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辛高兴，“想，当然想。”
许拾光弯腰从水果篮里拿了一颗苹果，随便在袖子上擦了擦，就咔嚓的啃起来，“爸呢？”
喻辛道，“书房，你爸昨天还念叨你呢，上去看看他吧。”
许拾光啃着苹果上楼，许渊钦正在看书，一边还小声的自言自语，她从门口探进一个头，“爸，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拾光回来了呀！”许渊钦马上放下手中的书，乐呵道，“我还以为今天你会留下西城林苑呢？”
“今天怎么着也得回来。”
“哎呀，苹果怎么没削皮，来，爸爸给你削了。”
许拾光吃了三分之一的苹果被抢走，许渊钦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小刀慢慢削起来，她双手撑着下颚，蹲在一旁看着，许渊钦揪了她一眼，笑道，“你这样好像你小时候，爸爸给你弄吃的，你就眼巴巴的望着。”
“现在也小，爸爸，拾光要吃果果，拾光饿饿。”
“拾光多大了？”
她伸出四根手指头，“拾光五岁了。”
“可拾光比的是四呀？”
许拾光看了一眼，张开手强调，“五岁，拾光五岁了。”
许渊钦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五岁的小拾光拿不拿得住苹果呢？”
“拿的住。”许拾光双手捧着，咬了一口，觉得这苹果比刚才吃着要更加脆甜可口。
两父女温馨相处了一会儿，许渊钦想了想还是问，“你在西城林苑怎么样？楚令为难你没有？”
许拾光咽下嘴里的苹果忙道，“没有，他人挺好的。”
许渊钦可不认同，“挺好？哼，他可不好相处，爸爸接触过，话少又无趣，跟他待在一起能憋死自己。”
许拾光笑而不语。
午饭的时候，许拾光拿出包装精美的月饼，嘴甜的道，“爸妈，中秋节快乐。”
许渊钦和喻辛听到这话不知道多感动，虽然这几年遇到很多不如意的事，但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那就是最好的。
下午点，姜戈打电话给她，约她晚上一起过节，听她迟疑，不停催促，许渊钦知道她是想陪他们，道，“去吧，和朋友玩一玩。”
这些年，她身边也没有朋友。
傍晚，步行街上的人拥拥挤挤，而且大部分都是情侣，好不容易等来一次假期，手挽在一起都挺腻歪的，姜织拉着许拾光走进一家又一家的小店，询问着店家的价格，拿着两样东西比较着，偶尔会回头问问姜戈他们的意见，姜戈总会说都好。
“那边在卖什么？好多人呀？”
姜织突然被路边摆摊的小贩吸引，放下手中的东西过去，姜戈连忙跟上，肖旭文也想去凑热闹，被许拾光一把抓住领子。
姜戈看着灯光下姜织那张似真似幻的脸，突然有些痴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酸酸甜甜的，有股莫名的感动，至少这一刻，这个人是站在他身边的。
许拾光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给肖旭文，两人拆开糖纸吃着，许拾光四处看了看，不远处有一家甜品店，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口味的月饼，出来的人每个人都提着精美的月饼盒，她看着那些月饼一点点减少，卖光。
*
晚上的时候，楚令手机上弹出尹江阳的视频请求，接收后，屏幕上出现了不少眼熟或者陌生的面孔，正在邮轮上开着派对，热闹非凡。
因为有点吵，高嘉骏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吼，“二哥，吃饭了吗？”
楚令淡淡应了一声，“嗯。”
犹豫了一番，尹江阳还是问，“许小姐回家了吗？”
楚令道，“一早就回去了。”
尹江阳实在意外，许小姐不是很缠着二哥吗？现在西城林苑没人，按理她不是应该把握机会单独相处吗？怎会把二哥一个人留在西城林苑？
要早知道许小姐也不留，他就该留的，一个人的中秋节，多孤独啊，如果他在，至少可以陪二哥说说话。
叶寒在的时候，他们都会在西城林苑过节，热热闹闹的，二哥虽然不喜欢人多，但被叶寒拉着跟大家凑在一起，偶尔回头能看到他的目光是柔的，但叶寒走后，虽然逢年过节二哥都说不用人陪，可人生来就是群居动物，独处是种美，孤独不是。
几个人凑在手机前，你一言我一语，十分聒噪，楚令话不多，偶尔回复一两句。
众人齐声道，“二哥，中秋节快乐！记得吃月饼！”
楚令掀唇，嘴角荡漾开一抹极淡的微笑，“好，你们玩的高兴。”
视频结束，楚令继续处理事情，周围明明很安静，一丝声音都没有，可他反而有点静不下心，莫名烦躁。
没有一个人独处的高兴和放松，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搅动了，顺着喉咙延伸下去，导致胸口也闷闷的，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可以在书房一呆就是一天。
热闹的街上，许拾光随着人流走着，将吃完的棒棒糖棍扔进垃圾桶里，对身旁的姜戈说，“我准备回去了。”
姜戈立刻揪着她，压低音量，“不许走，你一走，姜织也要走！”
许拾光笑着把他的手拉开，几个人又往前走了走，买了不少小吃，全部提在肖旭文的手上，他嘴巴里就没空过，中途，她说看到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可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她过来，姜戈蹙眉，掏出手机刚准备给她打过去，一条短信进来。
“姜戈，我真得回家了，帮我跟姜织和肖旭文说声抱歉，下次请你们吃饭。”
姜戈咬牙切齿，“你……许拾光！好样的！就这样溜了！”
*
楚令放在一旁的手机时不时震动，瞧了一眼，都是祝他节日快乐的人，他没有回复，其他人也习惯了，能跟楚令加为微信好友的人，都了解他。
站在阳台上，抬头看了一眼月亮，都说今晚的月亮是圆的，可对于楚令而言，十五的月亮永远都不会圆了，他的心里有这样一个缺口，每到佳节团圆的时刻，就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许家今晚应该充满欢声笑语吧，她肯定又在耍宝逗趣。
转身去了放映室，播放了叶寒生前最后一部电视剧“掌心之物”，突然，他隐约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微微蹙眉，幻觉吧，放映室的隔音效果很好的，而且大晚上的谁会来西城林苑找他？
“楚令——”
又好像叫了一声，还有点急和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