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刚要起身,就见人们陆续回到会场,主持人还站在台上对着话筒喊着让大家尽快入场,说马上就公布最后入围的公司。
因为我坐了别人的座位,只好站起来给人腾地方,而正好自己要出去呢,我就往门口走,迎面碰上从洗手间回来的靳欣,她看了我一眼,说道:“马上开始了你咋现在去卫生间?”
我“哦”了一声,心里在说,我哪里是去卫生间啊,现在是要离开这里。
可我这人天生就具备一颗好奇的心,有些事要是不弄清楚后很难受的。既然决定了要离开,那走就走呗,也没人拦着,可我却非常好奇接下来公布的入围公司会是哪一家或者是哪几家。
我决定,先在门口听听再说。
会场内静了下来,我听见主持人说:“这次公园规划设计方案的征集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参与投标的公司都拿出了最好的设计方案。刚才进行了方案解读,经过专家委员会评审,给出了明确的意见,最后入围的公司有两家!”
听到这里,我突然莫明的紧张起来,但随即就哑然失笑,关我什么事?我紧张个什么劲呀。
主持人继续说:“……专家委员会的意见是,这两家公司的方案都有可取之处,所以呀,我们决定这两家公司继续对方案进行深化,然后再进行一轮评审后,最终确定一家公司来完成项目的建设实施工作。这两家公司就是……欣欣花卉公司,和林达集团!”
果然不出所料,我高兴万分。
正在这时,就听主持人又说:“哦,刚才向大家示意的就是欣欣花卉公司的董事长靳欣女士!林达公司……噫?林达公司人呢?林达公司的人哪去了?”
什么?林达公司没人?达叔呢?还有南姗?我想起来了,刚才往会场外走时就没看见他们两个,甚至连杨锋都没看见。这三个人搞什么鬼呢?
我轻轻把门推了个小缝,却看见有个工作人员走向主持人,把一张纸递给他,主持人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一脸的诧异,宣布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宣布一下啊,刚刚得到消息,林达集团弃权,放弃这次投标!那也就是说,最终将由欣欣花卉公司来完成这个重大项目的规划建设工程!大家鼓掌,祝贺欣欣公司!”
什么?弃权了?
我回想着达叔此前的表情,终于明白了,作为一个父亲,他又怎么能跟自己的女儿抢项目呢?况且,女儿的公司中标恐怕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了,不弃权,难道还要继续竞争下去吗?
可我就不明白了,弃权就弃权呗,也没必要不辞而别呀,怎么也得告诉我一声吧?
我叹了口气,转身往大厅外走,打算回酒店找达叔他们问个究竟。
会场里一阵吵杂声,估计是散会了。我回了下头,果然看见会议室的门开了,人们在往外走,有的还边走边交头结耳地议论着什么。猜都猜得出他们议论的是什么。
可我没走出多远呢,就听身后有人喊:“武从文你站住!”
我愣了一下,是靳欣,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让站住就站住?想归想,可腿却出卖了自己。
我不情愿一回过身,看见靳欣一脸严肃地走过来,到近前站定了看着我说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公司为什么弃权?”
我一脸茫然,摊了摊手,表示很无奈,我也不知道啊,但真实的情况能对她说吗?
见我不答话,她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要是不说以后就别想再见到我!”
这是她的杀手锏,也是我的软肋,我只好说了实话,但也只是说这次辞职后是出来散心的,半路上碰到这家公司的老总,很聊得来,又帮他们修改了方案,再代替他们公司上台做的解读,至于到最后为什么弃权真的不清楚。
我说的是实情,但林达公司老总达叔的事情真的是不能从我的口中说出来。
听我说完,她看了我半天,又问:“真的没说谎?”
我点着头。
她又说:“那你辞了职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微笑着不以为然,说先散散心再说,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我想做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我一惊,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瞎想什么呢?去找你代表的那家公司!我必须要问个清楚,凭什么弃权啊?”
我说你傻呀,没有了竞争还不好?
“那不行!我凭什么要别人施舍?”她说完迈步就走,可走了两步见后面没动静,又回过身来看着我说,“走啊!”
我答应一声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可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她见了达叔会怎样,会不会怨我没有提前告诉她?可这种事情我该不该说呢?
心烦的我出了大厅就四下看着寻找出租车,她按了手里的钥匙,我听见远处响了两声,很清脆也很悦耳,然后她回过头来说:“快点走啊,你难道要自己打车呀?”
我紧走几步咧着嘴说:“我不寻思着怕影响你嘛。”
“你这是想逃跑!”说着话,我们已经走到了车旁,她一把拉开车门。
我看见,这是辆商务车,是当地牌照,估计是她在当地租的。
我坐上副驾驶,指引着她往住的酒店走,为了打破沉默的尴尬,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丫丫也来了?咋没看见她呢?”
她看着前面的街路,说道:“我阿妹现在长大了,你不能再这么叫她!再说了,凭什么叫那么亲切?咱俩啥关系?”
一顿呛白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但咱脸皮厚啊,尤其是在她面前,不厚点能行吗?我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开呢。
我笑了笑,又自言自语:“哎呀,连夏华都有孩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哪!不过,靳欣你女儿很可爱,小家伙又聪明又机灵,可鬼着呢,这点一看就随你!”
“少来啊!别拿我姑娘说事儿!”她始终板着脸,继而又小声自语,我没听太清,只隐约听见她说,“……还指不定随谁呢……”
我抓住机会赶紧又问了一句:“对了,文文她爸是……”
她突然冲前面一瞪眼睛,大着声说:“这个混蛋!傻了吧唧的!”
我往前面看了看,没见着有哪辆车临时并线或者影响到她开车呀!她这话是说给谁听呢?
我迟疑着一指自己:“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
她噗呲一下笑出声来,说:“只听说有捡东西捡钱的,可从没见过还有捡骂的!我在说刚才过去那辆车!”说着,她瞪了我一眼。
我只好又问:“刚才你可能没听见我说话,我是问文文的父亲,他到底是谁呀?人又在哪儿呢?你也给我介绍介绍,找时间我会会这位仁兄!”
“别碎叨叨的了,怎么几年没见变成碎嘴婆婆了呢?别打扰我开车!”
她一句话就打发了我,再往下问就没什么意思了,我只好沉默不语,指着前面说再拐个弯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