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先带着我们进了一楼男职工宿舍,房间虽不大,但干净整洁,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外,还配有电视机。放下我的行李,我们又上二楼靳欣的宿舍,可一进屋我才发现,她房间里明显要比我房间里的东西多,除了和我宿舍一样的东西外,还配有沙发茶几、蚊帐、冰箱、饮水机等,几乎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除了这些,她房间里还有个卫生间,里面还有淋浴设备。
我没说什么,靳欣却开了腔:“刘哥,我们两个人的房间咋不一样呢?”
小刘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那能一样吗?他是男生你是女生,本来就不同嘛!你看看还缺什么,我再准备。”
靳欣看了我一眼,表示很无奈。我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可心里在想,有可能这家企业的老总是个关心职工的人吧,尤其是关心女职工。
小刘放下东西还说,食堂就在一楼靠边那个房间,一日三餐都在那里,说虽然没有几个人吃饭,但老总走时交待了,要安排好伙食。说完他就出去了,说是看看中午饭准备好了没有,吃完饭再带我们各处走走看看。
我也对靳欣说,让她收拾一下,洗把脸什么的。然后就下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打开行李箱,把一些当用的东西拿出来放好,又拿着毛巾准备去洗把脸,可屋里没有洗手间,刚才也忘记问小刘了,但我猜想,一楼肯定有洗手间,要不然住宿的男职工们上哪儿洗漱去?
我把毛巾搭在肩上,拿着香皂盒,出了房间在走廊里开始找洗手间,先是沿着走廊往左找,可一个个房间都是锁着门的,只剩最边上的一个门了,从远处看是开着的,我满心欢喜,可到近前一看,根本不是洗手间,而是食堂,因为我看见里面有好几个人在忙活着,还冒着热气,隐约还听见有人在哼歌。我这才想起来,小刘说过,食堂在一楼最边上的房间。
我转身想往回走,打算再沿着走廊向右寻找,可刚转过身来还没等迈步呢,就听身后有人说:“喂!实习的吧?”
我回了下头,嘴里“嗯”了一声,抬眼看时却吃了一惊,只见食堂门口站着个扎着围裙的姑娘,看样子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梳着两只小辫子搭在肩上,一双黑兜兜的眼睛盯着我。
我伸手往身后胡乱指了指,吱唔着想要说自己是在找洗手间,可她又说:“饿了吧?饭马上就好!”
“哦,不,我是在找洗手间……”
“上厕所是吧?来,我带你去!”
“不是厕所,我是要洗脸!”
“较这个真干嘛,洗手间就是厕所,厕所就是洗手间!走吧,跟我来!”
我在后面看着这姑娘,搞不明白是自己较真还是她自以为是,只好跟着往前走。
路过我开着门的房间时,那姑娘还往里面扫了一眼,继续走,等到了地方我才暗骂自己笨,原来洗手间就在自己宿舍右侧隔一个门。
姑娘往旁边侧了下身:“到了,进来吧!”
我说了句谢谢迈步进了洗手间,然后把毛巾取下来准备洗脸,可那姑娘也跟了进来,走向旁边的一扇门,边走边说:“我得去下厕所,你洗你的脸啊!”
我下意识地往门上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性别的标志。那姑娘似明白了我的用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回过头来说:“别找了,这是男卫生间,不过,也没什么人用,我着急用一下,省得往楼上跑了。”
说完,她关上门进去了。
我愣么愣眼地盯着那扇门,心说,好大方好泼辣的姑娘啊!
洗完脸,我对着镜子擦,又拢了拢头发,耳边传来一阵抽水马桶的水流声,觉得很是别扭,但又一想,这姑娘是在厨房工作,看样子也没上过什么学,无知自然无畏,没必要跟她计较。
正想着呢,门一开,那姑娘出来了,可我一回头就马上又扭了回来,原因是她正在整理围裙下的裤带什么的,反正就是手插在围裙里。
可能是看见我一脸的窘迫了,她哈哈大笑,笑声很大,也很放肆,笑完才说:“武从文,你好封建哟!心里是不是在想我是个无知的厨房帮厨?”
我一惊,这姑娘嘴好历害,心思也很缜密,还很有洞察力,竟然能一下子看穿我心里所想。还有一件事就是,她竟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好意思起来,连说没那么想。
她也不深究,到水池边上洗了洗手,又甩了几下,回过身来看着我一伸手:“认识一下,我叫南姗。”
我愣了一下,南山?还北海呢!这什么名字啊?但还是伸手和她握了握,两手一接触,我又咧起了嘴,她手是湿的。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姓南,南北的南,姗是姗姗来迟的姗,不是山川的山!”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叫南姗啊,但看她的做派和性格,应该是个难缠的主儿。一想到这个谐音,我实在忍不住了,偷着抿了抿嘴,嘴角已经有笑意显现出来。
“对,你想的没错,我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最好少惹我!”说完,她走了。
我愣愣地杵在洗手池边上,心说,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看来,这三个月的实习可得躲她远点,别惹来什么麻烦。
等我回到宿舍穿好衣服,靳欣下洗漱完下楼了,见我房门开着就走了进来。
“哥,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安排的,你屋咋少这么多东西呢?要不然咱俩换吧!”
想到那个难缠的姑娘南姗,我看着她说:“这里不比学校,人多嘴杂的,你以后最好少到我房间来,我也保证不上你屋,免得人家说闲话坏了你名声。”
她嘴一撇:“我有啥名声?爱谁说谁说,关他们屁事?”
我一指她:“说脏话!”
她捂了下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过来要抱我胳膊,还说着去食堂吃饭,肚子早饿了。
我退了两步,严厉地告诫她不要抱我胳膊。可她还没等说话呢,门口传来说话声:“哟,这可是白天啊,在学校也这么随便吗?”
我和靳欣同时看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难缠的帮厨姑娘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