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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拳一个

见丁巍油盐不进,姜闻终究无可奈何,奈何两方都有过错,奈何丁巍不同旁人,奈何这种自给自足的演员,真特么……得劲儿!

姜闻瞪着虎目眼神灼灼,丁巍那是旁若无人自顾自的收拾包裹,里出外进仔细清扫一遍后满意的拍拍手,瞧见姜闻一副有气儿撒不出有火发不出的憋屈样:“哟,您老还没走呢?”

姜闻气的直嘬牙花子,拿手指头点他,发狠道:“小人得志是不?我就不信了,离了张屠夫,我还吃不了猪肉了?大不了,老子拼着不干了,看到最后谁是祸害谁是毒瘤,谁TM穿的裤子谁TM没穿!”

丁巍嘿嘿冷笑,他才不信姜闻会干这种傻事。

94年张园、田庄庄、王晓帅等人的前七君子事件也是如今天这般轰轰烈烈,就没波及到姜闻;03年贾樟可、娄夜、何建军、娄夜等人的后七君子事件更是热闹,因为《鬼子来了》被禁的姜闻也是屁事儿没有。丁巍早就看穿了这货,可能在电影上姜闻是个耿直汉子,可在做人上,这货趋吉避凶的本事那是一点都不打折扣。

这一回被总局点名来当平息两边争吵的救火队长,这货还想跟以前一样拿出那种两边都不得罪和稀泥的做法,那肯定是不行的,但他想撺掇丁巍站出来打头阵,那也是瞎子点灯白费心了。

丁巍不敢说狡诈如狐,可智商在线,他可不是褚青那个二愣子,为了那么个虚名被禁三五年指定划不来。

所以无论姜闻软硬皆施邀请讽刺激怒正奇出招与丁巍,丁巍都不会上当的,丁巍是抱定主意不掺乎这事儿的。

除非,姜闻把冯导绑来让丁巍打一顿。

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姜闻怒气冲冲恨铁不成钢的走了,丁巍则悠然自得的跟着搬家公司的车施施然搬家至柏悦居,而今以后,他是在京城有房的人了。

下午,丁巍开车去电影学院接俞老师下班,顺便将俞老师和她约好的闺蜜李晓冉和两位给她代过班的同事张蕾和姜丽芬四人送到小汤山的那个温泉休闲会所。

看到俞老师一行人出来,丁巍跳下车给拉开车门,轻松打个招呼:“李姐,张老师,姜老师,请……”

李晓冉眼神古怪的笑笑,故意揶揄一句:“哟,这可哪儿敢当丁总大驾?丁总快上去吧,您这样我害怕你给我一拳呢?”丁巍面色一囧,看一眼本着脸的俞老师,心里诽腑不已,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李晓冉者俞老师脸色发黑啊。

李晓冉说的是上一周丁巍跟姜闻等人在停车场被记者拍下的一幕,当时丁巍真的给了姜闻一拳。

丁巍知道俞老师是个特爱看八卦的,更怕俞老师担心,索性将屋里的所有的杂志报纸都给处理了,也不再往家里带了,哪想到俞老师回来后第一天去上班就知道了。

鲁·我什么都没说·迅说过,防火防盗防闺蜜,诚不我欺!

李晓冉跟俞老师那是铁杆闺蜜,尽管这人的情史让人诟病不已,但对待俞老师那确实很够朋友。俞老师拍《爱有来生》的时候找不上投资,李晓冉从她时任老公那儿拿了四百万出来,后来李晓冉拍《小丈夫》时俞老师尽管不喜欢那个角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接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就是如此。

旁边的张蕾看一眼丁巍再看一眼黑着脸的俞老师,使劲儿支着耳朵,跟大部分俞老师的女同事一样,电影学院这帮人都很好奇这对师生恋。

张蕾跟黄雷姜午等人是同班同学,毕业后也留校任教了,但不同于黄雷的是,张蕾先做了两年助教,而后一直教的是表演系高职进修班的,也是今夏才成为本科班的老师的。

至于姜丽芬则看一眼丁巍,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神游天外了。她是电影学院表演系93届的,是京圈大花徐才女的同班同学,严肃干练,无论是眼神和表情都……比较呆板,毕业后到现在一直是助教,期间也拍过两三部影视剧,反响平平,自此姜丽芬变熄了在表演上证明自己的雄心,安心做助教,从黄雷到崔辛勤再到王金松,助教经验很丰富,今年则是俞老师的助教。

当然人不可能一直是助教的,十几年后会成为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副院长。

俞老师有一脑袋的疑问想问丁巍,可到底有外人在,她又是个温婉大气的,知道什么时候给这男人发点小脾气,什么时候又要给他一点脸面,索性那眼神暼丁巍。

等那三人依次做到后排,丁巍冲俞老师笑笑,轻声道:“没事的,我搞得定。”

俞老师听在耳里心里终究松了口气,这人或许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有一点她极为相信,有担当,从不让旁的乱七八糟的事波及到她,会将她死死的保护在身后。

要说最近的五、六代导演之争越发热闹,那是真的,电影学院的这帮老师都想了解其中的一鳞半爪。

“大帅哥,你交游广阔,又参与了这事儿,你说,他们争论的到底是什么?电影分级审查制度会实现吗?”

上的车来,后排的那三位闲聊几句,自然而然说起了今天早上电影学院召开的教职工大会,郑东天院长要求各院系领导、各班主任严格监督在校学生切勿接受任何关于五六代之争、电影分级审查制度的采访和言论,并且要求学校各部门配合安保处严格把控社会闲杂人员以及媒体记者等人的出入校园行为。

老院长说的郑重其事,反而引起了私下里更热切的讨论。

李晓冉是下午赶到电影学院的,她本身不在学校任教,以前刷脸轻松就进了校门,这一回却被保卫科拦住非要俞老师出来签字担保才肯放行。

丁巍开着车看一眼车顶的后视镜惊奇道:“嚯?李姐连电影分级审查制度都知道?看来您才是门儿清啊……”

听得丁巍故意回呛,俞老师瞪一眼他:“好好说话!”

丁巍嘿嘿一笑,老老实实的摇头:“我真不知道,谁知道他们争得是什么……”他再看一眼副驾驶的俞老师,话里有话道:“要我说啊,老院长说得对,这种事儿就别掺乎了,两帮人现在打的正不可开交呢,谁冒头就打谁,谁还管你是劝架的呢!”

李晓冉也不过是顺嘴一问,她对这种隔着报纸你方骂罢我方骂的吵架风格那是一点儿都瞧不上,有能耐茬架啊,颐和园后面的野湖边上,摆明车马的打上一架,隔着个报纸有个屁的感觉。

“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要我看啊,还真不如你上去咣咣咣一拳一个给全都撂倒呢……”

丁巍翻个白眼:“大姐,那一回真的是喝多了,再说哪儿就一拳一个啊?我就轻轻推一下姜导而已……哎,李姐,您要是真看上姜闻了,怎么说我也是你这边的人,算是半个娘家人啊!”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说胡话!非鸿,打他……”听得丁巍胡说八道李晓冉脸上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要我说,你跟姜闻打的头破血流最好呢……”

俞老师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使劲儿剜一眼丁巍,见丁巍知道说错话了方才满意的回过头对李晓冉笑道:“哎,晓冉,说真的,他现在也离了婚,你也是单身,你就不……”

李晓冉真想一拳一个打死这公母俩,什么人啊这是!

姜闻离婚的消息见报后,李晓冉一脸唏嘘的感慨:“连他都离婚了啊……”

那会儿李晓冉也是刚分手,俞老师见闺蜜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真起过撮合这两人的念头,奈何姜闻对李晓冉的评价不高,而李晓冉对姜闻也没什么想法,方才作罢。

扯到情感上,车内气氛略微尴尬一些,这帮人中就李晓冉的情感史最丰富的,丁巍这么说确实不地道,只好安安心心开车,那四位也换了话题,重新聊得火热起来。

这两年温泉火了起来,国内还只是刚起步,小汤山的这家温泉自然不是天然温泉,但胜在小汤山还未完全开发,倒也保留着一些自然景观。这家会所是后半年才开张的,丁巍还是从李越那儿知道的,据说老板也是四九城里有名有姓的,倒也没有不开眼的来闹事。

今儿是俞老师做东道请她的闺蜜和同事,没丁巍什么事儿,他只负责定地方拿钱车接车送,自然被俞老师挥手打发出来。

俞老师泡了温泉后肯定要解解麻将瘾的,明儿又是周末,等她们散场差不多到凌晨了。

正犹豫他是先回去等散场了再过来呢还是一直等在这地方的时候,电话却是响了。

掏出来看一眼,心里咯噔一下,扶起座位靠背方才接通:“您好,佟局……”

五分钟后,丁巍合上电话,眼神微冷,真想一拳打死姜闻啊,这货真的撂挑子不干了。

下午的时候,姜闻先去了电影学院找了曹宝平和郑东天,出了电影学院的门又给娄夜路学厂两人打了电话,然后咬咬牙又给张一谋打了电话。

一个小时前,姜闻尴尬的离开了东来顺的包厢,有两件事儿他终于弄明白了,一是两代导演之争真不是请客吃饭涮羊肉,二是他的脸的确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姜闻以为他把争论源头找来,两方人坐在一起把话说开了,把事儿挑明了,把理说清了,再圆圆满满的涮着羊肉喝着酒,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遗憾的是,除了曹宝平之外,其余两帮人一个都没来。

姜闻只好去总局请罪,说自己能力不足,不能胜任,请领导责罚。

佟局气的拍桌子了,可对上姜闻一副“黄老爷,没钱就不能出城剿匪”的表情,也无话可说。

好死不死的,姜闻还建议领导出面,开会,将事件从起源截至目前的所有相关人员一并聚在一起,并一连点了三个关键人物,贾樟可、王斌以及张一谋。

贾樟可和王斌是争论的起源,张一谋被携裹着进入则是争论的升级,这才开始的从个人恩怨到现在的五六代导演之争的。

佟局逐渐坐稳总局一把手的位置,心思灵动年富力强,考虑许久问了一个让姜闻措手不及的问题:“那么,丁巍呢?”

姜闻快速扫一眼面沉如水的领导,心里叫苦连天,犹豫半晌终究没有说话。

他瞧不上丁巍那副先己后人个人利益大于集体荣誉的做事风格,可也不至于转身就把丁巍卖了,但让他尴尬的一点就是,尽管丁巍是受到殃及的池鱼,但有一点他否认不了,想必领导也心里有数,丁巍不同于其他人,他以及他的电影新力量工作室处在若有若无的替独立电影发言的一方。

佟局尽管心里完全明白姜闻这是不出工也不出力的奸猾表现,但今年他彻底成为名正言顺的总局一哥,不但对国家的相关政策吃了个透,而且真正将国家电影发展史有了详细全面的了解。

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国字号电影制片厂争斗之始,截止今天的五、六代导演之争,为的还不是电影投资以及票房收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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