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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地下暗河

不知在黑暗之中坠行了多长时间,只听“扑通”一声巨响,罗峰感觉身子如遭重击,瞬间有水灌入耳鼻。水并不凉,犹如温泉一般。

罗峰呛了几口水,浮出水面,发现前面十米远的地方有光亮在闪。罗峰猜想一定是路浩天和三个孩子。果然,只听得有光亮处传来罗小闪惊喜的声音:“老爸,是你吗?”

“是我,小闪!教授!你们都还好吗?”罗峰回应道。

随即一个光柱向罗峰照射过来,同时传来路浩天的声音:“老罗,我们在岸上,你快游过来。”

罗峰奋力地向前游了十余米,手便触到硬物,罗峰知道已经靠岸,用力爬了上来,瘫倒在地。同时感觉浑身如散了架一般的疼痛。

旁边传来路小果和明俏俏的咳嗽声,大概是落水时呛喝了不少水。

“罗叔叔,‘金刚’怎么样了?”路小果一边咳嗽一边问罗峰。罗峰暗想,这个丫头这种时候居然还惦记着“金刚”。也难怪,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几个小伙伴都和这个大个子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大家都感觉“金刚”俨然已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

罗峰正要回答,忽听得又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接着传来“金刚”特有的吼叫声。路浩天用手电一照,见果然是“金刚”坠落水中。这“金刚”长在山林,不识水性。

一入水便巨掌乱抓,哇哇怪叫。路浩天见状,忙放下手电,跃入水中,去救“金刚”。

虽然在水中有浮力,怎奈“金刚”身体太沉,路浩天在罗峰的帮忙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金刚”拖上岸。

休息了一刻钟,路浩天开始用手电照着为大家检查伤势。除了罗峰的左臂被狼人的利爪划了一道口子之外,路浩天和三个小伙伴都未受伤。“金刚”的伤最多,全身上下竟被狼人抓伤五六处。路浩天把背包中的止血灵草“大蓟”拿出了一些,嚼碎后敷在罗峰和“金刚”的每个伤口上。

疗伤完毕,却听旁边路小果问道:“老爸,我们掉进的这是什么地方?好黑,好恐怖!”

路浩天用手电照射了一遍四周说道:“从目前的地形看,应该是一条地下暗河!”

“路叔叔,什么是地下暗河?”明俏俏问道。

“暗河又叫地下河,指地面以下的河流,是由于地表河沿岩石裂隙渗入地下,岩石经过溶蚀、坍塌以及水的搬运,在地下形成的管道系统。暗河是石灰岩地貌的一种地下水流,在中国西南喀斯特地貌的各省非常常见。”

“路叔叔,喀斯特地貌又是什么意思?”罗小闪问道。

“喀斯特就是岩溶,是水对可溶性岩石,如碳酸盐岩、石膏、岩盐等进行以化学溶蚀作用为主,流水的冲蚀、潜蚀和崩塌等机械作用为辅的地质作用,以及由这些作用所产生的现象的总称。由喀斯特作用所造成地貌,被称为喀斯特地貌。‘喀斯特’本意是南斯拉夫西北部伊斯特拉半岛上的石灰岩高原的地名,那里有着发育典型的岩溶地貌。在我国,喀斯特地貌主要分布在广西、贵州、云南和西藏等几个省,其他地方少见。”

“老爸,为什么暗河的入口会在一个树洞之中?”爱思考问题的路小果又好奇地问路浩天。

路浩天道:“那可不是暗河的入口,只是暗河通往地面的一个缝隙,也许还会有其他很多像这样的缝隙。”

罗峰一边捂着受伤的左臂一边插话道:“我现在终于知道那些狼人为什么只是围着古树,而不向我们进攻了!”

罗小闪接着罗峰的话说道:“我也知道为什么了,一定是狼人早就知道古树里有个洞,害怕自己掉进来。”

路小果也不甘落后,插话道:“还有就是他们的同类以前可能掉进树洞过,然后再也没有回去,所以他们非常怕这个树洞。”

路浩天笑道:“你们分析的很对,正是这个树洞和暗河救了我们。”

几个人说着话,离水边最近的明俏俏忽然叫道:“路叔叔,你快来看,这里还有好多奇怪的鱼呢!”路小果和罗小闪听见明俏俏的叫声快速跑到暗河边,果然看见手电照射到的水里,游动着几条大约10厘米长的小鱼,这小鱼的外表长得十分奇特:没有眼睛,细长的身体粉红而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体内的脊椎和内脏,有如一条条玻璃鱼。

“老爸,快看!这鱼好可爱哦!”路小果见了这小鱼也惊奇地说道。罗小闪径直下手就要去捉那小鱼,那小鱼看似没有眼睛,却十分机灵,一个摆尾,竟从罗小闪手中溜掉了。路浩天说道:“这种鱼没有眼睛,我们称它为盲鱼。”

“为什么它会没有眼睛呢?”明俏俏好奇地问道。

“大约在数万年前,盲鱼的祖先被水流带到了只有微弱的光线或完全没有光线的地下洞穴内,随着漫长的岁月流逝,它的眼睛因无用武之地而退化,变成了今天的盲鱼。对于一般动物来说,没有眼睛简直是不能生活的,但盲鱼虽然失去了眼睛,却能够依靠其他器官的特殊感觉来进行正常的生活。它是一种游速很快的鱼,能够自由自在地在水中游动,不会在游动时撞上水草、石块或其他的鱼。也就是说,眼睛的退化并没有给它的生活带来什么不利的影响。”

听完路浩天讲解盲鱼的知识,又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行人才带着“金刚”动身寻找暗河的出路。按照路浩天的分析,他们如果一直沿着暗河向下游走,一定会找到出口。

于是,在路浩天手电的照射下,他们开始沿着暗河前进。路浩天一边走一边用手电光仔细观察暗河的形态。

溶洞由地下走廊构成,洞穴层层叠叠,有的高达4层,层层相通。一路上路浩天发现洞内有小溪流水、天然桥梁、隧道和回廊;有的瀑布飞泻,有的湖水涟漪,可以说是千姿百态,千奇百怪。

在迷宫似的溶洞里,还有千奇百怪的钟乳石和石笋、石花。有无数晶莹的钟乳石从洞顶倒挂下来。钟乳石的形状有圆形、十字形、涡形、瀑布形、螺旋形等,有的像大理花,有的像郁金香,有的像含苞待放的荷花,有的像冰雕玉琢的雪花,还有的像银白的胡子,又细又长垂直飘下。

洞壁上布满千姿百态的沉积物,犹如雕刻精美的浮雕,灯光一照,光彩夺目,瑰丽多姿。洞里有的地方异常宽阔,石灰岩构成的洞顶和洞壁光滑平整,仿佛是人工造就的歌舞厅。

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声音清晰悦耳,回音袅袅。洞内环境温差也很大,一会儿如春风拂面,一会又如寒风凛冽。

走了两个小时,仍未见暗河的尽头,溶洞也越来越崎岖难行。罗峰建议停下来休息一会。几个人便各自找了一处平坦的石头坐下,各自分食了一点背包里的干粮(烤山鸡、野山菌、野果)。

为了省电,路浩天把手电熄灭了。溶洞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听路小果“啊”地尖叫一声,原来是路小果的手碰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受到惊吓而叫出声来。

紧接着听见“噗噗”几声,似乎是什么东西飞了起来。

路浩天连忙把手电打开,对着发声的半空照去。只见几只黑色长着翅膀的生物在空中盘旋。

“别怕,是蝙蝠!”路浩天安慰女儿说。

“老爸,你把手电开着吧,我好怕!”路小果带着恐惧的哭腔说。

“路叔叔,暗河里会不会有大怪物啊?”明俏俏也害怕地问路浩天。路浩天笑笑说:“不会有的,大型的水生生物的生存是需要光照和适宜的温度的,而地下暗河没有光照条件,所以是没有的。当然,根据达尔文的进化论,也不能说就一定没有,在生物为了生存而适应环境的前提下,通过漫长的自然选择,也会出现适应在地下暗河里生长的大型的水生生物。”

“那蝙蝠以什么为食物呢?”罗小闪问道。

“蝙蝠一般以虫为食。在地下暗河一般都有一套完整的生物链,比如蛇吃蝙蝠,蝙蝠吃虫,虫吃其他动物粪便,他们各有所好,相互依存。”

“那么,什么动物吃蛇呢?”路小果继续追问道。

“这个……”

“如果没有东西以蛇为食,蛇岂不是没有了天敌,要长成泰坦蟒一样大?”

“说的对,也许……可能还有一种更大的生物以蛇为食,只不过我们没有碰到。”

“那是什么生物?有多大呢?”

路小果穷追不舍地提问,让路浩天很头痛,他正准备随便说一种动物敷衍过去,却听到罗峰不慌不忙地接话道:“不用回答了,教授,那个东西已经出现了!”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大家都惊恐地看着罗峰问道:“在哪儿?”“什么东西?”“在哪儿呢?我看看。”

只见罗峰指着暗河中央说道:“那不是吗?”

路浩天把手电对准暗河中央照去,大家顺着灯光一看,都忍不住惊恐地尖叫起来。只见灯光照处,一只通体雪白的,长得像蝾螈一样的怪物正对他们怒目而视,缓缓游过来。

这怪物连尾巴有三米多长,和蝾螈一样有着四只爪子,眼如铜铃,向外暴凸。只不过比蝾螈多了嘴里的一排獠牙。罗峰苦笑道:“教授,看来你的理论是错误的,还是达尔文的进化论说的对,这蝾螈竟然进化成这么凶猛的怪物。”

路浩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有时候专家的话的确不可信,我也没有想到这地下暗河里会有这么庞大的生物,外部环境的确会造就一个新的物种。”

“老爸,这个就是你说的以吃蛇为生的蝾螈吗?”路小果问路浩天。

路浩天一时语塞,嗫嚅着道:“大概……大概是吧!”

罗峰笑道:“只怕等会还会攻击我们吧!”

路小果反驳道:“罗叔叔,你说的不对,蝾螈一般多在水底觅食蚯蚓、软体动物、昆虫幼虫,蝾螈是不攻击人的。”

罗峰道:“小丫头,这可不是我们在陆地上见到的蝾螈,这是进化以后,变了种的蝾螈。”

路浩天说道:“你罗叔叔说的对,从这怪物的牙齿可以看得出,它已经不是我们陆地上见到的温顺的蝾螈,它已经进化到非常凶猛的程度。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受到这怪物的袭击。”

“看!那里还有几只!”罗小闪突然指着远处叫道。

路浩天把手电照过去,果然见到又有五六只变种蝾螈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游过来。罗峰笑道:“教授,看来这些怪物不欢迎我们!”

路浩天道:“这是动物的天性,谁都不喜欢自己的领地受到外来者的侵犯。”

正说着,最开始看到的那只变种蝾螈已经张开大口,露出利齿,作势欲扑。罗峰见状大叫:“大家快跑,这怪物要发威了。”

罗峰话音刚落,那变种蝾螈已经从水中跃起,扑向拿着手电的路浩天,路浩天连忙后退,惊慌之中竟然仰面跌倒,那变种蝾螈正要扑到路浩天身上,正在这危急关头,却听“啪”的一声,那变种蝾螈竟被“金刚”的巨掌拍中,飞到一丈开外的暗河里,溅起一阵水花。

这一下似乎激怒了其他几只变种蝾螈,它们搅动一阵水浪之后竟一齐跃上岸来,扑向“金刚”。路浩天慌忙捡起手电,和罗峰一起护着三个小伙伴退后几十米,顺着手电的光亮在远处观战。

“金刚”在山林里或能称王,和这水里的两栖怪物相斗,似有怯意。也难怪,这变种蝾螈浑身无毛滑溜溜,抓也抓不住,“金刚”发挥不了它的优势。一时间“金刚”竟被六七只变种蝾螈逼得节节后退。

看情形,再斗下去,会对“金刚”不利,路浩天打了一个口哨,又打了几种奇怪的手势,意思是提醒“金刚”不要恋战,速速退回。

“金刚”读懂了路浩天的手势,猛地挥掌,把身边的两只变种蝾螈拍回水中,然后掉头就向路浩天跃过来。

岸上的四只蝾螈居然穷追不舍,四肢着地,连爬带跃如蜥蜴一般“嗖嗖”地向“金刚”追了过来。路浩天大惊,连忙和罗峰带着三个小伙伴向远离暗河的一个溶洞跑去,“金刚”腿长,很快就甩掉变种蝾螈,赶了上来。

这地下暗河由无数的溶洞贯穿相连,如迷宫一般。路浩天带着他们跑了一段时间,就发现他们已经在溶洞里迷失了方向。他们原本是顺着暗河向下游前进,这会儿没有了暗河的影子,却到处都是光怪陆离的钟乳石。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路小果手指着头顶说道:“老爸,快看,这上面有文字!”

路浩天抬头,果然发现溶洞的顶部手电照到的地方刻有众多奇怪的文字,这些文字均刻在洞顶的一块大石板上,怪字形状大小不一,有数百个,不成行不成排,有的如蝌蚪,有的像山峦,有的又像甲骨文。

路浩天对着这些文字研究了半天,对于这些奇怪的文字写刻于何年代,属何民族,出于何人之手,却也毫无头绪。

罗峰说:“教授,看来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这暗河的人类。”路浩天点点头说:“确实如此,我们的老祖先早已到过这里,并且在这里留下了印记。”

路小果对奇形怪状的文字非常好奇,问道:“老爸,这些文字你认识吗?老祖先说了什么?”

路浩天无奈地摇摇头。爱看探险小说的罗小闪更是异想天开,问道:“路叔叔,这会不会是一副藏宝图?”

罗峰笑道:“你小子,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什么藏宝图?胡说八道!”

没想到路浩天却说道:“小闪的思路并非没有道理,说不定还真是一副藏宝图。你们看,如果从整体上看这些曲曲折折的线条,俨然是一副地图的形状。”

“会不会是这个暗河的线路图?”路小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一向不爱发言的明俏俏也插话道:“路叔叔,有没有可能这些文字记录的是古代的某一件事呢!”

路浩天收起手电,笑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惜我们没有相机,也没有纸和笔,要是能把它记录下来,拿给我们的考古学家来破译,我们才会知道答案。算了,我们还是走吧,等将来有一天你们长大了,再专门有准备地到这里来探险,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带给我们的专家来破译吧!”

一行人都带着未能解开的谜团继续前行。又走了两个小时,穿越了无数的岔洞,却仍不见暗河的影子。这时手电的光线已经弱了许多,以罗峰的经验估计,手电最多还能再用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若再找不到暗河的出口,他们将陷入黑暗,永远也走不出这溶洞了。

当然,这些话罗峰并没有说出来,他怕引起大家的恐慌,影响他们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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