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沧的眉头才有了几分舒展的趋势,望着周边的环境,找寻着容俏的蛛丝马迹。
“不知道赵夫人跟太子殿下的关系如何,对他们的行踪又了解多少?”
身旁的长盛正坐在被人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一块烤的外焦里嫩的鸡肉,目光里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笑意,在容俏的身上打量着,鸡肉的香气不断地飘散过来,颇有几分引诱的意味。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只管跟着相公走就是了!”
容俏已经一天没有吃饭,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却也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有了之前梁铮的前车之鉴,她可不会轻易地上他们这些阉人的当。
“单纯的妇道人家?你跟左家小姐的关系应该不一般吧,她那里就没有透露什么?”
这边长盛见到容俏的这幅样子,似乎是在看濒死的小白鼠一样,眼睛里面闪烁着有趣而好奇的光,这一次发问的却是另一边的那个掳走容俏的黑衣人。
他可不相信面前这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女人,当时装左思思装的有模有样,就是现在,也不见她眼里有多少慌乱,要是叫其他的名门贵女,现在还不哭哑了嗓子?
见那暗卫的眼睛里分明有了几分杀气,容俏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定是让他气恼,也只好避其锋芒,直言说了句“没有”,就有低下了头,蹲在自己的那个角落里,谁也不看,心里偷偷的盘算着怎么办。
正当她微微的眯上眼睛,想要养精蓄锐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进来,在那个叫杀鬼的人身边停留了下来,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杀鬼的眼睛里翻滚着比之前还要凶猛百倍的煞气,容俏就知道,是赵沧快要找到这边来了。
“杂家就说了,这是一步好棋,看来这赵小王爷跟他那个爹还不太一样,对于女人在乎的很。”
说罢,长盛就自顾自的用帕子擦了嘴,然后把另一块烤好了的鸡肉随意的递给了一旁的随从,示意他把东西给容俏,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看着角落里的那个女子,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道:“吃饱喝足了,一会准备见你的丈夫。你们!在这边好好的看着她,我去会会这个赵沧。”
说完,头也没回的,带着自己的人全部出去了,看样子是要往赵沧那边去谈判,杀鬼一见他这目中无人的模样,忽然在背后出手。
长盛太监仿佛是后面涨了眼睛,早就猜测出杀鬼回来这么一手,容俏手里拿着那只小太监威胁着塞给她的烤鸡,只见长盛的后背弯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堪堪避开了杀鬼的偷袭,眉眼间却也染上了几分东厂人该有的暴虐。
“怎么,借刀杀人过后就是过河拆桥,我东厂可不吃你们这一套!”
只见他一边说着话,袖子里面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把匕首来,银光闪闪直刺杀鬼的胸前,又堪堪停住。
“我也去,谁知道你们东厂打得什么主意,万一是联合着那个贼子来个反间计,哼!我们可没有办法交差!”
说完,杀鬼往后退了一步,收住了自己的身法,对着自己身旁的几个人摆了一下手,只留下了四个暗卫看着容俏。
长盛看了一眼杀鬼带的人,表情像是嗤笑,又像是有些别的东西,容俏跟他四目相接的瞬间,感觉到了几丝诡异。
“狗急跳墙罢了,我们走!”
说完这句话,长盛就带着自己身后的太监们离开,也不去理会杀鬼到底要带多少人过去赴会,不过是群莽夫……
容俏看着这些人离开的身影是心急如焚,只害怕赵沧因为自己而答应了这些人的条件,被困在这里,又害怕赵沧不管她,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生死不顾。
看了看周围的四个人,自己的双手还在胸前被绑着,但是烤的喷香的烤鸡还是能够拿得起的。容俏看着手上这已经被火烤的有些焦黄的树枝,上面因为刀切的缘故,明显的有些不光滑,甚至有些地方凸起的明显,虽然不知道它能不能够帮助自己顺利的把绳子给磨开,但容俏觉得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容俏在那两个暗卫灼灼的目光下,拿起烤的焦黄的烤鸡,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时间香味满口四溢,这味道都有点像自己父亲的手艺。容俏看着周围两个人明显有些偏离的目光,心下笑了笑。
暗卫怎么了?暗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感到饥饿和劳累,有时候这种感觉就像回光返照一样,甚至比他们这些饮食男女更要强烈。
容俏表面上装着在大口的吃鸡,实际上早就已经在动作之间,用力掰断了最底下的一小块树枝,而后装作手里没拿稳鸡肉掉到了地上,在捡起来的瞬间快速的把那一截树枝插在两只脚踝之间的麻绳中。
继而,容俏换了一个姿势,跪坐在地上,两只脚在后面,双手还是擎着这只鸡品尝着,仿佛是什么人间美味。
实际上这还真的算是人间美味,外焦里嫩,那长盛虽然是个太监,但还真是有着一身的好手艺。
“这太监还真是注重口福。”
在后面暗度陈仓,容俏还不忘前面明修栈道,惹得几个人敢怒不敢言,连看她一眼都不想。
感觉到了自己脚下已经有些松动,容俏面上稍微轻松了一下,看来自己是有逃跑的机会的。继而又开始一点一点的用手中的樟木棍子磨着自己手腕上的麻绳,容俏只感觉手上一拉一拉的生疼,手上的皮肉没几下就磨得发红,可还是要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能让门口看着自己的两个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正在容俏快要成功,想着自己要找什么样的机会才能逃出去的时候,却听见门口两声闷哼,门内的两个暗卫显然是感到不对劲,转身就打开门来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