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觉得自己好像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但是真相真的越来越近的时候，他又有点害怕知道。
不过既然知道他的孩子还活着，那好像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了？”
“秦钰啊，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陛下不知道宋将军说着说着怎么又绕到了秦钰身上。
“秦钰是个聪明孩子，褚丞相带出来的人，确实不会有错。朕很欣赏他，也很认可他的办事能力，他来接替褚丞相，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他年轻，将来还有无限可能。更何况……他是个年轻人，将来也可以辅佐未来的太子。”
宋将军认同地点头。
“没错，秦钰这孩子确实有很多可取之处。臣也认识他很久了……臣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秦家的少爷而已。当初秦大人寿宴，臣带着臣的小儿子过去吃饭，见了那孩子一面。后来宋坤经常和秦钰玩儿在一起，两个人的关系也还不错。不过那孩子在秦家没什么地位，平时也很少出门，但是悟性确实不错。他跟着宋坤学了点功夫，后来都能翻墙出门了……再后来宋坤带他去臣的府上，臣也教了他一些武功……”
“哦？没想到你竟然和秦钰也很熟。”
“可不是呢。当时我们就觉得秦家这少爷啊，实在太惨了，简直就是生不逢时。他那么聪明，而且根骨极佳，不管是习武还是学文，都是个好材料。要是换成别人，生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早就烧高香了。可是秦大人却很看不上这个孩子……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是看那秦大人对秦钰的孪生妹妹很是疼爱，我都怀疑是不是秦夫人给秦大人扣了一顶绿帽子。”
宋将军说起话来口无遮拦，不过虽然说的话有点粗俗，但是那个意思没错。
陛下听了之后也认同地点头。
“确实，朕当时知道那孩子竟然是秦大人的公子也很诧异。”
“那孩子是被埋没了啊。好在他现在站在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上，也帮了陛下不少忙。不过臣觉得，这远远不够？”
“不够？”陛下挑眉，“你要知道，朕可是让他接替褚丞相做丞相的。像他这么年轻就做了丞相，这就说明了朕对他的认可，怎么还不够？”
“当然是不够的啊。”宋将军摇头，“我还没和您说，第一个知道皇子身份的人是秦大人，第二个人就是秦钰。秦钰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他偷听到了秦大人说的话。”
“他偷听到了什么？”
“他从秦大人那得知，其实他并非秦大人的亲生儿子，他还知道，其实他就是陛下和皇后所生的皇子。”
陛下震惊地站了起来。
“你，你说什么？你说秦钰他……”
“没错，您不是在找您的儿子吗？您也不必找了，其实他现在就在您身边。”
“这怎么可能呢？你是说秦钰……可他不是秦大人的孩子吗？”
“当初那个女人让秦大人把孩子处理掉，但秦大人心软了，留下了那孩子，还收养了他。但秦大人也是个谨慎的人，他担心秦钰将来知道的自己的身份，所以从小就几乎不教秦钰一些能用的东西。他只让教书先生教秦钰认识了几个字，至于别的更深奥的东西，他一概不准先生教，就是怕秦钰知道的太多，将来可能会地他们不利。”
宋将军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陛下。
虽然对于秦钰在秦家的那些事，宋将军知道的也很有限，不过从他知道的那些消息结合起来，大概也能猜到秦钰之前在秦家的生活。
秦钰小的时候，他偶尔也会问两句秦钰的生活，总而言之，秦大人对秦钰就是完全放弃的状态。
可能要不是怕人笑话，秦大人都没打算让秦钰识字。
但也耐不住秦钰聪明，他只认识了几个字，就知道自己找书读。
总之像是秦钰那样的孩子啊，不管怎么被埋没，终究还是不平凡的。
陛下现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陛下现在正在脑子里回忆他眼中的秦钰。
当然，其实陛下第一眼见到秦钰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也有一种莫名亲切的感觉。
他也确实不止一次觉得秦钰可能就是他的孩子，后来也是在反复提醒自己秦钰有亲生父母之后，他才放弃了这种想法。
而且和他想的一样的人还有皇后。
就在他刚刚告诉皇后孟康就是他们的孩子的时候，皇后也是这么说的。
但之前都只是猜测，都是希望……现在他知道原来秦钰真的是他一直在找的人，一下子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秦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
“没错。这孩子太聪明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就去问了我，去问了褚丞相，他也知道谁是他最该信任的人，他找到我们，还拿出了他身上的玉佩。说来也奇怪了，秦大人收留了秦钰，但是并没有拿走他身上的那块玉佩，可能是觉得那玉佩看着不像是宫里的东西，还以为是那个抱孩子出来的嬷嬷身上落下的呢。”
“秦钰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那他为什么不说呢？”陛下苦笑，“可笑的是，朕竟然还让他去帮朕找那个孩子。他明知道他要找的人就是他自己，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难怪啊，难怪之前朕让他找人，朕觉得以他的能力一定能找到，但他始终没有消息。可见，他不是真的找不到，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还不是因为觉得现在情况复杂啊？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在宫外长大的，自由惯了。宫里的麻烦事那么多，你让一个习惯了自由的人自投罗网，谁愿意？不过他已经很够意思了，他至少还愿意出来帮你。”
宋将军喝的有点多了，现在对陛下说话也开始没了敬语。
不过陛下显然也没时间在意这个。
“那你说，他现在既然愿意来帮朕，是不是说明他想通了？他或许……愿意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