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没有和沫子同期回锦都。沫子离开的那天陆宇又去了赛车场,陆宸去帮沫子和奶奶搬行李,苏明深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但陆宸嘴笨,和苏明深的交谈拘谨又尴尬。
沫子把小目留给了陆宸,车子开走时苏明深从后视镜里一直看着他抱着小目站在路边,直到远去。
锦都的秋天果然来得很早,飞机场跑道附近的小树林叶子已经落尽,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
来接他们的是苏明深的秘书和助理,还有沫子的舅舅江哲。如果爸爸的城府用宽厚的外表掩饰,那江哲商人的敏锐总是带着书墨儒雅的无害。
沫子还在医院时姜哲和沫子的外婆外公来看望过她,那时沫子还有些模糊,记得江哲在爸爸的耳边说了几句,爸爸的脸色立马变了,变得慌张和不安。
新房子还是中式的独院,和江家在同一条主路上,距离不到半里远。晚饭在江家吃,外婆和外公见到沫子挨个把她的脸揉了一遍,沫子肉疼,无可奈何。
私航借用了恩州的飞机跑到,陆家的管家是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伸手想要抱过陆宸怀里的黑猫被他侧身拒绝。
陆宇还没有到,陆宸坐在座位上给小目拍张照发给沫子,但沫子没有立刻回复。佣人将温牛奶端到桌上,小目跳到上桌,伸着舌头喝一口看一眼陆宸。
也许是知道自己偷喝别人的牛奶吧,陆宸觉得小目有时候会察言观色,就像把沫子的书咬坏时,它会拱进主人的怀里撒娇求饶。这也许也是和主人学的吧,沫子很爱和亲密的人撒娇,比如和苏奶奶。
陆宇的车使进航道时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踩低,飙着速度冲向飞机。陆宸从窗口看到车子猛然刹车,车尾飘移,车子停在了梯子前。
“你把赛车开到这了?”陆宸将安全带系好,让佣人拿走牛奶,对身边重重坐下来的哥哥问。
“怎么可能,只是把车子改得有点像赛车而已。再说,把职业赛车开出赛道使用是犯法的,你哥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好不好?”陆宇傲娇,脱下赛车服换上休闲服。
“确认一下,我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要是是真的,我就去警察局举报你。”陆宸把小目抱进怀里,飞机缓缓启动。
“可恶,不是亲生的。”陆宇抱怨。飞机抬起,陆宇毫无防备撞回椅子里:“痛……”
表姐江伊瑶是大一美术生,一个学期回家的次数不多,这次回来是因为学校有外出写生的课,她请假不去回来看沫子。
“姐,你去过很多地方吧?”沫子环视画室墙上的每一幅画,有些羡慕的说。
“还好啦,主要是和同学老师门去的。这幅是我一个人去参观一个皇陵回来画的。”江伊瑶墙上取下一副美人的水彩画。
沫子接过。画里的人眉目三分媚六分冷还有细看的一分柔,红唇微薄,玉手丹冠,红衣凤冠步步为莲。
“好美的人啊!”沫子不禁感叹。
“美吧?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她可是现代的女考古学家们最艳羡的‘妖后’。”
“艳羡?妖后?苏妲己的那种吗?”沫子不解。
“不是祸国殃民的那种。人家可是当过女王侯的,还是军事天才,后来变成一国皇后,被皇帝宠得昏天黑地,驾崩以后满墓室都是她的壁画。”
沫子感叹:“我好像也有点羡慕嫉妒恨了,她好幸运啊,是哪个朝代的皇后啊?”
江伊瑶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会儿,摇头:“忘了,只记得她叫玉儿。”
沫子惊喜:“玉儿?难道是作那首《玉儿情》的皇上的皇后吗?可是,我好像记得妈妈说过他们的故事,很悲伤的。”
江伊瑶将画挂回墙上:“不管她们的故事了,姐明天和你去商场逛一逛吧?”
“好啊。”沫子点头,又突然想到:“姐,那那个皇陵不是成为情侣圣地了吗?你一个人去那里是不是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啊?”
江伊瑶拿起铅笔,在沫子额头轻敲了一下:“问题真多,我回答不了了。”说完,走出画室。
“我是猜对了嘛?”沫子笑意盈盈,跟在江伊瑶身后:“姐,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闭嘴!去吃饭。”江伊瑶有点小羞,瞪了瞪沫子。
手机关机,直到凌晨到达山脚的机场陆宸才收到沫子的好几条回复,沫子说要和姐姐去逛街,说了时间地点还有计划,却因收不到陆宸的回复在半个小时后说了晚安。
陆宸没有和沫子说自己什么时候回锦都,看着她长长一串的信息,他心里泛起小小的愧疚。抱歉,没有及时回复,让你的期待都变成了独白。
沫子没有和表姐去商场,江伊瑶突然回了学校,不知是急事还是喜欢的男孩有了回复,沫子有点失落,却也没有不高兴,毕竟自己有腿伤能不乱跑就不乱跑。
周末的课业时间相对较短,沫子上完课后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穿上棉袄,拿着望远镜拄着拐杖走到院子里,干燥寒凉的秋风刮过脖子,沫子瑟缩。
外婆怕沫子不适应北方的干燥,熬了解热清暑的汤,放到保温的食盒里,让江伊琛提给表妹沫子。
江伊琛是划着滑板从家里一路疾驰到沫子家的。江伊琛比沫子大三个月,喜欢穿工装的外套配着卫衣,压低的鸭嘴帽让他更像是女生们都喜欢的坏坏酷酷男孩。
“小表妹,你在看什么呀?”江伊琛老远的就看到沫子用望远镜左看右看。
“啊?我在看很美很美的秋天啊。”沫子睁着干净的眼睛,认真的说。
“现在算是冬天了,我都快要放寒假了,很美很美的秋天明年才可以看到。喏,奶奶做的汤,要喝完。”
“哦。”沫子接过蓝色的盒子,打开,一股带甜的中药味飘出,只剩半碗,撒出来了很多。
“哥,锦都哪里的秋景最好啊?”沫子把汤喝完,把空碗放回盒子里。
江伊琛把盒子关好:“锦都最好的秋景是私人的,我们很难看到。”
“私人的?谁的啊?”
“陆家的。”江伊琛回答,看到她打着石膏的脚,问:“你的脚什么时候好啊?”
“明天就可以拆了,爸爸明天和我一起去医院。哥,你以后可不可教我玩你的滑板啊?”沫子指了指江伊琛脚边的滑板,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爷爷奶奶要是知道我教刚康复的妹妹玩滑板,说不定会打死我。”江伊琛开玩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