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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宁死不做青楼女

摇头,使劲地摇头,我要的人只有他,只有他啊。

不要这样对我,棠煜,不要——

“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一个朴实、单纯的笑,是我这辈子从没有得到过的。”棠煜的声音已轻不可闻,目光里的柔情却越发浓郁,“给了我温暖的感觉,是我最为渴望的感觉。”

想对他笑,再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眼中全都是他身上的血,一个劲地往外冒。

“别说了,棠煜,不要再说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声音还是发不出来,只是嘴一张一合着。

想要抱起他,抱不动。

我的手无措地放在他身上,那么多血……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啊。

“好,好好活,活下去,连同我的一……”声音在这一刻断了。

世界静悄悄的。

“棠煜,说话。”有声音了,很轻,很哑,“棠煜,别睡。”

他闭着眼,夜幕下的脸异常苍白,像冰一样的冷。

我拍打着他,希望能把他拍暖,没用,他的脸越发的白,越发的冷。

“棠煜?醒醒,醒醒。”我使劲摇着他。

“皇上,路公公如何处置?”景临的声音响起,当他见到我的刹那,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低低一叹。

猛然抬头,我带血的眸子狠狠地望着跪在皇帝面前的路公公。

瞬间的事。

我放下了棠煜,提起一旁散落在地上的剑,拼尽所有力气,狠狠地刺向了路公公的胸口。

路公公鹰眼瞪大,不敢置信地望着我,再望向刺穿他胸口的剑,缓缓倒地,死的刹那,他依然瞪着我,到死都不信是我杀了他。

所有人都在望着我,这一刻,我脸上的恨震惊了所有的人。

而那个男人,眼底仍然没有一丝波动,凉薄地望着我,浑身散发着属于君王的颜色,一种不会因为女人而轻易流露的颜色。

景临目光万分复杂,更有着诉不尽的怜爱,可最多也仅限于此了。

抱起棠煜冰冷的身子,泪水落了,不断地,如线般滚滚而流,像是流不尽。

哭声沙哑沉重,说不尽的痛,诉不尽的恨,绵绵地传向天际。

不知何时,皇后、安妃、柳妃、赵月芙都来了。

她们望着我,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同,皇后泪意蒙眬,安妃怔忡中有着不解,柳妃看不出任何的思绪,而赵月芙则是叹息不断。

“皇上,一切都已料理,”侍卫伏跪在皇帝面前,为难地指了指我怀中的棠煜,“他该如何处理?”

“将他葬入前朝皇陵。”皇帝凉凉地说完,踏步离开,未再看我一眼。

“不要碰他。”就在那些侍卫要来搬棠煜的时候,我一把挥开了他们,厉声道,“他是我夫君,我要亲手埋葬他。”

皇帝离开的步伐一顿,转身望着我,唇抿得紧紧的,目光越发深沉。

侍卫为难地对望了一眼,见皇帝没有对我怎样,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

此时,他声音残酷地道:“要么将他葬入前朝皇陵,要么与这些余孽一样,直接火化。”

“皇上,我与棠煜已然拜堂成亲,请让民女带他回去吧。”我跪下,恳求地望着他。

“朕已经给了你选择。”

“皇上?”

“将她拖下。”皇帝冷冷发令,“将棠煜与那些余孽一起火化。”

“不。”我死死地抱住棠煜冰冷的身子,厉声道,“你们不要碰他,不准碰他。”

可我的力气哪里敌得过这些侍卫。

眼看着他们就要将棠煜送走,再也顾不得什么,我冲到皇帝的面前,叩头,“皇上,民女错了,民女错了,请皇上将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是你自己放弃的。”

“皇上,”我继续叩头,直到额头叩出血,依然叩着,“民女错了,民女错了,请皇上原谅民女的过错,将棠煜葬入前朝皇陵吧。”

棠煜,他死后怎么能再跟路公公在一起?他给了他那么多的苦,甚至害他失去了性命。

我只是想亲自为他挖一座坟,写上“妻苏恩”三个字而已,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够了,你想叩死在这里吗?”皇帝冷冷地睨着我,“朕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

说完,他绝尘离去。

他这话是同意了吗?我怔忡着。

不知何时,景临站在了我身后,苦笑道:“放心吧,皇上已经同意,这对棠煜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了。”

是吗?是最好的吗?

不一会儿,泪又湿了衣襟。

我依然无法相信,棠煜就这样死了,离开了我。

夜风更冷了。

回到尚书府。

我一直呆坐着。

雪落,雪停。

天黑,天亮。

下雨了,刮风了。

景临天天来看我,赵月芙也时不时地来看我。

每当看到我,赵月芙总是摇头叹息。

“恩恩,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掉的。”景临眼底的复杂被单纯的关怀与怜惜所取代,像是想通了很多的事似的。

见我只是呆然地望着窗外那株发了芽的梅树,只得无奈地离去。

时间匆匆流走。

在一场难见的大雪后,过年了。

门被打开,景临轩然走进屋里。

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我面前,两个漆黑大字印入我眼中——休书。

目光动了动,我望向景临。

“尽管我们并没有拜堂成亲,可在世人眼中,你依然是我的妾氏,恩恩,对不起,以前是我伤害了你。”景临眼中透着真诚,“你要的是平凡朴实的生活,离开这里吧,去寻找你所要的生活。”

“景临?”

“我们是朋友吗?”

我点点头。

景临温柔而笑,温润如玉,“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谢谢你。”握紧了手中的休书,我一时有些怔忡。

“恩恩,以前的事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别再去想它,不想让你成为以前的我,整天生活在痛苦之中。”景临平淡地说着,像是看开了很多东西,“我想,棠煜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过得好些。”

身子一震,这么多天来,一直让思绪处于空白。

刻意不去想这个名字,刻意忘却心底的痛苦。

景临却突然说出了他的名字。

“恩恩,你怎么了?”面对我惨白的脸色,景临有些慌,“身子不舒服吗?”

我死死地攥着胸口,想将那份窒息的痛楚压下,没用,只是越来越痛。

“恩恩?”

“没事,我只是心口痛而已。”我朝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你,”景临深深地望着我,“是因为我说出了他的名字吗?”

我咬紧下唇,忍住酸苦想哭的感觉,沙哑开口,“我没事。”

默默地望着我半晌,景临叹息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以为已经淡了,原来你一直压抑着。”

“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要过日子,”赵月芙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而且要更好地过日子才行,你再怎么痛苦,棠煜也活不过来。”

赵月芙今天的装扮极为艳丽,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

“你这是要去哪儿?”景临问道。

“进宫,三年一次的选秀就要到了,帮着皇后挑选明年进宫的秀女名单。”

“不是明年五月份才选秀吗?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听说明年要进宫的秀女比起往年来多了近一倍,皇后把我叫进宫,定是要我帮着筛选秀女名单。”赵月芙款款走至面前,望着我手中的休书,“你打算去哪里?”

去哪里?我根本没地方可去,唯一能去的地方,“回家,回我的故乡。”

自那场瘟疫后,家乡的人逃的逃,死的死,那儿虽然贫穷,可至少有我的祖屋,有与爹娘的回忆。

“你一个弱女子回了家也不见得能做什么。”赵月芙纤指顶着下颌。

目光一动,这个手势,每当她要算计别人时,就会摆出这个手势。

就听她说:“我的一个亲戚,少个贴身丫头,月银有五两,这可是个肥差,你愿意去吗?”

“夫人想要我做什么呢?”

“你还真了解我,她是明年要进宫的秀女,你在宫里待过,我希望你能陪她进宫,时时能帮衬着她。”

一旁的景临蹙起了眉。

“谢夫人的厚爱,恩恩只想过平凡的日子,还是回乡吧。”我婉言拒绝。

皇宫,我又怎么可能再进去?

“可惜了。”赵月芙摇摇头,“也好,你若执意要离去,我会让账房给你一万两银子,就算你不干活,那种乡下地方也够你舒服活一辈子了。”

心底感动,可我还是拒绝了,“夫人待恩恩的好,恩恩会一直记在心里,只是这钱恩恩不能收。”

“为什么?”

“恩恩只想凭自己的双手获得酬劳,这样心里比较踏实。”

“愚昧。”赵月芙冷哼一声,“那你好自为之吧。”

一切都结束了。

儿时来京城时,带着无比的兴奋与新奇,进入城门的刹那,被这里的繁华和人潮如涌的景象所惊呆。

没想到此刻站在城门外,会是这般的沉重与伤痛。

无法把那些回忆洒脱地丢掉,痛得太过,留下的是无尽的伤。

只留下了一封信,悄然就出了尚书府。

再次望了一眼京城的大城门,不带任何一丝的留恋,却也无法以轻松的心情,离开。

下雪了,雪花飘飞,今天是大年夜。

这个年,我是在路上孤独地度过的。

雪继续下着,很快覆盖了山山水水。

躺在农家的柴房里,隔着破旧的窗户望着远处。

月亮很清亮,照在布满白雪的山头上,刺痛了眼。

擦去眼角滑落的泪水,我紧抱着干燥的稻草,沉沉入睡。

梦中,睡得极不安稳。

依稀听到了棠煜无限眷恋的声音,“恩恩,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在他的怀里,你才最安全,才……才会幸福。”

“不,”我使出全身力气朝他喊,“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更不要你帮我做任何的选择,我所要的人、所在意的人就只是你而已啊。”

“好好活下去。”

“别走,棠煜,别走。”

惊醒了,我才发觉是梦,满脸的泪水。

此时,天已亮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偶有几声鞭炮噼啪响过,这么早,该是小孩子们在玩耍吧。

打开布包,我拿出粗硬的干粮咬了几口出了柴房。

屋子的主人还没醒来,大门紧紧地关着。

从怀中拿出些碎银塞进了门缝里,这才离开。

整个村庄静悄悄的,昨夜的守岁,今天一般会睡到中午才起床。

小时候,我与爹娘也是如此。

远处,有几个小孩子在玩着鞭炮,噼啪声时不时地响起,不亦乐乎的模样不禁让我看了好一会儿。

“姑娘这是去哪儿啊?”一位八九十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过,见我拎着包袱,就问。

“我是去燕州。”我微微一笑。

老太太点点头,“那你要快些走啊,听说离这里五里地的山头出了山贼呢。”

“山贼?”

“是啊,不过你放心,那些山贼都是在晚上出没,别在晚上上山就行了。”老太太边走边说着。

当我走到老太太所说的那座山下时,已是入夜了。

这座山并不高,树荫重重,看起来有些阴森,叫人望而却步。

听从老太太的话,我在山脚下的小镇客栈上落了脚。

镇上的人并不多,听说只因山头上有土匪,很多人都搬离了,留下大多的老弱。

而来这个小镇上的人,大多是像我这样,必须由此过的路人。

半夜时分,听见一阵窸窣声。

心中警惕,我悄然睁眼望去,就见有两个人影在翻我的包袱。

“谁?”

“是个女的?”

“又能赚一笔钱了。”两个人嘻笑地说着话,并没有因我的叫声而有惧怕的样子。

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拿起凳子就朝他们砸去,“来人啊,有小偷,快来人啊。”

我还未抓到门把,衣服就被人给拽住,鼻子被蒙上了一块布,呛鼻的味道很快流入鼻中,失去了知觉。

一阵阵的哭声将我吵醒。

她们是谁?周围,十几名女子抱在一起痛哭。

我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木头牢房,十几根手肘粗大的木头钉成了一堵墙,将我们困在这里。

头还有些晕,昨夜的一切浮现在脑海里,显然,我是被那两个小偷迷昏后带到这里的。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从这些女子的打扮来看,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有良好家教,尤其是其中一女子,容貌与穿着都不凡,却是哭得最为大声的。

她们显然被我的沉静所愣,那容貌与穿着最不凡的女子睁大眼看着我,“我们被山贼给抓了,他们要把我们卖掉赚钱。”

说完,她又大哭起来,她一哭,其余的女子也痛哭不已。

“山贼?”

“是啊,你怎么连抓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啊?”

我明明是在客栈遇到了小偷,难道这两个小偷是山贼吗?

竟然想笑,为了不遭遇山贼,特地听了老太太的话夜里不上山,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入了山贼的手中。

“我们怎么办呢?他们说要把我们卖去青楼。”众女子们又是抱头痛哭。

正说着,一个粗眉横眼的男子走了进来,色眯眯地看着这些女子,目光在盯上方才与我说话的女子时,更流露出猥琐之意,吓得那名女子哭得更为大声了。

“少给我打这些人的主意,”又进来一名脸上有疤的男子,一见他这般色相,警告道,“都是赚钱的货色。”

“我说,都是要接客的,让我过过手也好让她们知道如何取悦男人啊。”

“过了你的手,价钱还会有这么高吗?快去做事。”

那个人只好悻悻地离开。

脸上有疤的男子目光也在那名女子身上留连了一番后才离开。

“哇——他,他们的目光好可怕啊。”那女子竟然被这两个男子的目光吓得坐在了地上。

“夏清柔,你别哭啊。”

“你一哭,我们又想哭了。”

“我要回家,我想爹爹了。”她们一劝,夏清柔哭得更为大声,抽抽咽咽的样子像个孩子。

这个夏清柔,不管是容貌,还是穿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且是那种被父母呵护在掌心上的心头肉。

“你们想离开这里吗?”一直坐在角落的我走到她们面前,沉声问。

“当然了。”

“这还用问吗?”

“你有什么办法吗?”夏清柔眨着明亮的眼睛问我。

我对她微微一笑,“有,不过要你帮我。”

很奇怪,对这些山贼,我竟一点儿也没有惧怕的感觉。

思路反而越发清晰,唯一所想的就是该怎么做,该干什么才能离开此地。

“我,我怎么帮啊?”

“大家围过来听我说。”当我将心中所想的内容说出来时,众女子皆骇然地望着我,异口同声,“这……这怎么可以?”

“那,那好恶心啊。”夏清柔讷讷道。

“是啊,是啊。”众女子附和。

“难道你们宁可被卖入青楼接客吗?”我问。

面面相觑着,最终,她们点点头,“好,我们听你的。”

半个时辰之后,那两个男的带着三名四五十岁的老鸨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味儿?臭死了。”

其中一个老鸨摇摇头,“她们是吓得尿裤子了,你看她们的裤子,都湿了。”

“他娘的,这种紧要关头你们竟然给老子尿裤子了?都活得不耐烦了?”疤脸男说着就要冲进来打人,被另一名老鸨拉住,“生什么气,清白姑娘一听要被卖入青楼,哪个不鬼哭狼嚎的,没昏过去就算好的了,带她们去后山洗洗就行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二人押着我们来到了后山,这里有一条清澈的河流,四面皆是山林。

远处,能看见炊烟,看来离此地不远的地方有村庄。

我朝夏清柔使了个眼色。

她泪眼汪汪,一副为难的样子。

心底一叹,我悄悄走到她面前,微笑地望着她,温和道:“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真的?”

我点点头,“放心去吧。”又朝着众女子说道,“此刻,大家别慌,一定要镇定,我们只有齐心协力才有可能逃脱,如果其中一人临阵脱逃,我们就再也逃不掉了,只能在青楼里被男人叫卖,从此过着被世人唾弃的日子。”

“我宁可死,也决不被卖入青楼。”一女子轻喊。

“是。”众人异口同声。

夏清柔深吸了口气,紧闭起眼,一咬牙,扑通一声,掉下了河。

河并不深,可她几番折腾后全身还是被打了个湿。

“天啊,有人落水了。”我惊慌失措地朝十步之外的两名男子喊道。

“怎么会落……”水字还没说出来,那两个男人吞了吞口水,贪婪地望着夏清柔被水浸湿后隐约呈现的玲珑身材,尽管是裹着厚厚的冬衣,可那诱人的身段还是能引起男人的遐想。

我忙道:“大家快把外衣脱下来,她这样会着凉的,我们要去林子里给她换衣服。”

“是,是啊,换衣服。”横眼男眼底的贪欲更为明显,对着身边的疤脸男道,“我去盯着她换衣服,你留下来看着剩下的几人。”

“我,”夏清柔冷得直打战,对着横眼男讷讷道,“我全身都好冷,能,能让她们四人帮我去换衣服吗?”

横眼男自然答应了。

河这边,仅留下了六名女子。

如我所想的那样,在夏清柔换衣服之时,那横眼男心痒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冲进了林中,抱住她就是一阵猛亲。

我与三名女子早就作了准备,或用石头,或用手肘般的木棒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阵痛打。

很快,他不再动弹。

夏清柔吓得脸发白,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与其他女子亦是如此。

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还有河边的一名男子。

“照计划进行。”说完,我率先尖叫,“啊——”

顿时,尖叫声四起。

很快,那名疤脸男也闯进了林中,刹那,石子与棍棒就往他身上打,紧随而来的另六名女子随意从地上捡起木棒朝他狠狠地打去。

每个人都用尽了力气,拼了命地往死里打。

他几乎没有还手,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是血。

大家都喘着气,眼底惧意明显。

“方才我们的尖叫声这般响亮,这会儿其他的山贼估计都朝这边来了,我们要快些逃离这里。”扶起早已软了脚的夏清柔,我指了指方才看到炊烟的方向,镇定地道,“大家都往这边跑,那儿有村庄。”

看着她们一个个跑远,夏清柔哭道:“我吓得跑不动了。”

“跑不动也要跑,他们就快追来了。”扶着她,我们慢慢往山下跑。

“你会不会丢下我?”

“不会。”

“真的吗?”

“真的。”

“我不信。”夏清柔哭得更为厉害。

“别怕,我绝不会丢下你的。”我拉着她使出全力跑着,尽管如此,很快,已看不到其他女子的影子了,而我们,仅仅跑了百米而已。

“大公子,这里有人。”后面,男子的声音响起。

心一沉,没想到山贼这么快就追来了?

很快,几十名身着青衫的男子围住了我们,当一名气喘如牛的壮年男子出现在面前时,身边的夏清柔突然挣开了我的手,朝他扑过去,嘴里喊道:“大哥——”

大哥?身子一软,我跌坐在地上,望着相拥在一起哭泣的兄妹,松了口气。

不是山贼就好。

一番相诉之后,夏清柔将我拉到了她大哥的面前,“哥哥,就是她救了柔儿。”

“姑娘姓什么?”他感激涕零地望着我。

“小女子名叫苏恩。”

“苏姑娘,在下夏子朋,是柔儿的大哥,谢谢你救了舍妹,请到舍下做客,家父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不用了。”我微笑着拒绝。

“去嘛。”夏清柔拉过我的手,恳求,“你救了我,又没因为我跑得慢而丢下我,我好喜欢你,去我家住几天,就当是陪我玩儿,好不好?”

“难得见柔儿这么喜欢一个人,苏姑娘就来府上住几天吧。”

“好吧。”面对兄妹二人期待的目光,特别是夏清柔满怀希望的样子,一时无法拒绝,我只得答应。

从夏清柔的着装就能看出她家极有钱,却不知道富可敌国。

长乐省,离京城有半个月的路程。

其繁华却不亚于京城,尤其是其建筑,比起京城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远望去,所有的屋顶其形没有一个重复的,或展翅,或云腾,一屋一个形,奇特之处让人叫绝。

而夏府,是长乐省的第一世家,不管是对于建筑的绘画还是生意上 ,垄断了整个长乐市场。

走进夏府,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一草一木,千金难买。

就连丫环身上所穿,也是由最为昂贵的绸缎所做。

夏老爷是有名的建筑商人,可他的举止谈吐却相当儒雅,当夏清柔对他一一说着经过时,他时不时地朝我微笑示意。

“苏姑娘,老夫非常感谢你救了柔儿,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老夫能办到的,一定都给你找来。”

“小女子也只是自救而已,夏老爷不必挂在心上,若没有夏姑娘,小女子也不能逃脱山贼窟啊。”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夏老爷深深地打量着我,“若是换成别人,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我淡淡一笑,“小女子并不缺什么,若有缺什么,也会靠自己的双手去得到。”

“难得啊。”夏老爷点点头,“不过,老夫倒向苏姑娘有个请求。”

“夏老爷请讲。”

“柔儿很喜欢你啊,不知你能否在府上当柔儿的贴身丫鬟,当然了,贴身丫鬟也只是个虚幌子,你所穿的,用的,吃的跟柔儿无二,如何?”

我刚想拒绝,一旁的夏清柔就笑眯眯的贴了过来,兴高采烈道:“太好了,我终于有好姐妹了。”

“柔儿,苏姑娘还没答应呢。”面对爱女,夏老爷摇摇头,“以后看你还敢不敢独自一人跑出去?这次可多亏了苏姑娘。”

夏清柔吐吐舌头,一副俏皮的样子望着我,天真地问:“这么好的事,你不会拒绝的,是不是?”

这并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生活。

正想拒绝时,夏老爷开口了,“苏姑娘先在府上玩几天吧,趁这个时候也好好想想,如何?呵,就这么决定了。”

没容我开口,夏老爷就离开了大厅。

夏府的确很美。

冬天万物萧条,在夏府的花园里,你却能看到只属于春天的景象,万物复苏,百花斗艳,一个美字已无法形容出它带给你的享受。

“好看吗?”夏清柔牵着我的手,欢块地走着,哪里还有昨天受惊的模样,仿佛没有那回事似的。

“好看。”我点点头。

“真奇怪啊,别人一进我家花园,眼珠子瞪得比牛眼还大,你却这般平淡。”

我微微一笑。

“走,我带你到更好玩的地方去。”夏清柔又拉着我的手走向一处假山,进了假山,对着突出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按,竟然按出一道门来,“进去看看。”

依言走进,我只觉一阵刺眼的金光,以手捂眼,好半晌才适应,这回,双眼倒真瞪得如牛眼了,眼前的是什么?

数以万计的金子、珠宝呈现在面前。

“你,你怎么带我到这里来了?”任我怎么不心动,在见到这如山高的金子珠宝玉石时,也不免结巴。

“有什么好惊讶的呀,我表姐家那才真叫一个多啊,喜欢什么就拿啊。”

我无言,面对夏清柔的大方,一时是哭笑不得,“我与你认识不过两天,你怎么能带我到这地方来呢?”

“这有什么,爹爹说过,只要是我的朋友,都可以带来这里看看,喜欢什么就让她拿。”

目光一动,我问:“那她们都拿了吗?”

她点点头,“拿了好些回去,刚进来,她们的表现就跟你一样,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那这些朋友呢?还来玩过吗?”

夏清柔摇摇头,万分落寞,“我也在奇怪,明明说了要跟我交朋友,可每个人从这里出去后,就再也不来了。”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是她们不来,只怕是不能来了吧。

夏老爷对他的这个女儿保护得还真是周到啊。

“你不要吗?”夏清柔指着前面一大堆珠宝问。

“还是用自己双手赚取的钱用着比较踏实。”我笑道。

“饿了,”夏清柔摸摸肚子,拉着我就出了门,“我们去吃点心,今天大哥特地叫来了京城最有名望的师傅给我做茶点哦,听说他做的紫云糕连皇上吃了都赞不绝口呢。”

皇上?这两个字又牵起我心中的痛。

紫云糕确实美味。

小口小口地吃着,我却意犹未尽。

“还要吗?再吃一个吧。”夏清柔说着就要下人再给我拿一个,被我拒绝,“不用了,我吃饱了。”

“可是很好吃啊,味道挺特别的。”

“真的吃饱了。”其实这么小的一个糕点哪会吃饱,只是习惯如此。从小,爹爹就教导我去人家家里吃饭,只能吃筷子夹得到的菜盘,不能站起去夹远处的菜,更不能贪吃,浅尝为止,要不然会让人家看笑话。

这个习惯我一直保持到今天。

“你是我见过最不会吃的人了,我以前的那些朋友,一看见这些糕点,吃得跟三天没吃过饭似的。”

“你经常带朋友来家里吃茶点吗?”

夏清柔笑着点头,“爹爹说,既然有了朋友,就一定要带回家玩几天。”

“就是让她看花园,看藏珠宝的密室,再来吃糕点吗?”

“是啊。”

我莞尔。

这三样,皆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如何来。

花园,能够看出人的内涵来。

密室,则可以看出其品性。

吃糕点,是看其修养。

夏老爷对这个女儿的疼爱,真是到极点了。

而我也相信,在暗处,夏老爷正在对我评头论足。

夜,静悄悄的。

这辈子还没睡过这般舒适的床,可我却睡不着。

怔怔地望着夜空,我的眼眶又酸涩了起来。

太过安静的时候,心就会有种被啃食的痛,痛中,贯穿的是极大的不舍。

想棠煜,好想他,想得心痛。

无法抑制的痛。

隔天,下起了雨,细细的,打在身上冰凉冰凉的。

还未起床,就有丫环急急地拍起了门,“苏姑娘,醒了吗?老爷叫你去一趟大厅。”

忙起床,简洁地洗漱了一番后,我问:“是什么事?”

“好像是为秀女的事,老爷和小姐吵起来了。”

“秀女?”我怔忡之时,丫环已拉着我匆匆往大厅走去。

还未进厅,夏清柔的声音就传来,“我不进皇宫,做后妃有什么好?”

“你必须进宫,我已经把你的画像呈了上去。”夏老爷的声音异常坚定。

“爹爹,你就忍心把女儿关在宫里一辈子?然后孤独终老?”

“以你的容貌和爹爹的财力,皇上定会封你为贵妃,怎么会孤独终老?”

“不管,我就是不要进宫。”

“柔儿,该是你为这个家出一份力的时候了,夏家什么都有,就是没出过皇妃。”

“那你让大哥去好了。”

“荒唐,你大哥是男子,怎能进宫当皇妃?”

“反正我不去。”

进了厅,就见夏清柔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夏老爷则在一旁好生劝着,“乖女儿,好女儿,就算爹爹求你了。”

“爹,皇妃有什么好啊?一点儿都没自由,我和表姐进宫的那几次,皇宫里的人走路个个都像扭了腰似的。”

“那是宫里的规矩。”

“反正不去。”

“必须去。”夏老爷沉下了脸。

一见父亲沉脸,夏清柔嘟囔了几句,倒也不敢顶嘴了。

“这几个月我会请人来教你宫中的礼仪,你给我好生记着。”当夏老爷看到我时,脸上浮起笑意,道,“苏姑娘也帮忙劝劝小女吧。

我微微一笑,朝他施了个简单的礼。

夏老爷出去后,夏清柔满目委屈地望着我,“我不喜欢进宫。”

我只是淡淡笑了笑,为她倒了杯茶。

心里却叹了口气。

宫里真有那么好吗?

尔虞我诈,虚情假意,天天上演着钩心斗角的戏码。

外面的人喜欢皇宫,是因为看不到这些吧?

都以为飞上枝头成凤凰就能平步青云,光宗耀祖了。

“恩恩,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夏清柔一脸苦恼。

“这样的事,我怎会知道呢。”不想再去管任何事了,况且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皇上有那么多的老婆,个个国色天香,他爱得过来吗?我只想嫁一个会一心一意爱我的夫君。”

这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吧。

“小姐,我该离开了。”我淡淡道,住了几天,也该是时候回乡了。

“去哪儿?”

“回我的故乡。”

“你不是答应留下了吗?”夏清柔急道。

“我并没有答应啊。”

“可你也没拒绝啊。我好不容易才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小姐的朋友会越来越多的。”

“哪里有什么朋友,到现在为止,在身边的就你一个。爹爹说,你是一个能让人放心的人,爹爹很少这样赞美人的。”

是放心,而不是交心,呵,是啊,不管是一个多么放心的人,也不能将心交给她。

放下了心,还能拿得起,可一旦交了心,你就失去了自我,只能任人宰割。

“小姐若想我了,可以给我写信啊。”

“你在我身边,不是就用不着写信了吗?”

失笑,对于夏清柔孩子似的纠缠,我不禁有些无奈,“小姐,恩恩去意已决。”

“真的一定要离开吗?”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

只想让一切都归到原点,再重新开始生活。

夏清柔落寞地看了我半晌,点点头,“知道了。”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她其实很不快乐吧?虽然夏老爷把她保护得极好,夏家的人也把她捧在掌心里呵护着。

起身回了房,我开始整理包袱。

当开门时,就瞧见夏清柔的大哥夏子朋走了进来。

“丫头说清柔在房里一直哭着,问了才知道她是在伤心苏姑娘的离开。”夏子朋温文一笑,“姑娘若觉得夏府哪里不好请尽管开口,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只要她能开心,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在下定会办到。”

“公子,小女子是真的有事必须离开。”我福了福说。

“难得见到清柔这么喜欢一个人,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是。”

“那好吧,为了感谢你救了家妹,我已让账房准备了些银子,以表心意。”

“小女子先前已经说了,只为自救,不敢居功。”

夏子朋失笑道:“姑娘若是男儿身,在下定会交了姑娘这个朋友。”

我淡淡一笑,“公子说笑了。”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家妹的救命恩人,既然银子你不肯收,请一定带上我夏府的几名武夫护送姑娘过了那座山。”

“官府不是已经剿了山贼窟吗?”夏府的事,官府是何等重视,不出两天,就剿了贼窟。

“你一个姑娘家,总是不方便的。”

想了想,我不再拒绝,从山贼窟里逃出来后,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能有人护着过了那座山,自然再好不过,“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由十名武夫送我到达山的另一边,无论如何我都是极为放心吧。

然而,当两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冲出来,并在半盏茶的时间内杀死了七名武夫时,我惊呆了。

剩下的三名武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开,最终依然死在他们的刀下。

黑衣男子一步步逼近我。

我的后背抵上了树木,退无可退。

“你,你们不是山贼?你们是谁?”

见过这儿的山贼,都是粗俗的男子,有几下三脚猫功夫,而眼前的这两个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杀手?杀我吗?

与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左边的黑衣男子冷声道。

“别跟她废话,直接杀了了事。”

“我想知道是谁要取我性命?”我边问,边想着脱身之计,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脚不能跑,这山虽不高,但这会儿已至山顶,只怕跑不了几步还是被杀的下场。

冷汗直冒,蓦然,一个想法直击脑海,虽然危险,但至少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黑衣人一步步逼近我,就在他们的刀要落下之时,我朝他们身后喊道:“救我。”这是个笨办法,为今之计,只能拖时间。

在他们转头的瞬间,我使出全身力气往山下跑去。

然而,没跑几步,脚就剧烈地痛起来,无法忍受的痛楚让我的身子一下子像是虚脱了般缓下来。

“你跑不掉的。”黑衣人紧紧地追在后面,夜色下,他们手中的剑发着森森寒光。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靠自己活命。

若在以前,我定不会这般果断,怕早就吓得惊惶失措了。

狠狠一吸气,我忍着脚下传来的痛,无论如何,一定要逃到那个地方。

“跑得还挺快。”黑衣人见我跑得快,也加快了步伐。

他们与我,就像猫与老鼠,以他们的身手,早就该抓到我了。

此刻,无非想让我筋疲力尽自己停下。

又怎能如了他们的愿。

“她想逃。”一黑衣人显然是发现了我的计划,怒喝道。

可惜迟了,望着下面陡峭的山坡,我使劲跳了下去。

双手与身子先落地,靠着坡的陡度,如球般滚落。

几声粗话从上头传来,黑衣人也慢慢下来,可他们的速度哪有我快,毕竟我以冲力在先,任身子横冲直撞,赌的就是这个夜色与速度能摆脱敌人。

这个坡极陡,前几天无意中的一瞥,今晚竟能用上了。

身子继续滚落,整个人高度集中精力护着要害的位置,特别是头,双手抱得死紧死紧。

忽略着身子传来的痛。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我终于落了地。

无暇细理身子,我快速隐入了一旁的草堆里,余光见到那两名蒙面黑衣男子也到了坡底,正四处搜寻着。

夜光冷冷,寒气逼人。

不做多想,我将发上的珠钗拿下对着月光一阵折射,立刻,在我的斜对面出现了几个光点。

“在那边。”蒙面黑衣人朝着光点追了过去。

不敢掉以轻心,我快步离开。

坡下的杂草很多,高处竟有一人多高,多数杂草有细细的绒刺,尽管穿了棉衣,可手背与脸上还是会被扎到,极为难受。

“娘的,到底在哪里?”

“早知道她这么狡猾,方才就该一剑杀了她。”

黑衣人的声音近在一旁,我与他们怕是隔了排杂草而已,若非夜色,这会儿早已被发现。

我大气不敢喘一下,身子半蹲着不动,只是脚已痛得麻木,很怕双腿失去知觉,若是跌倒发出响声的话,今晚小命真的要不保了。

只听一黑衣人说:“都找遍了,难道让她逃了?”

“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既然拿了钱,就一定要取了她的命为止。”

“她是去燕州,去燕州的路就那一条,只要我们在路上等着,不怕她不现身。”

“也对。走吧。”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僵着的身子再也受不了,我跌倒在地上。

这一刻,不论是体力还是胆量都已用尽,只有思绪无比清楚。

拿了钱取我命?拿了谁的钱?

有非取我命不可的仇人吗?

想来想去,我还是想不出来。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想取我命的人肯定是宫里的人。

进宫前,我连人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要雇杀手来杀我了。

宫里?会是谁?

夜,更深了。

星星闪亮,月光清凉。

身子无法动弹,全因双脚蔓延至全身的痛,还有滚下山坡时撞击而成的痛。

胸口,双臂,只怕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幸好骨头没断,滚下山坡之时就做了保护的措施。

呵呵——

酸涩的感觉又来了。

不哭了,哭得够多了。

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沿着眼角落入双鬓,流过耳际,化入泥中。

我怕这样的静,越静,越想他。

棠煜,棠煜……

迷迷糊糊中睡着。

迷迷糊糊的又醒来。

再次睡着,再次醒来。

天还是一片漆黑。

身子还是不能动弹,自脚受了重伤后,每次的痛总会牵引至全身,要休息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再也无法入睡,思绪又转回到那两名刺客身上。

拂晓时分,双脚终于能动了。

刚走了几步,我就见夏子朋带着数十名武夫与官兵出现在坡底,一见我,他脸上大喜,“苏姑娘,你没事吧?”

“夏公子,你……你怎么找来了?”我惊讶,却也高兴。

“武夫一夜未归,我就担心出了事,派人来寻,发现他们已在山顶遇害,幸好你没事。”夏子朋满脸怒气,“真不想到竟然还有漏网的山贼,还这般猖狂。”

“是啊。”我应和着,总不能说不是山贼,而是被派来杀我的杀手吧?

“你有没有受伤?”

“只是小伤。”

“要不,回我府上清理一下吧,你这样也不能上路啊。”

点点头,我没有推辞,也没有力气推辞。

再次回到夏府,却得知夏清柔在昨日与夏老爷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去了京城她表姐家。

夏老爷客气,一定要留下我养好大大小小的伤再离开。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那两名杀手说过要在去往燕州的路上等候我。

这一住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来,我总是想着杀手会是谁派来的。

想来想去,只有皇后。

如果皇后爱的人是皇帝,对景临只是感情上的利用,那么,她先前对我的种种敌意,也是装出来的。

而她杀我的理由,是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我知道她是前朝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必须除去我。

若不然,还能是怎样呢?

“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丫鬟从窗外跑过,急奔向主屋。

夏清柔回来了?

我忙出了门,朝主屋走去。

当我到主屋时,夏清柔正在夏老爷怀里撒娇,见了我,很惊讶,脸上难掩喜悦,“恩恩?你没回去吗?”

“小姐。”我简单施了礼,发觉半个月未见的夏清柔更为娇柔可人了,仿佛遇着了什么喜事似的,眉目间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清柔,路途劳累,你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晚上爹爹让下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饭菜。”夏老爷慈爱地道。

“是。”夏清柔嘻嘻一笑,拉着我就往她的厢房走去。

一路上,夏清柔总是痴痴地笑着,到了闺房,挥退了丫环,也不沐浴休息,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帕,将其摊在桌上,看了一会儿,道:“恩恩,我决定进宫当秀女了。”

“小姐先前不是坚决反对吗?”我心中奇怪。

“那是我没见过皇上。”

“小姐见到皇上了?”我一愣。

“表姐带我进宫了,没想到皇上是这般年轻,这般的俊美,”夏清柔傻傻地笑着,“他还将我丢落的帕子拾起还给我呢。”

望着夏清柔痴傻的模样,显然是对皇帝一见钟情。

“小姐前些日子不是还说着‘皇上有那么多的老婆,个个国色天香,他爱得过来吗?’这才几天,心思就变了?”

夏清柔太单纯了,全凭喜好做事,这样的她又怎么会适应后宫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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