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我隐约听见祈戾天绝望地大叫着:“冬至……别跑……你给朕回来……”
此时不跑还更待何时?
“华轩,华轩,醒醒……”我抱着祈华轩,我一直飞到距离皇宫很远的地方,才放下他。
许久之后,祈华轩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睛。月色下,只看见他眼底的一丝亮光。
“冬至,快跑!”说完这一句,祈华轩腰杆一挺,再次晕了过去。这一次任我再怎么呼喊,也叫不醒他了。怎么办?处理伤口我没问题,但是走的匆忙,并没有可以医治的药品。
我将祈戾天背到一间空房子里藏好,转身向皇宫冲去。皇宫里好药不少,而且娘还在‘清秋宫’,如果不救出她,势必又要受到祈戾天的威胁了。
跃上皇宫高阔的城墙,远远看去,‘集萃厅’里灯火通明,厅外火光晃动。
不好,看来祈戾天这是想抓我的队员了。
救还是不救?在艰难地抉择之后,我急速向‘清秋宫’方向扑去!我训练出来的队员,我相信她们一定可以撑到我去救她们。
推开‘清秋宫’的宫门,原本早就做好了一场厮杀的准备,可是眼前这一幕,却让我始料不及。四周静悄悄的,娘安静地躺在地上,她秀长的脖子上还套着没有解开的白绫。摊开的手边滑落着那只圆形的绣架。不远处,祈戾天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看见我,一点意外地表情都没有。
“娘……”我悲怆地吼叫着扑了上去!灵魂里刚刚有个‘家’的意念,转眼间却又破碎了。没有了娘,我又成了无人疼爱的孤儿。
“娘……”我拼命地摇着怀里的娘。她低垂地长睫毛,在我狂躁的呼吸中微微颤动,好像随时都会睁开她那双像秋天的雁荡湖一样静美的双眸!
“娘……”我撕心裂肺地吼叫呼唤!可惜,我深深地知道,娘是永远不会再醒来了。我清晰地感到娘身体的温度在我的臂弯中一点一点地流逝。一点一点地凉透了我的心!
“祈戾天,是你杀了我娘?”我拔出‘玄天剑’指向祈戾天。
祈戾天面无表情,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他不愿意讲,我也懒得听他多说废话,一招夹带着风雷之声的凌厉剑招,毫不留情地向祈戾天刺去。
祈戾天身形一动,避开了我的攻击。
我使出浑身的劲,却只是与他战个平手。
“冬至,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祈戾天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支走我,接着要挟我,然后见我不从你,便恼羞成怒地杀人泄愤!”我恨恨地骂道。
“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祈戾天意有所指的问道。
“谁知道你是什么人?祈戾天,咱们改日再战,今日我要带我娘走。”再打下去,一时半会儿也制服不了祈戾天,引来了他的侍卫,更不容易脱身,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将娘肚子留在这里。
“冬至,你还有什么能力朕没有领教过?朕在这里等着,就是想看看你要怎么把你娘带走。”祈戾天的语气一派平静。“你放心,此处没有高手,只有你和我。”
“祈戾天,你错了!这里除了你和我以外,还有我娘!”我冷冷地说道。重新走回娘的身边。从怀里取出一瓶火油,在祈戾天诧异的注视下,从容的将火油将洒在娘的身上。顺手拿过一旁的灯烛,青烟袅袅升起,火光熊熊,一带红颜香消玉殒……
“冬至,朕没想到,你竟不惜毁了你娘的尸骨。”祈戾天一脸的震惊。
“尸骨和骨灰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区别!人活着,才有意义……”我泪流满面地注视着渐渐化成灰烬的娘。
转眼间,娘的骨灰已经被我包好捧在手中。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我对祈戾天翘唇冷冷一笑,将娘的骨灰背在背上。转身又扑向‘集萃厅’,娘死了,不能再有人死了。
还是那些高手的绞杀。地上已经倒了几个队员。分别是行动不便的蔷薇,雨燕,玉兰……一共六具尸体!在异国他乡没要了她们的命,如今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牡丹,鸢尾!打掉火把,把头低下。”我冷静地指挥道,身为一个指挥官,现在我没有伤心的权利。
队员们看见我,惊喜的大叫起来。可是有了经验的她们手上没有闲着。“扑扑……”之声响起,‘集萃厅’里的灯火全部被指刀或是板凳茶盏击落。
面对这些黑衣人,我喷涌的戾气不可遏止!血腥的杀戮之意没有必要再掩饰了。那些黑衣人肯定才是宫里的侍卫。他们来捉拿宫里人,又不想授人以柄。看见我冰海一样的目光,一个个顿时都矮下去了半截。
“啊……”
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一阵惨叫声后,十几个黑衣人全部被我大卸八块!
“跟上……”
“是!”
撤到宫墙边时,后面的火光越来越大,追杀的声浪响彻整个皇宫。到处都是高呼:“抓刺客!”
杜鹃和牡丹都练过清绝神功,她们可以轻松地跃上宫墙。其余的队员只能望着高墙一筹莫展。
“你们都让开!”我喝退队员后,运功一掌将宫墙击出一个大洞。
队员们跟着我鱼贯而出……
祈戾天带着禁军在我们身后穷追不舍。频繁的冷箭不时从我们的头顶掠过。
现在也顾不得再去就救祈华轩了,如果此生我注定要负人,为了这些花朵一般的队员,我只能对不起他了。但愿祈戾天能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救他一命。我坚定信念,看清钟鼓国的方向,顺着回启圣国时的路线,带着队员们发足狂奔……
三天三夜的穷追追猛赶,再加上除了一个方向外,我们对道路并不熟悉,慌乱中,我将队员们带上了一处悬崖。这里的地势实在太高,山风凛冽,嶙峋的怪石挡住了我们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