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欢却摇摇头道:“咱们这位高阳小爷历来爱恨分明,论剑一战不周山与怜月教便在一条船上,七年前光明殿上一战说到底离殇先生也护了蜀山三年,教主归来方作罢,既然见无尘公子如见教主,多一个高阳少主如又如何?”
我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收起你那些小算盘,记住做好你们分内之事,高阳也好无尘也罢,他们不只是我怜月教的座上宾,你既知见他二人如见教主,便好好尊着敬着便是,若是让本尊知道你们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后果自负”
奕欢无奈模样的道:“是,属下知道了”见我要走又道:“此粥有补血益气之效,教主尊体本不由我等操心,毕竟魔尊圣体乃怜月教之本,不可怠慢方备了此药粥”
我看了她一眼,有些情谊我不必向谁解释,自然也不必要所有人都能理解,不管当日她究竟为何要离开我母亲,但自我收了无欢门后除了最初那几年总是想着要重聚以往同门之外倒也没闹出过什么幺蛾子来,对我,对怜月教上下也还算是忠心,
端起那汤盅一勺勺将里面的甜粥喝完,道:“多谢”便回了我的洗血殿,吸血殿上那一株枫树挺拔,枝丫蔓延开来像是一把护着我这洗血殿的大伞,树下的秋千因为风大了便开始摇摇晃晃来,透过这秋千我似乎能听得见银铃似的女子笑声,我还没来得及叹口气便又影刹道:“魔尊,墨亦真到了”
我挥一挥袖子收回思绪,便要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却见不知是谁放了一块儿还算是漂亮的白色锦缎在上头,虽然我这样的修为早已不畏寒了可到底心里还是有一股暖流划过,脸上不动声色,道:“去称心堂看看高阳公子回来了吗”
影刹称是便下去了,我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无言,
墨亦真的身体好像也不能再拖了,那个领头人手上的血玉和桐姨今日带回来的几乎一模一样,玉和旁的法器不同,雕琢倒是其次,可是玉的成色不同雕刻出来的东西便会有差异,那黑衣领头人手里头的玉和桐姨的是不是一样的先下已经无法分辨了,可是这样的玉究竟有几块儿?桐姨送来的那块儿玉灵气以失,是因为耗尽了还是因为脱离了魔修之手所以才消散的?和公孙氏有没有关系让墨亦真看一眼便自见分晓,
这些事一环链接一环的环环绕绕我真是不想管,想破脑袋我也实在是想不到这幕后究竟有怎样的阴谋,可这阴阳珏已已经现世,幕后那只手自然不会是友,放眼望去我这一路走来好像还真是人品差到爆炸了,仙魔两道对我皆是恨不能将我如何如何,
“听说你和那些东西交过手了?”高阳逸轩一路小跑而来,见我穿的单薄就忍不住皱眉,又去我屋里给我取了一件风衣,笨手笨脚的想为我披上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样子滑稽的很,我忍不住笑,于是接过来自己披上,要知道冬寒夏暑早已不能耐我何了呀,
“我还带回来了呢,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拿尸体修炼的还是拿活人练得,”又对暗处的影刹道:“带他们进来吧”
随后墨亦真和那个傀儡便被送进来了,那傀儡面无颜色,可能因为我怜月教魔气醇厚而那傀儡又被操控用来修了魔,所以尸体还没发臭吧,就连尸气都没散发出来
高阳逸轩绕着那傀儡走了几圈儿,道:“没错,这边是灭了墨氏一门的傀儡,当日我得家令下山彻查此事时离殇叔叔便让我闻了闻那阴阳珏的,就是这个味道”
......我还头一次见有人辨尸说“就是这个味儿”的,忍不住想笑可到底谈及之事和人,终究没笑出来,看墨亦真越发苍白,便道:“你若是站的累了便坐下说话,这人你可认识?”
墨亦真拢了拢他那身棉袍,道:“这人和我当日体征相似,但是要比当时那一批要强些,除了水泡的要浮肿些外就没有其他破损了,若是此时度些魔气与他说不动也能供你驱使”
我依他所言给他度了些魔气,果然还是能动能跳,道:“你们那一批傀儡很差吗?”
他白了我一眼,才道:“最初一批的应当是墨氏一门,但是失败了,后头才有了各大仙门被袭之事,这些人之前应该都是修仙的,后来被拔去一身修为方能为鸯佩驱使,鸯佩能力太过霸道,他们不知后来想了什么法子,将人血引进通灵的玉器里头,再分鸯佩之魔气,以此来驱使这些傀儡”
那么问题来了:“以公孙氏如今的声势和地位,他们为何还要冒险去做这样的事儿呢?”
这些傀儡灵力都不高,甚至比不上我怜月教的木头人,杀伤力更是有限,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些意义何在?墨亦真也摇摇头表示不知,倒是高阳逸轩走过去为他把了脉,道:“当年离殇叔叔拔了你们家的仙根,你等可悔悟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高阳逸轩,人家不提这茬儿你还非提,还嫌你招惹的是非少了是吧?
果不其然,那墨亦真嘲讽道·:“我墨氏满门锄奸惩恶光明磊落,不知在高阳少主看来,我墨氏一门到底是该知晓什么错?”
高阳逸轩正色道:“好一个惩奸除恶,当日蜀山一战时至今日你等竟任认为是惩奸除恶?那我且问你,怜月教第一任教主怜月斩妖兽治瘟疫,与蜀山步飞昂前辈乃天作之合,究竟为何被世人称了一声妖魔?”
这倒是问了个好问题,我至今也不知道娘亲那样好的女子,这天下人究竟要多没眼光方能对她骂一声妖女?那会儿的墨亦真那会儿也还是小孩儿,聪明如我都想不明白他能想明白个鬼,
高阳逸轩又道:“如此一对快意恩仇的神仙眷侣被你们仙门名门设计至此,一对璧人竟都不得善终,你如今也算是糟了此难之人,你尚且不能坐视不理怎么就不能推己及人的仔细替她想想?”
这也是个好问题,他一门被屠,真凶不明亦无法修炼真元无力报仇雪恨,此事恐怕是他此生之憾了
“既然你都做不到,你且告诉我,当年你们这些局外人凭什么堂而皇之的上蜀山要去清理门户?你父更是散尽修为也要这丫头性命,你们一口一个妖女喊得倒是顺口的很,你们这些正派之人可又扪心自问过,你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此?”
高阳小爷训起人来,我都没有招架之力,何况这更正苗儿红的仙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