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思本还害怕两个人在离别之前再出什么事情,特意在中间那议事的地方等着,看到容俏和赵沧出来的时候脸色如常,甚至还有些微微的羞涩,想起赵玉瑾跟自己说的话,嘟了嘟自己的小嘴巴。
这只狐狸,还是真是什么都能猜到,害她白操心了。
左思思想起,刚才赵玉瑾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一脸的笑意,转而对着自己说,“别担心了,去干你自己的事去,等着两个人出来,估计就没什么事了。”
“你怎么知道?你昨天晚上问过赵沧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呀……”
眼看着左思思还想要继续问下去,赵玉瑾连忙打断了她的话,用自己的扇子在左思思的饭碗上摇了摇,赶紧催促道:“吃你的饭,饭都凉了。”
“你出去骑马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胸前的伤口,不要总想着快,注意休息。”
容俏帮着赵沧捋了捋身上的衣服,在他的面上停了一下,叮咛道。
上一次赵沧去杭州的时候,容俏只以为他是去见自己的爹爹了,到没有多么紧张,可是现在,一想到赵沧身上有伤,况且还可能在路上遭到伏击,到了西北那边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心里就有些着急。
左思思看了看容俏脸上焦急的神色,看了看一旁的赵沧,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转头走进了暗室里面的书房,拿了桌上的纸笔,行云流水的写下了几行字,继而就拎着那张纸找到了抽屉里面的一个信封,折了几下塞了进去,就要往外面走,刚走没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
容俏望着刚刚从门内出来的左思思,眼神里有有些不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左思思摇了摇头,从自己的身后抽出自己袖剑上面的米红色穗子,上面还系着一块红色的血玉,分明是小琼龙的形象,看到的第一眼,容俏就知道那玉的贵重。
左思思却是毫不在意的把玉给拿了下来,联合着自己刚刚写成的那封信,一起交给了她旁边的赵沧,耸了耸肩,随意的说道:“我倒不觉得我舅母会参与这场纷争,她最讨厌京城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她把容侍郎扣下,肯定也是另有隐情。”
“不过害怕容俏担心,你拿着这些东西,这块血玉是我娘给我留下的,和我舅母那个是一对,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舅母应该会网开一面的,但是……你可要把玉好好的保存啊。”
少见的,赵沧在左思思的脸上看到了几分的不舍,想必那是她母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了。
只见赵沧抬起手来把她递东西的手往这边一推,“爷还不需要这些姑娘家的东西保命!”
继而一个转身,身形潇洒的就要离开,下一秒却感觉后面一阵凉意,猛地一个侧身,就见左思思没有出鞘的袖剑朝着自己的后心而来,势头凶猛,速度奇快。
容俏显然也被左思思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转身就想上去拦着,却却见下一秒,左思思调转了方向,用脚一点暗室的墙壁,伸手就朝着赵沧攻去。
赵沧可没有心思跟左思思打架,伸手接住了她的招式,皱着眉头想看看她究竟要发什么疯,下一秒,却见一个温润的触感落到了自己的怀里,左思思也挣脱他的束缚明媚一笑,样子跟赵玉瑾真的是所差无几,只听她转头看也不看赵沧道:“不要总是小看姑娘,你这个样子,可是不能让我舅母回心转意的!”
说罢,一溜烟就跑走了,生怕赵沧把东西再还给自己似的,“得空了,你在京城打听打听,我左思思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收回来过!”
容俏看着赵沧有些黑的脸色,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可不就是所谓纨绔之间的对抗?
赵沧看着容俏捂着嘴偷笑的样子,一把把她揽了过来,“不会是你出的鬼主意吧,恩?”
容俏在赵沧的逼问下连连的摇头,表示跟自己没有关系。
她是真的不知道左思思今天还来这么一手,要说有关系,不过是她在昨天晚上表达出自己的担忧,问了一些左思思舅母的性格喜好罢了。
其实问完之后,容俏之前的担心就消失了不少了,左思思说自己的舅母要比自己还果敢,是一个明辨大义的人。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赵沧就带着人出发了,容俏的眼神一路跟着他离开,直到左思思拉着她的手,害怕她在外面着凉,这才回去。
“思思,你跟太子殿下和好了?”
这天晚上,容俏睡不着,看着身旁同样精神旺盛的左思思,一边半倚着躺在床上,一边看着她问道。
左思思正在泡脚,看着自己手上的武功画本,听见容俏这么问,不由得笑了一声,“我跟他,和好?不可能的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那张嘴有多气人。”
听着左思思这句明显有些小孩子的话,容俏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那跟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没有害怕过?”
左思思的心思不在谈话上,一听容俏这么问,想都不想就说道:“害怕什么,我什么时候怕过他,以前都是他见到我就躲,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害怕……”
说到这,左思思才抬起头来,意识到了容俏刚才问的问题有些不对之处,“你说的是什么害怕,赵沧这人虽然性格很差,但是对你还真的的不错,你害怕吗?”
容俏见左思思望过来,不过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赵沧对我很好,我说的不是这个害怕,是害怕万一哪一天他出事了……”
一旁的蜡烛忽明忽暗,左思思看着容俏那张被灯光烧灼着的脸庞,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她近期为什么有些郁郁寡欢。
容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却见有人挡住了烛火,原来是左思思已经放下了自己手里面的画册,跟自己一起肩并肩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