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界,清州城遥远的西方,九州岛北久留米一带,是邪马台国所在地。
简陋却不失恢弘的宫室如今已经是鸠占鹊巢。
“呸!又是这些破东西,能吃吗?啊?!”
蹋顿吐出一口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烤肉,满脸的火气。
“这特娘的什么破地方,在这里多待一天我都嫌多。”
“传令三军,明天天一亮全军开拔东进,务必要在十五日之内,荡平这破地方。”
黄盖皱了皱眉头,劝道:“上将军,那些投降我们的倭人足足有近二十万人,若全军出击,只怕...”
说到这里,他闭口不言,偷眼望了望立在旁边的倭人男子。
看那装束,应不是寻常百姓。
蹋顿见他这幅样子,满脸鄙夷:“黄盖,你是越老越胆小了,我问你,我军自开战以来伤亡如何?”
黄盖微微沉默,他已经知道他的意思,答道:“仅有数百人轻伤,没有阵亡一人。”
“哼!你也知道啊?如果你害怕,就带着你的本部人马留下来看着他们吧。”
“像这种敌手,来多少,杀多少。”
说着,忽然就盯着一旁的倭族男子,森冷道。
“卑弥弓呼,我借你个胆子,你敢反吗?”
原来这人竟然就是史书记载覆灭了邪马台国的狗奴国国王,卑弥弓呼。
只见他听了蹋顿的话,谄媚的笑了笑,先前就很低的头低得更低了。
“娘的,跟哑巴一样,真没趣,还是狗古智卑狗有意思。”
话音刚落,门口便走进一人,一口汉语竟说得有模有样:“小的能让大将军惦记,倍感荣幸。”
“哈哈哈,刚说你呢,想不到就来了,我安排你做的事如何了?”
狗古智卑狗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手,门外便缓缓飘入五个女子。
皆是一身广袖汉裙,却是不施半点脂粉。
见蹋顿眼睛都看直了,笑道:“大将军,这些女子是小的这几日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是处子之身,将军可还满意?”
蹋顿嘿嘿一笑,看着眼前这一个个绝色佳丽,道:“这鸟地方总算不是一无是处,十几万人里就五个,虽然少了点,但这些个小娘们应该是能入了岛主的眼了。”
说罢又下令道:“程普,命人护送回三仙岛,献于岛主。”
程普扫向几个女子的目光带着些微怜悯,拱手抱拳:“遵命!”
蹋顿看着那几个诱人的身姿摇曳而去,有些口干舌燥。
“没别的事都出去吧,本将军累了。”
“娘的,勾得我心痒痒,狗古智卑狗,去给我挑两个送过来侍寝。”
众人退去,只有狗古智卑狗含笑而立。
蹋顿皱了皱眉头:“你有事?”
“将军,小的还给将军备了一份礼物,马上便到。”
“礼物?什么礼物?”
“将军稍后便知。”
“嘿嘿,让我等?你这礼物最好能让我满意。”
“将军若不满意,小的任凭将军处置。”
狗古智卑狗自信一笑,忽而余光扫过屋外,接着说道。
“将军请看。”
蹋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见一个浑身裹在宽大的血衣之中,手脚都上了镣铐的身影被押了进来。
皱了皱眉头斜眸冷扫:“这就是你所谓的礼物?”
“将军不要急。”
狗古智卑狗笑容不变,应了一声甩袖道。
“这儿没你们的事了,都下去吧。”
那两个三仙岛的将士显然看他不起,但毕竟是蹋顿授的命,也不敢太过造次,一言不发退了出去。
“将军,这便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狗古智卑狗一面笑着说一面缓缓将那连头罩面的血衣揭下,露出的正是更胜先前的绝世容颜。
蹋顿明显一呆,仔细打量,眼中的欲火也越来越强,可又很有些犹豫。
狗古智卑狗已经为这女子解开了镣铐,见状似是知道他的忧虑之处,笑着说道:“将军,此女的样貌只有我见过,这身行头也是为了骗过别人,还请将军放心。”
听了这话,蹋顿的脸色松了松,看着他满意的笑道。
“做得不错,为本将军效力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了。”
“好了,你先退下吧。”
狗古智卑狗躬了躬身,退了出去:“小的告退。”
随着房门的阖上,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孤男寡女。
女子静静立在那里,面上神色复杂难明,恐惧,害怕,自然不少。
可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穿着的华贵蜀锦,也依稀有着些许羞涩与对未来的期盼。
蹋顿见她这般模样,甚是可人,瞧了一会儿,呼吸渐渐急促,几个跨步便到她身前。
在一声娇呼声中,便已将她扑倒在地,看这情形,竟然是连一刻都等不急,要‘就地正法’了。
恰在此时,门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上将军…”
“什么事!?”
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关头被人打扰都不会有好脸色。
虽然隔了一道门,可单听这音调和其中蕴含的怒火,便能想象门后那张脸是怎样一副光景。
但是军机大事不容耽搁,先前那道声音还是再次小心翼翼的响起:“禀…禀上将军,韩将军回来了,在外面自缚请罪,五千先锋军…也只回来了千余人。”
“你说什么?!”
“啊!”
女子的痛呼和男子的怒吼同时响起,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脚步声响起。
房门打开,蹋顿的脸色比这天色更黑,半敞的衣衫露出了他健硕的身材,展现的是野性。
只是如今这情形,这头猛兽是要吃人了。
冷眸如电扫向门外的卫兵:“没我命令,擅入这房间的人,杀无赦。”
“遵命!”
“韩当人呢?算了,损我数千人马,鞭刑两百。”
“是!”
一刻钟后,蹋顿立在夜风之中,四周燃着数百火炬,自然将这里映得灯火通明。
他的正前方,刚刚被抽了两百鞭子的韩当气息奄奄趴在地上,他的身后,一干将领也已到齐。
“韩当,这两百鞭刑只是开胃菜,你折了我近四千先锋将士,如果说不出个缘由,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回…回禀上…将军,敌…敌人…”
韩当双目半睁半闭,挣扎着吐出几个字,便昏了过去。
“泼醒。”
程黄韩祖同为孙策部属,再也看不下去。
程普开口喝止:“住手!”
蹋顿怡然不惧,斜眸望着他冷漠道:“程普,你们三个是要造反?”
程普心中一凛,拱手抱拳:“上将军恕罪,末将绝无此意,只是恳请上将军容我说几句话。”
“说。”
程普称谢,接着说道。
“禀上将军,这两百鞭子下去,不死也残,若是再不及时救治,只恐性命难保。”
“当然,韩当他折损我军四千将士,末将不敢替他求情。”
“只是无论如何,也恳请上将军给他一个说明分辩的机会。”
“若他的话能带来些敌军的情报,或许也能成为我军日后制胜的关键。”
“上将军…”
微微顿了顿,单膝跪地道:“请上将军开恩。”
黄盖,祖茂见了,也齐齐跪倒:“上将军开恩。”
蹋顿扫了三人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
“嘿,好,他的脖子就先寄在他头上。”
“来人,拖下去救治。”
“喏!”
眼看着两个将士将韩当拖向军帐,蹋顿再次喝问道:“先锋副将何在?!”
一个满身染血的将官从一边缓缓走出,跪地道:“末…罪将在…”
“我不想听废话,怎么败的,说。”
那将官小心抬眼一望,而后又迅速埋首讲述:“禀…禀上将军,我们在追捕那些倭人的时候遭遇了来历不明的敌人,他们兵甲精良,武艺精湛…我们不是对手…”
“兵甲精良?武艺精湛?!呵呵,你是来说笑话的吗?”
将官一听这冰冰冷的笑声,连忙解释道。
“不不不,上将军,罪将没有说谎,所有弟兄都瞧见了。”
“我们的刀砍在他们的铠甲上,根本伤不了他们分毫,反而还会崩坏。”
“而他们却能肆意屠戮我们…”
“上将军,罪将没有说谎,这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蹋顿听了这话,面上的表情忽然有些恍惚,似乎还隐隐有些悲伤。
许久之后,又叫来几个先锋军的将士,听他们说辞一致这才算是相信了他们的话。
忽然一声大喝:“狗古智卑狗!”
“大将军,小的在。”
蹋顿阴冷的目光似要将他看透一般:“你知道些什么?”
“这…大将军,小的实在不知。”
“东北而去从来都只有些毛人部落,他们比之我们倭人都远远不如,那些人肯定也不是他们。”
“只是除此之外,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势力存在。”
“大将军恕罪。”
蹋顿听了沉默良久,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三更造饭,五更起行,东进。”
众将齐声应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