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三人到达骨峰山脚下,顺着岩壁上的藤条,一节节往上爬。
骨妖,人死后如有极深的怨气缠身,便会一念成妖,化为骨妖。三人刚到一阶乱石间,站稳了脚步。突然,楼潇似乎听见上方有人在喊他们。抬头一看,的确有人,哦不,是妖。一身白衣,银白色的发色,隐隐约约的耳朵以及身后的那九条尾巴。
他是九尾狐双炽。
“双炽?”琴师似乎不太喜欢他,眼神要是能杀人,那么双炽就可以被千刀万剐了。“琴师别激动啊,我听你们要来骨峰山,就跟你们来了。白泽,你精神不错。”白泽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瞧了瞧山顶。
炙热的光照在骨峰山上,就连双炽都得用尾巴挡光呢。
后来,爬上山顶,四人才发现——这骨峰山上,只有一男一女。“这骨妖们都去哪里了?”琴师问双炽。“这,也许是被遣出去了吧。”双炽看了看坐着的那两人,黑色的披风下,隐隐约约,似乎是一具阴深深的尸骨。
那个女骨妖正要往前一步,却被那个男人拉住了。“宁七七,你别冲动。”宁七七很想挣脱开那个男人的手,但无力反驳。“哥,让我去。你刚受了伤,还是我去。”说着,宁七七瞟了四人一眼。
“宁佰七你没事吧?现在我们可是占据下风,再不冲出去,我们就得葬身在这里!”宁七七的情绪波动很大,周围的气场有些变动。宁佰七还是死死地抓着宁七七的手腕,努力抑制着宁七七的内力。
琴师碰碰双炽的手,“我们还动不动手了?”双炽还未做出决定,楼潇抢先一步,摇摇头。“他们两个现在是两方对峙,我们现在静观其变。”
二人对峙的时间也可以用一段话来描述————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双炽悬浮在空中,翘着二郎腿,靠在尾巴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后幻化出一朵七莲叶放置掌心,仔细地研究起来。
“这两人怎么这么啰嗦呢。”白泽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靠着墙壁,看着双炽念叨着。“是啊。”双炽合上掌心,仰天一叹。“喂,你们两够了没有。”双炽低头时,已经看到琴师划开手掌,开琴搭弦,对准骨妖兄妹了。“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啊,我们兄妹说事情,不需要外人插嘴!”宁七七怒了,一把震开宁佰七。
双炽盘腿而坐,手撑在膝上,拖着腮帮子。
琴师看着怒了的宁七七,拨动弦,震得宁七七趴在了地上打滚。宁佰七只是背靠着墙,捂着耳,唇色发白,脸色发青。
楼潇按住琴师的手,阻止她继续拨动琴弦。
“好了,琴师。”
琴师并未放下琴,警惕地看着倒地的骨妖兄妹。
白泽和楼潇决定,把宁七七和宁佰七带回琴镜谷。双炽顺带给宁佰七看了相,伤得有些偏重,但还有一丝脉相,可救。宁七七不过只是昏了过去,并无大碍。
宁七七醒来,却动弹不得。看着里外三层的结界,和绑在身上的索妖绳。喊道:“呀,你们这一个个,胆小鬼,有本事就把我放出来!我们单挑啊!呀!”宁七七的情绪波动挺大,看她这样的情况,楼潇终究还是没办法放她出来。
宁佰七休息了几日,才能够下床。
“我妹妹呢?”宁佰七一醒就是问宁七七的情况。
双炽看他还不能剧烈运动,就用谷里的树枝什么的,做了一个拐杖。宁佰七搀着单薄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走着。
看着不能动弹的宁七七,无奈,宁佰七讲出了这整个事情的真相,解开了骨峰山为何一直攻打妖桃谷的秘密。
骨妖们原本与妖桃谷的人们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但自从有人盗取了骨妖族的骨妖之灵后,布在妖桃谷周围的眼线骨妖汇报,目睹了有人在妖桃谷利用骨妖之灵来修炼法术。宁佰七身为骨妖长子,必当冲锋陷阵。而宁七七却为此事,向骨妖长老们求情。“宁七七你是不是傻了!你真的去向那几个老头求情了?”那日,是大举进攻妖桃谷的前一日,宁佰七把宁七七带到一处隐秘的树林里。
“哥,你才傻了。”宁七七坐在石头上。
“傻丫头,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死呢。”宁佰七习惯性摸了摸宁七七的头。“那你要是死了呢?你要是死了,我就开冥,去冥王那里把你拽回来.......”每个骨妖,法力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开冥,三界出入自由,无拘无束。
“你的法力能开冥?都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宁佰七哭笑,这个妹妹,真是吹着牛皮不省心。他笑着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宁七七那一脸不服。
“你要敢死,我就敢开冥!!!”宁七七扭头就跑,头也不回。
“...........”
那日宁佰七出征做主帅,率领进攻妖桃谷。被白泽所伤,骨妖一族,死伤惨重。那日,宁佰七算是奄奄一息。他被骨妖小卒抬回骨峰山上。那日,宁七七两眼汪汪,骨妖溃不成军。宁七七抬头,看着那渐渐落下的太阳,随之叹了一口气。最终,骨妖一族宣大败,骨妖们逃窜各地,只剩宁七七和宁佰七二人留在这骨峰山.........
楼潇扶宁佰七坐在石椅上。“那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司徒槿眨着眼,站在了楼潇的边上,问宁佰七。
“我族打败,只剩我和七七留在山上。宁七七怕我会去冥王那儿喝茶,便私自开冥,去冥王那儿求他。后来,还是一个神秘人救的我。”
骨妖,并不像其他的妖那样的神通广大。他们性格好,与世隔绝数百年。要不是那个贼盗取了骨妖之灵,那也不会促使两方交战,落得如此下场。
“那盗物之人,你们可否有查清?”
久久不说话的双炽终于开口讲一句。宁佰七摇摇头,“在你们附近徘徊的小卒,全都被一阵莫名袭来的气场杀了。”
气场?
“妖桃谷人人主修气,气固,方可修炼其他的法术。以祝法力稳固扎实......”
话毕,听闻一声惨叫。“喂。双炽,你搞什么?”琴师正准备划开手化琴,看到双炽倒在地上,放下了手。“司徒槿,你下次再拔我的尾巴你试试!”司徒槿吐了一下舌尖,便无影无踪了。双炽站起,揉了揉疼得要死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宁佰七边上坐下。“哎呦,楼潇,管管司徒槿那丫头!!哎呦喂,琴师扶我一下.,唉!琴师........”琴师瞥都瞥双炽一眼,直径绕开双炽和宁佰七。
“啧啧啧,让你不老实。屁股开花了没有?”“白泽你.....在你兄弟受伤的时候冷嘲热讽,我要和你绝交一分钟!!心疼我自己一秒.......”楼潇恨不得把这二货的嘴粘上。
待宁七七情绪稳定下来了以后呢,楼潇挥手撤去结界以及索妖绳。
“哥,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宁七七扶住了宁佰七,甩开了楼潇伸来想要帮助的手。“不需要你来可怜我们。”宁七七的性子从小就倔强顽劣,除了宁佰七,谁的话也不听。宁佰七耐心地和宁七七讲了整个的过程后,
“还不快给诸位道歉!”
“对!不!起!”这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没事没事。”双炽又是以悬浮在空中,翘着二郎腿,靠在尾巴上的姿势舒舒服服地靠着。宁七七鼓着腮帮子,瞪了他一眼。宁七七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拽一下双炽那毛茸茸的一对耳朵。可惜,宁七七现在身体虚弱,飞不起来。不然绝对会趁双炽不注意的时候拽他的。
这两人,可以算是欢喜冤家???EXM???
“我们会查清那个贼的。”白泽拍拍宁佰七的肩膀,“你们暂时就先住在琴镜谷里,别出去,最近隐族族人看得很紧,你们要小心。”宁佰七点点头,被宁七七搀扶进房了。
傍晚,夜幕降临。
琴师到宁佰七和宁七七的房前,轻叩房门。“夜深,人已去,可出。”七字,像是一段暗语。紧接着,宁佰七打开了门,显然看起来好了点。司徒槿拿了一些东西来加料,要把烤好的食物递给宁佰七和宁七七,却被一句话打断了。“骨妖是不吃任何食物的。”
“双炽,你不吃也就算了。还不让别人吃了?”司徒槿转头看着浮在空中的双炽。“我有说我不吃吗?骨妖从来不吃东西,不信你问楼潇和白泽。楼潇,是不是。”楼潇只是配合着点点头,低头喝了口水。“司徒姑娘,我们真的不用吃东西。你吃吧。不用管我们的。”听宁佰七这么一说,司徒槿只好赔笑。“好.......好吧。”她只好坐下,独自看着锅下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