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影见李千阳这般激动,也是有些诧异,还没顾得上将嘴里食物咽下,便点头道:“对啊,怎么了?”
李千阳说道:“那可否用这冰河玲玉环将我娘子魂魄收集,再封入其中,就如同你一般活着。”
青灯影一愣,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在做这般打算,转而有些羞愧道:“可我不会这摄灵之法啊。”
听闻此话,李千阳心中燃起的希望再次覆灭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吃饭吧。”
青灯影又说道:“不过我倒知道有个老头似乎会这摄灵之法。”
李千阳险些没让嘴里的饭噎死,急忙说道:“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青灯影用手指挠了挠脸颊,呆呆地说道:“哦。”
“哦你个头啊!”李千阳已顾不得吃饭,赶忙追问道,“那老头在哪?我们即刻启程就去找他。”
青灯影想了想,随之说道:“再往北走三百里,临近北境空山,一处叫青源村的村子里,据说那里有个医术高明的老者会还魂之术,我猜想这与摄灵之法相似。”
李千阳说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快去找他,三百里御剑一日便到。”
青灯影听闻李千阳要走,赶忙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边吃边说道:“不过这老头生性古怪,许多慕名而来的病人都未必见得到他。”
李千阳心想世上许多高人心性都有怪异之处,所以也未放在心上,还是先见到他再说吧。
两人随意吃了些饭菜,便赶快收拾行李,退房上路了。三百里路程不算太远,但启程时已是下午时分,半夜到那青源村也未必见得到那老者,所以两人御剑飞了两个时辰,见天色已晚,便找了处遮风避雨的树林,暂且歇下了。
夜色转眼便弥漫了上来,两人虽走得忙乱,好在青灯影留了心,将中午未吃完的几样菜食打包带了过来。两人生了篝火,将菜食放于篝火旁热着,青灯影在袖间一掏,又取出了一壶酒,一样放于了篝火旁。
李千阳微微皱眉,说道:“怪不得我觉得今日御剑颇为费力,原来是你带了这么多的东西。”
青灯影将酒菜放好,跪坐在一旁,说道:“怎么会是因为这些东西啊,明明是因为主人你过于心切,方觉得御剑飞行慢了许多。”
李千阳笑了笑,想来也确实是因为这样。
青灯影又在袖间变幻出些许光亮,这抹光团慢慢汇聚,终在青灯影膝上凝出了一面七弦瑶琴。
青灯影说道:“今日劳累,我为主人抚琴弹奏一首,以解乏顿吧。”
李千阳看着青灯影瘦落的身影,恍惚间念起了旧人,轻声道:“以前夏笙也会抚琴,但没你弹得这般好。”
青灯影歪了歪头,说道:“夏笙?你娘子吗?”
李千阳点了点头,眼神又落到了飘忽不定的篝火上。
两人一时不再说话,青灯影玉指在琴弦上划过,小林中飘出一阵幽幽琴音,她又问道:“那这位夏笙姐姐之前喜好哪首曲目呢?我可以弹给主人听。”
李千阳微微一愣,转而凭着记忆,哼出了那首曲调。
“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青灯影微微点头,她以往常在酒楼卖艺抚琴,自是知道这首曲目的。只见她玉指轻弹,先是小心翼翼地勾动着几根琴弦,三两点琴音已是静静流淌出来。随之,一手按弦取音,一手挑拨弹按,幽幽琴音已是飘然而生。
这瑶琴之音声律沉远,幽静绵长,青灯影微微勾动琴弦便已将李千阳的神思拉入到了这琴音意境之中。
这琴音旋律,清扬中带着几点忧愁,忧愁中又似有几分恬静,恍若一位高人历经人生百态,终是回归了田园山水之间。
青灯影一边弹奏一边哼唱,李千阳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往日的夏笙。
之前夏笙也总是喜欢在晚上无事之时拨弄琴弦,月光下那女子清冷的侧颜,浅浅一笑便似能褪去夜晚的凉意,发梢微微晃动,暗合着琴音旋律,偶尔轻轻皱眉,便是遇到弹奏上的难处。
李千阳神思恍惚,仿佛眼前的女子就是夏笙,他好想冲过去抱住她,然后夏笙嬉笑着嗔怪他,之前的一切都是几个月前的一场梦。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潜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直到青灯影把这首曲子唱完,李千阳仍旧在呆呆地看着她。青灯影知道自己勾起了李千阳的回忆,便也没过多打扰,只是在那静静坐着看着眼前的篝火晃动。
李千阳愣了一会儿,终是回过神来,他本想夸赞青灯影的琴艺,忽而一惊,看到了青灯影背后似有东西闪动。他一点点靠了过去,手掌轻轻摸到青灯影的后背。
青灯影亦是一惊,转而脸颊微红,说道:“主人,你这是……”
李千阳说道:“你抚琴之时可曾运了功法?”
青灯影一愣,不明所以,说道:“天剑遗音这等功法本就是与音律相通的,抚琴时自然也是要运功的,怎么了?”
李千阳说道:“你运功之时后背上的纹身有了变化,你试着再运一遍天剑遗音的功法。”
青灯影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运功之时纹身还会有所变化,一时有些惊异,转而按着李千阳说的,运了一遍天剑遗音的功法。
只见青灯影运功吐息之间,她身上纹的那棵桃树越发红艳,数朵花瓣儿自树上飘落,似是要在周身流转开来。
李千阳终于发现了这天何剑剑诀的秘密,当下心中激动,但隔着衣服仍旧有些看不清楚,可叫青灯影脱下衣服,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
青灯影自是聪慧,虽背对着李千阳,却似乎领会到了李千阳的心意,随之说道:“主人不必为难,小青这就脱下衣服。”
李千阳赶忙说道:“别别别,我就这般看就行了。”
青灯影嘻嘻一笑,说道:“我背对着主人便好了。”说罢,仍旧把衣服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