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听了赵玉瑾的话,容衡显然也有些惊讶,但是继而又从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缅怀的情谊来,好像是在透过容俏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我们家可是将军府,国家有难,不得已的关头,我自然也是要跟着家人冲锋在前的。”
“你一个姑娘家,有没有什么身手,跟着去能有什么用?”
年轻的少年郎听了面前这个低了自己半个头的姑娘说的话,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弹了弹他的额头,笑着问道。
“这么没有用,我可也是把家里面所有藏着的兵书读完了的,再说,我祖父还夸我,说如果我是个男儿,一定是不输给家里所有人的!”
听着男子的话,姑娘倒是也不气恼,只不过是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正经而又认真的说道:“要是用不上我自然是好的,可要是真的需要,我肯定会去的。”
那年的容衡说了什么呢?
哦,他说,只要他还活着,那流芳百世的人一定轮不到她的身上,她想都别想……
“我知道了。”
想到这里,容衡的思绪戛然而止,只是看着面前的赵玉瑾点了点头,一脸了然。
这件事情哪能怪得了别人呢,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家的那个,很少见的,赵玉瑾发现容衡的面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就像是翰林院里面挂的那副画像那般,淡淡的笑意。
就这样,将士们过了这些日子以来最安稳的一晚,已经很多天没有合眼的百姓,也在胜利的宣告声中安静而安然的睡去。
只有在丑时,张家的府邸中的大堂内坐满了人。赵玉瑾,容衡,张守义,红玉,左建几个人都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之后的事情。
“都到了?”
正当几个人就着怎么样回京的事情争论的时候,见容衡的头偏了一下,看向了门外,赵沧拎着容俏给自己准备的外衫走了进来。
“容俏……”
赵玉瑾一见赵沧进来,就往他身旁看了看,没有见到容俏的身影,继而说道。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沧打断道:“容俏以后都跟在我身边,你离她远点。”
说完就把自己的衣服往桌子上一放,下一秒把自己整个人给摔在了最下手的凳子上,眼中有些不满的看着赵玉瑾。
赵玉瑾明白他这是为自己纵容容俏的事情而生气,但是也知道他这么做是最理性的决策,因此不好说什么。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而后继续之前的讨论。
“太子殿下,我们这边的士兵,你现在也看到了,死伤不少。虽然说我们现在已经控制了契丹,回鹘以及领头的突厥,但是一半的兵力我们必须要留在城内,以防万一。”
张守义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按道理来说,他跟赵玉瑾其实也有着一层亲近的关系,但是毕竟相隔较远,自己也不想要跟皇城里面的人有所交集,所以说话也不像是跟其他小辈那样的亲近。
赵玉瑾自然也是知道这一层,况且张守义说的有道理,或者说,正是他心里所想的,毕竟西北这边是个边关,除了突厥契丹和回鹘还有很多其他的游牧民族,根本不可能空闲下来。
再者说,这三个族类也不见得会真的因为自己的首领或者是贵族分子在这边,就真的安顿的呆在西边,也有不少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蠢蠢欲动。
“我也正是此意,张将军大可以自行安排,不必顾虑。”
赵玉瑾直接点了点头,对着张守义表示自己的立场。
红玉看着赵玉瑾面上的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至少这个人的大局观的确是有的,在他对突厥和回鹘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要是现在二皇子和张贵妃在这边,下的第一道命令一定就是斩立决。
思思的眼光不得不说,还是可以的……
左建刚还在想着问题,转眼间见赵笙笙一脸有些满意的神情,沿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见是在看赵玉瑾,立马明白过来,直接拉了她的袖子,在她的耳边说道:“舅母,你可不能光凭着他说的话,就轻易的相信他,毕竟这天朝到了最后,很可能就是他的,要是我们西北有了什么问题,那也就直接威胁到了天朝的安危。赵玉瑾这小子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其实就是只披了羊皮的狼。”
一听左建就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在挑毛病,红玉倒是只挑了挑眉头,转过头去不理他,继续观察赵玉瑾。
“那你们带到京城的人就不够了,对上赵玉铭的大军,肯定是有些危险的。”
红玉虽然是坚定地要把这朔州城保住,但是也为这人在京城的遭遇而感到担忧,只要他们借了兵过去,那么就等于是站在了赵玉瑾的这一边,若是赵玉瑾这边失败了,那朔州的境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们本来不想要参与这些政治斗争,但这一次若不是赵玉瑾带人来救援,那么朔州现在早已经是哀嚎遍野了,这一点她和张守义心里面更清楚。
“不见得非要兵力相当,才能打赢这场仗,况且对于兵力……我可能能找到点其他的渠道。”
容衡见几个人都在为这个问题而争吵,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你不会是……”
红玉看到他有些为难和不愿的样子,几乎就能够猜到他的想法,若不是现在他们真的有些无计可施,他肯定也不会想着为甄家借兵的。
“对,去甄大将军府上,借兵。”
容衡一字一句的说道。
要是说世界上有两个地方是他有些不想要去的,一个是朝堂,另一个就是京城东边北郊的那一处府邸,甄府。
赵沧倒是很少看到容衡这为难的模样,听到甄大将军这两个字,他倒是想起了容俏的身世,他记得她是说过的,自己的母亲是甄府当年的大小姐,甄珠。
他这是要去容俏的娘家借兵了?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谋划好,太子先和赵沧一起东去,至少把赵玉铭自立太子的这件事给他压下来,我自己一个人去一趟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