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心急吗？”
“当然了。朕和那孩子这么多年没见……确切地说，从那孩子出生，朕就没和他见过面。现在一想到可能有机会能见到他了，朕的心情就很激动。”
“不过陛下您可能激动得太早了。关于那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如今尚且还没有定论。之前一直都只是猜测，在找到那孩子之前，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陛下一愣说：“是啊，你说的也对。那么你觉得，那孩子现在还活着吗？”
“臣不能妄下定论。”
“好一个不能妄下定论。不过朕相信，那孩子一定活着！”陛下笃定地说，“朕还相信，那孩子一定在离着朕不远的地方。虽然这么多年朕一直没能找到他，但朕相信他一直都在朕的附近，虽然没能见面，但一定离着不远。”
秦钰有些诧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怎么，你是不是很惊讶，朕竟然会这么确信这件事？”
“或许是一种父子天性？”
“或许如此。”
秦钰没再说话。
“秦钰啊秦钰，这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您指的是？”
“各方面。之前你爹一直不希望你当官，后来在你师父的推荐下，你还是站在了这里。如今经过了这段时间，你可有后悔？”
“臣从来不做会后悔的事。”
“好一个从来不做后悔的事。到底是真的没做过，还是就算真的后悔了，也只能吞下去，不能和任何人说？”
“至少到目前为止，臣确实没后悔过。”
陛下满意地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朕很欣慰啊。既然如此，那朕想问问你，你觉得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用说任何恭维朕的话，朕现在只想听实话。”
“你是个好皇帝，但您不是个好父亲，也未必是个好丈夫。”
陛下有些错愕。
可能陛下想着秦钰会说真话，但就是没想到这个话竟然这么真……真到让他都有点措手不及。
“好吧，你这么说确实没错。朕是一国之君，朕的身上有太多责任和担子，为了做好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朕只能先把父亲和丈夫的身份放一放。”
“臣能理解您的烦恼。”
“你现在跟着朕，你可愿意一直在朕身边效忠于朕？”
“愿意。”
“那你能否保证你不会做出任何对朕不利的事？”
“当然。”
陛下满意地颔首：“那就太好了。不过说到这，朕就有个问题想为了。之前朕让你去找那个孩子，这件事朕记得特意嘱咐你，不让你和任何人说，你可有信守承诺？”
“当然。臣虽然让手下的人去寻人，但也没有告知他们要找的人的身份。臣的手下们都不知道臣要找到究竟是什么人，这一点是谨遵您的旨意去做的。”
“好，朕相信你说的话。可是朕不明白的是，为何现在有人也知道了这件事？”
“那个人是？”
“萧祎。”
秦钰挑眉：“竟然是他啊。”
“怎么，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陛下该不会怀疑是臣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而且还刚好让萧祎知道的吧？”
“朕一直都很信任你，只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朕想知道真相究竟如何。朕想知道这个消息到底是被谁泄露出去的？”
“或许没人泄露消息，是殿下本领过人呢。”
陛下深深看着秦钰，见秦钰神色如常，没有半点慌张、心虚的样子，陛下叹了口气。
“朕不是怀疑你。你也知道这件事对朕的重要性，所以朕现在才会这么着急。那孩子流落在外这么多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那个孩子的处境就越是危险。他在刚出生的时候，朕这个做父亲的就没能保护好他，朕现在要找他了，朕不想在这个时候他还因为朕的疏忽而有生命危险。”
陛下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朕对不住皇后，也对不住那个孩子。朕现在只想弥补他们……不想再出任何差池。”
秦钰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棋子。
“所以萧祎知道了这件事，那他做了什么？”
“他找到那孩子了。”陛下欣慰地说，“原本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朕还是想告诉你一声。虽然朕也不知道你为何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那孩子，想来应该是你们寻找的方向不太一样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孩子已经找到了，你就不用再去找了。”
“您确定他找对人了？”
陛下颔首道：“朕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孩子就是朕丢失多年的孩子。”
秦钰意味深长地说：“您这么轻易就能断定？臣有些好奇您是通过什么判断的？是那孩子和您长得很像？”
陛下缓缓摇头。
“并非如此。其实那孩子和朕以及皇后的相貌都不太相似，但是朕问过那孩子的养父母了，还有那孩子的性格……确实有些像皇后那般与世无争。”
秦钰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与世无争？
他这个亲儿子虽然也不太相当什么太子，但要说与世无争……他觉得自己和这四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
“臣觉得您的判断标准好像有些草率？”秦钰非常礼貌地说，“您只是凭着几个外人的说辞，就确定那孩子一定是您要找到的，至于性格……这也只是个人看法吧？臣以为寻找皇子一事马虎不得，要相当慎重才是。陛下您或许还应该想办法再确认一下？”
“不用了，朕见过那孩子，朕相信那孩子就是朕要找的。”
秦钰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不得不说，陛下为了找那个孩子真是煞费苦心，现在哪怕只是找到了一个假的，陛下都能开心成这样……
“朕打算过几天就让那孩子认祖归宗。那孩子的身体不好，朕想尽快让他进宫，好给他最好的治疗。在这之前还要做些准备，朕想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您之前让臣来找皇子，臣找了这么久都没能找到皇子的任何消息，可是现在萧祎一来就找到了，您不觉得这个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吗？”
“如果是别人，确实快了点。但如果是萧祎……那就是正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