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怡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顿时难堪。
她脸色变了变，抿唇抿得很紧，似有歉意。
霍庭初等她稍稍缓和之后，冷静开口：“你觉得顾暖不能进盛辉？”
“她……她虽然口碑很好，可是私生活也总是闹得很大……”
“她很干净，处理得很妥当。”
霍庭初抬脚，坐在办公桌边沿，手里拿了支钢笔，笔盖朝下，在桌面上叩了叩，“怡然，你做事从来不会被私人情绪左右，我问的是顾暖的业务能力，你却回我她私生活不检，怎么个情况？”
霍怡然面色有些挂不住，就好像心事被戳穿了般。
梗着脖子回了一句：“我没有。”
霍庭初看定她，湛黑深眸内一丝波澜也无，“我已经决定签下顾暖，不会有改变了。”
霍怡然心头猛地一突，她暗暗的攥紧拳头。
看得出，霍庭初已经不想就这件事再和她多说，冷淡的态度，逼得她眼眶温热。
“三哥真的只是看中顾暖的演技好人气高，还是……”
她嘴角抽搐，音色逐渐的趋于黯淡：“你在追求顾暖是吗？”
霍庭初深邃的眉目间略微蹙了蹙，并不意外，“谢恒和你说的？”
霍怡然倒没供出是谁，但霍庭初的回答，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他……
“是真的，对吗？”
霍庭初坦然的点头，“嗯，真的。”
霍怡然身形不稳，高跟鞋竟在平地上差点趔趄，眼眶里的热度更多了些，颤抖着声问：“那我呢，三哥……”
……
“顾暖，你给我交代清楚！”
西米米风风火火的进门，抓住还在看豪门弃妇的顾暖，“你不是说把霍庭初给得罪干净了吗，为什么他还要签下你，而且……”
顾暖听得有些懵，小脸儿既迷茫又无辜，她抬起手，小心翼翼的去碰西米米的额头。
西米米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一巴掌拍掉她的手：“我没发烧，现在人就在会议室里，拿来了签约合同，要签下你。”
顾暖仍旧在发懵，木讷的张张嘴：“什么？”
“签约啊，盛辉要和你签约！”
西米米懒得再和她解释，干脆拎着她出去了。
等到了会议室，见到来和她接洽签约的人，顾暖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两眼发直，恁是没说出话来。
谢恒轻悠悠的笑了两声，他翘着二郎腿，半个身子往一侧的扶手上倾斜，一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呆立在门口的顾暖。
他扬手打个招呼：“顾大美人，不认识了？”
西米米在后面悄悄的掐了顾暖一把。
掐得有点疼，顾暖差点尖叫，但好歹回过神来了。
“谢总监，你找我？”
“对呀，我找你呢。”
谢恒面前摆着一份合同，手指在边缘上敲了敲，“我家三哥比较害羞，他不好意思过来，就让我跑一趟腿，顾大美人，过来看看签约的条件，我家三哥说了，要是不满意的话，随便你加。”
他一口一个“我家三哥”，调侃意味十足。
顾暖受不了他那揶揄的口气，立马就呛了回去：“你家三哥……究竟留了什么后招来对付我？”
谢恒微怔，他人精一样，哪能听不出顾暖言下之意的讽刺。
他倒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当他拿到霍庭初亲自拟的签约合同的时候，也下了一跳。
这后门可开大发了。
他还以为这是顾暖要求的，可现在看顾暖的反应，谢恒立马就懂了，感情是霍庭初强塞啊，拿来讨好美人的。
谢恒攥了半个拳头，抵在唇前轻咳了两声，稍微收敛了点痞气。
“真没有，这是今早上例会上讨论后的结果，盛辉是诚意要签下你的，我们三……霍总知道有多家公司都想签你，可盛辉给的条件绝对能让你满意，只要你答应，盛辉所有的资源紧着你挑。”
顾暖仍是狐疑，但好歹勉强正色后的谢恒，说的话倒有几分信服力。
西米米小小声的挨近顾暖催了一声，然后撇下她，热络的去和谢恒交谈去了。
顾暖犹犹豫豫的跟过去，刚坐下，谢恒有眼力劲的把合同摆到她面前，“你先看看。”
顾暖蹙了蹙眉，仍是觉得不可信，哪有被整得那么过分还不报复的。
对于这份合同，顾暖是持怀疑态度的。
可当她才看完第一页，惊得下巴都掉了。
“霍庭初是疯了吧？”
顾暖的反应，在谢恒的预料之中，却在意料之外，他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有女人敢直呼霍庭初的名字。
不得不说，那感觉真爽。
谢恒眼眸里流露出类似于“果然啊”的潜意思，他眼梢挑了挑，赶紧将那不适宜的表情给敛去了。
可还是蠢蠢欲动的想要打趣两句，冲着顾暖露出一口大白牙：“霍总……他只为你发过疯。”
……
客厅没有开灯。
顾暖坐在沙发里，手里握着遥控器，却老大半天没有转过台，她两眼发直的盯着电视里播放的小猪佩奇。
演了什么内容，她一眼都没看进去。
脑子如同被麻绳给缠住了，半点清醒的理智都难以存在。
不应该啊……
霍庭初不应该许给她那么丰厚的条件啊，更不应该……会想要签她啊。
顾暖想，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霍庭初问问看，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儿瞎猜，反而越猜越心慌啊。
可她纠结了快两个小时了，手机拿起了又放下，始终是没有勇气拨过去。
顾暖幽幽的叹一口气，还是怂，实在没有勇气问到本人哪里。
手机还没完全放下，忽然在她手心里振动开来。
顾暖差点把手机给扔了，在两手间抛来抛去，最后落在她腿上，她赶紧抓起来，定眼瞧着来电显示上的三个字……霍庭初。
深吸一口气，接通，语气有些底气不足：“喂。”
“我在你楼下，下来吧。”低沉醇厚的瓷实嗓音，一寸寸的钻进顾暖耳里。
她下意识的曲起双腿，抱着膝盖，“我睡了……”
耳边，隐约听见男人低低的呼吸声：“真睡了？”
顾暖十根脚指头都抠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