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吴智勇正在大堂里和陈元商量重修损坏城墙的事,就听到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吴智勇以为是金赫轮,他向来就是这样无礼的,除了大喊大叫外,还直进直出的。
不想脚步声进门后,抬头一看,却是穆王爷。
穆王爷笑道:“吴大人,好大的架子啊!”
吴智勇连忙上前施礼道:“不知是王爷到了,失礼啦。”
穆王爷走上前,将桌上的地图拿起道:“吴大人,你这是在操心什么啊?”
吴智勇道:“不敢。我正在和陈大人商量修建长宁府损坏的城墙的事,才刚刚理出了个头绪,王爷您就来啦。”
穆王爷道:“那说来听听。”
吴智勇道:“长宁府因四个月前的战乱,整个长宁府的城墙损坏近一半,特别是北正门,三百米范围内几乎完全损坏。其余各处损坏程度由四成至七成不等,总长度约1400米。”
穆王爷轻轻地“噢”了一声道:“算的挺精细的吗!”
吴智勇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养息,长宁府各方面恢复了不少,虽然经济还很紧张,但考虑到现在还不是很太平,这城墙逐步重修还是民心所向的。”
穆王爷有些嘲弄的神情:“民心所向?”
吴智勇面不改色地道:“不错!虽说王爷你在此驻下了一支三千人的队伍,我长宁府也招了三百名城勇,可是这城墙,随时随地都可以如入无人之境,有跟没有相差不大,根本就不能有效地阻挡那些惯于四处游荡的贼寇的突袭。”
吴智勇接过陈元递过的小册子递向王爷道:“近2个月来,我长宁府受袭27次,死伤18人,被掠财物,可计算出的,价值达两万三千两。具体的在这本小册子上都有一一记载。”
王爷接过小册子,随手翻了翻道:“小小贼寇,居然如此可恶。”
吴智勇道:“是啊!让人头疼的是,他们抢了就走,一点也不拖拉。等我们的城勇赶到,人早就跑了。这么多次,我们也只是打死过两人,曾活捉过一人,还没来得及审问就被百姓群殴至死了。”
穆王爷道:“这种人你就算活捉,也是无济于事的。”
吴智勇道:“不错!确实如此。这些贼寇居无定所,四处流窜,平时看上去就好像普通的乞丐或老百姓一样,甚至是打扮成商人一样,而且还不止一伙,少则几人,多则上百人。”
这时刘汉标及包胡尔察带着几名手下匆匆而来。
穆王爷狠狠地瞪了包胡尔察一眼,吓得他话也不敢说一句,就想往人群后面躲。
偏偏穆王爷招手道:“包胡尔察,你过来!”
包胡尔察上前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王爷,我知道错了!你要罚就罚吧!”
吴智勇连忙道:“王爷,我的事根本就不关包大人的事,全是因为我和高虎的私人恩怨引起的。”
穆王爷摇摇手,示意吴智勇不要再说,他对包胡尔察道:“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起来吧。这笔帐我们以后再算。”
所有的人都很吃惊,特别是跟了穆王爷多年的人都知道,这可不是穆王爷的一贯作风,只要有错,无论大小,都要受罚。
这一次穆王爷根本不提吴智勇遇刺的遭绑架的事,让包胡尔察根本就摸不透穆王爷的心思,所以他并不敢多说半句。
穆王爷对吴智勇道:“既然我答应过吴大人,而且吴大人你向来喜欢自由,并不喜欢包千夫长在眼前碍事,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以后你的安全就要全靠自己啦。”
包胡尔察顿时喜上眉梢。
吴智勇道:“多谢王爷关心,我的仇家也就是高虎一人,至于别的人,至多也就是点小误会,你大可放心。”
穆王爷似乎思考了一下才道:“那就好。吴大人,你的公文我已收到了,恭喜你杀了高虎,我本原以为你现在不是已经弃官远离,就是待在公寓中无所事事,不想你却在这里做实事。好!也算我没有看错人。”
吴智勇道:“王爷,其实我并没有亲手杀死高虎,他只不过因我在失去了一只手臂后失血过多而亡。”
穆王爷有些失意地道:“无论怎么都好,你都赢了,你已经完全自由了,不知你下一步打算如何?”
吴智勇道:“如果王爷愿意的话,我愿意在长宁府继续待下去,至少也要做出点贡献后才走。”
穆王爷回头望望部下道:“都听见了没有,吴大人做事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人,就凭这一点,就值得你们好好学习一番。”
吴智勇连忙道:“谢王爷夸奖!这么说,王爷你是同意啦?”
穆王爷笑道:“吴大人这样重情重义,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人,真是太难找了,你肯为我上古国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长宁府你愿意待长久就多久!”
吴智勇淡淡地道:“那就多谢待王爷啦。”
穆王爷后面的一名随从对吴智勇道:“吴大人,那天我家王爷接到飞鸽传书,说你被绑架了,心里不知有多少的焦急,可是军务繁忙,一时脱不了身,这几天,军务稍少,便说什么也要赶过来看看。这两天来差不多都在日夜兼程,你可千万不能辜负王爷的希望啊!一定要尽心尽力为我上古国做事。”
穆王爷拉着吴智勇的手道:“今天见到吴大人安然无恙,我也就心安啦。”
吴智勇心里不禁涌出一丝的感动,心想:“这穆王爷虽说所做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但无论如何,对自己确实是很容忍的。”
吴智勇道:“谢王爷的厚爱!我吴某在位一天,就做好一天的工作,绝不愧对百姓!”
穆王爷摆摆手道:“这些就不必多说啦。”
这时,穆哈沙在手下的搀扶下出现了,他的右腿缠着厚厚的绷带,步行就如同僵尸一样。
穆哈沙想行礼,穆王爷见了摆摆手道:“辛苦啦!在伤未好之前,你就不需要多礼啦。”然后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
有人搬过椅子,穆王爷端坐在大堂正中,其他的人或坐或站。
穆王爷道:“这次本王重回长宁府,是预先没有通知大家的,本王我先偷偷地各处查看了一下,跟几个月前相比,长宁府变化虽说不上天壤之别,但也真让我吃惊不小,短短的几个月就能恢复到如此生机勃勃,可见在座的诸位都是十分的努力付出的,这真是我上古国的大幸,”
穆哈沙道:“这全是托王爷您的福。”
穆王爷微微一笑,继续道:“当然问题也不少,所以本王今天就想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希望大家不要拘束,尽管直言。”
吴智勇看了看众人道:“当前最主要的问题自然是社会的安定问题,俗话说的好,稳定压倒一切,没有安定的社会环境,老百姓就没法安心工作,各类社会问题就会日益突出。”
吴智勇突然停了下来,穆王爷笑道:“说的很好啊,为什么不继续啦?”
吴智勇心说:“这政治课内的东西那么长,我也得整理整理吧。”
吴智勇想了想道:“简单明了地说,目前我长宁府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要尽快修复损坏了的城墙,否则的话百姓就会食宿难安。”
穆哈沙冷冷地说:“此事王爷您万万不可同意!”
穆五爷“噢”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穆哈沙道:“想来吴大人一定是已经向王爷您汇报了,这几个月来,长宁府被小毛贼抢了不少东西吧。我敢肯定的说,这些事都是捕风捉影的事。”
吴智勇怒道:“穆哈沙,朗朗青天,你竟敢睁着眼说瞎话。”
穆哈沙冷笑一声道:“别说我上古人精兵三千在此,就是以王爷的威风在此,谅那些毛贼也不敢来此挠乱。”
穆哈沙拱手向穆王爷道:“王爷,在我看来,分明是这帮汉人不服我朝,意图谋反。王爷您试想一下,如果这城墙一旦修好,加高加固了,如要再攻占可就不容易了,到时候这长宁府就不定成了我们的心腑大患啦。”
穆王爷的脸顿时变得阴沉不定。
吴智勇道:“敢问王爷,这长宁府目前是不是上古国的制下?这长宁府的百姓算不算上古国的臣民?”
穆王爷冷冷地道:“这长宁府的百姓若是一心一意地臣服我上古国,自然是算的。”
吴智勇道:“那么再敢问王爷您,在你的心中,你是当长宁府是上古国的傀儡呢?还是只是将长宁府的百姓当作是可利用的工具?”
穆王爷脸一沉:“吴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智勇道:“如果王爷你真的当长宁府是上古国的制下了,如果你真的当长宁府的百姓是上古国的臣民,你就绝对不会担心长宁府的百姓造反。”
吴智勇有些激动地说:“王爷,你不会不明白吧,百姓之所以要造反,那是给逼的,其实说白了,如果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他才不会在乎他们的皇帝是姓刘还是姓高,就算是外族人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心理过程可能要长一些。”
杜山、陈元、刘汉标等人听了不禁大惊失色,在他们的头脑中皇帝乃真命天子,在百姓中的地位不可动摇,王朝保持正统,维持种姓的观念根深地固,吴智勇的这几句话就好像一个炸雷打在了他们的心上。
穆王爷冷地道:“吴大人,你可真敢说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掉脑袋不说,凌迟都不为过。”
吴智勇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再说王爷你不是也喜欢我说真话吗,要我像那些伪君子一样,说一套做一套。我也做不出。要不这样,王爷您大可问一问刘汉标刘大人,看看他心中的想法。”
刘汉标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了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王爷,小人誓死忠于王爷。誓死忠于上古国。”
穆王爷哈哈大笑道:“识务者为俊杰!刘大人,你不必害怕!你起来吧。”
吴智勇道:“王爷,很简单很现实吧,你保证了刘大人的荣华福贵,他就愿意跟着你。同样道理,你只要给老百姓最实在的好处,他们就会支持你。”
刘汉标站起身,用手偷偷擦擦头上的冷汗,心里一个劲地直骂吴智勇。
穆王爷笑道:“吴大人,你的言论真是很特别,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穆王爷停住笑声道:“好,吴大人,这重修城墙之事就交给你去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