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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4.罗布?格力斯

地点:伊力特尼亚首都金狮城郊一密秘监狱。

监狱是一幢废弃的城堡改建的,外墙已经布满了裂缝,没有裂缝的地方也都布满了青苔。

每天都会有几条到几十条殓尸袋从后门抬出来,然后秘密焚烧掉。

殓尸袋里的大都是国王的敌人、潜在敌人或是疑似潜在敌人。

负责管理这座监狱的就是罗布·格力斯。

罗布?格力斯,国王埃弗顿一世唯一的一个私生子。因为是私生子所以他没有权力使用父亲的姓氏,更没权力继承父亲的诸多头衔遗产和城堡宫殿。父亲只得另辟蹊径给他找了一个新的姓:格力斯,是一种耐寒耐暑的植物。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的私生子身份,他可以在宫廷里得到一份差事——情报总管兼秘密监狱的典狱长,在一些特殊情况,他有权审判犯人然后处死他们。

情报总管其实是个听起来神秘,但干起来却十分肮脏的活儿:为了得到一些重要消息,总得不择手段一些才行,秘密监狱的典狱长也是。

作为一个私生子,他能被父亲承认就已经很幸运了,好多私生子拿着“信物”,去认亲,最后都被父亲赶了出来,有的甚至还下狠手,直接打死,以绝后患。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那些贵族老爷们一怕“丢人”,二怕家里的夫人不依不饶。

所以,干脆不管是真的假的,男的女的,都矢口否定,然后再乱棍打死,消除后患。

可能是王后早已亡故的原因吧,所以当初认亲的时候罗布并没有被乱棍打死。很意外地,父亲接受了他,这让他喜出望外,甚至还有点小骄傲。

后来,他就做了情报总管。

他倒是不奢望像艾克王子那样,当个名正言顺的王子,再统领一支光荣的“金狮军团”。他只希望父亲有朝一日能够对他另眼相看就好了,一定得是真正的赞赏,而非什么糊弄人的敷衍的话。

…………

“长官,那个女巫她死活不肯交代。”一个狱卒跑来报告。

“不肯交代?!那我要你是干什么吃的?!”

“长官饶命!我们真的尽力了!”

“她死了吗?”

“并没有!”

“所以,你说尽力了?”

罗布虽然看不出来生气,却把跪着的下属吓得头都不敢抬。

“今天,我心情好,就不计较了,下次记着,在这里,必须得有人死,不是犯人死,就是你死,懂了么?”

“长官,我明白了。”

“很好。”罗布淡淡地说着,拿起了手边的“钉狼棍”——一根只有手臂长短的铁棍上却布满了狼牙长短的铁钉。铁钉上还沾有未干的血迹,和某种类似人类皮肉的组织。

“哪一间?”

“332”

“我知道了,你滚吧。”

“遵命。”

夕阳的最后一抹绚丽金光透过过道的窗子勉强照进监狱的三楼,却怎么也照不进可怜的332。

罗布也静静地走到三楼,在332号房间门前停下了。

他慢悠悠地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颗小药丸,绛紫色的,只有黄豆大小。

在手里揉搓了一阵后,罗布把药丸扔进了嘴里,并没有咽下,而是咬在了牙尖。

“呲”地一下,药丸咬破,药水迅速迸溅在了舌尖。

罗布神经质地歪过头来,就像是痉挛一样,抽搐了几下后,眼睛睁得老大,眼球立刻布满血丝,头上的几根血管也跟着暴起。

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即将要爆发出来一样。

“嘎吱,嘎吱”

罗布咬着牙,把指关节弄得响个不停。

“呼啦”一声

可怜的332号门被轻轻推开了。

罗布笑着,笑得十分可怕。

“你是谁?”

被绑在牢房里的女巫颤抖着问,铁链也跟着哗哗作响。

“我?哈哈哈哈……”罗布笑出了声,十分瘆人。

“你可是女巫,你应该认识我的。”

“不,我不认识。”

“那就说明你不是女巫!”罗布依旧笑着,笑得很贪婪,就像在看着猎物。

“我本来就不是女巫!是你们的人强迫我这么说的!”

“哦?”

“所以……我想知道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喽?”

“废话!快放了我!”

“放你?我为什么要放走猎物?”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哈哈哈哈……”罗布笑得越发瘆人了!

他凑近到女巫的耳边,哼出了一个乐章的片段。

“这是什么?”女巫很警觉。

“亡灵之声……”

“你给我听这个干什么?快放了我!”

“我会放了你的……以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

“没错!”罗布贪婪地闭上了眼,哼着乐章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声音很听着很疯狂,就像是在和亡灵跳舞一样!

罗布把鼻子凑到女巫的身上,开始不停地嗅来嗅去。

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抽出“钉狼棍”狠狠地刺了下去!

由于他哼歌的声音十分大,所以即使女巫痛得大叫也没有人能听见。

……

过了一会儿,罗布从332出来了,双手沾满鲜血。头上布满了汗珠,还喘着粗气。

没走几步,就“扑通”一下倒在了墙角。

他的双眼泛红,浑身就像犯了羊癫疯一样,抽搐着晕过去了。

……

“长官!长官!你没事吧。”过了好久,罗布从自己的床上醒来了。

“长官,你好点了吗?”

“我很好,怎么了?有事?!”醒过来的罗布情绪稳定,面部舒缓,就是嗓子有些沙哑。

“是有关加尔森的。”

“他怎么了?”

“他恐怕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忠诚。”

“查到什么了?”

“昨天,我们射中了他的三只送信渡鸦中的一只,然后就发现了这个!”说着,手下递过来一个小字条。

字条只有手指宽细,上面没有字只画了一幅图:一个小小的王冠挂在了一个鱼钩上。

“遭了!是国王!”

“最近,国王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国王陛下他最近似乎正打算要和艾克王子北上呢。”

“北上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遭了,要出事了!”罗布“腾”地一下跳了起来。

“快!给我准备马匹!我要面见国王!”

“遵命!”

……

地点:伊力特尼亚首都金狮城

作为一个情报总管,是可以随时进出金狮城的宫殿的,但是作为一个私生子,却没那么容易。

“你来这里干什么?”守卫宫殿的卫兵队长是一个贵族子弟,他早知道罗布是私生子,于是明知故问,明显就是要他不痛快。

“我要面见国王!”罗布很急,说道。

“你是国王的什么人?凭什么面见国王?”那人坏笑道。

“我是……我是国王的儿子!”罗布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

“国王的儿子?那你就是艾克王子喽,可我怎么没看见你胸前的金狮盾徽呢?”很明显,他就是要让罗布自己亲口说出“私生子”。

“我。。。我是私生子。。。”

“呵呵哈哈哈!私生子?!拜托别说的这么好听!杂种!”

“我!”

罗布气得握紧了拳头。

“滚回去!杂种!别来烦我!”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报告!”

“我管你是什么事呢!你再不走,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我……我要进去!现在,我以伊力特尼亚情报总管的身份命令你给我让开!”

“情报总管?还想压我?你以为我会怕你嘛?混蛋杂种!?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打不残废别停!”

迅速地,从宫殿门口附近跑来了十几个卫兵,摁着罗布就是痛揍。

作为一个私生子,罗布从来没有被谁正眼瞧过,被贬低、被侮辱、被刁难倒是家常便饭。

很快,不知是谁的拳头抡到了他的鼻梁上,他只觉得鼻子一酸,一股热热的东西喷涌出来,流进嘴里,苦苦的,咸咸的,是熟悉的血腥味。

立刻,几只巨大的脚掌也狠狠地落下了,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肚子上……

难道,私生子就不配活着吗?私生子就生来下贱吗?私生子难道就是生来给别人践踏的吗?罗布越发呼吸困难了!嘴里是满满的血腥味,原来,私生子的下贱血液是苦咸苦咸的!

就这样,罗布含着满嘴鲜血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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