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二柏:我们还是见面了!
杜龚翔:谋事在人,你若是想,总有办法见到我的。
刘明畅的出现,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杜龚翔一直在暗中跟他单联,利用他去做局,教唆他去争夺于二柏的俱乐部,按道理说刘明畅应该还不知道是谁在给他筹谋划策呢,但现在他出现在这个小区里,不知道说明了什么?
而张律师这边搞定赵胜后,也联系过刘明畅,准备让他和刘母一同跟赵胜做次当面对质,可惜一直没有联系上人,坐在车里的林遇霖眼尖先发现了出现在小区里的刘明畅,“唉?他怎么在这?”
“那是......刘明畅?”于二柏一副了然的模样,“这还有送上门的,张哥,你看要不今天一次性解决了?”
张律师摇摇头,“不能急,赵胜因为没有拿到钱,心理上还在剧烈斗争,别当场触底反弹了,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那现在怎么办?”林遇霖有些头大,刘明畅突然出现,如果他是来找杜龚翔的,那自然坐实了他背后谋划之人就是这个老家伙,但如果他只是路过...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先静观其变吧,”于二柏想着小月还在杜家,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
三人在车里观察着刘明畅,而杜龚翔则在楼上盯着刘明畅,原本想着拖延与于二柏的见面时间,但不速之客的到来让他只能改变既定策略,他看刘明畅像无头苍蝇一般在下面乱转,就知道他应该是过来查访寻找自己的,心里盘算了一下就乘电梯下楼了,一出大门,他先掏出烟,往分类垃圾区域溜达,借着楼宇间的松柏树藏着身影,他故意在刘明畅的视线区域里晃悠,是想验证对方对他的信息掌握了多少。
刘明畅是在得到赵胜反水消息后有些慌了,他首先用电邮联系了一直给他出谋划策的D先生,但过了几天都没见回复,便委托了私人侦探社查找到了电邮的注册地址,歪打正着的走进了杜龚翔家小区,他只知道小区所在的街道,其他信息都不知道,他想着对方肯定认识他,只要他出现了被对方发现,自然就能跟他接上头,但事实上是杜龚翔确实发现了他,但时机不对,这头不能接上!
杜龚翔确认刘明畅并没认出他便掐了烟直直走近于二柏的车,不能让于二柏继续逗留下去了,否则迟早被刘明畅发现,他敲了敲车窗,自动门便马上打开,等他进入车内,司机便一脚油门开出了小区,留下刘明畅自己继续原地打转。
“杜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于二柏靠左坐着,杜龚翔坐在右侧,林遇霖和张律师换到了后排,他伸出手,“你好,我是Venus,也是于二柏。”
杜龚翔看了眼他的手并没有回握,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若是想见面,我们总是会见到的。咱们也不用兜圈子,有什么事儿就摊开来说吧。”
“其实你我之间并没任何事情,”于二柏倒也不尴尬,自然的收回手,直视着杜龚翔,“我不是前副会长的儿子,更非私生子,只是个有幸被他提拔的孩子。”
杜龚翔也平静的看着他,而后摇摇头,“小詹姑娘跟我说过后,我自然查证过,但整件事并不是只要说出‘你是谁’就可以了,我无法确认杜宇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但只从结果看,你是最终也是最大的获益者。这一点,你不能否认!”
张律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于二柏先摆摆手,自己说道,“这点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但杜先生也不能偷换概念啊,首先我出国的前提不是杜宇的事故,而是前副会长的提携,即使杜宇当年没有发生意外,谁也不能保证获得出国资格的就是他,对吧?再者,就算当年出国的是杜宇,那么杜先生又怎么能保证他会像我一样获得全赛段的冠军?有时候天赋比努力更重要,据我了解杜宇当年参加比赛并不是自己真心想去的......”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杜龚翔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紧握成拳,爆起青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杜先生当年想利用儿子做一次博弈,只可惜......”于二柏止住了话音,有些细节他也最近才记起来的,刘叔去世前说了好多协会里的事情,有些零散,自己便没仔细琢磨,但杜家这事被林遇霖牵出大纲后,那些只言片语便有了落脚点,慢慢就汇成了某件事的前因后果。
林遇霖和张律师也是头次听于二柏提起,都没说话,等着他说下文,而杜龚翔则明显不如之前淡定了,他垂下一直直视于二柏的眼,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隐忍,“你凭什么说是我利用了小宇?他比任何人都喜欢摩托车,他更有天赋!”
于二柏耸耸肩,你儿子,你怎么说都行,当事人都不在了,想掩盖什么不容易啊,“杜先生,我只是好意的提醒你,你可以为杜宇正名,也可以追究肇事者的责任,我都可以帮你,但不要过于执着查他的死,不如多为还活着的人想想。”
杜龚翔重新看向于二柏,眼睛比之前红了许多,“正名,你怎么给他正名?协会早已盖章‘违规驾驶自酿惨剧’的报告,你既不在协会里,又不会找门路,你凭怎么帮我?”
“摆事实讲道理啊,只要有证据证明杜宇并非违规操作也不是自酿惨祸就行了啊,”于二柏转头示意张律师,“这位张律师可以好好替你解答这方面的疑惑。”
杜龚翔往后扫了一眼,“证据?刘毅闻当年能销毁的早就销毁了,怎么可能还有证据存世?”
张律师点点头,“杜先生,其实刘副会长并没有销毁所谓的证据,他只是将部分至关重要的材料隐瞒了没有上报,但并未主动销毁,”只不过刘母后来亲自动手销毁了一些,张律师没有详细说,他首先得稳住杜龚翔,“而且我们还有找到了人证,他是杜宇事故的直接责任人同时也是唯一的见证人。”
“人证?”杜龚翔原本也在调查刘母,但还是比林遇霖晚了一步,他刚刚得知赵胜这个人物时,詹小月就找上门了,“你们是说赵胜?”
“杜先生的进度也挺快啊,对,就是赵胜。”张律师点头应着,“赵胜已经同意可以与刘母就当年的事故当面对质了。”
“当面对质?”杜龚翔重复了一遍,“所以赵婧真就是小宇之死背后的凶手?”
“杜先生难道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吗?刘母也就是赵婧女士为了确保她儿子刘明畅的赛程名次让人在杜宇的摩托车上动了手脚,本来只是想拖延一下他的比赛成绩,没想到出了意外,惹上了人命官司,赵胜便是动手脚的那个人。”
“......”杜龚翔是查到了,但总比林遇霖晚了那么一步,经过是知道了,但没有看到任何证据,除了在詹小月手机里看过的图片,他没有拿到任何线索,“然后呢?既然知道了凶手是谁,可公诉期都过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杜先生,如果你能信得过我们,就把这事交给我们去处理,”于二柏很真诚的说道,“我会尽力还杜宇一个公道,也会让肇事者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也算是我为这事负责了。”
“Venus老师真会轻描淡写啊,作为最大受益者,简单一句负责了就可以抵一条人命?”杜龚翔的执念是杜宇的死,但这又是谁也无能无力改变的事。
“那杜先生到底想怎么样?”林遇霖忍不住声音大了些,“人死不能复生,难道你非要有人来偿命?现在都21世纪了,不兴一命抵一命了。”
“小伙子,这不单单是一条人命的事儿啊!”杜龚翔摇摇头,继续对于二柏说道“Venus,你既然能说出是我当年在博弈的话,那刘毅闻一定是跟你说了些事情,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整件事背后到底牵扯着什么。”
“杜先生,就因为我知道那些不能说的背后,所以我才真心奉劝你,收手吧。”
“十年了,要是能收手,你觉得我会放着家里生病的老伴不管,一门心思的追究小宇的死吗?我不能那么冷情的人,我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国外论坛的事儿,还有刘明畅都是那些计划之内的?”于二柏揉了揉眉心,他一直以为自己永远接触不到郭嘉的正·治层面参与阶·级·斗争,但如今杜龚翔跟他说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他心里突然就有些不确定了,他和杜龚翔甚至是小月可能都已经身陷囹圄而不自知了吧。
“刘明畅不是,他只是我用来针对你的一枚棋子,不过有些过于自以为是了。”杜龚翔心里飞快的盘算着,于二柏究竟知道多少他不清楚,但自己不能再回避问题了,对于二柏的开诚布公,是为将来形势变化给自己增加筹码,而且有他托底,在以后的计划中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其实我们都是你的棋子,杜先生的棋艺相当高明啊。”
“张哥,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林遇霖对于前面座位两个人的对话一脸懵逼,他用胳膊拐了拐张律师,小声的问道,“背后的事儿,背后还有谁?”
张律师摇摇头,“一会儿二兄弟会跟咱们解释的吧。”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不是那么有底,若于二柏想说,那么见杜龚翔之前就会将信息告知他们的。可见这背后的事不是什么好事,背后之人也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对你们越有利,”杜龚翔没有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跟于二柏说道,“人活在世上谁不是棋子,没有绝对的荒岛,只有相对的公平,你的出现打破了一种平衡,所以才会惹事上身。”
“所以有身世谜团的是我,不是詹小月?”没有小月在身边,于二柏的智商便飞快上了线,“可刘叔他什么都没说。”
“他不能说,所以他只能做,而且他做的够多了。”
“所以出国的永远不可能是别人?”于二柏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给攥住了。
“不,也可能是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