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化台升起,周围划出一道道金光,笼罩在台上,甚至杜言的精神力也残留下一缕,以防威力余波扩散,毕竟虽是切磋,但谁也不能保证对战时控制好自己的力度,而若是伤了还好,如果有弟子身死,那么御天宫必将付主要责任。
“开始吧!”杜言淡淡道,身躯站在高空,没有离去之意,在他心里,其实对于这种级别的战斗并没有太多兴趣,唯一令他在意的叶痕也并没有来,所以他大部分精神依旧在入定修炼。
“这第一场,就由我御天宫十戏接手了,剑圣宫谁敢应战!”一道身影飞身上台,稳稳地站在擂台中央,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冷笑一声道,目光看向剑圣宫众弟子。
十戏是杜言的九师弟,实力虽然不如那些天才妖孽,但也是地相二重天强者,因而,剑圣宫恐怕需要动点真格的了。
“我来!”一位眉宇间透露丝丝冷意的剑修同样一跃上台,剑圣宫弟子本就多为剑修,性格也是极其狂傲,见到十戏如此看轻他们,岂能不战,更何况人家点名邀战,如若退避,丢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脸,还有剑圣宫主和剑圣宫的脸。
古渡,剑圣宫七弟子,时常被叶痕指点,实力颇为强横,叶痕对其也是很为欣赏,他的境界也在地相二重,两人看起来倒是有些势均力敌。
“小师弟,你觉得谁会赢?”在林竹修身旁的那位女修眨了眨眼,向他问道,不过她也只是随便问问,毕竟林竹修现在表面上显露的境界只有孤化五重,难不成指望他去推算。
“师姐觉得呢?”林竹修可不傻,如果直接说出结果,绝对会引起这丫头怀疑,这种情况下,还是果断先闭嘴。
“这里是御天宫的地盘,十戏可能不会胜,但绝对不会败!”女孩认真的看了看双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那我就赌古渡胜吧!”林竹修笑了笑道,这丫头,跟当年比起来还是不够成熟,境界跟上了,但心性和洞察力还是略有不足。
“哼,敢和我作对了啊!”女孩娇哼一声,脸色有些不满,那双柔嫩白皙的手掌又在林竹修的头顶拍了拍。
“…………”林竹修无奈,心想,若是我显出真容,不知道你还敢不敢这样欺负哥,不过以后哥可是要讨利息的,他不由嘿嘿一笑,如果女孩现在知道他的身份的话,不知会做何感想!
“轰!”就在林竹修对话期间,台上两人已经开始了激烈的战斗,双方一拳轰出,似乎虚空都在扭曲,更令人惊讶的是,古渡的肉身力量竟丝毫不弱于十戏,要知道,他可是一名纯剑修。
十戏不再对碰,连连后退,他没想到古渡的肉身竟可以与他抗衡,此刻脸色有些阴沉,不过也并未束手待毙,手中一柄无形的大刀凝聚,直接腾空而起,望古渡劈来!
“撕啦!”古渡并未躲开,双手中一股白色气流扩散开来,化作一道光幕,结结实实地将其挡下,随后背后魂位展开,一道雷电从天空之上坠下,涌动的电流暗含可怕的力量,这一击,已经足以重创十戏了。
十戏突然眼神一凝,释放他的魂位,焱火,无数的火星环绕身旁,身躯似乎膨胀了一倍,一拳击在雷电之上,顿时将其砸成飞灰,手臂却仅仅有些焦黑,他的肉身在这一刻化身御天战体,不惧一切道法。
“你就这点本事吗?”十戏嘲讽一声,双拳轰出,宛若游龙之势击在古渡的胸口上,一瞬间古渡直接被狂暴的力量砸飞出去,险些直接落台。
古渡缓缓起身,他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看起来受伤不轻,但脸上似乎没有动容,但是在强撑还是另有算计,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御天宫弟子也不过如此!”古渡的脸上陡然露出一丝傲气,背后剑鞘寒光初现,化作无数道剑影遍布在周身,一股极冷的气息充斥着台上,似乎渐渐要将十戏的身躯冰冻起来。
就在寒气即将入体之时,十戏只感觉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行走都变得极其困难,这种情况下想要接近古渡,除非动用必杀一击,否则他会被释放的剑气渐渐消磨。
“哼,垂死挣扎!”十戏的拳风炸裂开来,似乎有一种道法加持,直接破开了古渡的剑雨,身形如鬼魅般冲向他,拳力中已经掺合了点点不属于他的力量了,不过这并不算违规,因为他是以自身修行催发。
“哦?是吗!”古渡的手中一股生命气息喷涌而出,化作一条条藤蔓卷向十戏的全身上下,同时他的背后剑锋已然出鞘,古朴的剑刃直指十戏的咽喉处。
很快,两者距离不断缩近,剑刃已经在他的皮肤上擦出了丝丝血迹,而十戏的拳风却始终无法砸在古渡的面容之上。
显然,胜负已分。
“好了,此战剑圣宫古渡胜,十戏,你退下吧!”一袭白衣的杜言站在高空,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耐,声音格外清晰。
在场的人自然能看出此时的情形,若是坚持下去,即便是古渡斩了十戏,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而杜言此举明显就是在袒护十戏。
随后,杜言挥了挥手,十戏身上的藤蔓在一瞬间解开,他的脸上则是一脸的颓废,愤怒地看了一眼站在台上的古渡,踏步下台。
古渡并没有在意十戏的目光,他望着上空的杜言,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他和十戏的战斗虽然已经是生死之争了,而杜言阻拦,他又能说什么呢,只能感叹一声,如果叶痕在此就好了!
他也默默走下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站在角落的林竹修沉默地看了一眼剑圣宫,如果是叶痕来了,恐怕十戏必死,可惜了!
“这一场,我逐日宫九啸挑战风净宫,谁人应战!”一位灰衣青年踱步上台,手中握着一柄羽扇,仿佛并不善争斗。
周围的气氛忽然有些诡异,在场的人谁不知道风净宫这几年来招收弟子最少,而且强者也是在九宫中居末,自从那个天之妖孽走后,风净宫主风谐似乎苍老了不知多少岁月,并发誓再不收弟子,后来的弟子几乎都未曾经过他的指点。
现在逐日宫此举,明显就是刻意打压,并非为了域道榜排名。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向林竹修这边,当然,不会是在看他,而是看他身旁的那位女修,至于林竹修,则是被选择性忽略了,一个区区孤化境五重的小子,都没资格和他们对视!
“诸位师兄为什么看我和我师姐,难道说我已经帅到一定高度了吗?还是说师姐容颜无双。”林竹修叹息一声,接着看着众人再次无耻地说道:“别这样一直看着,我会害羞的!”
???不光是诸修士,就连沉浸在修炼中的杜言都睁开了双眸,那女修更是古怪地看着林竹修,这家伙,是认真的吗?在场的谁不是天之骄子,居然有人这么不要脸,关键,你要是真的绝代风华也就算了,可你戴个破面具还敢这么说,‘贱’到一定地步啦!
“师弟,你也是风净宫之人?”九啸俯首问道,仿佛有种教育小孩的语气。
“他……”女孩的脸色有些难堪,如果林竹修不说刚刚那番话,她或许会考虑考虑真的让他加入风净宫,但貌似现在让这货入了,会给风净宫抹黑啊!
“正是,风净宫是我家!”林竹修刻意打断了女孩的话,一口咬定自己的身份,不过他的身份也的的确确是如此!
女孩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前自己找他也只是想做个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想入九宫,现在看来,自己好像被算计了!
“只有你们两人,谁来!”九啸淡淡道,并不在意谁出手,似乎已经胜卷在握了,而表面上看来也是如此!
“我!”女孩冷冷回应,看向林竹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化作无形利刃直指他的眉心,显然在提醒他不要有什么妄想!
“风璃师姐,上台吧!”林竹修无视了她的那道目光,笑吟吟地看着她,面具有些抖动。
话音未落,风璃的眼中露出一丝奇异,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他们互相好像并未通报名讳吧,难不成他有窥探记忆之法,不过不解归不解,她还是从容踏上了擂台,即便失败,也不能回避!
风璃是地相三重天,而九啸也是同境,看起来没有高下之分,但由于之前的排名九啸靠前,所以大多数人还是比较看好九啸。
“战!”九啸怒喝一声,手中拳头化作一道光束,击向风璃的身躯,速度奇快,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整个虚空都隐隐在颤抖,可见力量之强。
风璃并没有躲,因为那股霸道绝伦的气息已经锁定了她,但她同样没有束手待毙,脚下一道飓风卷起,直接将她托上高空,随后化作一柄巨剑,刺在光束之上,一滴滴鲜血顺流而下,染红了擂台。
九啸将手臂收回,掌心陡然多了一道血痕,他却并不在意,脑海中一头浑身杀气的狼魂涌出,血口张大,似要将天地吞下,武化台上的光芒变得有些黯淡。
“魂位!”风璃皱了皱眉,她自然也有魂位,但却没有狼魂的威慑力那么强,而这一击,她只能硬抗,因为攻击范围已经扩及全场,除非她认输下台!
就在狼魂咆哮之时,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九啸的眼神中出现了短暂的迷茫,攻击也缓慢下来,一轮皎月从空中升起,风璃的身影幻化万千,每一个都在施展月光压制着九啸的精神力。
“给我破开!”九啸一拳砸开,但却只是掉落几块碎片,他好像真的陷入了困境,身躯在受着剧烈的折磨,身上的衣衫在粉碎,露出大片的肌肤!
风璃没有迟疑,一张由风之力构成的弓箭出现在她的手中,弯弓,一柄箭矢化作流光直接冲向九啸的腿部,毕竟不是死敌,在她眼里,只要是击败就足够了!
台下的林竹修看到这一幕内心有些波澜,九啸的几次攻击都在刻意下杀手,而风璃还在留情,这丫头的性子还是太温和了,有时候这是一种致命的错误。
与此同时,九啸也感受到了危机,正发疯般怒吼,一拳又一拳向前方砸出,地上的碎片越来越多,眼看幻境就要破开,而箭矢离他却只剩下了一寸之遥。
就在此时,异变横生,九啸手中的羽扇飞出,一股域力波动散开,狠狠地将箭矢碾成飞灰,同时其巨大的反震力让风璃的娇躯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倒向台面,她不由闷哼一声,嘴角已有血迹流出。
“法器!”众人的内心狂颤,这绝对是违反规则了,逐日宫竟然携带法器上台,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过倒也没有人开口,毕竟先发言可能会得罪人。
“此战,逐日宫九啸胜!”杜言的眼神一凝,随后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显然无视了九啸的作弊之举,强盛的逐日宫,没落的风净宫,他还是会做选择的!
此刻,风璃的眼眶有些微红,这样,也算她输了吗?那么究竟怎样才能赢,她仅仅想为风净宫挽回一些颜面,为父亲争口气,但现在看来,在诸宫的打压下,这样仍旧是痴心妄想了!
“咳咳…”反震之力在风璃的体内徘徊,她不由再次呛出一口鲜血,脸色愈加变得苍白,似乎连站起身来,都是那么的吃力,她看向天空,这地方,她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杜言看向缓缓走下台的风璃,眼中露出一丝愧疚,但很快便一闪而逝,因为他认为他所做,无错!
“我不服!”就在风璃踏下台阶的那一刻,一道倔强狂傲的声音响彻整座道宫,那道身穿白衣的身影带着那张朴实的面具走在人群中,似孤傲,又似无奈,仿佛世间的一切光华皆汇于他身,这样的回归并非他愿,但他,无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