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洛水镇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水镇,杨朔就已经是顺河忆府底下的人,管理庄子四十载,鞠躬尽瘁,忆星辰断然是不会为难他的。
忆星辰收起扇子,无语地瞅了男人一眼,“你脸都肿成这样子了,你教我怎么认得出?都起来吧,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
盛盛将杨朔扶起来,男人看了一眼叔叔完全不敢动。
“说说吧,一百多亩地也不是小数目,到底怎么回事儿?”
男人眼神闪烁,慢慢回想,藏着掖着不敢看叔叔,生怕再被他打。
“前些年我就是偶尔赌一次,每次输赢不到一贯钱,小打小闹赚点外快。后来,尝到了甜头,觉得一直在庄上干也赚不到什么大钱,就想投机取巧,便开始拿银子赌。
赌场一般都分两种,一种地上一种地下,地下的都是有钱人。
他们见我出手阔绰,就介绍我去了下面,本来开始也赚的,赚到后面感觉自己自己有了心得,就加大赌注,输赢从几两银子到几十两银子,后来有一天运气不好,一个晚上就输了一百多两。
我有点慌,但是又确实不甘心,结果一连输了几天,所有的钱都输光了。
他们也知道我是谁,然后有一个管事的开始旁敲侧击,提醒我房产地契都是可以押的,还比市面上的价格高一些。
我有些心动,我又没有房产,就偷拿了二十亩地契,结果当真赚回了四十多两,我又尝到了甜头,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哪知没过三天就又输地一塌糊涂。
想着自己一无所有还不如死了算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还不如再试一试,就又,又回去偷拿了地契,一回生,二回熟,然后来来回回不知道怎么的就输了一百多亩地,然后准备割腕自杀,然后太痛了,然后想着自己都二十六岁还没有娶媳妇儿……”
说着说着,他羞涩地望了一眼少爷和少夫人,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最后因为太疼,抱着流血的手腕从屋子里冲出去大喊大叫,求生意念太强,事情才被杨朔知道。
正说着,杨朔气愤地踹了他一脚,“混账,那地契可是公家的东西,是家里没地方给你住还是饭不够你吃?拼了命的想去吃牢饭,我果然是实打实的养虎为患……”
“叔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他赶紧跪在忆星辰后面去,不敢探脑袋。
虎子二十六岁,留着一些胡须,白白净净,很容易让人想到“斯文败类”四个字。
“我只是想多赚点钱孝敬你,我也想想大哥一样学识渊博、受人尊敬,我也想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想让你脸上有光,可是我什么都不精通,哪知道他们欲情故纵,故意让我误入歧途……”
好像说的句句在理,杨朔的脸被气的青一块紫一块,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算了,他还知道欲情故纵四个字,看来脑子还算清醒,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忆星辰拉了拉自己被对方抱住的腿。
“我是说这几个月重楼的价格怎么猛涨,敢情是被你们买断了货?”
男人怯怯地站在一旁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