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幸站在一处阴暗的街巷角落里,躲避着晨升太阳洒射的阳光,这早上明媚温暖的朝阳,在他看来却是代表失败和惨痛,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已经围城三天,但仍然一无所获,唐少元就好像真的从彭城消失了,天线再也找不到他。
难道唐少元真的不在彭城?
他已经派人调查了彭城所有可疑外来人,到现在还是没有得到可靠的消息,他想到这,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唐少元在天线包围彭城前,便已经离城而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将很难再追上唐少元,因为唐少元恐怕已经身在泗水郡之外了。此念一起,他就立即想起了李彩云,有她这样的超一流高手保护唐少元,没有天线的追捕,逃亡之路几乎是一路平坦,再无危险可言。
虽然天气温度在升高,支幸身体的温度却在降低,他的全身冰冷,心如死灰,到了今天,他已经对捉到唐少元不抱希望了,所以他不再坚持,干脆放弃,才同意让一些重要人物离城而去。
他能想到嬴政在他回咸阳复命后,把他凌迟处死的可怕情形,甚至株连九族也是大有可能,这是嬴政对待失败者的一贯作风,绝不留半分情面,何况是此等重大机密任务?
街上人群开始往来不息,熙熙攘攘,喧闹繁华,小孩成伙结伴在街上游玩逛荡,嘻嘻哈哈,言笑晏晏,尽显天真活波的性格,最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钻,全无顾忌。
支幸突然灵光一动,心中升起一个他自己也觉得大胆之极的想法,他不禁全身一震,脸色剧变,越想把这个想法压下去,可越是充斥脑海,挥之不去,因为这可以救他的命。
他长长吁出口气,全身放松起来。
他决定明天就彻底开放城门,早点把这事情了结,然后马上就回咸阳复命,他心里已有万全的打算。
唐少元昨夜很晚才睡,可今天还是很早就起来,令他奇怪的是昨夜边禾并没有回来,想了想后,估计边禾和宁婉雅应该在他朋友家中过夜,他不禁笑了笑。自己虽然是九死一生,但宁婉雅却是无辜悲惨的,如果他落在支幸手中后,她对支幸而言不屑一提,她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将很高,今后有边禾照顾她,也是她的福气。
之后,有个送早餐的女婢进来,唐少元出奇地胃口大开,一个人把早餐全部吃完,没有留给边禾半点。
孔襄则醒来后,行馆外面来了一个传达消息的武士,说是奉支幸大统领之令,通知他从今天开始就可以离城,耽误他三天时间,还请他多多谅解。虽然最后一句是代表支幸向孔襄道歉的,但语气却像前一句,没半分诚意,就像是宣告一样,说完就立即走了,态度一点也不客气。
孔襄吃了一惊,歉疚之情油然而生,这无疑更证实了他先前的想法,唐少元和宁婉雅已落到了天线手中,所以天线才会开放城门,收网撤手。沮丧之下,他不想再在彭城待下去,立即就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备好马车,先到萧府去和萧言打个招呼,再直接驶离彭城。
等他到萧府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获得特许离城的人不止他一个,大部分在泗水名头响亮的人物都得到了支幸的批准,他们都到了此行东道主萧府门口,一时间车马络绎不绝。
萧言在主宅大厅门口一一谢过宾客,说些感谢之类的客套话,轮到孔襄时,他亲自为孔襄倒了一杯践行酒,笑道:“孔襄兄能够代表尊师和圣学宫前来参加犬子和祝小姐的婚礼,是我鲲鹏庄的莫大荣幸,萧某感激不尽,还请孔兄回去之后,替我向尊师和令师兄问好,萧某敬慕圣学宫已久,只是无缘拜会,我们两大势力应该要多多来往,紧密交流,共同为武林造福。”
孔襄点头称是。
萧言突然从怀中抽出一张拜帖和一封信,递给孔襄,续道:“尊师八十大寿时,萧某想亲自代表鲲鹏庄前往祝寿,还请孔兄先为报上,为我预留一张空位,到时,四海宾客云集,天下武林豪杰咸聚圣学宫,哈哈,萧某可不想没位子坐。”
孔襄有些头痛,他想不到萧言这么早就想好了师尊的大寿,那还有几年呢,看来鲲鹏庄对于巴结拉拢圣学宫志在必得,不遗余力,如今鲲鹏庄和帝国关系密切,其仗借官府力量独霸泗水的野心更是昭然于外,路人皆知,圣学宫绝不愿在此情形下和鲲鹏庄走得太近,以免惹祸上身,可又不能明面推辞,叫他为难之极。
孔襄愁苦不振地走出萧府时,碰到鲍霓,他看来接到消息,在此专候孔襄,鲍霓态度非常恭敬,拱手道:“孔兄,在离开彭城时,可否让我鲍霓略尽一点地主之谊,请孔兄移驾小饮三杯?”
孔襄哪还不知道鲍霓的用意,一个鲲鹏庄就已经让他头痛了,他婉拒道:“多谢鲍兄的盛情好意,我愧不敢当,鲍兄请放心,我圣学宫和贵帮关系良好,等我回去之后,必将立即告知师尊,讨论我们结交之事,如果师尊同意的话,我孔襄会再次前来彭城,和鲍兄正式结交,通告武林。”
鲍霓喜道:“孔兄真是明智之人,鲍霓非常佩服,我们两大势力合作对我们双方都是大有益处,极为必要,我看尊师应允乃是十拿九稳之事,哈哈,那我鲍霓就在彭城坐等孔兄再次来临,给你设个比萧府规模更大的宴会来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