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寒在疫症结束的第二天上午就启程前往临安,一路上未走官道,小路上还有不少的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疫症严重,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临安城门口已是八日后的晌午时分。
路中就收到暗夜的蜂鸟传书说:皇上下旨召有能力的大夫为国排忧,能解疫症之急者,封太医院院首。沿途的各城白沐寒也看见了皇榜,不过白沐寒并未在意,她并不想以医者的身份进入朝堂,所以也就没有考虑。
现在到了临安城外,前方便是城门,白沐寒掀开车帘望向车外,临安的情况竟也如此之糟。城门口一边是疫病死的尸体,一边是朝廷搭建的雨棚,雨棚中两三个老太医正在把脉,可老太医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好像也染上了疫症,这要如何救人?转眼再望向城中,虽然通过城门只看见一条街的景象可是街上的行人个个东倒西歪的毫无生气,这整个临安不容乐观,想着又想到了竹溪他们都在城中,自从十日前传出暗报后就再无消息,没来由的心慌。这场疫症怕是不出手都不行啊。
“快驾车,赶往雨棚。”迅速叫梓桑出发,生怕迟则生变。
“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本来好好的,突然白沐寒让她快走,驾车的梓桑有些疑惑。
“近日没有收到竹溪他们的消息,你再看看临安城,我总觉得没来由的心慌。”
“驾”知道小姐是担心他们,不多言,专心驾车。
到了雨棚,白沐寒迅速下车,就看见那太医诊治的不是旁人正是苏璞,苏璞是带着厨子出城送吃的,没想到染上疫症。
“苏璞,苏璞还能听见我说话吗?”白沐寒三步并作两步,朝苏璞奔过去,到了苏璞身边一边唤他一边替他诊脉,还好虽然疫症染的重却还是初期的疫症。
“小……小东家,你可总算来了。”苏璞见着她,都快哭了。小仙童来了,自己也就不怕了,总觉得这个小东家本事大着呢!
“梓桑,快煎药一大锅雨棚中每个人都喝。”白沐寒也不跟苏璞寒暄,吩咐梓桑做事,又继续看了几个食佳酒楼的橱子的病情,都还好就放心了。
此时,梓桑将药端来,“快喝了这药,梧叶城的疫症和你们一样,就是这药方喝好的。”
“苏璞,竹溪他们呢?”转了整个雨棚没见着竹溪和红袖添香,便问苏璞。
“小东家放心,他们比我年轻自然比我们壮实些,没染上疫症,他们带着大夫在城中治病呢。”苏璞喝了药有了点精神,“都城里尽是高官贵人,他们自然比这些个百姓性命重要,医术高的大夫都紧着他们先,我们悬壶原本不愿意,结果连官差都惊动把他们押走了。”苏璞越说越气愤,就因为好的大夫都走了,这里的百姓才一天几个的这么去了。
“简直胡闹!没事了,我来了就不会让你们有事的。”白沐寒宽慰着苏璞众人。看看这雨棚内外都躺着好些已经死去的人,在雨棚不远处也堆着许多,这些尸体如果不处理,疫症只会不断蔓延,最后连临安城内都无法幸免,白沐寒便开口,“雨棚里的人听好了,这场疫病的爆发就是因为这些尸体,如果你们想要康复,这些尸体必须焚烧掉,”白沐寒态度坚决的告诉他们,“我知道里面有你们的亲友,你们舍不得,但现在你们必须得舍得,否则这临安将会是一座死城。”
“烧吧,眼瞅着就剩下这么一些人了,瘟疫不除咱们都得死在这,若能活着至少我们还能给他们烧烧纸钱。”有个长者听了白沐寒的话,叹道。一场疫症,老伴儿媳妇包括小孙子一个都没剩下,就是不知道他那个当兵的儿子怎么样了。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梓桑就找了几个病症较轻的男子一起将尸体烧了,也照着梧叶城那样立了无字碑在旁边。
雨棚里的这些人又喝了两贴药,病轻的痊愈了,病重的也好了不少,就连苏璞都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人们感叹要不是遇见白沐寒也跟着亲友去了地府团聚了,看见白沐寒都恭恭敬敬地喊声“箫公子”。看着渐渐好起来的人们,白沐寒觉得也该去城里看看了,留下还没好全的苏璞和几贴药来,嘱咐苏璞这些人只要按时将这几贴药喝完便全都能痊愈,到时他带着厨子们一起返回城内就好,白沐寒自己带着梓桑往城门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