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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琉璃往事

很久很久以前,这片大陆上有一座美轮美奂的天镜城,城主名长瑄。长瑄是一名出身咒术世家的年轻修士,于修炼一途上天资横溢,罕见的于三百岁上便结了婴。他又是一个温柔文雅的人,喜好丝竹之乐以及玉雕石刻。有一日,友人送了他一块质地绝佳的琉璃精石,他爱不释手,并心念一动,将这块琉璃精石雕制成了一把十分精致美丽的莲纹琉璃美人镜,打算送给那位被他爱恋在心的青梅竹马的小师妹。然而,这把琉璃镜终究没送成,小师妹外出游历时遇到了心仪之人,并与那人结为了道侣。长瑄虽倾心于小师妹,为人却克制有礼,佳人既有主,他便只将心思继续深埋。只每每见到那把自己精心雕制的琉璃镜时,长情的他还是忍不住嗟叹惆怅,一副相思愁肠,只得化作“铭君”二字,镌刻于琉璃镜上。

几百年岁月匆匆而过,长瑄也由元婴期修炼至化神期,作为他心爱之物的琉璃镜也跟着修炼成了化神期之物,此镜的器灵也终于能够化成人形,出现在他面前。可当镜灵出现时,长瑄对着它的形貌大吃一惊,只因它竟与那无缘的小师妹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琉璃精石本就是天材地宝,它生而有灵,对周边的事物皆有感知。从被送给长瑄、被他雕刻成莲纹琉璃美人镜后,几百年的岁月里,它一直沉浸在长瑄温柔仔细的呵护下,不时默听长瑄喁喁暗藏于心的思慕,不由自主地就被自己的主人以及主人的情感吸引了。它便想,它的主人这般好,为何要被他人辜负,又受愁思之困?它不想再听到主人的嗟叹声,它想实现主人的愿望,变成主人爱恋的那个人,更希望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主人身边。于是,当它能够化成人形时,它幻化成了镜子背后雕刻着的美人模样。

长瑄获知它的想法后,起初很惊骇,虽然琉璃镜确实是他心爱之物,但,叫他怎么接受这么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呢?可长瑄又是一个极温柔的人,琉璃镜陪伴了他这么久,他舍不得毁掉,器灵赤子之心,一心只是为他,他无奈,心软地留下了器灵,只将它如稚童般对待,耐心地教导它世事人情及修炼之法。器灵灵智渐开后,越来越像人类,性情活泼,喜欢穿鲜亮的衣服,喜爱看美丽的风景、可爱的动物,更喜欢伴在长瑄身旁,听他讲道,闹着他学习法术。而长瑄在它的陪伴下,渐渐也走出了情伤。

若他们的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该多好啊……可惜,小师妹和她的道侣找上门来了。

小师妹与长瑄师出同门,自然也是学咒术的。尽管长瑄一直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小师妹她其实是知道师兄对自己的心意,当她听闻长瑄竟养了个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器灵后,立时怀疑师兄居心叵测!师兄定是因对她求而不得,便养此邪物,为的是对她下咒,好将她控制住,进而实现他那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自以为猜透真相的小师妹根本不听长瑄的解释,且,长瑄越解释,她便越认定他心虚,定要灭杀了器灵,以绝后患。

最后,不可避免的,双方动起手来。长瑄顾念旧情,不忍对小师妹动手,小师妹却毫无顾忌,再加上小师妹的道侣也是化神期修士,一番混战后,为了护住器灵,长瑄死于小师妹之手。

长瑄身死,器灵当场狂化,誓要杀了他们给自己的主人陪葬。然而,它的运道实在是差,虽重创了仇人,它自己也伤得不轻,被路过的另一名化神修士封印在了此地……

“……我的主人总对我诉说他的小师妹有多美好,多善良,多可爱,我便也努力活成她的模样,可结果呢?……却是她杀死了他!”

铭君的声音哽咽了,更抬起衣袖,挡在自己面前。良久后,它平复了情绪,才将袖子放下:“我不应该哭,主人不喜欢我落泪,他见了会心疼的。”

“主人只是睡着了,等他醒过来就会发现,天镜城还在,我也还在,一切都好好的。”

醒过来?林有道听到器灵如此说,不由猜测:这怕是器灵无法接受主人死亡的真相,对自己进行的催眠吧?看向琉璃美人的目光不由多了一丝同情之色。因为她真的能理解铭君的心情,换做是她和林零一,不论他们中谁死掉了,存活的一方大概也无法接受那样的事实吧。

“你以为我在说胡话?呵……虽然如今的我褪去了所有颜色,被封印在此处,但,我也并非无所作为。有人传授了我一门禁术,以高阶修士的魂力,祭炼出魂引,再以神器为皿,血祭冥主,便可救回我家主人。以元婴修士为例,我只要采集九九之数,便够用了。”

“九九元婴之魂力?”不知为何,林有道立时想起了在上层空间时被林有道轰成渣渣的那些元婴琉璃人。“那些琉璃元婴,他们原来是活人元婴吧?是你把他们炼成琉璃人的?”

“是啊。但是,是公平交易,可没有强迫他们。他们为寻宝而来,我便用宝物跟他们交换。他们要求得到最贵重的宝贝,我便也要交换他们最贵重的东西。”

人家估计也没猜到你要交换的是他们的命吧?林有道默默吐槽着。

还有一事,她暂时没想明白,便又问:“可是,你怎么办到的呢?据我猜测,以水为界,你应该出不去了吧?这个空间,又被分为上下两层,从上层到下层并非易事,你又是怎么接触到那些元婴修士的呢?还有,我之前在上面见到的那座天镜城,以及另外一个你,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此事,铭君那莲花般纯洁无瑕的面容上出现一抹狡黠又自得的神色:“看来你还不知道这封印之地的入口有两处啊,我也不妨都说给你听。小家伙,如果你是从正常入口掉落,会直接落入空间这一侧,那你也就省了许多事。但你却是从另一边跑过来的,说明你误闯了第二处入口,也就是由我造出的那道入口。你肯定在猜我是怎么办到的,呵呵,虽说我不慎被封印于此,但当时封印我之人也不过化神期修为,他也无法将我的力量完全压制住。我将自己的魂力一分为二,一为善,一为恶,我的善之念沉眠于此处,恶之念嘛,则不时钻过封印间隙,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额……”有缘人好像不是这么解释的吧?

转念一想,林有道又觉得,那些殒命的修士不可能没猜到此地凶险,即便如此还要放手一搏……所以说嘛,修仙有风险,入行需谨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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