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实验数据已经收集完毕，请问您还在这里做什么呢？”
“唔嗯……没事，你先走吧，我还有些问题要处理。”
“好的，辛苦了博士。”
助手将门带上，轻轻离开了实验室。
应寒时站在一座仪器前，看着屏幕上的正弦波沉默不语。
半响后，他将波形的参数调到了一个极小的值，将波形放大数万倍后，在正弦波有些紊乱的曲线上出现了一些意义不明的锯齿状线。
在此之前，通过一系列的测试，应寒时已经注意到，这些正弦波上的毛刺，似乎与人体有关。
那么是人体的什么因素使它变化的？
可是，人体本身散发的热量或者电信号，根本不可能引起这些变化，那么，这些毛刺从哪里来的呢？
应寒时打开了仪器的测试按钮。
他在心里默念圆周率，但是信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开始思考黎曼假设，过了半个小时之后，也没有任何变化。
……
他开始放空他的大脑，在脑中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象。
一分钟，两分钟……正弦波依旧规则地流动着。
然而在经过十分钟之后，在正弦波正半周的峰顶上，骤然出现了毛刺。
应寒时眯了下眼，果然与某些特定时候的脑电波变化有关吗？
但是，脑电波也无法对这个造成影响才对，也就是说，脑部的思考，其实会引动另一种未知的信号，而这个信号，才是引起变形的罪魁祸首吗……
应寒时又仔细看了看毛刺的形状，每一种都有稍许的不同：引发形式也不是单一的吗。
应寒时仔细记录下所有的可能性。
然后利用那些形状不一的毛刺，开始了艰辛而繁重的探索之路。
……
“嗯，也就是说，炁这个能量，是你在一个实验上偶然发现的咯？”
“是的，发现的过程充满了意外性，不过，发现炁只是一个开始，这其中的重点，也就是将整个蓝星的命运扭转的地方，是墙破碎的时候。”
“咕噜”林轩咽了口水，重点来了！
“在我利用那小小的毛刺，逐渐将阵图完成的时候，我犹豫过，”应寒时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的心里一直有个感觉，如果我将那七张图，完整地解析出来，那么这个世界将会有一些特别的事情发生。”
“而这些，势必会改变蓝星的命运。”
“所以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将这颗平静的星球，带到未知的命运当中。”
“嗯……然后你最后还是干了。”
“当然。”应寒时转过身，“科学家的求知欲，可是永无止境的。”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又怎么可能不往前探索下去？”
“而且，我们原本的未来本身就充满了不确定性，我只不过，是将世界从一个不确定性，转向另一个而已。”
粉笔与黑板在不停的碰撞，应寒时挥舞着手在黑板上刻画着时间线。
“在那一天清晨，也就是你开始听见声音的那个时候，我完整地解析了那七张阵图。”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在解析阵图之后，会知道有一道阻碍炁的墙壁破碎了吧？”应寒时忽然问道。
“对，”林轩愣了一下，“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并不能听见炁的声音，但是却能够精准地知道有墙的存在，以及墙破碎之后造成的炁的大量涌入的后果。”
林轩又想了想，“现在的我，已经听不见那些声音了，我想大概是我已经完全适应了炁的存在，但是我依旧可以很好的感应到炁。可是即使这样，在那个时候，我也完全没有有墙破碎以及炁突然增强的感觉。”
“是啊，我的天赋或许并没有像你那么强，我之所以可以知道这些事情，是因为……”应寒时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字，
“馈赠。”
“馈赠？”林轩瞪大了眼睛，“是有人给了你这些知识的？是……‘神’吗？”
“不，不是，”但随后他又笑了笑：“哼，没准就是神呢。”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了吧，炁本身，携带了大量的信息。”
“啊，就是让我拼死拼活解析大量阵图的那个实验吧？”
“对，在我解析完毕的那一瞬间，”应寒时细细回想着：“我的脑海中像是受到冲击一般，有大量的信息跟随着渗透进来的炁灌输到了我的大脑中。”
“我想，这应该是作为第一个打破墙的人，炁送给我的礼物吧。”
应寒时轻笑一声：“这些知识玄之又玄，有种让人讲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是回想起来的时候，又像将手举起一般，简单又自然。”
“在这些信息当中，就有着关于‘墙’的信息，虽然不多，就只是告诉我有一道阻挡炁的墙而已。当然，还有很多零零散散的信息，所以我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究到这个地步。”
“是这样啊。”林轩有些明了，但他还是有些疑问，“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你要说‘时间不多了’呢？难道炁会消散吗？”
应寒时摇了摇头：“并不是。宇宙间本来就充满了炁。只是以前的时候，我们的星系就像待在一个在海底的玻璃瓶内一样，没有水渗透进来，但在将瓶子打破之后，海里的水就会鱼贯而入。”
“真正让我感到有危机感的是，随着那些信息灌输进我脑海中的，还有其他的东西。”
应寒时忽然向林轩问道：“你，知道黑暗森林法则吗？”
“啊，啊？稍微，懂一点吧。”林轩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懵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应寒时点点头：“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不能将自己的位置暴露丝毫：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被别的猎人发现了自己的位置，那么，暴露位置的猎人将很快被消灭。”
听到这里，林轩恍然大悟：“你是说……？！”
“是的，伴随着那些信息而来的，还有一个，是由其他文明发送过来的消息。”
应寒时的神情很郑重：“我想，在破墙的那一刻，我们的坐标，或许就暴露在宇宙之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