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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们用的是银子

出了山谷之后,天已黑。林翠云在马车上挂起了一盏灯笼,借着微弱的灯火,策马奔驰。喜儿果然是一匹骏马,出了山谷之后,如鱼儿入海,放开四蹄,尽情地奔跑。她已有多年没有出谷,想不到今天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出谷。

不过,喜儿的脚程虽快,但大晚上的,加上又是走山路,所以,林翠云走得很谨慎,尽量控制速度。在她看来,明天午时能到达县城便可。

话说段飞给孙郎中点了穴道之后,一路沉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段飞听到林翠云在叫唤他:“先生,先生,你醒一醒。”

段飞张开眼,掀帘一看,天已经亮了,朝阳红彤彤的,格外艳丽。

一看天已经亮了,段飞知道自己已经沉睡了一晚。他很是诧异,这两天为什么说睡就睡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林翠云已经下了车,正站在马车旁边,看着他。段飞精神一振,问道:“嫂子,是不是到了?”

林翠云摇了摇头头,说道:“还没,这里只是半路的一个小镇。”接着,林翠云又说到:“先生,我们下车休息一下,我要给喜儿补给点食物,免得把它累坏了。老爷子当它是心肝宝贝,万一累坏了它,老爷子可不会轻饶了我。”

一听说这里是墟镇,段飞很是高兴,心想:这里既然是墟镇,就算没有派出所,找一部电话机应该没有问题。在他看来,只要能找到电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下了车,段飞便发现他们是在一家茶馆门前。茶馆就叫来一碗。

段飞看了看周围,见这所谓的墟镇也破旧的很,两边都是一排低矮破旧的瓦房。路,则是青石铺成的石头路,凹凸不平。而两边的商铺,不见灯箱广告牌。更让段飞不安的是,他没有看到路灯,也没有看到电线杆。

难道他们还生活在古代?

林翠云给马卸了套,牵到茶馆门口,叫道:“小二哥,来桶清水,来捆嫩草,好好招呼我的马儿。”

“好勒。”随着应声,店里面走出了一个20多岁的小伙,满脸堆笑。

段飞一看他身上的服饰,心想:难道这里还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对于偏远地区,他不是很熟悉,平时也很少关注,虽然一些异象已经让他越来越不安,但就是没有想到他已经穿越到古代。

那店小二接过林翠云手中的马缰,问道;“客官,你们是吃茶还是吃饭?”

林翠云说道:“我们有带了干粮,给我们两碗茶便是。”

店小二又是一句:“好嘞。”然后对着店里面喊道:“老板,两碗茶招呼客官!”

林翠云从车上拿了干粮,向段飞说道:“先生,想必你也饿了,我们就在这里喝碗茶,吃点干粮,然后再去县衙。”

段飞应道:“好。”然后问那店小二:“请问你们店里有没有电话机?”

那店小二愣了愣,问道:“什么东西?”

“电话机。”

店小二摇了摇头:“没有。”

“那哪里有?”

“不知道,都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听说没有电话机,段飞又是一阵郁闷,但他已经习惯了这个穷乡僻壤极度缺少现代文明,所以也并不怎么在意,心想:反正快到县城了,倒也不用太着急,先陪林翠云喝杯茶。”

段飞和林翠云两个人刚走进店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已经笑着脸迎了上来,恭声说道:“客官请坐。客官请坐。”

此时,茶馆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别的客人。所以,他们便随便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段飞环视了下茶馆,见这茶馆实在破旧简陋得很,十几平方大的地方,就摆了五六张破旧的八角桌。不过,简陋虽简陋了点,倒还算干净。

不一会,店老板便端了两大碗茶上来。段飞一看,黑乎乎的,上面飘着几片叶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叶。

林翠云打开包裹,拿出一块烧饼,递给段飞,说:“先生,来,你吃点。”段飞接过之后,她自己也拿了一块,开始一边喝茶,一边吃了起来。

饼,有点硬,但挺香的;茶,却很苦,一点都不香,不淳,段飞从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茶,几乎是咬着牙才把它喝光的。

林翠云看他一会皱眉,一会苦脸的,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却也没有点破他,心里在想:果然是富贵人家,吃不惯粗茶粗粮。

喝完一碗茶,吃完一个烧饼,段飞不但没有觉得饱,反而觉得越来越饿了。这也难怪他,晕迷了两天,也就在出门的时候喝了点粥。

想到身上带的钱还在,段飞心想:何不趁机请林翠云大吃一顿,略表一下感激之情。

想到这里,他把店老板叫了过来,问道:“老板,你这里除了卖茶水,还有没有卖吃的?”

店老板满脸堆笑:“有,不知道客官想吃什么?”

段飞反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店老板笑眯眯的回答说:“客官,我们店虽小,但好吃的可不少,有水晶肥鸡,有八珍鸭子,有卤煮牛肉,有奇味兔肉。。。。。。”

段飞没有听他数下去,打断他说:“那就先来只水晶肥鸡,一盘卤煮牛肉,一碟清炒菜心。”

林翠云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但欲言又止。

店老板应了一声“好勒”,但他只是嘴里应着,人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段飞。

段飞看他站着不动,奇怪地问道:“你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准备准备。”

店老板还是笑眯眯的,说道:“客官,一只水晶肥鸡,一盘卤煮牛肉,一碟清炒菜心,一共要三百文钱,你确定要吗?”

原来,店老板看段飞他们衣着补素,就知道他们是乡下人,担心他们付不起钱,所以,就想先确认清楚再去忙活。

虽然店老板说得已经很隐晦,但段飞不难听出其中的味道,不禁有点火了,“好啊,这家伙竟然看不起我,怕我付不起钱。”

想到这里,他掏出身上的钱包,打开。钱包里,他一共装了5000元现金。他一把掏出那5000元,啪的一声,摔在桌面上,也不说话,就看着那店老板。

店老板看着那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纸币,神情鄂然,不知段飞想搞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问道:“客官,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段飞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想要这个吗?”

店老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变了变,生气地说道:“客官,你走吧,我老汉不做你的生意了。”

听他突然下逐客令,段飞也鄂然了。他那知道,那店老板根本就不认识这些纸币,左看右看之下,误以为是什么冥纸,而段飞把这些东西给他,摆明了是在诅咒他。

一边的林翠云看情形不对,忙从身上拿出一块碎银,递给店老板,说:“老板,这位先生要的菜,你还是赶紧上吧。”

店老板接过碎银,掂了掂,终于眉开眼笑,说道:“客官,你稍坐一会,菜马上就来。”说着,笑嘻嘻地走开了。

看了这一情景,段飞的脸色变了又变,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段飞知道,一个国家,无论在什么地方,也不管这地方是贫穷还是富裕,流通的货币都会是一样的。

而且他还知道,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国家是用白银来作流通的货币的,都是用统一发行的纸币。因为白银既贵,又不方便携带。

但是,今天,就在这里,他却发现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竟然不认识纸币,他们用来交易的依然是银子。这如何不让他惊奇,恐惧!

因为他知道,只有古代的人,才把银子当流通货币的。

之前,虽然他已经发现很多怪异的地方,但他并没有太在意,也没有深入去分析,以为这些差异,都是因为他们太穷了,太封闭了。如今,贫穷和封闭,已经无法解释他心中的疑惑和恐惧。

看段飞神情异样,林翠云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安慰他说:“先生,你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又何必为山野之人劳心伤神。”

段飞奇怪地看了看她,突然从桌面上抓起一把人民币,问道:“嫂子,你真的不认识这些东西?”

林翠云点了点头,说道:“不认识,没见过,好像是冥纸,但又不太象,冥纸没这么漂亮。”

然后,她又笑了笑说:“先生,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说要把这些东西给那店家,那可是在诅咒他,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

段飞越听,脸色越难看,等林翠云说完,他又问道:“你们一直都是在用银子来买卖?”

虽然觉得段飞问得有点奇怪,但林翠云也没作多想,回答说:“嗯,除了银子,就是铜钱。”

然后喟叹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都过得很清苦,哪有多少银子,手上有几个铜钱已经不错了。”

段飞听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气,他问道:“你们从未用过纸币?”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有点颤抖。

林翠云回答说:“没有,当然,除了银子铜钱之外,还有金子。”

然后看了看段飞,奇怪地问道:“先生为何如此问我?你们不也是用这些的吗?”

段飞觉得体内的寒气越来越浓,指着桌子上的人民币说道:“我们,我们都是用,用,这些的?”

林翠云惊讶地说道:“是吗?这些便是钱吗?我还以为是什么饰品,是先生拿来玩耍的?”

说完之后,她看了看段飞,眼光开始有些异常,然后蹙起了眉头,低头沉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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