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怀远城,天家练武场。
作为怀远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天家,在这西域怀远城有着相当雄厚的底蕴和地位,其建筑占据了怀远城城南十多里的地方。天家有着主殿、武技殿、练武场和各类偏殿以及后方大片的居住阁楼。演武场,顾名思义,是天家子弟练功比试的地方。
天蒙蒙放亮,如同往常一般,天辰拿着洗漱的工具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阁楼,在水池旁洗漱一番便拿着门后的扫帚走向了练武场。
看着天边的一抹鱼肚白,天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气,片刻后,天辰那略显稚嫩的小脸上布满了无奈之色,低声道:“希望今天能在他们练武之前打扫完。”
“你们看,那不是前任少家主吗?”
“原来是他啊,你也知道那是前任啊,他现在只是一个下人,跟我们一样。”
“可惜了,若不是天凌家主在十万大山中失踪他还是我们天家的少家主,虽说毫无修炼资质,但也不至于过得如此不堪,哎,可惜了!”
“听说当时天凌家主带着所有的心腹前往十万大山就是为了给他寻找灵药,哪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也导致我们天家现在沦落为四大家族之末,哎”
“这都五年过去了,这天辰现在应该有十二岁了吧,岂不是说两月之后的大比他也要参加了,那到时候他可就真正沦落为下人了?”
“是啊,虽说现在也干得是下人的活,最起码还有阁楼住,等两月之后的大比过后可就要跟我们住到一块了,不知道这曾经的病秧子少爷能不能吃的消。”
“谁知道呢,走吧,我们别在这议论了,万一被天青小姐撞见我们议论这天辰可就完蛋了。”
“现在恐怕这天家就只有这天青小姐才会正眼看待这天辰了吧,哎,不说了,走吧,我们干活去了,万一被罚的和这天辰一样一人打扫整个练武场就麻烦了。”
此时的天辰正拿着扫帚弯腰打扫着整个练武场,对于刚才其他下人的议论毫不知情,当然就算是知道他也无可奈何,在五年前他父亲消失在十万大山里之后,他就被他大伯,也就是天家现任家主天昊夺取了家主的继承权,并被打压至一个下人,奈何天辰自幼体弱多病,无法修炼,如今更是毫无亲信,只能认命。
两个小时后,也就是早晨七点,陆陆续续有着一些衣着鲜亮的男男女女走入这练武场,而此时的天辰对练武场的打扫也进入了收尾工作。
“吆,这不是我们的少家主吗?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这时一名和天辰年级相仿的少年走到天辰身旁,对着天辰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八弟,你也在啊,哦,这不是九弟吗?怎么,今天打扫完又想偷看我们练武啊?不是六哥我说你,九弟你这废物资质就算是有高人手把手的教你,你都不一定学的会,还想偷看,你能偷学什么?”这时有一名看着长天辰两三岁的少年走过来,对着天辰又是一顿讽刺。
“你们够了,有你们这么当哥哥的吗?九弟虽然体弱,但他哪里对不起你们了,需得你们如此挤兑”一名看着有十六七岁的少女满脸怒容的走了过来,看着低头不语的天辰,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转头对着老八和老六训斥道。
“四姐,我们冤枉啊,我们只是看见九弟刚刚打扫完练武场,肯定是累坏了,所以和九弟打个招呼。”老八见四姐如此维护天辰,连忙装作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毕竟天家老四天青可是大长老的独生女,更是修炼到了练气三重,而他只是练气一重,再加上四姐的脾气,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和四姐顶嘴,说完便拉着老六天鹏向练武场中心走去。
“小九,是姐姐无能,在家中无法帮助你,不过你放心,两月后的大比,我会求父亲保住你,最少让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天辰,天青脑海里闪过儿时天辰一口一个青姐的叫着自己,像个小屁虫一样跟着自己的情节,心里不禁酸楚难耐,柔声说道。
“四姐,没事的,我现在过得很好,你赶快去练功吧,不然迟到了会被三长老说的,我就先回去了。”听见天青如此说,天辰依然低着头,他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是大长老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也无法改变他被排挤的现状,再说了,如果四姐去求大长老,惹得大长老不悦事小,万一被现在的少家主天齐,也就是老二知道四姐如此帮助他,肯定会连累四姐的,所以他拒绝了天青的帮助,说完便是向练武场的出口走去。
望着天辰那消失在练武场的消瘦背影,天青不禁眼睛湿润起来,她心里也清楚的很,自己这个九弟虽然体弱多病,也无法修炼,但性子非常的要强,他拒绝自己的好意,肯定是怕连累自己被二哥针对,只是他哪里知道自己岂会怕被针对而放弃对他的帮助。
阁楼中,天辰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进来,外面看似不错的小阁楼,里面却是格外的空旷,整个客厅中,只有一个破烂不堪的方桌,其余什么都没有,而卧室当中也是只有一个没有被褥的破烂木床。看着自己这寒酸的房间,天辰无奈的眼里闪过一丝仇恨,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几个哥哥造成的,他们犹如强盗一般劫掠了他房中的一切东西,连一根毛都没有留下,并不是他房间里的东西值钱,而是他们想折磨自己,如今仅存的方桌和床还是他自己去后山捡来的,夏季还好,到了冬季,天辰基本冻得睡不着,这也导致这几年来,他的身体越来越弱。
天辰进来房间后,在床底下拿出一个用一块破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伸出一双颤歪歪的小手打开破布,呈现在眼前的却是让人心酸的一幕,原来天辰如此慎重的一个包裹里装的居然是一块石头和一个干硬的馒头。想想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便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生活,而一过便是五年,很难想象一个本就体弱的孩子是如何度过这五年光景的。
狼吞虎咽的吃完这个馒头之后,天辰拿起跟馒头包在一起的那块石头,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思念之色,因为这是他母亲刘氏临走之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那还是他四岁的时候,那时候的他无忧无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修炼,所以一直跟在大他四岁的四姐天青身后,就像是跟屁虫一样,因为只有四姐跟他玩,而有一天他刚从四姐家里回来就看见倒在门口的母亲,他赶快跑了过去,使劲的摇着母亲,眼里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往出流,他不知道母亲怎么了,但是大冬天的母亲躺在门外肯定是出问题了,而这时天辰的父亲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见他刘氏之后二话没说立马扶起之后便是运功救治,一会,满脸毫无血色的刘氏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丈夫和儿子都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辰儿,母亲没事了,母亲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辰儿乖,不要哭,母亲已经没事了,喏,这是母亲给你的东西,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千万不可丢失。”刘氏有气无力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的石头递到天辰的手中,一脸凝重的说道。
“静儿,我一直都劝你,你为什么不听,你这让我和辰儿以后怎么办啊!”不等天辰说话,天凌便是满脸痛苦之色的说道。
“凌哥,以后辰儿就靠你了,我不想让辰儿有负担,不要告诉他好吗?让辰儿做个平凡的人,我只要辰儿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说着,刘氏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凌哥,扶我进屋吧,辰儿,母亲给你的东西切记不可丢失!”刘氏郑重的说道。
“放心吧母亲,我这就去藏好。”天辰看着母亲答应道。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就藏了个东西的时间,母亲就彻底的离开了他。
……
坐在床边的天辰回忆着母亲离世的情景,看着手中这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母亲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