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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给予与疯狂

失魂者是无序而混乱的,每一个失魂者的能力都有所不同。虽然有火属性的弱点,但是在吃了两发带有属性转换的横断之刃后,这只失魂者的状态居然看起来还很好。

桑瑞德施加的‘火元素转换’最多只能再生效一次……用什么法术很关键。作为入门级的施法者,他们也无法支持太过高强度的战斗,维纳尔思忖着。

见维纳尔望向自己,哈瑞丽伸出手指,比了一个“4”。桑瑞德也默不作声地接着比了一个“5”。

失魂假面和黑暗灵魂沉淀物是打算对付弗莱尔的底牌,用来对付失魂者的话效果不明,也很难和其他人解释。横断之刃虽然能造成伤害,但是似乎这个怪物对贯穿伤并不介意的样子,伤害的主体其实来自于火属性转换带来的火焰伤害。血肉炸弹效果不错,但是会制造大量黑雾,可能对哈瑞丽二人产生威胁,目前还剩下1颗。血棘同样属于贯穿伤,选择性不高。

维纳尔苦笑着发现,他之前的所学居然对对付这个怪物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之前的小队因为有四个人,所以处理不了的地方完全可以依赖队友的能力。

维纳尔闭上眼,作为血食者职业的传承人,他还有一个新的知识获取点——来自于之前那个失魂者的记忆。他将祭刀在面前斜划出十字,然后在十字的中心点了一下,制造了一个屏障,然后将心神沉入了之前那只失魂者的记忆碎片。

失魂者新分裂出的个体摇晃了一下,朝着哈瑞丽二人冲了过去。而原本还剩下两个大嘴的身体盯着维纳尔,随时准备进行下一次的攻击。

虽然这个失魂者没有眼睛,但是黑雾似乎给了他很好的侦查能力,甚至能穿透晦暗迷雾的遮蔽。

吞食之前的那只失魂者之后,一部分属于它的记忆碎片和它的能力一同被继承了下来,同样被继承的还有属于它的混乱与疯狂。翻找这些记忆,就要忍受如同被分裂灵魂的痛苦。维纳尔感觉自己分裂成了许多细小的碎块,在诸多纷杂的记忆中回荡着。他努力屏蔽无用的讯息,仅仅搜寻火属性的法术,他感受到有一股血红色的能量,这股能量来自于血食者的力量,它不断冲刷着那些灵魂碎片,每冲刷一次,这些碎片就被分解一分。

虽然说起来复杂,但是思绪迅捷如同闪电,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当失魂者又一次喷吐出大块黑色沉淀物的时候,维纳尔已经睁开了眼。

虽然有用的信息很少,但是他还是提取出了半个法术。属于“纵火执行官”的火焰法术“炽烈流星”。说是半个法术,是因为只是“炽烈流星”的基础版本,威力和使用要求都大幅度被降低了,原本最低是英雄级的魔法。

“哈瑞丽,能麻烦你帮忙用那个增幅魔法吗?”维纳尔闪避了沉淀物,大声喊道。

“等我们处理了这个分裂体。”哈瑞丽的声音从黑雾的遮蔽中飘来。不多时,桑瑞德激发了一个封印魔法,暂时困住了这个因为分裂出来被削弱的分裂体。

哈瑞丽迅速来到了维纳尔旁边,将书页摊开到金色的一页。“这是出来之前家中长辈帮我封印的大魔法,‘辉煌赞歌’。在咏唱时间内,可以增幅周围所有的魔法,令其额外咏唱时间延长3-6秒。你准备好就跟我说一声。”

维纳尔再度使用了一次横断之刃,将失魂者逼退,然后点点头。

哈瑞丽用手抚过金色的书页,上面的符文全都漂浮了起来,哈瑞丽开口发出一阵嘹亮的吟唱声,一阵阵波纹从她身上回荡开来。

维纳尔只觉得自己身体内涌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这股力量席卷了他脑海中所有拥有的魔法。‘炽烈流星’咒语失落的部分被一种奇异的金色符文所填充了,这些符文虽然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自然而然的就能吟唱出来。

随着维纳尔的吟唱,半空中有火焰开始旋转着汇聚,形成了一道流光,这道流光的光芒随着哈瑞丽的歌声越来越强烈,连它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明显的扭曲。维纳尔感到灵力如同泄洪一样流出,填充了奇异的金色符文。它们跃动着,闪烁着,令这个魔法变得更加趋向于原本的样子,甚至得到品质上的升华。

一次横断之刃并不能争取到那么长的时间,桑瑞德用最后的法术使用了一次“守护壁障”,这是一面晶莹的水晶墙壁,由许多小的六边形构成。仅仅是几次触手攻击,失魂者就将守护壁障拍了个粉碎,然而时间也争取到了。

在“辉煌赞歌”的加持下,“炽烈流星”已经最大幅度地增强到了接近大魔法的级别,周围的树木仿佛都被这道流光染上了烈焰,土地都开始干枯,焦化。随着维纳尔祭刀一指,这道流光瞬间穿透了黑雾,命中了失魂者的身体。

熊熊的火焰立刻覆盖了失魂者的透明表皮,这一次连“嗤嗤”作响的声音都没有了,流星的热度完全超过了它的接受范围。不到3秒,这只失魂者就在惨嚎中化为了灰烬。

“结束了……”维纳尔觉得体内的灵力都快枯竭了。如果不是有哈瑞丽和桑瑞德在,他也没有自信单挑这么一个接近职业级的失魂者。

三人布置防护结界,打算先通过冥想恢复灵力,再继续前进。维纳尔取出干粮简单地分食了一下,预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第三天的下午,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前往森林边界。

哈瑞丽和桑瑞德已经各自找了方法休息,哈瑞丽展开书,她在某一张书页中封印了一个小屋,此时将它召唤了出来。桑瑞德就比较简单,放置了一张气垫床。

维纳尔叹了口气,祭系的入门级施法者就没有这种把戏了。他清除了地上的灰尘,开始冥想。

维纳尔的精神沉入了黑暗之中。

冥想是一种通过宁静来沟通以太的过程,然而维纳尔的精神却始终不能宁静下来,探索了失魂者的记忆碎片之后,那种混乱疯狂的感觉更加清晰地影响了他,除此以外,使用太多力量之后,一种奇异的空虚感也笼罩着他的内心。

需要食物,需要食物,需要食物。恍惚中,他感觉心底有另一个自己在嘶喊着。

果然……力量不是那么好获取的。维纳尔苦笑,心底默念了几句法师守则。

杖——追随真理。

书——遵循规则。

珠——开拓潜能。

祭——等价交换。

介——洞彻万物。

质——物质变换。

饰——构筑世界。

这个排列的顺序也是一个法师从无到有,必须获取的东西。刚踏上法师之路时,必须有一颗追随真理的初心,接着要有遵循规则的意志,然后拥有开拓潜能的天赋,明白等价交换的真理,锻炼能了解万物的洞察,决心拥有改变万物的能力,最后构筑属于自己的世界。

对于祭系来说,明白“等价交换”是首要的。既然得到了职业水晶的馈赠,自然要付出代价。而在消化馈赠过程中的努力,也是“等价交换”的一部分。

默念几遍之后,混乱和疯狂稍稍平复了一些,而饥饿和空虚的感觉却没有消退,只能随着灵力的恢复慢慢减弱。耐不住躁动,维纳尔找了个理由,打算去稍远一点的距离逛一逛,怕自己忍不住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他一个人向着森林中心走了一段距离。

走着走着,四周突然开始产生了淡淡的迷雾,然而这股迷雾却仿佛不存在一样,无法被人所感知,当维纳尔回过神来,已经完全陷入了迷雾的包围里。他默不作声地握住了祭刀,开始思考对策。

“感觉如何?”一个女声从维纳尔的身后传了过来。

是那个女人,深渊的求知者——虚妄卜师,阿娜特。维纳尔松开了手,深渊的求知者是她的封号,虚妄卜师是她的职业,面对一个封号级的强者,他的戒备根本毫无意义。

犹豫了一会,维纳尔说:“不怎么样。”

阿娜特还穿着那条黑色繁复的长裙,然而她的面容却不是之前所见的苍老的样子,而是一个年轻女人的面貌。虽然样子不同,但是维纳尔还是能感觉到是同一个人。

阿娜特细细打量了一下维纳尔,说道:“看起来你已经享用了第一次血食,但是你现在太弱了。“

她顿了一下,说:”你在抗拒它。”

维纳尔抱起双臂,说道:“它的力量让人疯狂,我不想变得不像自己。”

阿娜特说道:“怎么选择是你的事情,在这条职业之路上,我也没办法教给你太多。不过完成我的要求之后,我也可以给你一个新的选择的机会。现在,说说看你在第一个失魂者那里得到了什么?”

花了一点时间,维纳尔向阿娜特描述了失魂假面、黑暗灵魂沉淀物、痛苦尖啸和炽烈流星四个法术。

阿娜特点了点头,说:“失魂假面是属于失魂者的天赋能力,基本上是用不上的。黑暗灵魂沉淀物必须有足够的人性之恶才能使用,看你的样子也不适合。炽烈流星是纵火执行官的职业法术,这个职业我也有所了解。你现在需要提升实力,否则甚至连城郊森林都出不去,更别说前往内伦达尔。完全消化失魂者之后你应该能真正进入职业级。我可以再教你几个法术,弥补你在职业级的缺陷。”

她取出了一个黑色的长匣,递给了维纳尔,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在你离开森林之前,我会再来找你一次。”

说着,雾气慢慢的散去,阿娜特的声影也消失在了雾气里。

维纳尔手中拿着黑匣,神色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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