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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不是这样的

素颜姑姑没有回头望明秀一眼,淡淡道:“恩恩值得景大人喜爱,我也相信她会幸福的。”说完,离开。

我没有想到会在宫廊上见到皇帝,而且只是他一个人。

不是刚去看柳妃跳舞了吗?

“奴婢见过皇上。”我的声音平淡。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微风悄然吹过,撩起那明黄衣摆。

我屏住了呼吸,每次见到他,总会发生一些事。

而每次,他总以深沉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心生惧意。

他道:“躲在花丛中,以为朕没瞧见吗?”

因为紧张,手心出了汗,我却没有惊怕之感,果然,他是知道我藏在花丛中的,忙下跪道:“奴婢谢皇上不杀之恩。”

我只想赶快离开。

“怎么?若是以前,你定会问朕为什么不揪出你,现在却这么伏贴,还真不像你啊。”他似讽非讽,似嘲非嘲,话中的怒气是无疑的。

“以前是奴婢不懂事。”

“不懂事?现在懂事了?还是,不想与朕说太多的话,只想叩恩后马上走开?嗯?”他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

惊得我一抬头,唇就这么对上了他。

慌乱的目光与他沉静的黑眸交集。

下意识地就要推开他,哪知他一手硬是按在了我的脑后,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腰,一用力,身子就紧紧地贴上了他,加深了这个吻。

不——

他的吻直接、霸道,带着侵略与征服的欲望。

敲开双齿,与我纠缠在一起。

被迫承受着他的一切。

他吻得很深,很深,也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印进了心底。

我不再挣扎。

对于这个男人,一切都是无力的。

他放开了我,子夜般清凉深沉的眸子对上我冷漠的脸,下一刻,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低骂了声:“该死的。”

“皇上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先告退了。”我漠然,若不然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呢?

“你去柳妃宫做什么?”在我漠然的神情下,他的脸也变得黑沉一片。

“奴婢是去找素颜姑姑。”

“仅是如此吗?”

“皇上不是说不管后宫是非吗?这么问奴婢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越发黑沉难看,目光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被锋锐取代,只道:“柳妃宫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就离去。

紧咬下唇,我捂住嘴,半晌,狠狠去擦它。

直到擦破了皮,我还是无法停下手。

“够了,再擦下去,就要肿起来了。”擦的手被拎开,棠煜从后面现身。

我惊望着他,心猛然间慌乱不已。

他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方才的一切他看在眼里了吗?

“都擦破了,得用点儿药膏才行。”他的声音淡淡的冷,淡淡的暖,淡淡的柔,寒潭般的眸子垂下时,闪过痛楚。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与我慌乱的目光对视,他深深地看了好一会儿,竟笑了,“刚来啊,就见你对着嘴一直擦着,没沾什么东西啊。”

“那,你没看到什么吧?”

棠煜摇摇头,反问:“我该看到什么吗?”

“没有。”没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当之处,只觉着松了口气。

很奇怪,心里极为在意让棠煜看到方才的一幕。

“你这是去哪儿?”

“我,我回皇后宫。”

“景大人已经公开说要娶你了。”

“什么?”难怪这些宫人都知道了。

“得偿所愿,应该很高兴吧?”棠煜笑问,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

自认识他以来,从没见他这么笑过,笑得连眼底的冰冷也不见了。

高兴吗?应该是高兴的吧。

“你不适合在宫里,这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也这么觉得吗?”心里在失望着,总希望棠煜能说些什么,又不知道在期待他说什么。

“这不是你的希望吗?”

我点点头,是的,我的希望,一直偷偷地喜欢着景临,这样的结果不正是我所要的吗?

“走吧。”

二人缓缓地走在宫廊上,肩并着肩。

与他从没这么走过,仅有的那一次肩并肩,还被他骂了,不过那已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很快走到了宫廊的尽头,平时觉得这条廊挺长的,现在又觉得它很短。

“手伤好了吗?”我看向他已结了疤的手,看样子应该好了吧。

“或许只有景大人才能真正地保护你。”棠煜没有回答我所问,而是望着被我擦破的嘴角,眸底的痛楚加深,双拳紧握了下又松开,“出宫吧,好好地过日子。”

“那你会来看我吗?”问出这句话后,我又后悔了,怎么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棠煜往前走着,不知道是不是没听到我的话,直到分开了,也没说上一句,更没有回头望我一眼。

只是那手,又紧握成拳了。

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有一脚没一脚地踢着石子。

心里觉得孤寂了好多。

有什么东西一直闷着无法发泄,找不到地方发泄,更不知道想发泄什么。

二皇子的事觉着没那么简单。

素颜姑姑丢了帕子怎么可能刚好让小伶给捡到了?

真是安妃自己下手害她的孩子吗?

或许真的是如此吧。

既然事情已然了结,我也不该再探查,是啊,查什么呢?

还想为三天来所受的刑讨公道吗?

真是太妄想了。

“啊,好痛啊。”痛呼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这声音有些熟悉,本想走开,但听声音这般惨,还是走了过去。

从我所在的角度望去,就见一个蓝影子悠闲地坐在一棵树上,旁边放了一堆小石子,边吃着梨子边拿起小石子丢向远处,随着他每丢一颗石子,惨呼声就远远传来,这次听清了,惨呼声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

我踮起脚尖远望,没瞧见什么人的身影。

走到树下,我看清了蓝影子,是个伟岸的男子,有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

他也看到了我,冲着我笑,露出像雪一样白的牙齿。

记起来了,百花节的时候,十几名黑衣男子袭击皇帝,是他与另一名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出面救了我们。

“你在做什么?”我好奇地问,他怎会在宫里?

“为你报仇。”他咬了口梨,丢出一粒石子,下一刻,那声音杀猪般叫起。

“为我报仇?”

“难得接了这么一个轻松的任务,但愿你能时时被人欺负,那样我就每天过这种快乐生活了。”

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那声音实在叫得惨,这里瞧不见,我拎起裙摆上了树后的假山。

假山顶端与这个男人的位置也相差了好大一截,不过能看到远处了。

这一看,我彻底愣了。

发出惨叫声的人竟然是在暗室对我施刑的几名老宫人,她们所在的位置明明是一个花圃,可看她们的样子好像离不开似的在原地打着转。

那个男人丢出的石子竟是颗颗打在她们的小腿上,隐隐能看到,裤子上已经洇出了血迹。

这么远,他是怎么打到这些人的,还那般准确无误。

她们距此也有十五六米远吧。

“差不多了。”男子丢掉手中的梨核,起身时拍拍衣服,看着我半晌,眨眨眼朗笑道:“已为你报了仇。”

一跃而下时,他又朝我看了一眼,喃喃自语,“真是没想到。”便走了。

为我报仇?一头雾水,等我匆忙追下假山之时,已没了他的影子。

他到底是谁?

报仇?他是怎么知道那些老宫人曾对我用刑?

想不通,摇摇头,我甩去这个疑惑,他既然能在宫里行走自如,又救过皇帝,必是经过皇帝允许的。

我不必太过惊讶。

走在空旷冗长的宫道上,心里真的很孤独,很落寞。

未来该怎么走下去?

经过那么多的事,从一派天真到满腹心事,从单纯快乐到现在的孤独落寞。

改变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

走进圆门时,瞧见一个白色身影从另一处圆门进来,朝着皇后宫走去。

艳阳之下,衣袂飘飘,风度翩翩。

“景大人。”我小跑着上前。

“恩恩?”见到我,景临眼底的忧郁淡了,换上笑意,打量着我,“身子好了吧?”

我点点头,“大人这是去哪儿?”

“去找你。”

“找我?”

“也找她。”她,是指皇后,“决定了吗?愿意嫁给我吗?”

望着景临眼底的真挚与期待,我怔忡着。

脑海里掠过进宫来的种种,委屈、不平、怨恨、挣扎,还有那个男人时不时地……

无法自保,不愿去伤害别人,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适合在这里生存。

喜欢景临,从第一眼见他开始就喜欢了,他还从安妃手中救了我。

甚至不嫌弃我已非清白之身。

我还在犹豫什么呢?

终于,我点了点头,“我愿意。”

此时,脑海里浮出了棠煜冰冷的面容,孤独的背影,心一下子变得好难受。

“走吧。”景临温柔一笑,拉起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可是,却没有了以前的感觉,那种羞涩,心怦怦跳的感觉。

甩去满脑子怪异的想法,随着他的脚步,我深吸了口气。

“恩恩。”

我抬头望向他。

“对不起,等会儿可能会让你难过。”

“什么?”

景临低头望着我,眼底忧虑越发浓郁,“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不准,说了我不准。”一字一字是咬出来的,皇后双手紧握着椅子,握得指间泛白,杏目丝红,望着景临的目光充满伤心与绝望。

“你想让我等你到什么时候?”景临在笑,悲哀地笑。

“我,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皇后声音颤抖着,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人,满目乞求,“临,不要这样对我,不要。”

“我要的是一个日日夜夜能陪伴在身边的妻子,你能做到吗?”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我现在不是找到了吗?”景临拉紧了我的手,目光却依然望着皇后。

偌大的殿内,只有我们三个人。

我终于明白景临所说“等会儿可能会让你难过”的意思。

这个时候的他,眼底没有半分我,眸子里满是皇后伤心的容颜。

皇后亦如此。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可我确实没有气愤的感觉。

“我不准,不准。”皇后猛地站起身,扯开了景临握着我的手,紧抓过他的双臂,悲痛而哭,“你是我的,你向我发过誓的,这一辈子对我不离不弃。”

“那你呢?所发的誓早已是过眼云烟了。”

“你爱上她了吗?”皇后一手指向我,嘶哑着声音问。

景临与我的目光对视,半晌,转过头。

皇后一声冷笑,“你爱的是我这样的女子,她与我,不管是品性上还是容貌,云泥之别,一个人的喜好怎么可能轻易改变?你娶她,只不过是在逃避对我的感情。”

景临的脸变得苍白,许久才开口,“人的喜好是在变的,你又怎知我不会爱上她?恩恩善良,正直,待人真诚,她让我感觉到温暖,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而你,从没有带给我这些感受。”

“是吗?”皇后望着我,泪从眼角落下,滴滴成串,“苏恩,你甘心吗?嫁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他的心里还装着别的女人。”

我缓缓施礼,“望娘娘成全。”

景临说过,给他时间,他会爱上我。

所有的一切,他都说得坦白而且真诚。

就连来皇后宫时,他还事先说会让我难过,并且承诺是最后一次。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呢?

“成全?”皇后又是哭又是笑,无比凄凉,“我死也不会成全你们,不会,你们这辈子休想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休想。”

我看见景临抬了抬手,仿佛想去拥抱皇后,最终只是握紧了拳而已。

而我,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介意,就连难过也没有。

明明以前会心痛的啊。

没人说话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三个人,三个角,他望着她,她痛苦地看向别处。

我,将他的痴恋,她的悲苦都看在眼里。

仿佛过了很久。

“这真的是你希望的吗?”皇后像是冷静了下来,声音依然颤抖。

“是。”

“好,我成全你,成全你。”

“臣弟谢皇后娘娘成全。”

夜,褪去了夏日的燥热,变得凉意袭人。

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唯独我,空对明月。

我已经不喜欢景临了吗?要不然,面对他与皇后的痴缠,怎么会没了心痛和难过?

喜欢了他那么久,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呢?

平淡的感觉。

若是如此,真要嫁给他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至少他了解我,明白我,知道我所想的,所坚持的。

能嫁给一个了解自己的人不也是种福气吗?

很多人成亲时甚至连对方的面也没见过。

我至少知道他长得如何,品性如何。

他还不嫌弃我已非清白之身,这样的夫君上哪儿去找呢?

压下心底浮出的莫明惆怅。

太想过平静的日子了,而景临,他会给我所想要的。

我深吸口气,终于能离开皇宫了,离开这个黑暗的地方,去过想过的生活。

我,很高兴吧?

关上窗,闭闭眼,我转身便要铺被褥。

“朕的女人只有两种选择,不是一辈子留在朕的身边,就只有死。”凉薄的声音飘过耳际。

我猛然一惊。

皇帝着一身丝缎月白长袍,腰系宝蓝腰带,冷冷地站在窗边。

门紧闭着,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退后一步,戒备地望着他,他又想做什么?

“没朕的允许,宫人是不能出宫嫁人的,更何况你早已侍过寝,是朕的女人。”无波的声音透着窒息的压迫感。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事。”抿抿有些干燥的唇,我紧张地道。

“是啊,知道的人都以为你是被恶霸欺负了。”他冷笑。

“皇上难道还会向世人宣告这名恶霸就是当今的圣上你吗?”

皇帝脸一沉,“你就这么喜欢景临?”

“是,还请皇上成全。”与他,没话可说。

“成全?你的神情可没有一点儿要朕成全的意思。”

“皇上可以不成全奴婢,也可以告诉世人,你是怎么凌辱了一个平民女子。”我冷冷地回望着他,看着他眼底的凉薄渐渐入寒。

我怕这个男人,可我更恨他。

“就是这份倔犟才忍下了暗房的私刑吗?”他突然扯开了话题,让我一时接不上。

半晌,我才了解到他在说何事,没说话,只是转过头。那晚,小伶杀我,是他救了我,却没有站出来说清。

是啊,一个婢女能对堂堂帝王要求什么呢?

“你在怪朕?”

我伏跪于地,沉声道:“请皇上成全恩恩与景大人。”

二皇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说这个有用吗?

况且是我咎由自取,又怎么会去怪别人。

怪,曾奢望过,却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才会去怪。

没有奢望过他会帮我,自然也不会去怪他。

“朕,”一字一字像是逼出来似的,“朕三番四次地与你相遇,你就真的不明白吗?”

“奴婢该明白什么?”知道他的喜怒无常,却不明白他现在在气什么。

相遇是偶然,难不成他是故意来与我相遇的?

可笑于自己这个想法。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挫败,正要说什么,我道:“皇上,奴婢只是一名普通的宫女,所求的也是平静安稳的平凡生活,求皇上成全奴婢吧。”

以前的事不愿再去想。

景临接受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接受了现在的我,我该想的是未来的生活。

那些事就放下吧。

许久,他都没吭一声。

我不安地跪着,只觉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沉肃起来。

“就算朕允了你和景临,你也无法过上平静的生活。”声音不再平静无波,仿佛是有人投了颗石子,隐怒之下是惊涛骇浪。

“奴婢只求皇上成全。”我磕头道。

只要皇帝应允,还能有什么事呢?

又是长时间的寂静。

直到许久过去,他还是没开口。

我不禁微微抬了抬头,眼前,哪里还有皇帝的身影,只有偏房的木门在那里摇晃着。

他竟然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他又为何而来?

天气越来越凉爽。

想必皇帝是同意了,内务府给我传话,十日后即刻离开。

那天,也就是我与景临成亲的日子。

我像是被孤立在了一个角落中,宫里的每个人见了我不是低头装没看见我,就是匆匆逃开。

仿佛我是瘟疫似的。

这一切都是皇后下的令,对于景临娶我之举,无论如何,她也是无法释怀的。

突然闲了下来。

日子过得极为平静,我在平静中等待离宫。

很快,再有两天就要出宫了。

我已把一切都打理好,整出了一个小包裹,来时空无一物,没想到去时也没什么可带。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去向棠煜和素颜姑姑道个别。

进宫一段日子,他们二人对我照顾有加,是我这辈子无法忘怀的。

本想去棠煜所住的小院子,却在御花园被路公公所拦。

“如果是去找棠煜,就不必了,他不在宫中。”路公公的鹰目极为犀利,眸底满是厌恶。

“不在宫中?他去哪儿了?”

“我差他出宫办事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五天后。”

心头涌上阵阵失落,出宫前连与他道个别也不能吗?

不知怎么的,我很想见他一面。

“水性杨花。”路公公低低地呸了声,“一边勾搭棠煜,一边又抓着景大人,不知羞耻。”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明明已与棠煜成了亲,这会儿又要嫁给别人。”路公公冷笑,“你这种****般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棠煜,真是好极了,也省得我出手。”

“路公公,不是这样的。”

“是件好事。”路公公冷笑几声,“棠煜也该看清你的真面目了,真是不值啊,你被关的那三天,棠煜可在尚书府外足足守了两天才等到景大人来救你,甚至太过自责而伤了双手。”

说完路公公冷笑了几声,才离开。

棠煜守在尚书府外两天等景临,为的就是救我吗?

他的手也是因为我而伤的?

摸摸胸口,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来了,又多了份痛的感觉。

我忙甩甩头,定了定神朝柳妃宫走去。

我是在柳妃宫的小灶屋里看到了正在劈柴的素颜姑姑。

心底一阵难过,柳妃为什么要这般待素姑姑?

明显地,素姑姑瘦了好多。

“姑姑。”我轻唤。

“新娘子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快把拧着的眉松开。”一见是我,素姑姑笑了。

“你怎么在做这些?”我微微哽咽。

“不说这个。”素姑姑起身,抖了抖被木屑沾到的衣摆,“跟姑姑说说话吧,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

是啊,一旦出了宫,隔着宫里宫外的那堵墙,就像天与地那般广阔,跳不出去也跳不进来。

“姑姑真羡慕你能出宫。”素姑姑拉着我的手坐在一旁的树荫下,望着那些微微泛黄的叶子,感叹道,“宫里的人都太寂寞了,有寂寞才有是非,是非之下没有人不受伤的。你能出宫,真好。”

“姑姑,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放心吧,进宫三十多年了,我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素姑姑笑望着我,“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姑姑,我想抱抱你。”

“还是小孩子吗?”虽然如此说,素姑姑还是将我拥进了怀中。

这一刻,我像是躺在了母亲的怀里,心里一阵安宁与踏实。

“恩恩,这两天你要对周围的事多多上心。”

“什么?”

“宫里的人都是不幸的,每看到一样完美的东西时她们就会忍不住想去打碎它。”

“姑姑在说什么呢。”我抬头望着素姑姑。

“总之小心就好了。”

素姑姑笑望着我,目光里有着深深的祝福,也有着一丝我看不透的东西。

离开时,素姑姑突然道:“恩恩,一切只能靠自己。”

我点点头,是离愁的伤感吧,今天的姑姑看起来特别沉重与不安。

夕阳特别红,如血般魅惑。

我忍不住多看了会儿,半边天的夕阳染红了重叠的云彩,妖惑不已。

“夕阳有什么好看的?”稚声中带着傲慢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回过头来,就见太子殿下正奇怪地望着我。

“殿下。”我施了礼,微微一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看看你。”

太子面色有些绯红,粗着声音道:“舅舅要娶你了,不是吗?”

“是。”

“以后还会入宫吗?”

入宫?不想再与这里扯上关系了,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太子的目光竟有着些许期待,“殿下希望奴婢进宫吗?”

“希望。”一说完,太子就移开了视线,不让我看到他的神情。

有些意外,太子不是很讨厌我吗?心里还是挺高兴的,道:“奴婢想,总该要进宫几次的。”

太子又望着我,晶亮的眸子有些黯然。

“怎么了,殿下?”

“我很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

惊诧不已,讨厌我的太子怎么变化这般大?就见他双手抱于胸前,傲然的神情与方才大有差别,道:“这么多天了,你都没邀功,看来心地还算不错,本太子很欣赏。”

望着他佯装大人的样子,我失笑。

“你笑什么?”太子嘟起嘴,瞪着我。

见他这模样,我又想笑,忙忍住道:“奴婢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哼。”太子仰鼻冷哼,有多高傲就有多傲慢,“不知道就算了,本太子今天来是要告诉你,允许你做我的朋友。”

朋友?太子今天给我的震惊好多啊。

“这可是天大的恩赐,还不谢恩?”

我轻轻一笑,也不当真,施礼道:“奴婢谢太子殿下的大恩。”

“你说什么才是朋友?”太子突然问。

我想了想道:“奴婢觉得朋友是能互吐心声,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事都能一起分享,是最为信任的知己,没有贫富之分,是在平等的线上共患难共进退的人。”

“那你有这样的朋友吗?”

这话问倒我了,不由得想起了棠煜,棠煜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还有他时不时表露出来的孤独,他是我的朋友,可我与他之间总像是隔了什么似的。

而素姑姑,我当她是长辈,能依赖,依赖的长辈。

景临呢?他懂我,明白我,是知己,是能共度一生的人。

“本太子问你话呢。”太子催促。

收回思绪,我道:“没有,奴婢还没有这样的朋友呢。”

“那你现在有了。”太子嘴角一翘,得意洋洋地道,“我们可以成为这样的朋友,拉钩。”他伸出拇指与小指到我面前,“愣着做什么?拉钩啊。”

我依言伸出手。

“拉好了。”拉完钩,太子神气地道,“既然是朋友,你就不必谢恩了。我走了。”

太子一蹦一跳的身影消失后,我望着被拉了钩的手,笑了笑,喃喃道:“真是个孩子。”

就在我一脚踏进皇后宫时,宫女的声音传来,“送柳妃娘娘。”

下一刻,就见柳妃与明秀从殿中走了出来。

除了规定的日子来皇后宫朝礼,柳妃从未踏进过这里。

今天她来这里做什么?

此时,柳妃也看到了我,笑盈盈地朝我走来。

“奴婢见过柳妃娘娘。”

“都是熟人,还行什么礼呀,况且后天你就是尚书夫人了,本宫巴结还来不及呢。”柳妃娇笑着,过来要扶我。

我忙后退了一步,躬身道:“现在奴婢还是宫女,就该对娘娘行礼。”

柳妃挑了挑眉,眼角的笑更沉了,“我们又不是不认识,关系可不比这宫里的那些人。当年,你还常给我送绣帕呢,哦,对了,如果不是那些绣帕也就没有现在的你,这样说起来你岂不是该谢谢我?”

“以前的事奴婢自然没有忘,只是把它埋在心底了,特别是一些不光彩的事,提它做什么呢?”我恭敬着,目光亦含笑,声音沉稳。

真的是变了,现在连说话都显得底气十足,老练世故。

柳妃笑得更开心,亲昵地道:“是啊,别提以前的事了,得看以后,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贺礼我已送给皇后娘娘了,她会替我转交给你的。”越过身边时,柳妃附耳,“一定要开心地出嫁啊。”

在柳妃迈出宫门之时,我福了福,轻声道:“奴婢谢谢娘娘的吉言。”

在小偏房里见到了柳妃送给我的贺礼。

一个华丽的方盒子。

贺礼是被掷在地上的,盒子四周破损很多,可见是被人从门外丢进来的。

是皇后吧,没有皇后的吩咐,哪个宫人敢这么大胆呢?

拆开盒子时,一块绣着鸳鸯戏水的帕子滑了下来,缓缓地落在地上。

脸刹那苍白,这帕子正是那夜我要送给柳妃的,若不是这帕子,我也不会失去了清白之身,娘更不会自责忧心下病情加重,短短几天就去世了,我更不会进了宫。

柳妃是想勾起我那些往事吗?

又如何呢?

既然抹不去,我已学会如何去正视它了。

只有正视它,才能更好地将那些过往缓慢的消化。

到最后,只剩下遗憾了。

一想起就会有潮水般的遗憾涌来。

每个人都有梦,文人都说少女情怀是首诗。

而我的诗在那夜之后没有了情怀。

直到遇上了景临,而现在,又失去了这样的情怀。

对景临的感情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极淡极淡,淡如水。

可是,我是诚心地想与他牵手一辈子,蹋蹋实实地,充实地一起过日子。

出宫那天,我很高兴。

我想,所有的宫人都能看出我的开心,就算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那般冷漠与厌恶,还是难以将我的开心抹去。

拿起包裹,出了偏房,看着殿外忙碌着的宫人,我深吸了口气。

再见了大家。

没有不舍,没有留恋,只有对自由的向往。

“恩恩姐姐。”小如走进了殿,手上端着一盏茶,笑着到我面前,“你就要走了,小如特地来送行,这是我为你调制的茉莉蜜茶,就当是送别的礼物吧。”

“谢谢你,小如。”拿过茶,打开盖,望着波动着的蜜色茶水,我放在一边的雕花桌上,从怀里拿出柳妃送我的帕子浸进了茶水中。

“你这是做什么?”小如脸色不佳。

我微微一笑,将所有心思隐在柔和的声音里,“茶喝了就永远不知道小如对我的好,而这帕子上将永远留有茉莉蜜茶的香味,闻到时就会想起你,不是更好?”

我怕,怕小如在茶水里下毒。

“好,自然好。”小如僵着声道。

将帕子绞干挥了挥放进袖中,我善意地望着她,声音却很沉重,“小如,保重。”

小如一怔,望着我的美丽眸子瞬间有些困惑,一会儿,冷嗤了声,“还是你自己保重吧。”说完,一扭头离去。

今天的阳光很好,金灿灿的,照在明黄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的光芒使得整个皇宫像是处在一片金光之中。

出了皇后宫,我拿出了袖中的帕子,将她深深地埋在了一片花丛的泥中。

一切的一切,就止在这里吧。

以后,是新的生活。

长长的甬道,头顶那片窄窄的天空看起来变得好明亮。

脚步轻快,过了这条道,再穿过凝翠院,走过白玉桥就是正大门了。

我小跑了起来。

就在跑过一道圆门时,脚步变得缓慢。

方才,余光好像看到了一道明黄的影子,就在那个圆门内。

他看着甬道的方向,肯定也看到了我。

我咬咬下唇,既然过了圆门,再回去行礼也是要问罪的。

今天是我出宫的日子,不能出一点儿错。

就当是我没看见,就算宫人追出来……

脚步更为缓慢,可是,宫人并没有从圆门处追出来。

心一轻,应该是我太紧张了吧,或许他并没有瞧见我。

这样一想,我又小跑起来。

心似要飞起来。

出了甬道,我竟看见了素颜姑姑,有些惊讶,却更开心,姑姑是来送我的吧?

“姑姑。”我快速跑到她面前,开心地望着她,“你来送我了?”

素颜姑姑的神情不若以前那般淡定,像是有着心事,更是回避着我笑意的眸子,只点点头,“是啊,临别了,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姑姑待恩恩就像亲人一样,恩恩心里别提多感谢,送东西就见外了。”

“恩恩?”

我笑望着她。

素姑姑又转过头。

“怎么了,姑姑?”

“我,我有东西要送你。”

眨眨眼,我笑道:“虽然觉得姑姑送恩恩东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还是很期待收到姑姑的礼物呢。”

“是,是吗?”素姑姑望向我,眼睛里有着浓郁的伤感,张口想说什么,又见她目光一动,望向了我身后。

身后有人吗?我正想转身看一下,姑姑说道:“你就要出嫁了,我就是你的娘家,娘家都会给出嫁的女儿打扮打扮,姑姑没其他的东西,只能送你这个口脂(就是口红)。”

接过口脂,我心里一阵感动,“谢谢姑姑。”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触口脂,以前看见别的女孩子成群地在街上买着胭脂水粉的时候,心里就羡慕,可是家里太穷了,没有多余的钱能让我打扮。

“来,我给你用上,张嘴。”

姑姑将口脂放在了我唇上。

“抿一下。”

我依言而行。

“多抿几下,红红的,好看。”素姑姑的声音竟然有些颤。

我连着抿了好几下,“姑姑,会不会太红了?”抿完,我想用手去碰一下。

“别碰,掉色了就不好看了。”

“好怪的味道,不过很香啊。”抿在唇上,说话时多多少少会流入口中,只是奇怪,口脂的味道怎么这般涩呢?

“一会儿味道就会没了,快去吧,别误了良辰吉时。”

“姑姑,真的好舍不得你啊。”

素姑姑眼中闪着泪花,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那我走了。”一步步离去,五六步之后,我又转身,笑问,“姑姑,口脂涂着真的好看吗?”

“好看,非常好看。”素姑姑的声音越发颤抖。

我想,应该是太过离愁的缘故吧,为了使素姑姑不这么伤感,我笑道:“谢谢姑姑,姑姑,我一定会好好地生活,也会替姑姑好好地生活,我走了。”

素姑姑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我过了转角时,哽咽着的素姑姑跪在了地上,哭着,伤心地哭着,道:“对不起,恩恩,对不起,恩恩,为了保住太子,我只能如此做,对不起。”

刚进宫时就是在这凝翠院里接受了娘娘们的挑选,可是我没有被她们选中,而是被公公随意点进了洗衣局。

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现在,这个玩笑终于要结束了。

过了凝翠院,走上气势磅礴的白玉桥,就看见了正大门。

八米高的大门就像两名顶天的巨人,以前觉得它高大得让人敬畏,现在竟觉无比亲切。

心跳跃着。

下了白玉桥,离正大门又近了,竟不知怎的,脚步有点儿浮,目光也有些模糊了。

眨着眼,我想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那两扇巨人似的门竟变成了四扇,更模糊了。

头也开始晕。

身体是怎么了?

大门近在眼前,只要再走二十来步就能与开门的侍卫说上话了。

脚步踉跄起来。

怎么回事?早上起来还好好的。

一步,二步……

头越来越晕,脚步没力了。

我站着,模糊的又努力想集中焦点 看向大门,没有成功。

身子一软,我缓缓朝后倒去。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有人接住了我。

有人抬起了我。

这些人不是走出宫,而是往皇宫里抬。

好讨厌意识模糊的感觉,以意志强撑着。

没有喝小如的茶水,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更没有与人有何接触。

为什么身体会这样?

嘴里有怪味,若有吃,就只有素颜姑姑的口脂,讲话时总会无意地吃进一些。

不会的,不会是素颜姑姑。

只是,心还是痛了,像是一把刀刺进了身体,缓缓地在那儿辗转着。

身体觉得很凉,轻浮的感觉像是在水中。

有几双手在我身上折腾着,像是在给我沐浴洗澡。

动一动手指,没有力气。

意识有些清醒了。

听见了水的哗哗声,她们抬起了我,在我身上浇下了暖暖的一桶水。

一块布巾围住了我,从头至脚擦了一遍。

背后触上了柔软丝滑的被褥。

又盖了条稍薄的被子。

好香的被子,这香味我是不是在哪儿闻过?

是了,是皇后,皇后的身上就有这样的香味。

为什么这被褥竟会有皇后所用的香粉味儿?

隐约听见有人在说:“她快醒了,把这个给她喝下。”

是小如的声音。

我清醒了大半,缓缓地眼开眼时,就见有个宫人突然扶起我,另一名宫人使劲地掰开我的嘴,灌了一盏散发着清香的东西。

挣扎,四肢根本无力。

小如冷冷地站在床边,沉着脸看着我。

“你给我喝了什么?”声音虽弱,却足够让人听清。

小如朝几名宫人挥挥手,“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

宫人鱼贯退出。

“好喝吗?”小如眼角眯成一线,佯装天真地望着我,“一般人喝不到哦。”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又开始变得昏沉。

“你看看这是哪里,不就知道了吗?”

打量着周围,我猛地睁大眼,这是皇后的寝宫,那这张床……我竟然睡在皇后的床上。

这才注意到被下的自己全身****。

不安,极大的不安,甚至是恐惧在心里散开。

“你?”眼前的小如变得模糊。

“我走了。”小如声音轻快,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忘了告诉你,现在已入夜了,方才宫人来传话,今夜皇上会来。”

吱呀一声,是宫门被关上的声音。

一动也不能动,意识再度模糊,陷入昏沉之中。

是一股燥热将我从昏沉中弄醒的。

从小腹升起的热度席卷了四肢百骸,急欲想得到解脱。

坐了起来,就要去找水喝。

却在睁开眼睛的刹那与一双凉薄的眸子缠在一起。

他就站在床边,深沉地望着我,在我坐起的瞬间,眸中色彩变了,闪过一丝灼热。

“皇上?”他的目光让我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颤,此时才觉得胸前凉凉的,低头一看,脸顿时惨白。

我竟全身****,慌乱地拿起被褥盖严,记忆回到了脑海。

快出宫时,人竟变得浑身无力,昏倒时有人抬起了我。

醒来时,见到了小如,她给我喝了什么。

“这次玩的是什么把戏?”皇帝冷冷地望着我,声音沙哑低沉。

“我……我……”我思绪纷乱,“请皇上回避一下,奴婢要更衣。”

身子越发灼热,莫名的欲流在体内乱窜着,凶猛之处差点使我无法压制。

眯起眼看了我半秒,他背着我坐在了椅上,倒了杯茶水喝。

在屏风上看到了我的衣服,便裹着被褥下床。

走了几步,我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被褥滑至脚下。

“不要转头。”见他要转身,我慌乱一喊,喊声中透着哭音,“求你。”

身子好热,好热啊,小如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这个时候,很无助。

“求?这可是你第一次求朕。”凉薄的声音极为嘲讽,他还是转过了身,看到了一身狼狈、全身****的我。

我的哀求没用。

这一刻,好想死。

他望着赤裸裸的我,凉薄的眸子越发灼热。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我欲起身,身子乏力。

说什么都没用,堂堂帝王怎么可能听我的话。

他的手碰上了我,抱起了我。

肌肤碰触的刹那,体内的炽热似乎停止了一下,下一刻,一股更猛烈的火热从小腹袭了上来,下意识地我将手缠上了他的颈,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

我扭动着,以极为怪异的姿势扭动着,无数的呻吟从嘴里溢出。

“放下我,求你了,求你了。”我哀求着,可身子竟更紧地攀住了他,根本不想放开他。

身子热得像要爆炸。

“你吃了****?”他将我放在床上,眸子紧锁着我绯红的身子,僵着声问。

“我不知道。”被褥的凉意使我有一瞬间的回神,快速地爬到床角,以被褥盖住****的身子,难以抵制的燥热使我浑身发抖。

那是****吗?

我颤抖得更为厉害,是热,也是怕。

我知道****,也知道这种药会让人失去心智,变成禽兽。

抱紧了自己,不,我绝不能失去心智。

“出来。”他命令,声音透着无比的怒气。

“不要。”我摇头。

“意志是斗不过药力的,你这般忍着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如……如何解?”消不去的燥热变成了一把把的利刃,在我身体各处划着,声音也开始不稳。

“交欢。”他冷冷地道。

“不,不要。”我拼命摇头。

“你想死吗?”他突然一把拉出了我。

“不要碰我,不要——”我喊,使出全力挣开他的钳制。

他又哪里会听我的,将我死死地禁锢在怀中。

“求你,不要这样待我,求你。”我一碰上他,身子又开始奇怪地扭动,急欲想得到他的轻抚。

我哭着,求着,若还有自制的力量,我会毫不犹豫地撞墙而死。

“这样下去你会死的。”声音中的凉薄不见了,而是忧伤的,和着点点的痛楚。

“我宁可死。”我望着他,绝望地望着他,“求你。”

“朕做不到。”他眼中的伤与痛更加明显。

“求你了。”我的声音弱了,克制不住,真的克制不住了。

“你早就是朕的人了,朕再要你一次,有什么区别吗?”

“你不懂什么叫尊严吗?宁可死,也绝不受践踏。”

“践踏?你怎么会认为朕是在践踏你?看不出来朕喜欢你吗?”这一刻,他身上属于帝王该有的气息全部消失,只有无比的失落与难堪,还有丝丝心痛。

“可我不喜欢你。”

“你流血了。”他看着我嘴角流出的血丝,笑了,笑得很苦。

他也会这般笑啊?

难怪觉着嘴里有什么东西流出来,是血吗?

“朕喜欢你,而你,总是将朕的骄傲与自负踩在脚底下,还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朕是皇帝,当你以厌恶的眼神望着朕时,你让朕怎么拉得下这个脸来说喜欢你?”他抱紧了已陷入半昏迷中的我,苦涩地一笑,“朕不能让你死,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他吻上了我。

“不。”亲吻,不是没有感觉的。

不管心里多么抗拒,在他吻上我的瞬间,意志力消失,任由感官主导了一切。

生涩地回应着他的缠绵。

迫切地解开他的衣裳。

面对我的生涩,他吻得更深,更深。

直到两人全部****,直到他深深地进入我,律动着。

体内的燥热才稍解了些。

这一夜很漫长。

这一夜,他要了我很多次,如果说前几次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那么在后几次,我是在地狱中迈步。

随着一次次的过去,药力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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