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奎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有些苦涩,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容衍对自己的妹妹上了心。
甄珠说的没有错,当天皇帝就给容衍加官进爵,力排非议让他做了侍中郎,秦兴自然是没想到,这皇帝竟然会在宴会上宣布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是一点准备也没有,其他的大臣们听闻这个消息,一个个面面相觑,闭口不言,但是全部都是心知肚明,看来这天朝的天,是要变了。
“恭喜容侍郎,侍郎可要记得我之前说的话啊。”
左右的人在出去的时候,都是或真心或假意的对着容衍拜会,恭喜他升官,容衍虽然对此毫不在意,但依旧是礼节性的回礼。
到了甄府,甄老将军还没说话,反而是前面的甄珠对着容衍拜了拜,礼仪端庄笑着道。
容衍看着甄珠那双黑白分明,仿佛能潞出水的眼睛,微微的阖了阖眼睛,继而终于开口道:“差强人意。”
“嗯?”
甄珠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黑眼球转了转,头歪了歪有些迷茫的看着容衍。
“这貌似不是个贬义词。”
看着甄珠在前面有几秒钟的尴尬,甄奎心里面倒是乐开了花,这倒是少有人能够制住自己这个外面柔柔弱弱,内心蹦蹦哒哒的妹妹。
“珠儿,注意言行。”
正当甄珠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后面的祖父一把把两个人推了出去,跟容衍攀谈起来,甄奎不知道两个人谈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的祖父和容衍的眼神时不时的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而那个一身白衣,甚至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人,嘴角不可思议的勾了勾,自己的妹妹跟他四目相对,他想,两个人的缘分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之后的事情史书里面都有记载,容衍怎么帮助先帝培养自己的势力,铲除异己,坐稳了江山,又是怎样在朝堂上跟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丞相斗智斗勇,行程两大对峙局面。
这些史书上都有记载,但是在甄奎的眼睛里面,他只记得,他们甄家是怎样跟先皇配合,跟容衍合作抱住了他们赵氏的江山,怎么样一步步的越来越被倚重。
同样还有的就是容衍来甄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跟自己妹妹接触的时间也越来越多,等他回过神来的那天,见两个人在甄家的厅榭里面。
容衍那个混蛋用自己的一双玉手附上了自己妹妹的眼睛,而后在她的小嘴上轻轻的啄了一口,被闯进院子里面的他当场撞见。
“原来是我娘先喜欢的我爹啊。”
容俏听着甄奎有些有趣的讲述,不知不觉的笑了笑。
“胡说,明明是你爹死皮赖脸的追求你娘,你娘当年在京城里面可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要不是你爹死缠烂打,怎么可能……”
甄奎听着容俏的话,冷哼了一声反驳着,声音竟然像个孩子。
虽然甄奎这么说着,但是容俏知道,自己的娘亲若是不喜欢自己这爹的话,干嘛要给他出头呢,又干嘛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开始思考着怎么才能够跟他搭话呢?
想起自己老爹到了四十多岁的年纪,还保持着云平镇魅力前三甲的称号,就能够想到他当年到底是有多么的风华绝代,才能够在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入了自己那美貌娘亲的眼。
“我娘在年轻的时候喜欢吃荔枝啊。”
容俏头上的冷汗已经发散了很多,想着刚才甄奎的话,笑着说道。
“嗯,最爱吃的是荔枝,夏天还喜欢吃西瓜,还有从树上刚刚采摘下来的樱桃。你娘的酒量不大,却总喜欢品好酒,这个毛病不知道是跟你祖父学的还是曾祖父,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她啊,还喜欢秋天的时候到香山那边的老宅子里面住个三两个月,尤其是在枫叶红的将落不落的时候,还自己在家里作了不少的小破诗来记载这些事。喜欢在冬天的时候,只带一个小暖炉,就自己跑到雪地里面瞎蹦跶……”
容俏躺在床上,微微的闭着眼睛这么听着,甄奎看着容俏那张酷似甄珠的小脸,目光柔和的讲着这些可刻在他骨子里面的事。
“我也是,好想见见我娘啊,哪怕就一面。我娘要是在现在,会怎么选择呢?保全自己的家族,还是保全一方的黎明百姓?我娘如果知道我爹现在混到如此地步,一定难过的要死。”
听着甄奎说到最后,容俏声音缓缓的问了这么一句,旁边听着的福伯听着容俏问了这个问题,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精光,可随即便如烟一般的散去,无迹可寻。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里在埋怨舅舅狠心,但是二十年前的那场浩劫还在眼前,现在城里面的百姓可是经不起一点点的干戈了。若是我执意要帮着赵玉瑾他们借兵跟赵玉铭在城里面打起来,那么最后遭殃的,只会是全城的百姓,甚至是更多的人,容俏,你明白么?”
顿了顿,甄奎握着容俏的手,目光却是看向窗外道:“况且那赵玉铭还是正统的传人。”
“舅舅不相信赵玉瑾手上的文书,可那是皇上亲笔书写的。”
容俏听着甄奎的话,看着他那有些哀痛的情绪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眼前的这个亲人,也是一个为了天下苍生着想,而愿意委屈自己的人,于是回握着那人的手,直接问道。
“圣上的手谕我看到的不多,但是能够模仿的惟妙惟肖的人,不少。现在宫里面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个皇位。我怎么能够相信那一纸空文,而不相信赵玉铭所拿的圣旨呢?”
赵玉铭所拿的圣旨上面,一定也有人模仿了先皇的笔迹,从甄奎的话里面,容俏敏锐的推断到。
怪不得,甄奎总是认为赵玉瑾才是要撺掇皇位的人。皇帝的圣旨,最后的见面,再加上皇帝生前对于二皇子的宠爱,对太子的冷落,很多人都会认为,现在的皇位就是皇上传给二皇子的,这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