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不似夏日那么灼热,也不似冬日那样似有还无,暖暖的阳光就这样洒落在凌乱的床单上。
林东夜缓缓从熟睡中醒来,慢慢睁开了眼。足足一分钟之后,他才渐渐回国神来。
“头怎么这么昏,宿醉么。”他费力地用双手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感觉全身都在一阵阵发酸,连平日里简单的动作仿佛都需要用尽全力。
“我去,醉的这么严重吗?”他甩了甩头。
终于坐起身来的林东夜靠在床头,他看见了床边柜子上放有一杯水,水杯下还放了一张纸条。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看向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东夜,我先出门了,昨晚的交流很开心,谢谢。P.S.面包在桌子上——李慕曦
“昨晚居然是我先睡过去的吗?竟然喝断片了。”
这时,床边一条红色痕迹吸引了林东夜的注意。他找到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眼镜,带上之后定睛看去才发现,那似乎是血迹。他往四周看了看:垃圾桶里有许多纸巾,上面也都沾着血痕。
“呃……难道是她大姨妈来了?看来昨晚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了,我还以为自己要被醉酒逆推呢。”这样想着,林东夜感觉到一丝遗憾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庆幸。“幸好没发生什么,不然还真不知道后面怎么面对。”他看了看窗外,才惊觉太阳已经快至头顶。
“睡了这么久了啊?还是起床收拾下,继续出去碰碰运气吧。”
在床边找到了自己的鞋,套上之后,林东夜缓缓站起身。此时他又感觉一阵阵晕眩直冲大脑,身体更是酸软无力。他咬牙坚持走了几步,感觉身体有所好转之后,便扶着墙壁走出了公寓。
从电梯出来之后,林东夜来到了街上。
“这太阳怎么那么碍眼。”在太阳的照射下,林东夜感觉头晕的症状又加重了一些。
这时,一股诱人的气味突然吸引住了林东夜,令他不自觉地去寻找这股气息的来源。说来也奇怪,刚才还软弱无力的林东夜在闻到这股气味之后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找到气味的源头。
循着气息,几分钟后林东夜便到了附近的一家菜市场。
“嗯?这是?”
几名商贩刚刚给一只鸡放完血,正在用滚烫的开水给鸡去毛。而吸引他的气味,正是从那一碗鸡血散发出来的。
说来奇怪,明明昨晚才好好吃喝了一顿,但是林东夜此刻觉得一股饥渴感正在不断抓挠着自己,而且正在渐渐变得无法抑制。他将手缓缓伸进裤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老板,这鸡血单独卖不?”
……
最终,林东夜花掉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钱,提着一袋鸡血离开了。
他先拿出手机,打算看看自己离家多远,无奈手机昨天出门后就没有充电,已经关机了,身无分文的他只有看能不能找个人问问路。
由于这一块区域比较偏僻,路边几乎没有遮阳的地方。他只觉得自己太阳的照射下,正在越来越难受。在经过一条巷子时,他转头走了进去,想要躲避太阳,休息一下。
走进巷子,他才发现这里是个死胡同。林东夜拿起那袋鸡血看了看。他现在感觉那正在凝固的血液对自己的吸引力正在越来越低,不禁疑惑:刚才我为什么要那么冲动的买下它?饭都吃不起了还改善伙食吗?他自嘲的笑了笑。
就在这个时候,一缕阳光自天空洒落,时间已至正午,虽然是春季,太阳也带上了一丝灼热,驱散着冬日留下的最后几缕严寒。
然而对于林东夜来说,此刻的感觉一点也不美妙。他只觉得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方才刚醒来时的头痛此刻变得更加严重。心跳不断加速,浑身每一根血管似乎都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越来越不堪重负。也就在此时,手中鸡血的气味令他感到无比渴望,仿若一团漩涡般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最终,来自血液中本能的冲动盖过了思维上的迟疑,他拿起袋子开始粗暴地吸食已经处于半凝固状态的鸡血。
……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林东夜渐渐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正靠着墙躺在刚才的巷子里,左手提着鸡血的袋子早已空空如也。而自己手上和衣服上则沾了许多血迹。嘴边似乎也黏糊糊的,满满血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诡异的情景让他感觉一阵阵惊悚。他先抬起手擦去嘴边已经干枯的血液。说来奇怪,一般这种时候应该感觉恶心才对,但是林东夜发现自己现在却只是把生鸡血当做食物残渣一般。再联想到自己白日在日光下的表现,种种迹象都让他联想到了一个不太现实的可能性——
“难道,我变成了所谓的吸血鬼了?”林东夜此刻非常懵逼。他昨晚和李慕曦独处一室时,的确想到了小说剧情的套路,但是没有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套路不属于言情小说,而是属于魔幻小说。
“没这么离奇吧?夜晚求职不得志,偶遇高中漂亮女同学,一顿烧烤推心置腹的聊天之后,再送女同学回家。按理说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展开吧?”林东夜一边吐槽一边站起身,他发现自己现在浑身精力充沛,完全不是上午刚醒是的虚弱状态。他抬起头,看见的是天空在一片明亮温暖的黄色光芒中变得暗淡,再抬起手看看身上最值钱的那块石英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林东夜决定现在先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回到家里再说。
走出巷子,他就看到了一对情侣,刚想上去问路,那男生便突然挡在了女生前面。
“站住,你想要干什么!”
“你好,我想问一下从这里到天河花园小区怎么走。”
“你站那里别动!你在巷子里做了什么?你不说我就报警了!”
神经病吧?林东夜在心里腹诽。还有那个女生那么怕我干什么,难道我现在有什么不对吗?不过马上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沾染着没有擦干净的鸡血,脸上怕是在刚才在擦拭血迹的时候把血液抹开了。现在的自己,走到警局门口怕什么都不说就会被围住了吧?等等,警局?不如正好搭个顺风车回去?反正也不是没试过……
“那个,我现在也不好跟你解释,要不然你就先报警吧。”林东夜向男生说道。
在那男生眼中,现在的林东夜衣衫不整,脸上和手上都有血迹,活脱脱一出凶杀案主犯的样子,在他身后,女生的腿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了。
“好,你别过来,就站在那。”说罢,男生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妖妖灵。
林东夜此刻感觉颇为无奈,不过想到可以搭个免费的顺风车,也就耐下性子待在原地。
没过多久,一辆熟悉的蓝白色车辆便停在了路边。随后从车上下来了两人,其中一位明显年长一些的警官问道:
“刚才是谁报警?”
“是我,警官,我们在这里遇见了一个可疑人员。”男生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正摊着手的林东夜。
“嗯?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林东夜此时已经想好解释。反正不能说是自己生吃鸡血弄的,一是听着太诡异,二是一听就觉得像智商警告。
“警官你好,是这样的,我刚才路过菜市场买了点鸡血,经过这里时感觉巷子垃圾桶有异常动静,走进了一看,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只野猫,当时我就被吓了一跳,鸡血也就不小心弄撒了,搞得身上全是,唉。”
警官怀疑地打量了下林东夜,看他身上的血迹确实不似人的血液,不过他现在的瘦弱形象确实引人怀疑。
在查看了证件并进行一番问询和观察之后,他们终于放过了林东夜。
“唉,警官,请等一下,你们能载我一程吗?我在这边迷路了,手机也没电,不知道怎么回去。”
“迷路了?你是住哪里?”
“天河花园。”
“你住在天河花园?那你来这边干什么,这里距离天河花园可是有十多公里。”
“我昨晚碰到了一个老同学,一起喝了点酒,后来她带我去她家里休息了一晚。我这不是才从她家里离开嘛,因为出来没带手机充电器,才发现手机没电了,身上又没带现金打不了车。”
“嗯……好吧,看你也是本地人,以后出门还是带一些现金吧小伙子!”
“好的,谢谢!”一边说着,林东夜一边钻进汽车后座,搭上了这辆“顺风车”。临走前他还不忘转头对那对情侣道了声谢谢。
在上车之后没多久,一阵阵困意便向林东夜袭来,他便接着困意睡过去了。就这样,这辆车载着林东夜,驶向了黑夜降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