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司大殿之内已有数位修真门人列坐两侧,大多都是当今这三大门派之人,关月行,云墨,吕扶风,林峰,明心还有紫云观的几位道长都在其中。
大殿正中的案前坐着镇妖司指挥使刘先锐,看来一会儿便是应由他来审理李千阳,而刘先锐背后屏风后面却还坐着一位身穿镇妖司侍卫服饰的年轻人,这人便是当今的天子,他今日要旁听此案,但因近日里朝堂内得了些不明的消息,似是不利于当今圣上,所以他便没在众人前露面,隐于了此处。
不消片刻,只见李千阳被两个镇妖司侍卫和三名云灵山弟子一同带到了大殿中央。此刻的李千阳周身绑着铁链,衣衫褴褛隐有血迹,头发散乱,眼神无光,一副颓唐模样。
李千阳站于大殿中央却全然无视在场之人,只是茫然站立着。
刘先锐心中略起怒意,喝道:“还不跪下!!”
这一语似是引起了李千阳的注意,他竟然轻笑了一声,却并没有跪下。
刘先锐猛然拍桌,镇妖司的侍卫立刻会意,两人立即上前,以刀背击向了李千阳膝盖之后,一把便迫使其跪在了地上。
李千阳还欲挣扎,坐于一旁的吕扶风长老忽然轻咳了一声,站于李千阳身边的三名云灵山弟子看了过去,吕扶风长老使了个眼色,随之颔首应许,那三名云灵山弟子即刻会意,三人闪身而上,在李千阳身上连点数次,以指尖真气封住了李千阳周身多处穴道,迫使其跪在刘先锐面前动弹不得。
刘先锐面露满意之色,随之缓缓出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押李千阳的人下去,镇妖司的侍卫和云灵山的弟子纷纷退去,此刻除去镇妖司的公务人员,大殿内就只剩各大门派的长老和刘先锐了。
“李千阳!你可知罪吗?”
刘先锐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之中极具威严。
闻言,李千阳缓缓抬起了头看向刘先锐,淡淡说道:“我不知我何罪之有。”
刘先锐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说道:“你持剑护妖这是其一,叛出师门这是其二,杀死关涧这是其三,勾结妖乱余孽夜袭镇妖司这是其四,劫走犯人夏笙这是其五,期间你打伤镇妖司侍卫和各大门派弟子多人俱不算在内,光这几项大罪已是够你死多次的了。”
李千阳轻蔑一笑,说道:“既然如此干嘛还费时费力地审我?横竖都是死,何不省事些?”
刘先锐见这李千阳竟是如此顽劣,一时动容,眉毛揪起,大声喝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李千阳丝毫不惧,说道:“我持剑护妖是为了还救命之情,叛出师门是为了保全性命,夜闯镇妖司是为了救我娘子,关涧也并非是我所杀,我何罪之有?”
未等刘先锐说话,关月行已是震怒道:“我儿关涧是追捕你之时方才死的,事到如今你竟然还不承认?!”
“你让我承认什么?我说了我没杀关涧!”李千阳说道。
关月行愤然起身,直指着李千阳喝问道:“好!你说你没杀关涧,那我儿是被谁人钉死在竹子上的?”
李千阳眉目一横,他心中虽有猜测但也没回答关月行的问题,只是脖子一扭也不再看他。
“说啊?你不是说关涧不是你杀的吗?我儿就死在了那竹林之中,不是你杀的便是那妖女杀的,尔等都要给我儿偿命!!”
李千阳听闻关月行说“妖女”二字时心中激愤,怒声说道:“我倒要问问,我娘子到底犯了何事?镇妖司为什么非要抓她?”他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修仙正派之人,倒像是在质问所有人。
关月行还欲说话,刘先锐赶忙制止道:“关长老暂且息怒,关涧之事镇妖司自然会还你个公道。”
闻言,关月行便也缓缓坐了下来。
刘先锐又看向李千阳,反问道:“你当真不知道夏笙犯了何事?”
李千阳说道:“不知。”
刘先锐面露轻笑,说道:“你身上的妖玉是哪来的?”
李千阳闻言不语,刘先锐倒也没等他答话,又说道:“这妖玉可是夏笙给你的吗?”
每每提及夏笙李千阳心中都是一痛,当下说道:“我娘子若是不死,便也无这妖玉之事。”
“放肆!”刘先锐大声喝道,“当今朝堂对妖族明正仁慈,夏笙若是早说出这妖玉之事,她本可以逃过一死,如今你倒是把责任推给我们,好似是镇妖司逼你反的?”
李千阳当下明了,原来镇妖司捉拿夏笙就是为了妖玉之事,回想起萧伯之前的猜想已是八九不离十了。
刘先锐见李千阳表情怪异,问道:“怎么?你为何不说话了?”
李千阳回过神来,问道:“到底是何人告诉你们夏笙之事的?”说这话时李千阳目光无意间瞥向了云灵山的众人。
刘先锐回道:“这个你无权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现在问你的是这妖玉是哪来的!”
李千阳目光看向刘先锐,说道:“你们就这么想知道吗?”
刘先锐忍着怒气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你老实交代或许能少受点罪。”
“这妖玉……是我在路上捡来的。”李千阳面色轻狂,眼中尽是戏虐。
堂堂镇妖司指挥使竟是被一个犯人如此戏弄,刘先锐当即震怒,吼道:“来人!!给我用刑!!”
“哈哈哈~”李千阳仰天狂笑,仿佛在笑这世间怎么如此荒唐。
镇妖司为寻妖玉而捉夏笙,可恰恰是因为镇妖司捉了夏笙李千阳等人才去劫狱,刚好又是因为夏笙之死妖玉才重现人间,这世间因果真是有趣。
几名镇妖司的侍卫已是拿着刑具走了上来,只等刘先锐一声令下便要对李千阳施刑。
“你还不说吗?”刘先锐又问道。
李千阳颓然一笑,说道:“你要我说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错了,还是这世道错了……”话音落下,李千阳缓缓低下了头,好似认命了一般。
“给我上刑!”
刘先锐一声恶吼,镇妖司的几名侍卫立刻便有所动作。
“且慢!指挥使大人,我有话要说。”
一语响起,林峰长老挺身而立,目光精睿看向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