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将手中的冰河玲玉环递还给了李千阳,说道:“这玉环确实是封灵的好物,天时地利都有了,可唯独人不和,她不愿被封入这冰河玲玉环中,纵使我用尽全力也是无能为力了。”
李千阳双手紧握,默默低下头去,青灯影知道他此刻已如心死,任何安慰的话语对他来说都没有了作用,她便只是静立在李千阳的身后。
鬼医终究是无能为力了,看着面前的李千阳他缓缓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了。
“先生……”李千阳忽然叫道。
鬼医老头微微一顿,转过身来,说道:“怎么?”
李千阳对着这位老者深深揖了一礼,青灯影见状也赶忙向鬼医行礼,随后李千阳说道:“多谢先生为我娘子施展摄灵之术,若有机会我们定再来相谢,事已至此,我们便先行离去了。”
鬼医见状说道:“天色已晚,不如待到明日再走吧。”
李千阳微微躬身,说道:“多谢老先生的美意,只是我们身上还有紫云观前辈的嘱托,不宜拖沓,所以还是先行告辞了。”
鬼医见两人执意要走,便也没过多挽留,只是将两人送至门外院中,见李千阳御剑离去,方才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屋里。
青源村与紫云观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原本不必急着赶路,青灯影猜想李千阳这般急着离去,多半是不想在那伤心之地久留。
天何剑破风而行,待到紫云观左近已是深夜,两人不宜在夜间拜访紫云观,弄不好就会被紫云观当成妖人给斩了,更何况李千阳还是当今修仙正派捉拿的对象,所以两人便在不远处的林间找了处空地休息。
青灯影自天何剑中幻化了出来,见李千阳心情不佳,她便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夜色已深,李千阳神情落寞,独自找了处大树,靠在树干上闭目休息,青灯影便靠在树的另一边,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没过一会儿,青灯影便听见李千阳那边似有动静,再一细听原来是李千阳在静静哭泣,他虽强忍着泪水,但仍旧如孩童一般失声而泣。
青灯影就靠在他的背面,她缓缓抱住双膝,静静听着李千阳失声痛哭,这是一个男人积蓄了许久的痛苦,或许此刻不去管他,让他尽情地大哭一场,便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寒夜凉影,也不知凄凉了谁的心绪。一棵树下,一个男子靠树而泣,一个女子就那样静静的陪着他,晨曦悄然而至。
白水泽上不时传来几声鹤鸣,紫云观的小道童们已经起床,此刻正在打扫院落,紫云观大门外,一个小道童正自拿着扫把清扫落叶,忽见不远处的薄雾中隐现出一个人影,待那人走进才发觉是个年岁不大的清丽姑娘。
小道童放下手中活计,迎了上去,拱手道:“姑娘清早前来观中,可有什么事吗?”
青灯影笑了笑,将手里用布包着的玉簪和一封信交给了那名道童,说道:“我受人之托,需将这里面的东西交给紫云观的掌教真人。”
小道童接过东西,平生了几分疑惑,问道:“不知姑娘受谁人之托要将此物交与掌教真人呢?”
青灯影笑道:“受她之前的一名徒弟灵跷之托。”
小道童越发不解,他虽刚入门三年,但“灵”字辈的弟子里面还从没听说过有灵跷这么一个人。
不远处,紫云观大门内,清越正自巡视检查新入门弟子晨起打扫情况,忽见大门外一名小道童正与一观外的女子交谈,按理说这么早应该不会有人前来拜访,他心生疑惑,便也走了过去。
小道童对着青灯影说道:“姑娘,我们紫云观内可没有叫灵跷的弟子。”
青灯影又是一笑,说道:“你拿去给楚文仪真人看看,她自然就明白了。”说罢,她便也看见清越自不远处慢慢走来了。
小道童本还想说些什么,可再一抬眼,刚刚那姑娘却不见了踪影,他四处张望找寻,不禁挠了挠头。
清越亦是颇为疑惑,闪身便走到了那名小道童身边。
小道童满脸疑惑,转头见清越已在身边,便说道:“大师兄,刚刚那姑娘好生奇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清越面色微凝,说道:“此人修为极高,不是寻常之人。”说话间,他已是将古铜法剑握在了手中,眼神中隐隐绽出清光,手掌中有太极阴阳图闪现,显然已运了功法。
这名道童入紫云观不过三年,第一次见清越这样,不免有些紧张,低声道:“大师兄……”
清越探视周边,倒也未发现可疑之处,过了一会儿方才散去功法,转而对着小道童微微笑道:“没事了,那女子应该已经走了。”随后他又将那女子交与小道童的东西看了一下,了解了两人所说,当下也是倍感惊疑,他简单看了看那布中包裹之物,见也不是什么邪物,便按照那女子所说将东西交给了掌教真人楚文仪。
楚文仪看过那枚玉簪和书信后,当即大惊,是日便带着几名亲信弟子一同赶往了青源村后山的青源洞中,楚文仪独自一人入了那洞中水潭下的石室,在那洞里待了三日方才出来,出来时只是带回了一具骸骨,并将其安放在了紫云观的慰灵殿中,据说这是她多年前的一名弟子,名唤灵跷。
李千阳和青灯影两人将灵跷嘱托之事办妥后便又向西北偏远之境而去,那边人烟稀少,也便于躲避修仙正派的追杀。
这几日里李千阳话一直不多,想必是还没从之前的伤心当中恢复过来。青灯影也知趣的不怎么说话,免得惹李千阳烦心。两人走了几日便放慢了行程,一是因为西北蛮荒之地少有客栈可以歇脚,走得太快不免就要露宿野外,二来是这里人迹罕至,想必来此处搜寻的修仙正派也会少上许多。
然而,千里之外的青源村外,一名手持仙剑的剑仙正自凝眉阖目,仿佛是在探查周边的气息,忽然间,他怒目圆睁,转而极速向着西北方向,御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