶,好声好气地和顾浣说:“顾公子,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把解药给我吧。我以后一定不乱说话了。”
顾浣撇了撇嘴:“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嘴巴就应该关紧点。修界仙门大户怎么就出了你这样没有教养的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