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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占卜

“一睁眼一闭眼就是这么一天,人死了,人活了,忘记该忘记的。”叶浮生一个人悠然的走在乡间之路,看着路边的风景,心情有了一点激昂。

天空飘着大片大片的樱花,弥漫是浓郁的香味,草地上开始长出了一颗一颗的樱花树,在叶浮生的目光下急速的增长,叶浮生几乎以为这是在看电影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哉。”只听一句很低,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

一身红色的合服,一头微微稍长的头发,用一根红绳绑成马尾遍,来人有着一张妖魅的脸,眉心有一颗朱红的痣,大约三十岁左右,他的双手隐藏在修长的袖子中,脚下是一双很平常木鞋。

“安倍晴明。”叶浮生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道,也只有这样的装扮才能在他的身上有妖魅的感觉。

此人可谓是阴阳师的最风雅的一人,和歌,汉诗,琵琶,笛,还有香道,茶道,洋洋涉猎而且精通,用天纵奇才来行人也不过分。

他和安倍晴明在一百年前还有过一次很好的切磋茶道。

“一百年不见,叶君风采依旧。”安倍晴明淡淡一笑,一双堪比晨星的眼睛有着重逢朋友的笑意。他不是一个很容易露出内心情感的阴阳师,只因他对叶浮生也是很对上号。男人与男人之间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解释的,即使他是你最好的敌人。

叶浮生也笑了笑,一扫刚才颓靡的神色,道:“冲你这一声叶君,今日再论茶如何?”

“正有此意。”安倍晴明一笑,矮脚的四方桌现在叶浮生的前面,地上铺满了成片的樱花,桌面上有一茶壶,两茶杯。

叶浮生双腿跪伏于地面,道:“茶还是茶,只不过这人抑或不是那个人了。”

安倍晴明一笑,也跪伏于地面,手轻拿晶莹的杯,用一种温和高雅而有礼的态度向叶浮生举杯为敬。

“花依旧香浓,人却难在。”安倍晴明的神色仿佛春风般的袭人,透着令叶浮生惬意的心情,即使是敌手依旧是最文雅的一个,“今日在此,我和叶君饮过三杯茶,无论谁死谁生。也不枉此生。”

他的目光透着真诚的神色。

叶浮生也端起了茶杯,并没有喝下,放在嘴边,似嗅着茶叶的香味。

“这茶叶经过温热之后才能散发出清淡的香味,喝下之后之后而令人身心舒泰,茶若没有上等的水泡彻,岂非是人生一大乐事。”

安倍晴明眼睛一亮:“叶君言外之意……”

叶浮生淡淡一笑:“品茶自然是用的上天山雪水,方能品出一番境界。”

天山之上,有一万年下雪的山峰,其水不凉反温。

只见叶浮生伸手一张,一瓶子现出在他的掌心,打开了盖子,一阵扑香的味道袭来,若是放进茶叶之中岂非更浓郁。

“好一杯天山之水。”

叶浮生神色温和道:“以你的茶艺自然配得上这天山之水。”

安倍晴明道:“我想天下找不出几个人配了。”

这句话说得很随意,却也很傲慢。

叶浮生承认他的茶艺,更敬重他的为人,道:“喝过这一杯茶之后,你我就是敌人。”顿了顿,“也是我的朋友。”

他一饮而尽,宛似喝酒一般。

安倍晴明也是一饮而尽,嘴角抹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和叶君作为对手却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却也是一大快事。”

叶浮生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你应该是扶苏的门客,抑或是女皇的护卫笑而不语,那一张妖魅的脸上现出了淡淡的感伤。

“如果有可以,我宁愿却杀一千人也不愿面对叶君,古人有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我本已死去多时,无奈扶苏看中我这副皮囊。”

他有着浓浓的自嘲之意。

叶浮生突然一笑:“那又何妨,我想他召唤你出来自然有你道理。”端起茶杯,“这是第二杯,这一杯谢你三百年前为的弹过一曲。”叶浮生瞥着安倍晴明一眼,淡淡道:“你的御灵猫呢?”

安倍晴明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笑了,嘴角的笑意温暖,眼神也出奇的温润,就像听到的他的情人,而不是一只动物。

“御灵猫永远和我在一起。”安倍晴明伸出了修长而洁净的手,那是一双可化诡异莫测的手,因为它充满了不可预估的巫力。

一只看上去很乖巧的通身黑色的小猫蹲在安倍晴明的身边,一双蓝宝石的眼睛。

“御灵猫是我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朋友。”安倍晴明的声音蕴藏连他也无法清楚的情感,他需要朋友,他发自内心的渴望,已经失去了乙破,不想再失去御灵猫了,即使它不是人,是动物。如此强大的阴阳师,却希望一只小猫来保护自己。因为少年时候的他温柔过、脆弱多,他对所有人都很好,不想去也不懂得去伤害,只是换来的却是那种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他的心慢慢地被鬼吞噬,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而身边却没有一个人在旁。即使痛苦,也无法向人倾诉,因为他被伤害得太深,以至于再也不敢相信人类口中所谓的“感情”,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他要用火燃尽那些肮脏的灵魂,因为那颗孤独的心一直在流泪。

“其实动物远远比人来得忠诚,至少不会有害人之心,背叛之心。”叶浮生神色安静的说出了一番话。

安倍晴明笑了笑,那一只御灵猫伸出舌头舔着安倍晴明的手指,样子很可爱。

“我失去过很多,得到过很多,辉煌过,荣耀过,所以此生没有其他憾事。”

叶浮生在他,一个字一个在听。现在他不是他的敌人,只是一只动物而已。因为安倍晴明从未对人类说起他的往事,他喜欢对动物说。

“我知道。”

安倍晴明的脸上笼罩住了一层无法诉说的悲伤:“我也遗憾过,我相信很多人,我觉得只要你对别人是真心的,他人必定也是以真心对你,只是不是,一点也不是,乙破联合外人来杀我,我不怪他,那时候他还是不懂事,第二次他在我的茶叶中下毒,我未死,他离开我,以为我会杀他,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他,我不杀他,因为我把他当作我的儿子,我为阴阳师第一人,却难有人的情感,我的身份不许也不能,乙破是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个人,如果我死叶君的剑下,请将我埋在于富士山樱花树之下,以东南方向,以破离开的时候是东南方向。”

叶浮生倒茶,这一次倒得很慢,他的手稳定。

“好,我答应,若你死去,我会将你埋葬富士山樱花树东南的方向。”

“你呢?”

叶浮生看着安倍晴明,然后玄奥笑了:“我不会死,因为很多人在等我回去,我要带着她们回家。”

安倍晴明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祝叶君心想事成。”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我知而就达。”

叶浮生一个字一个字道:康斯女皇叫你一定要杀我?”

安倍晴明望着叶浮生那一双杀机闪过的眼睛道:“你明明知晓,何来问我。”

叶浮生笑,内心的微微的酸涩:“我只不过想确认一下。”

“你早知道。”安倍晴明作为阴阳师自然是洞穿人的心思,“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叶浮生倒是很大方的承认安倍晴明的话,道:“不错,我只她太多的事情了。”

安倍晴明道:“你内心的凄苦我自然知晓,你的身世我也知一点。”看到叶浮生的微微一怔的之色,道,“你不要忘记了我是占卜师,天下之事,我想我大概总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你我是不同界面之人。”

叶浮生道:“知一点是几点?”

安倍晴明微微一笑:“康斯女皇曾让我占卜出你的身世。”

叶浮生没有变色,冷静依旧:“你说了?”

安倍晴明把手放到了桌面上,翻出手掌,他的手掌的掌纹清晰之极,似一面镜子,道:“世上之人劫都知道我是极强占卜师,以天地晨星作为占卜,其实我最得意是人之掌纹,可窥视人之命运,我曾见你的掌纹,虽不全,却也猜测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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