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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旱之年民不聊生 关东之路谋求生存

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末期,山东省、河北省、河南省等地出现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时任山东省高官、军务督办的张宗昌横征暴敛,制订了50多个苛捐杂税,河北、河南的各官府纷纷效仿张宗昌的做法,制订了近百种苛捐杂税,置大旱之年的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民不聊生,逼迫穷苦百姓离乡背井,踏上关东谋生路。

大地在骄阳似火的照射下,河流干枯,浅井无水,整个田地呈现纵横交错的裂缝,乡间的路上,不时的出现挑、背盛水的器具到数十里外的一口深井打水的人群,热流从地表上源源不断的升起。

在裂痕交错的田地里,一个而立之年头戴草帽的汉子蹲在地里,身边放着空空的两个水桶,扁担横在地上,不时的用手抓了一块干旱的土块,用力一攥,土块立刻变成粉末,顺着指缝中流淌下来。抬头仰望似火的太阳,目光中流露出期盼和忧郁的神态,无奈的摇摇头,拿起地上的扁担,挑起水桶,跟随着打水的人群。

他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吕炳文。

在挑水的路上,吕炳文和熟悉的村民打招呼。

同村一位长者:炳文呀,您也来打水。

吕炳文:是呀,大叔,您老慢着点,别跌倒了。

同村一位长者:炳文呀,多打点吧,井里的水不多了,照这样下去,这口井也撑不了多久,今后可怎么活呀。

吕炳文听到年长村民的话,吕炳文的眉宇之间流露出更加忧虑的目光,顶着烈日,随着打水的人流,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来到了水井附近。发现好几十人名打水的村民将井口围住,在人群中并传出了争吵声音,吕炳文以为是村民打水的事情发生了争吵,便将水桶放在路旁,挤进了人群,只见几名持枪的官兵将井口围住,有两个官兵在井旁边钉着公告牌,公告牌上写着官府的公告:“告知:因我地干旱,县府财政紧缺,为了维护治安,防止出现哄抢商铺行为,需大量军饷,此井为县府征用,即日起,凡在此井打水村民,每户每天限此一次,需缴纳2文,特此公告。”守井的几名官兵被打水的村民包围起来,要求官兵撤销公告。有的打水村民高声喊道:“老天不下雨,地儿种不了,官府又霸占了水井,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其他人也跟着质问。带兵的军官拿出枪朝空中了两枪,向村民们警告:“你们以为我愿意来收钱呀?我也是没办法,上峰有令,我就得执行,念在大灾之年,今天可以不收钱,但是你们回去告诉所有村民,打明个起,凡是来打水的,按人头每人收2文”。大家看着官兵们,也是很无奈,纷纷抱怨,争抢着打水。吕炳文打满两桶水之后,默默无语的挑着水返回家中。

回到家里,母亲给两个未成年的弟弟端上来稀溜溜的玉米糊糊,片刻功夫,两个孩子把碗里的玉米糊糊喝完,继续和老太太要吃的。

吕炳义:娘,我还饿,我还要吃?

吕炳信:娘,我也饿,我也想要。

老太太满脸愁容用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

老太太:孩呀,先垫吧一口,别乱跑,进屋在炕上好好呆着,等吃饭的时候,娘多给你们点。

两个孩子满脸的期盼,很听话的手挽手走进屋子里。老太太冲着厢房喊四儿子。

老太太:炳亮呀,你去村子里把你二哥和三哥找回来。

从厢房里,四儿子吕炳亮懒懒散散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吕炳亮:娘,我也饿的没有力气,上哪去找二哥和三哥?

老太太: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听话,怎么?还让娘亲自去找?

吕炳亮看到娘有点发火了,很不情愿的拿起一顶草帽走出院子,去找二哥吕炳武和三哥吕炳月。走到院子门口,遇见了挑水的吕炳文,叫了一声“哥”就走了。

吕炳文挑着水走进院子,把水挑进厨房,吕炳文的妻子李秀芝见丈夫回来,拿起毛巾给吕炳文搽着汗水。吕炳文将水倒进水缸内,挑着水桶准备又去挑水。

李秀芝:大晌午的,太阳这么毒,等凉凉再去吧。

吕炳文:唉,多挑点水吧,明个就要交钱了。

李秀芝:啊,挑水也要交钱?

这时候,老太太也走进屋里准备和大儿子商量粮食的事情。

吕炳文:娘,水井被官府征用了,从明天起,挑水也要交钱,今天多挑一些。

老太太:唉,老天也不睁眼,去吧,炳文,挑完水,咱们也要好好商量吃的问题,家中的粮食已经断顿了。

吕炳文:娘,刚才挑水的路上,许多人都说家里粮食断顿了,镇子里的粮栈现在都囤积粮食,价格涨了好多。

老太太:唉,你先去挑水吧,回头商量下,想办法解决点吃的,老天不下雨,咱也不能饿着。

吕炳文:恩,那我去挑水了。

官府征占水井的消息已经在村子里传开,村民们纷纷拿着盛水的器具去打水,打水的路上可以说是熙熙攘攘,抱怨的话语随处可听,在井边已经聚集了近百人打水的村民。

吕家的老二吕炳武和老三吕炳月两人都非常喜欢练武,可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又不能请的起师傅教授武功,今天哥俩又偷偷的跑到一练武世家偷学武功,吕炳武和吕炳月哥站在几根木搭在墙边的木桩,偷偷看着武老师教几名学生练武,时不时的跟着老师动作比划着动作,都已经进入观看的佳境,虽说烈日当头,晒的二人头上已经流下汗珠,但他俩还是忍耐烈日。

来找吕炳武和吕炳月的吕炳亮很远就看见趴在墙上的吕炳武和吕炳月,便悄悄的走过来,心生恶计,拿起道边的一根树棒,慢慢的伸进吕炳武和吕炳月脚下树桩子,用力往外一翘,二人从墙头上摔在地上。吕炳月摔的直揉屁股,站起来就要发火,抡起拳来就要揍使坏之人,见是弟弟吕炳亮,将手中的拳头落下。

吕炳武:老四,怎么是你?

吕炳月:二哥,别问了,快跑,一会让人家发现了。

吕炳月说完,顺着胡同一溜烟的跑了,偷学武艺是练武人的最大忌讳,拉着吕炳亮也随着吕炳月跑出了胡同。回头望望胡同内,没有看见人追出来,三人互相推搡着。

吕炳武:老四,你怎么对我也使坏?

吕炳亮:娘在家都急死了,是娘让俺来找您们的。

吕炳月:老四,娘生气没有?

吕炳亮:娘准备了板子,回家非得打您们的屁股。

三人有说有笑的跑回家。

回到家中,看见忧虑忡忡的老太太,吕炳武和吕炳月带有胆怯的形态和娘照着招呼。

吕炳武:娘,我回来了。

吕炳月:娘。

老太太看见吕炳武和吕炳月回来,忧虑的目光仍没有散去,带有爱惜和生气的语气说着哥俩。

老太太:炳武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带着三儿出去疯,怎么就不想想家里的事,什么时候能立事呀?

吕炳月见娘没有很生气,但是也知道自己和二哥对家里的事情做的太少,很机灵的讨好老太太。

吕炳月:娘,我知道错了,您快进屋吧,这些活我和二哥来做。

老太太:三儿,你们哥几个属你机灵,怎么就不把心事放在家里?家里的粮食已经断顿了,天又大旱,到井口打水都得要交钱了。唉。

吕炳月一听打水还要交钱,非常的气氛,又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吕炳月:娘,不要紧,一会我就和二哥去挑水,把缸里挑满,我看谁敢和我要钱。

吕炳武:对,娘,我这就和老三去挑水,我也看看谁敢让我们交钱。

老太太听见两个儿子这么说,很担心儿子惹是生非。

老太太:娘的话,你们难道没听懂?娘不是让你们去惹事,而是多想想家里的事情,谁敢出去惹了事,娘可不饶你们。

吕炳武:娘,大哥去哪儿了?

老太太:明个起,打水就交钱了,大热的天,你大哥去挑水了,路那么远,你们也帮你大哥换换。

吕炳武:嗳,我这就去。

吕炳武拉着吕炳月向外跑去。

老太太还是有点放心不下,担心两个儿子再和官兵争吵,高声嘱咐着。

老太太:炳武呀,不准给娘惹事。

吕炳武和吕炳月去往挑水的路上迎大哥,两个人时不时的在路上练上几招偷学的武艺。远远的看见吕炳文挑着水桶回来,二人跑过去,吕炳武接过吕炳文肩上的水桶。

吕炳月:大哥,今天我和二哥又学了几招,我给您练练?

吕炳文看见老三还不成熟的样子,心想,大灾之年没有一点的忧愁,什么时候能长大呀。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吕炳武:大哥,你打水他们和你收钱了吗?下趟我和老三去打水,我看谁敢收钱,谁收钱我就收拾谁。

吕炳文:老二,你比几个弟弟都大,多替娘考虑考虑,这大旱,地儿都种不了,咱家老小吃啥?

吕炳月:大哥,地不种,咱可以收徒弟啊,等我把所有招式学会了,就开一家武馆,一定有饭吃,保证让娘,让大哥、大嫂过上好日子。

吕炳文看着天真的弟弟,也不再说什么,哥三个一起回家。

晚饭过后,夜晚的天空的星星闪耀着光芒,透过窗纸,老太太和大儿媳李秀芝坐在炕上就着煤油灯的灯光缝补着破旧的棉衣,吕炳文坐在地上的板凳上吸着旱烟,另一间房子,哥几个已经熟睡。

吕炳文:娘,天这么旱,看来今年的地儿是打不了粮食了,这一年咱们这一大家子七八张嘴吃啥呀。

老太太:在等几天看看吧,如果再不下雨,错过了种地儿的节气,咱们就得想辄了。娘听说关东那边地广人稀,从来不怕旱,就是冬天比较冷,冷的男人胡子都冻冰碴子,实在不行呀,娘就带你们去闯关东,总得找个活路。

吕炳文:娘,可眼下家里的粮食都已经断顿了。

老太太:明天娘和你们到野外挖点野菜,家里还有一点玉米面,还能挺几天,再不下雨咱们再做去关东的打算。

吕炳文:娘,您老是一家之主,你说去哪就去哪,俺听您的。

老太太:秀芝进咱吕家已经两年了,娘知道你们两口子惦记着家,也不张啰要个孩子。

李秀芝听到婆婆提起自己,羞涩的打断老太太的话。

李秀芝:娘。

老太太:娘知道秀芝是个懂事的孩子,在咱吕家也没享福,到了关外呀,如果落了脚,有了自己的地儿,你们两口子就琢磨琢磨要个孩子,娘也想早点抱个胖孙子。

吕炳文见娘聊到孩子的事情,秀芝又有些难为情,赶紧岔开话。

吕炳文:娘,老二和老三,整天满脑子习武,家里的事儿一点都不想,娘,您也该管管他俩了。

老太太:你爹把你们哥几个扔给了我,你们啥秉性都在娘的肚子里装的,炳武一心思练武,炳月更是赛过炳武,可是咱这个家哪有那闲钱给他们找师傅,所以有的时候,娘也就随着他们性了。

吕炳文:娘,您总是宠着他俩,啥时候能立事呀。

老太太:娘不也是宠着你吗,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看到那个都宠。只要不惹事,娘心里乐着那。好了,天也不早了,早点睡吧,明个早点起,趁着天凉时候,娘带着你们出去找吃的。

老太太把手中的活放下,收拾一下,拿着缝补完的衣服走了出去。

吕炳文夫妇也收拾一下,铺上被褥躺下睡了。

清晨,东边的大地上露出了一丝的霞光,吕家老太太带着吕炳文、吕炳武、吕炳月和吕炳亮哥四个来到野地里挖着野菜。由于干旱,呈现绿色的野菜只有那么星星点点,由于干旱,地里的野菜也是少的可怜,老太太遇见矮小的树木和干枯的树干,用手中的刀子的扒下树皮和扣出树根,用嘴尝尝,认为能吃的树皮扒下来悄悄的藏在怀里。在老太太和几个儿子的努力下,总算挖满了一小篮子的野菜。

吕炳文:娘,这些野菜能吃吗?

老太太:娘也是打小过来的,也过过灾年,吃过这些野菜,回去咱把它剁碎了和棒子面蒸野菜馍馍,有扛饿又好吃。

回到家里,老太太让大儿媳李秀芝把挖来的野菜,拿到外面挑洗,从水缸里舀水放进锅里,吕炳文走进厨房要帮老太太做饭,被老太太支出屋子,老太太见屋中无人,偷偷的将怀里的树皮藏了起来,留了几块树皮放进大锅里,在锅内铺上了帘子和蒸干粮的提布,开始点火烧水烫面,要给孩子们蒸野菜馍馍。李秀芝将洗完的野菜拿进厨房。

李秀芝:娘,野菜都洗干净了,您看怎么做?

老太太:来,你和娘一起把这些野菜剁碎了。

老太太和儿媳在一个案板上用刀剁着野菜,将野菜剁成末状,和棒子面糅合在一起,放进锅里,儿媳往炉灶里填着木材。过了一会,锅里冒出了热气,清香的野菜馍馍味道在屋内飘散着,两个小儿子吕炳义和吕炳信闻到了野菜馍馍的气味跑进了厨房。

吕炳信:娘,是不是有吃的了?

老太太:嗯,娘呀给你们做了最好吃的野菜馍馍。

吕炳义和吕炳信听见娘要给最好吃的野菜馍馍,高兴的直拍手,“好呀,有野菜馍馍吃了,不会饿肚子了。”李秀芝这时也走进了厨房。

李秀芝:娘,您还是进屋吧,我来吧。

老太太:不用,这点活,累不着娘,你把桌子放上,喊那个几个吃饭。

李秀芝答应着,带着两个小弟弟走了出去。老太太掀开锅,把热乎乎的野菜馍馍装进盆里,端进了屋。哥几个坐在桌子周围等待着野菜馍馍。吕炳月看见娘端上来的野菜馍馍,情不自禁的用鼻子闻了闻野菜馍馍的味道。

吕炳月:真香呀。娘可以吃了吗?

老太太:吃吧,别撑破了肚皮,今个饭管够,呵呵。

老太太看着几个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转身要走。吕炳文拦住了老太太。

吕炳文:娘,您坐这吃吧。

老太太:你们吃吧,厨房还有那,娘去厨房收拾下。

李秀芝:娘,你也吃吧,我去厨房。

老太太:都是这些吃的,娘在那吃都一样,你们吃你们的,娘就在厨房吃了。

老太太自己回到厨房后,顺着窗缝偷偷的向外看了一眼,见一家人吃着野菜馍馍,掀起了锅帘子,捞起来锅里树皮偷偷的吃,虽说树皮难吃,但这就是母亲善良的天性。

连续的四五天里,老太太带着几个儿子到野外挖野菜,自己一个人一天三餐的在厨房里偷偷的吃树皮,每次去茅房的时候,一蹲就是很长的时间,有的时候,大便里都带着没消化的树皮和血丝,为了不让儿子们发现,大便完了之后,用锹撮上土偷偷的将粪便盖上。

晚上,一家人早早的躺下,吕炳文和妻子李秀芝在房间里说着悄悄话,劳累一天的吕炳文没唠上几句话,就呼呼的睡着了,李秀芝躺在炕上想着事情,听见了婆婆起夜的脚步声,半天没有听见老太太回来,便推醒了身边的吕炳文。

李秀芝:文哥,娘起夜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

吕炳文:娘上了年纪了,起夜时间会长点吧。

李秀芝:文哥,这几天我就察觉到娘有些不对劲,不行,我得起来去看看娘,娘不会有事吧?

吕炳文:你别起来了,我去看看吧。

李秀芝:还是我去吧,我去方便一些。

吕炳文点燃了煤油灯,李秀芝穿上衣服,拿着煤油灯走了出来,发现老太太捂着肚子瘫软在地上,吓的李秀芝高声的喊叫起来。

李秀芝:文哥,快来,娘躺在地上了,娘、娘、娘......。

吕炳文听见妻子的变声的喊声,急急忙忙的穿上衣裤跑了出来,看见秀芝把娘扶在怀里,叫着娘。

吕炳文:娘,娘,娘你怎么了?娘你醒醒。

吕炳文将老太太抱回自己的房间,另外哥几个听见喊声,也都跑了过来,围在老太太身边,呼喊着娘。吕炳文让妻子和弟弟们照顾好娘,自己去请郎中。李秀芝拿起毛巾,轻轻的给老太太搽着脸,轻轻的呼喊着“娘”。在家人的呼唤下,老太太微微的睁开了双眼,看到身边的孩子,艰难的露出一丝的微笑,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又微微的睁开双眼。

老太太:娘没事,就是累了,炳文呢?

李秀芝:娘,炳文去请郎中了。

房门一开,吕炳文和郎中急匆匆的走进屋子,郎中坐在炕沿上,用手扒开老太太的眼睛,查看着眼底变化,给老太太诊脉。诊完脉后,把吕炳文夫妇拉到一边。

吕炳文:先生,我娘怎么样?

郎中:炳文呀,你娘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还排不出来,恐怕是......。摇了摇头。

吕炳月听见郎中的话,一下子跪在郎中面前,哀求郎中。

吕炳月:先生,求您救救我娘,只要您能救了我娘,我当牛、当马都行。

其他几个吕家兄弟也都跪在郎中面前,哀求救老太太的性命。

李秀芝:先生,我娘真的......。

郎中:准备后事吧,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着,郎中背起药箱走了,吕炳文将郎中送出门外,又返回老太太的身边。老太太此时又睁开了双眼,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艰难的用手抓住吕炳文和李秀芝的手。

老太太:炳文呀,娘不行了,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老大媳妇,炳义和炳信还小,让娘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俩,娘把他俩交给你,你要像娘一样好好照顾他们。

李秀芝:娘,您别吓我。

老太太: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娘把他俩交给你也放心。(用手拉着炳义和炳信的手)炳义、炳信呀,以后多听嫂子的话。

吕炳义:娘,我不让您走。

听到两个最小孩子的喊声,既欣慰又很疲惫,闭上眼睛,休息一会,泪水从老太太的眼角慢慢的留下,老太太又慢慢的睁开双眼看了看身边的儿子。断断续续的说着话。

老太太:炳武、炳月、炳亮呀,你们要和你大哥大嫂把这个家撑起来,我最不放心的是老二和老三,能真的不能满足你们的愿望了,以后啊,多帮帮你哥和嫂子干点活,不要总在外面疯着。

吕炳月:娘,您放心吧,以后我再也不去学武了。

此时的老太太已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量,带着微笑撒手人寰。一家人见老太太的逝去,悲痛万分,左邻右舍的邻居们听到了吕家的哭声,热心的过来帮助吕家兄弟门处理老太太的后事。老太太下葬后。

吕家老太太逝世后,吕家进入了一个更加困难的时期,大旱之年,全家人的生存问题困扰着吕炳文,做为家中的老大,吕炳文心思和顾虑重重,和妻子李秀芝商量是留在本地还是到别的亲属家投亲靠友,但是在旱灾面前,居家河北和山东的亲属同样面临灾年困扰。

吕炳文:娘走了,现在又遇上了大旱之年,地儿也种不上了,以后一家人吃饭都是问题了。

吕炳武:大哥,你说怎么办吧,俺听你的。

吕炳文:前几天,娘在俺那屋还说起这事来,娘说关东地方地儿多人少,又不怕旱,饿不死人,俺琢磨不行就去闯关东求条生路。

吕炳月:大哥那咱就去呗。

吕炳亮:三哥,咱都走了,以后爹和娘的坟谁来上?

吕炳文:关东离这有好几千里的路,哪儿咱又没有熟人,这几千里路吃喝都是难事,咱不走,地儿有没有收成,也不行呀。

吕炳月:大哥,这没事,去关东咱没钱,我和二哥都会武艺,不行在路上打把势卖艺呗,饿不死咱的。

吕炳文:秀芝、炳武你俩啥意见?

李秀芝:小五、小六还小,路上能吃得消吗?娘把他俩托付给咱,咱可不能让小五、小六有啥散失。

吕炳武:我没意见,就听大哥的,你说咋办就咋办,小五、小六我们背着走。

吕炳文:唉,这也是迫不得已才走这条路,那就这么定了,俺就带你们走趟关东,把家里的东西能换成钱的都换了,多换点钱路上用,把厚点的衣服都带上,听说关东那面比咱这冷。秀芝呀,家里还有点麦种,把它都炒熟了放在袋子里。炳武和炳月你俩把家里的推车好好收拾下,明个咱就起身。

李秀芝:文哥,麦种炒熟做什么用?要不磨点粉蒸点馍馍吧。

吕炳文:天这么热,蒸了馍馍一天就坏了,麦种可以路上吃。

李秀芝:嗯。

商量完毕,吕炳文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去远房本家亲属三大爷的家中。推开院子大门,看见三大爷坐在屋檐下吸着旱烟袋。

吕炳文:三大爷,歇着呢。

三大爷:炳文呀,你娘的事处理完了?

吕炳文:恩,三大爷,有个事儿想和您老唠唠。

三大爷:哦,那进屋吧。

两个人走进屋里,吕炳文和三大娘打招呼。二人进屋后,吕炳文沉闷者一语不发,心事重重。

三大爷:炳文呀,你不是有事吗,怎么不说?

吕炳文:三大爷,我、我、我,唉。

三大爷:炳文呀,你就这点不好,一点都不痛快,和三大爷还有不能说的话儿?

吕炳文狠狠的吸了一口旱烟,鼓起了勇气。

吕炳文:三大爷,我想带弟弟们去关东。

三大爷一听这话,也是非常的震惊。

三大爷:啥,去关东?带着你的媳妇和小五、小六去关东?(气的拿起烟袋使劲的敲打炕沿)你、你咋想的,那可是好几千里路,你就不怕路上把小五、小六扔在路上?

吕炳文:你看,俺是这样想的......。

三大爷:你甭咋想,我不同意,要去关东你自己去,弟弟们不能带。

三大娘听见老头子在屋里发火的声音,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三大娘:老头子,大白天的你发的是哪门子的火,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三大爷:不是,你说老婆子,他、他要带媳妇和弟弟们去关东?炳文,我问你,关东你熟吗?

三大娘:是呀,炳文,你怎么能想起来去关东哪?那可是好几千里的路程呀。

吕炳文:三大爷,您说咱这天旱的,地儿也不能种,咱也不能就这么挺着呀,俺娘前一段时间还和俺唠,俺娘说关东那里都是黑土地儿,地又多,不怕旱,还饿不死人,在这死挺着还不如早点出去找条活路。

老两口听了吕炳文的话,沉闷了一会。

三大爷:既然你已经拿定主意了,我也就不拦你们了,能不能把小五、小六留下,我和你三大娘来照顾他俩,只要有我们老两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孩子。

三大娘:是呀,炳文,把两个小的留下吧。

吕炳文:三大爷,小五、小六在我身边,我一定会照顾好的,况且我娘临终时候,还特意嘱咐我和秀芝要带好小五、小六,我们想走了之后把房子托付给您老照顾的,逢年过节让表弟们替我到爹和我娘的坟头上烧几张纸。

三大爷:这些事你们就不要惦记了。老婆子,家里还有多少钱?给他们拿上。

老太太听见老头子的话,打开炕上的柜子,拿出一个布包包,拿出4块大洋递给吕炳文。

吕炳文:三大娘,这钱我不能拿,您老留着自己生活吧,我们把家里的东西卖一些,还能换点路费。

三大娘:孩子,拿着吧,穷家富路,这一路上你们还不知道遭多少磨难的。

三大爷:炳文呀,你这一走还不知道咱爷俩啥时候能再见一面,出去找条生路也好,不行就回来,房子我给你经管着。你们打算什么时间动身?

吕炳文:也就这几天。那三大爷、三大娘,我回去了。

三大爷:回吧,有什么要我帮助的,再来找我。到了关东,给家里捎个信,别让我和你三大娘惦记着。

老两口把吕炳文送到门外,看着吕炳文的背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在吕家坟地前,吕炳文和妻子李秀芝带着几个弟弟来到坟前,给爹娘最后一次上坟,哥几个都跪在坟前。

吕炳文:爹、娘,我和秀芝要带着弟弟们去关东了,这一去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给您二老烧纸了,您二老要是有啥不放心的,就托梦给俺和秀芝。娘,俺也记住了您说的话,俺一定好好的带好炳义和炳信,绝不会让弟弟们受苦,您老就放心吧。

吕炳信:娘,等俺长大了,想您了,俺就回来看您。

吕炳月:爹、娘,您老放心吧,俺知道娘最疼俺了,娘,您放心,路上有我和二哥在,路上就安全,俺一定要挣更多的钱,让大哥、大嫂过上有钱的日子,风风光光的回来给您上坟。

吕炳文:老三,你在爹、娘的坟前发个誓,到了关东压压自己的脾气,不能惹事生非,别让娘惦记着。

吕炳月:大哥,你不用和娘说,我听大哥的话就是了,保证不惹是生非。

一家人在坟前烧完了纸,在坟前磕了头,恋恋不舍的回到家里。

李秀芝:现在凑够20多块大洋,也不知道够不够。(说着将腕上的玉手镯退了下来)文哥,去把这个换了吧。

吕炳文看看了玉手镯。

吕炳文:算了吧,这是娘留下来的唯一值钱的物当,看到这个镯子,感觉娘在身边,还是别卖了。

说着吕炳文和妻子又去整理东西。

天空中布满了星星,一轮明月挂在天空,在月光下吕炳月、吕炳亮哥俩和几个同龄的伙伴坐在地上一一告别。

胖伙伴:炳月哥,你家这一走啥时候能回来?

吕炳月:我也不知道,是我大哥带我们去的。哎,小胖,我走了,你不送我点啥?

胖伙伴:送啥?我也不知道送啥,反正我舍不得你走。

吕炳月:没事,我们家要是在关东混好了,我就来接你。但是你必须送我点礼物。

胖伙伴:我身上又没带啥,给你啥礼物?

吕炳月:你就把你师傅教你的最厉害的拳法教教我。

胖伙伴:那可不行,师傅说了,我学的武艺不经师傅批准,绝对不许传给别人。

廋伙伴:有啥不行的,炳月都要走了,你师父也不在,你就偷偷教给他能怎么地?

吕炳月:是呀,教教我呗,我学会了,还能保护我大哥他们。

吕炳亮:三哥,咱别学了,明个起早还要走的,回去晚了大哥又该不高兴了。

吕炳月:那不行,我多学一招在路上还能保护你的,小胖,你到底教是不教?你要是不教,咱俩从今往后就绝交。

廋伙伴:小胖,你就偷偷的教他一套拳法吧,我保证不说出去就是。

胖伙伴在吕炳月的央求下,只好答应吕炳月了。

胖伙伴:我师父最厉害的功夫是螳螂拳,我就教螳螂拳法,能不能学会我可不管。

胖伙伴在月光下偷偷的教给吕炳月螳螂拳,很晚时分吕炳月和吕炳亮才回到家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家人收拾停当,准备上路,三大爷一家和左邻右舍的乡亲们送着吕炳文一家。吕炳文和吕炳月肩上各自挑着一副担子,吕炳武将独轮推车放下,车上放满了锅碗等生活物品,吕炳义和吕炳信分别坐在独轮车的两侧,吕炳亮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李秀芝右肩上背着一个花格布的包袱。

吕炳文:三大爷,您老请回吧,房子的事就拜托您和三大娘了。

三大爷:(用袖口搽了搽眼泪)唉,这都是大旱逼的,要不你们这一家子那能走呀,到了关东,落了脚儿,别忘了给我捎个信,别让我惦记着。

吕炳文:放心吧,三大爷,一但有了落脚地儿,我一定捎信回来。

三大娘看见两个幼小的吕炳义和吕炳信,心疼的走过来,紧紧的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三大娘:炳义呀,还有炳信,你们俩路上一定要好好的听哥哥的话,累了就让他们歇歇脚。(转脸对李秀芝嘱咐着)老大媳妇,路上千万照顾好这两个孩子,别让他们累着,也别让他们饿着。

李秀芝:恩,三大娘,您也要保重身体的,等我们混好了也把您二老也接过去。

一家人和三大爷、三大娘等送行的乡亲们依依惜别。

在一缕的晨光下,留下了吕家兄弟们闯关东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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