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序彦瞥了白常平一眼,方才没人看见,可在之前无意间看见白常平眼神的自己,到底是留意了他,方才分明是白常平借力,将白正凡推向了宣家贺礼方向。可是事情已过,危机被化解,自己也不会再多事,只是对这人多了几分提防。
无衣携花重落座,这个座位安排很靠前,仅次于主座,花重坐在这里,心倒也大,而无衣更不必提,为花重布着菜。
这时门口走来一群人,人未到,声先进。“申屠老弟,你这宴会还真是浩大啊。”
申屠洪云迎上去,“狄兄客气了。”来人正是天水狄氏一族。为首者,狄氏家主,狄铸。而他身边的一年轻男子正是他的儿子狄埁。狄氏一族偏居北上,为人豪迈,性子单纯。但却没人算计他们,因为他们就像一种动物,狼。群居,记仇。一但惹到他们,他们会倾尽全力复仇。而且狄氏立足于四大家族也是有所依靠,他们的马匹,武力都令人生畏。
“狄埁,这里。”申屠序彦一见到狄埁就兴奋,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武力崇尚者,遇到狄埁自然是相互吸引。狄埁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却走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几位家主,在一起相互恭维,申屠序彦凑在狄埁耳边嘀咕,“你看那边,是那个人。”
狄埁瞧向无衣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血性。这是征服和挑战的意味,他喜欢强者。
视线不经意地与花重对上,花重瞧着他,调皮的吐了吐舌。狄埁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地看姑娘,更何况还是花重这样漂亮的姑娘,他不由得闹了个大红脸。
申屠序彦也不是个蠢的,他笑了笑,“这个是他的嫡传弟子,叫什么,花重来着,长得倒是好看,就是不知道本事怎么样。”
狄埁握了握手中的剑,“那位选的人,总有过人之处。”
申屠序彦点点头,颇为赞同,“那倒是。”正观望着,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吓了他一跳。
“你要吓死我啊。”来人正是宣萱,大哥在和贺箐姐姐叙旧,花重这边她也不敢过去,瞧着申屠序彦和狄埁两人在这嘀嘀咕咕的,就跑了过来。
听到这话,她瘪了瘪嘴,“胆子这么小。”
申屠序彦吸了吸鼻子,“宣萱,你过来干嘛。”
“你们两个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宣萱瞧着他们一直盯着花重的方向,也往那边瞧了瞧。
“什么叫鬼鬼祟祟,会不会说话。”申屠序彦一下拍掉宣萱搭在他肩上的手。宣萱恹恹地收回了手,掏出来一份东西,扔给申屠序彦,“喏,给你的。”
申屠序彦也没跟她客气,与白正凡、白常平不同,他与宣萱可谓一起长大的,后来认识了狄埁,大抵因为性子相仿,几人相处的也极好。而这时,正值白家换代,几人与白正凡等人接触不多,难免生疏。
收完宣萱的礼物,他瞧着狄埁,眼神特别明显。“狄埁,你的礼物呢。”
狄埁抱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不是给过了,你还想要两份?”语调上扬,让人忍不住想打人。
“这怎么能一样。”申屠序彦缠着他。
“那里不一样?”狄埁依旧没动作,申屠序彦一见就急眼了,“你不会没准备吧!”
申屠序彦在自己耳边一直说,让自己烦躁的很。他随手掏出一个小盒子,扔给他。“聒噪。”
申屠序彦不满地瞪着他,宣萱在旁边抿嘴笑着,“狄埁,这世上也只有你能把申屠大少爷气成这样。”几人其乐融融,不远处的白正凡看着,有点不是滋味。转眼看见一旁无事做的白常平,冷哼一声,“你就不知道找点事做吗?果然是扶不起的烂泥!”
白常平仍旧趴在桌子上,仿若睡着了一般,没人注意到他紧握的手。
其他人也只当做一场笑话看着,嘻笑得仍旧嬉笑,没人阻止,也没人不平。白正凡虽是气话,但也的确是,事实。白常平在众人眼里的确是一事无成,又没有地位,不会有人与他结交。
而一旁嬉笑的宣萱几人也听见了,申屠序彦皱眉,却又想到了之前的所见,宣萱却一下子窜出去,“白正凡,又欺负人呢!”
白正凡撇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啊,看不惯你,行不行?”宣萱打抱不平惯了,自己虽然与白常平没交情,却也见不惯白正凡趾高气扬的样子。
眼看着两人又要斗起来,申屠序彦按了按眉心,宣萱这丫头,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因为从来没想过继承家族事业,因此也不爱礼法,只想着行侠仗义,向来也没人管得住她。
就在他要说话时,身后却传来一句,“宣萱你又在找事。”语气不客气的很,宣萱却一反常态地偃旗息鼓,乖乖地走回来,众人惊讶,狄埁都不经意地挑了挑眉。
宣萱一把揪住花重的袖子,“花重,不是我找事,谁让他老欺负人来着。”
花重喝止了宣萱,看向这几人,都是家族的佼佼者。白正凡一看见花重,就想到自己回家要受的惩罚。“是你啊,臭丫头。”
“臭丫头叫谁呢!”花重露出了狐狸一样的笑。
“臭丫头叫你呢。”狄埁笑了,白正凡也反应过来,“哼,牙尖嘴利。”
“臭丫头,别骂人!”宣萱一下子跳出来,嘲讽着。都是小孩子心性,白正凡看着他们沆瀣一气,不免委屈,将白常平踹了一脚,“还不走,留在这等人给你撑腰吗?”
白正凡转身就走,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白常平不查,被踹了个正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宣萱一看就生气,伸手将白常平拉了起来,“你没事吧。”
白常平看着拉他起来的宣萱,眼中意味不明。正要说什么,申屠序彦却一下子将宣萱拉到自己身后,挡在了宣萱前面。白常平看了一眼,就走了,没有道谢,也没有道别。
宣萱扒开申屠序彦,“你干嘛?”申屠序彦看着宣萱,“以后不要管他的事。”
宣萱以为他说的是白正凡,一撅嘴,“就是看不惯他,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抢的别人的。”
申屠序彦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说的是白常平。”
宣萱摸着自己的脑袋,也来不及骂他,“他?”
狄埁看着白常平离开的方向,言简意赅,“他不简单。”
花重也点点头,“他是故意的。”
宣萱感觉他们越说自己越不明白,“什么故意的?你们说什么呢?”
“他是故意摔倒的,白正凡踢过来的时候,他可以躲开。”狄埁皱着眉。
“他装的不注意,想让我们放松紧惕,可就是这样的不注意太不正常。”花重接着分析。
申屠序彦提起之前的事,“贺礼是他故意让白正凡撞倒的。”
宣萱听的冷汗直冒,“如果只是巧合呢?”
花重抿唇一笑,“也不排除。”
狄埁看着笑的风轻云淡的花重,申屠序彦对着宣萱叮嘱,“不管是不是巧合,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宣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点点头,不再言语,花重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快开宴了,回座位吧。”
几人回到座位,至于巧合与否,几人也不做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