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麻烦大了……”伊芙琳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轻巧地落了地。断开我们之间相连的绳索之后，她就用自己的喷气背包略微调整了下方向，整个滑落的过程比我的操作还要平稳。
“桥梁被切断之后，我们返回的快速通道就不存在了，现在还不确定去绕路需要多长的时间，要跨过这整个无人机机库的开口，除非我们现在就决定开始返回……”
“如果去战斗机机库探索完毕再折返的话，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我没有回应她的说法，而是将目光转向左右两侧，在预估着我们要如何才能跨过这道几乎和天堑一般的巨大障碍。
几百米的宽度，几公里的长度，上空不能飞跃，如果要依靠那些还未探索过的道路，而且只能缓速返回的话，看似短短十多公里的路程，可能将会要花上四五个小时。
“现在我这边的倒计时还剩下3小时20分钟，本如果没有这次爆炸造成影响的话，我们应该还能在这片空间中待上挺长时间的……”
她启动自己路径上的探测系统，一边估算时间的同时，也一边朝周围张望着。
古代科技为了制造出这些抗性极高的护盾，所使用的能源也经过了特殊化处理，这些东西在太空中的瞬间爆燃导致目镜的侦测系统一经开启就只能看见满眼的红色，这片区域已经到了临界点的边缘，或许再有一点特殊动作都能造成空间开始排异反应。
我所携带的墨镜探测设备被我重启了一次，到现在也没能估算出我自己一个人能在这里单独留存的时间。不过反正这个数据都是受短板效应的影响，伊芙琳他离开的时候，我也必须要同时离开了。
“我觉得我们可以赌一把……”我转过身，开始直接朝着最早的既定方向前进，“既然那座机库你们从来没有探索过，那相当于里面存放的各种物资，对于现在的人而言也都处于未知状态……”
爆炸所产生的碎片，在这些洁白的金属外壳上留下了恐怖的黑色疤痕，有的尖锐部分，甚至就像一把利剑一样，直接狠狠的插进了裸露在外面的要塞结构。
这对我们的前进造成了些许困难，因为你不得不时刻注意自己的身边是否存在这样的东西，过于锐利的金属边缘对我们的防护服而言也是致命的。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地方真的存在有战斗机的备用零件的话……”既然行动起来必须要小心翼翼，那么抓紧时间就变得更为重要了，我拿出背包里的切割工具，那本来是为了到仓库里拆解我们所需要的发动机而准备的。
“那你说废弃的机库里会不会还存放有完好的飞机？”
耀眼的橘黄色火花在眼前闪起，那是切割机的前端，正在融化卡在我们前进道路上的金属残片，正前方的套路上有两排巨大的凸起，这原本应该是铺设在要塞外壁上管道的金属保护外壳，但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则必须要从这条峡谷中穿过。
“你这个说法确实有道理……”
伊芙琳如此回答我，但并没有前来阻止我的动作，而是靠近我的身旁，从她的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柄锤子。
“咚！”
剧烈的响声通过震动的形式传到我的脑袋里，让整个人的身体也跟着嗡嗡作响起来。
她用手里的锤子一把枪那块还未完全切断的残骸从中间敲成了两段。看看这一下的力道，要不是喷气背包和脚底的鞋子具有自动稳定效果，她多半能把自己像这块废铁一样，一起震到太空去。
“作为一个停机仓库，停有现成的飞机也是正常的，我们最早也想过这一点……”
我才把切割用的激光枪挪开，她这边话还没说完，就紧接着又给了一锤下去。
“但是，我们两个中就没有一人会开那些战斗机啊！你怎么把那些东西给弄回来？”
这一下直接将一块还翘起来的金属铁片直接给打折了。
“既然你都选择了帮我，那就相信我的做法……将原本四五小时的路程强行压缩到三小时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在未知道路上所遭遇到风险的概率可比我们去往这些已经有资料的地方要多得多……”
收起手里的切割工具，但并没有将他们放进背包里，而是直接这样提在了手上。
“嗒嗒……”
我轻跳两步，越过还镶嵌在金属墙壁里剩下的那一点残骸，沿着这条拥有金属峭壁的峡谷继续前进。
“而且，我还有一些猜测想要验证……”
说完这句话，我一马当先，尽可能的保持在离地悬浮的状态，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前方的机库大门行去。
距离最终结束的时间，还剩下3小时05分钟……
和我们一开始所预料的一样，机库的大门并不处于直接就能进入的状态。
作为一条能快速发射载人战斗机的通道，这座机库的出入口就像是一门深埋在这座要塞中的超巨型电磁轨道炮，而整座炮的炮口则有足足50米宽，呈正六边形结构。
三片巨大且厚重的合金闸门，每片成120度，现在正牢牢的把守着这机库的出入口，我们现在手里的切割装置来对付如此巨大的门板，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分析出来的结构图说这些巨型闸门都拥有备用的手动开启装置，应该在那边！”
伊芙琳在我之后才钻出刚才那条峡谷，不过她却比我先一步看见了设置在闸门背板上的手动开启阀门。
我一开始还有些好奇，建设这些闸门的时候，就直接把手动开关放在外面，难道就不怕间谍或是外敌利用这个设置直接入侵进入机库么？
但当我靠近之后，马上就明白了。
重达几十吨的合金闸门，在不接通能源直接用人力开启的情况下，是通过一个螺旋阀门实现的，按照刻在阀门边的文字叙述，阀门需要旋转100圈才能开启一个格位，而闸门本体是由一个24格的链条组成的，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每打开三分之一的闸门，就需要旋转开关2400圈。
“就算每秒钟转一圈，我们也足足需要两个小时才能把这三片门板全部打开……”
怪不得启动这个门的手动装置根本就不需要任何验证措施，如果是自己人在不接通能源的情况下需要用物理方式打开这个闸门，那么他们当然可以携带大型机械来完成这个工作，比如说一个有立柱那么大的电钻，能直接带动开关迅速转完这2400圈。
但是敌人或者间谍就办不到了，那么大的工程机械肯定是不能随身携带的，而由人手动开启闸门的话，这么长的时间巡逻部队早就把入侵者给抓住了。
目镜左上角的计时器显示还有三小时出头的时间，用掉其中的三分之二来开启这个闸门完全是足够的，其实如果只需要让人进入的话，我们则完全不必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即便24个格位中只有一个格位被打开，对于一个50米级的闸门而言，这条裂隙也足够让人钻进去。
但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从里面弄一架战斗机出来，虽说还没有见过上个世代的战斗机有多大，不过就光看这个闸门设计，这个尺寸是为了能让战机在里面很合适就能通过的，那么战斗机本身也应该不会比这扇大门要小上多少，还是将其完全打开才能保证我们的载具能从这个出入口出来。
不得不说，在长时间内连续重复同一个动作，确实是一个挺累人的活，但其实我刚才还少算了一点，三个闸门两个人同时开，在伊芙琳的帮助下我们算是完成了一次较为合理的分工，各自先负责一块闸门，最后一个两人轮番休息轮番上阵，最终只用了一个小时零几分钟的时间，这里便解决了闸门的问题。
现在还剩下1小时52分钟……
长长的电磁滑轨在我们的两侧一直朝下方延伸，微重力的环境使我们不需要考虑这轨道的高度便可以直接从入口向下跳，反正只要在落地之前用喷气背包倒喷减速就行。
沿着轨道一路向下的墙壁上，每隔一段便镶嵌有半透明的白色方块，想必在有能源供应的时候，这就是为发射通道提供照明的路灯，但现在这些东西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运作了，唯一的光源就只剩下了我们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幸好在我们一开始装备的那个目镜一侧还有通用的插口，我们可以直接将手电筒卡在上面就能使用。
“喔……”
越往下走，光线越暗，但在完全进入漆黑一片的环境之前，一片片巨大的扭曲金属伤痕出现在左右两侧的合金墙壁上。
如果是有飞机在起飞或降落时失事的话，那么在管道壁上留下的痕迹，也应该是拖长的刮痕，或许还会带有爆炸所造成的黑斑。
但这里的伤痕并不是那样，这更像是被某只巨型的爪子给抓过一样，这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从地下深渊中所爬出来的那些巨人。不知为何，我的脑海里好像浮现出了这样的画面，这应该是以前我所听过的某个故事片段，但就凭我现在的脑子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故事。
“有种不祥的预感……”
伊芙琳也看见了墙壁上的这些痕迹，她如此说到。
“我现在很怀疑在这个机库里还能不能找到完整的飞机……”
“反正现在也没别的路能选了，不是么？”
我并不觉得那些怪物能在完全脱离补给的情况下活这么久，虽然那都是一些完全不讲道理的，由魔法所生成的构造物，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些东西就可以像真正的永动机一样不停运转。
无论那些难以想象的黑雾究竟是什么，但只要他们在不停燃烧，肯定也就在不断的消耗着组成那些怪物身体一部分的物质。而最终，那如同地狱袭来的火焰，将会连带着他们的躯体，以完全不符合物质守恒的形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那边，那是机库！”
我和伊芙琳两人就这些下坠了一段不长的距离，而最终原本一直顺着墙壁向下延伸的发射轨道消失之后，我们两人所处的这片空间瞬间开阔起来。
巨大的钢结构横梁贯穿整个穹顶，一直延伸到我们灯光所照射不到的黑暗当中，原本应该能够上下移动的升降机这时候被卡在上升的半截，铺在上方的平台也朝一侧歪去，显然是已经不能拿来运输任何物品了。
用于单人行走的通道和手扶梯还算保存的比较完整，毕竟这些设施都被修在依附于主梁的位置，那种地方通常来说都比普通的装甲要更为坚固。
“噗……噗……”
我启动背后的喷气背包给自己来了一次轻微的加速，让我先于伊芙琳落到了正下方的一截横梯上，这节通道是布置在两根立柱之间的一部分，通道与立柱相连接的地方则有垂直向下的梯子，机库隔间正处于这部分结构的下方。
其实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当这块区域有能源供应时，这些战斗机的驾驶员应该会通过电梯直接到达停放在机库隔间的战斗机背后，而不是像我们一样，从战机的出入口进入，再从机库个间的正面来到停放战机的位置。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是很好的样子……”
这些架设在外部的如同脚手架一般的通道，本来就不是给正规的驾驶员登上飞机准备的，为了紧急情况而修建的应急通道，走着当然没有直接利用机库背后的电梯要来的快。
在这条横梁的下方，两根立柱之间共有三个机库隔间，也就是所谓的三个鸡窝。
我从正左边的竖梯向下移动，但眼前所见的第一个鸡窝内并没有看见任何和飞机有关的东西。
从最早获得的情报来看，这机库里的每一个隔间都应该会停放有一架完整的战机，以及和其对应的配套维护设备，当然也包括备用的替换零件。这样的准备是为了便于那些受损的战机能在自己的停机位上得到迅速的维护，而不是等回收之后再后送到工厂里。
对于那种分秒必争的战斗而言，必须尽可能的将补给线缩短，包括在自己基地里，设备的维护和修复也是。反正在足够强大的计算机分配面前，也不至于出现后勤混杂的情况。
所以再怎么说，就算战机在出动时被击毁了，我们也应该至少能在其对应的机库里找到那些备用零件之类的。
但此时摆在我们眼前的第一个鸡窝空空如也，不光是那些备用零件，就连维护设备本身也被拆卸拿走了，真不知道是谁干出的这样的事情。
“这边，你看，这个能用么？”
伊芙琳的行动比我更快，她干脆用自己的安全绳当做速降的绳索，把自己从正上方的横梁上降了下来，直接挂到了剩下的两个鸡窝中间。
这两个隔间里倒是规规矩矩地各停了一架战机，而且看上去保存的也比较完好，这多半是还没轮到他们出击，要塞就已经被摧毁了。
我从垂直的竖梯上离开，用喷气背包将自己在空中平移到了位于中间的第二个机库隔间正前方。
面前的战机有着一种非常圆滑的外形，双座的驾驶舱，机头呈流线型，只有到了后部的发动机处才有一些更为复杂的突起。左右两侧仍像经典的战斗机一样有机翼向外延伸，而且在机翼的中后部靠近翼根的位置还有两个额外的引擎。
这东西看外形设计应该是用于给战机提供额外推进效果的，当然这里的推进效果并不是指正常意义上的瞬间加速，而是在不进行充能进入曲速，或者什么其他远距离快速移动手段的情况下，能让战机瞬间爆发进入类似闪现一般的效果。
当然这种闪现并不是只持续一瞬间，在这两个额外推进引擎完全过热之前，这东西运行所产生的效果，应该足够让这架战机进行一些有意义的战术动作了。
但现在这些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重点，由于身处于半空中，而且在受到微重力的情况下，不会真正的像漂浮于太空中的那些物体一样，处于一个稳定的环境，而是时时刻刻都在以一种较为缓慢的速度向下落去，这使得我不得不一直用喷气背包在空中调整我的姿态，当然这顺便也就让我围绕着这架战机绕了一圈。
飘到战机正后方的时候，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如果说前方是圆滑且光洁的曲线的话，那么后方就只能用怪异的平整来形容。
整架战机后部暴露在外面的四个推进器，有两个被完全切掉了，断面光滑的就像一面镜子。几乎不需要过分移动自己的身体，我就在一旁找到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
那是一台高能光束切割器，我从它的外形上这样猜测的，这东西有一个看起来就可以喷出高温光束的喷嘴，想必正是这东西在原因不明的情况下，切掉了战机的两个推进器。
如果只是需要零部件的话，那么如此整齐的断面拿回去也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只需要把被切开的两部分都一块拿回去分析，一样可以达到我们最早想要战机引擎的初衷。
但是现在不行了，在这仅剩下的一个小时多点的时间里，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像过来那样，依靠徒步返回最少的起点的。那样做的话，在我们离开之前，这之前空间波动就应该已经达到阀值，我们无论做什么行动，都会引出那些现在还不存在的奇特怪物。
“怎么？这架不能用么？”
伊芙琳一开始看见我朝这个隔间飘去，还以为我是选中了这架飞机，正准备启动它呢。所以她也连忙操纵着自己的喷气背包朝这边靠了过来，可是和我打了个照面之后，才发现我正紧皱着眉头。
“可能悬……而且，我不敢冒这个险险。”
其实想想，作为军用设备，像推进组建这些必要的关键部位，在设计时都会留有足够的冗余，比如说飞船会被要求在四个发动机仅有两个能正常工作的情况下还能运行。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不管这架战机表面被损坏成了什么样子，我都应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启动它。但在随后对这架飞机结构进行更精密的检查时，我放弃了这个打算。
在后部的推进器上，整个切割的断口确实挺整齐的，但其他受损的部位却并不像这样。
用于高精度切割的机器所造成的断裂，简直细小到难以察觉，由于后部推进器的喷口是被整个切下来了，所以很明显就能看得出来，但在整个机身的其他地方，最主要是集中在后部的引擎和能源核心处，大量细小到只有一个头发丝，甚至更小的切割裂缝，布满在这些装置的外壳和内侧。
这些部件看上去完好无损，因为在外部观察时，它们根本就没有裂开。但在这些装置的内部，那些细小的零件和管线早就已经因为高温切割而被搅成了碎块，只是单纯的从外面看不见而已。
“去下个隔间看看吧，这边已经完全用不上了……”
我伸手拍了拍面前战机已经损坏的引擎外壳，明明是在微重力的环境下，而且拍打的力气也不是很大，但依旧可以看到细密的金属碎屑从喷口的位置缓缓飘了出来。
看来和我所预料的一样，这东西仅仅只是保持着一个较为好看的外形而已，内部的各种设备早就已经完蛋了。
虽然心里有些疑问，为什么在这架战机上会有这样的痕迹？不过思来想去，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当时战争快要结束时，负责维护这架战机的工程师，又或者这架战机的主人脑子里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为了防止己方的装备落入敌手而故意为之？又或者干脆就是自动维护系统出了故障，在切割已损坏部分时，喷枪一块把内部完好的零件切成了碎屑？把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身处于外侧的伊芙琳拉着我的手，顺势施了点力，就将我拖出了这个机库隔间。
虽然我自己启动喷气背包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干嘛一直盯着我？”
刚才心里想别的事去了，伊芙琳向我伸手过来的时候，我就一直透过护目镜在盯着她的脸看。或许是察觉到这种有些异样的目光，她被我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不好意思……”
我挠了挠头，但手部的动作却被那一大堆挂在脑袋左右两边的设备给挡住了，最后手指上只是传来塑料和金属混杂的质感。
心里的思维因此紊乱了一瞬，但这并没有打断我们接下来所要进行的寻找步骤。
又向右侧飘动了几米，来到这一层的最后一个机库隔间前。
停在我眼前鸡窝里的这架战机，外表上看起来破损不堪。原本光滑的外壳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状破损以及撕裂的痕迹。
战机的右侧有一大块的装甲板都已经被完全撕开了，但这破损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战斗中造成的，因为撕裂的边缘有着较为整齐的割痕，这应该也是和隔壁机库一样，由切割装置所打开的破洞。
其他的损伤暂且不管，我朝着这块被撕裂的装甲板所在位置飘去。
出人意料的是，虽然两侧的各种装置结构都看起来有些老化破损，但最中央的这块核心引擎区却处于全新的状态。
在扭头看看飘在一旁已经停机的自动维护设备，我大概明白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架战机可能在交战中受到致命伤害之后被拖回自己的机库里，更换了一整套的零件，但还没来得及为外壳更换新的装甲板，战机就这样被遗弃在了自己的隔间里。
“看上去还能用……”
我用我半桶水的检查能力，大致看了看这架飞机被更换上去的这些零件……嘛，是最多也就是检查了下它们的外观看着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破损，剩下的就只能相信当年的自动维修系统了。
希望他们能在零件不足的情况下，尽可能的修复我们即将选中的这架战机。
“还能用又怎样？难道你真的打算把这玩意儿像开车一样给开出这个隔间？”
伊芙琳全程一直保持着一种难以相信的样子。
但她怀疑的是战机，而不是我的这个行动计划本身。出于对我的信任，以及现在确实没别的路可选了，她还是决定保持着怀疑之心，但最终还是相信了我的判断。
“所以我说了，我选择这样做还有另一点……我需要验证自己心中的一个猜测。”
这么近的距离就不用浪费喷气背包里的燃料了，我选择直接用手抓着这战机的外壳，将自己的身体拖到了靠近驾驶舱入口的位置。
由于战机上已经搭载了各种功率巨大的装备，而为了一一给这些装备功能供电，整架战机的反应炉和引擎等设备占据了大量的位置，当然，还有配套的各种武器。
但本身的座舱并没有扩大多少，依然保持着那种老式的，带大气层内使用的战斗机大小。虽然宽是宽松了些，不像个小澡盆那样拘束，但归根结底仍然也就只有两个大小适中的座位，并不足以下那些大型的星际战舰一样，整个舰桥还会留有给人走动的空间。
座舱的外罩还是那种经典的水滴形玻璃，但很明显这个玻璃里面有着用金属材质做的夹层，一方面是为了能让坐在座舱里的驾驶员直接在玻璃屏幕上看见各种信息，毕竟样的话，就可以直接把电子元件安在玻璃上了。另一方面也是作为一层额外的保护，特种合金这种玩意儿就算被拉成丝状，也有相当好的坚韧性，能够防止弹片爆炸什么的，打穿玻璃杀伤到里面的驾驶员。
“你那边应该有一个对应的锁扣，看一下能打开它么？”
我心中那种奇怪的熟悉感又一次出现了，不过现在我越发能肯定这是自身的肌肉反应，而不是保留的以前的记忆什么之类的。
很是轻松的便找到了我这一侧位于驾驶舱座位一旁的手动开启锁扣，我尝试着打开它，使劲拉了一下却没有成功，这时候我意识到这个部件原本应该是由机械臂辅助打开的，所以为了保持被翻起的座舱盖稳定，在机体的另一侧应该会有一个相同的结构。
于是我举起手来招呼着在机体另一侧漂浮着的伊芙琳，希望她能帮我找找那个对应的开关。
“是这个么？”
其实在说话的同时，整个座舱盖就已经开始微微的向上翻起了。
看上去她应该找到了那个开关。
“噢……真是简单明了……”
没有了不透明的座舱盖遮挡视线，我支起上半身朝驾驶舱内看去。整个驾驶舱里没有任何复杂的仪表，没有肉眼可见的操作装置，有的只有位于驾驶员座位左侧的一个红色圆形按钮，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启动整架战机的开关。
“坐上来，我们试一次。”
我朝伊芙琳招招手，自己先一步坐进了驾驶舱的第一个位置。对于一架战机而言，这个位置是驾驶员的操纵位，背后的那个位置应该是控制各种武器的火控手坐的地方。
驾驶舱里并没有想象中那种陈年累月所积累下来的灰尘，大概是由于这地方在被废弃之前，通风系统还是履行自己的执着，工作了一段时间。把太空中原本剩的就不多的残渣全都给送走了，也使得完全处在近真空状态下的飞机机舱内根本就没有机会累积大量的灰尘。
反正现在面前也没有可以操作的地方，我便直接将手指伸向了那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咔嗒……”
很标准的按了下去，但反馈回来的只有奇怪的声响，战机本身并没有做出任何其他的响应。
“你这有用么？”
伊芙琳我现在看上去十分逗逼的行为表示完全不能理解，不过她还是依照我所说的那样转身翻进了背后的另一个座位里。
我忽然想起些什么，决定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只不过这一次不光是用手指按在按钮上，而是将按钮推进对应的凹槽之后还停留了那么一秒钟。
“未检测到使用者信息，正在筛选中，请等待……”
终于，驾驶舱左右两侧的照明灯亮了起来，这架战机可算是给了我点回应，原本光洁无一物的驾驶座正面裂开了一条缝隙，随后两个板块向左右两侧折叠起来，露出了覆盖在下面的正常操作板面。
但在这之后战机就没有更多的反应了，让打开的仪表盘上指针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从身后也没有听见引擎启动的轰鸣，除了刚刚的那个提示音以及周围两侧灯光以外，我甚至都无法确定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
“能管用……”
“检测信息未与本机驾驶员相匹配，正在扩大检索范围，请确认……”
待在后座的伊芙琳还有些担心的样子，刚刚开口打算询问我，但战机上的语音提示系统先我一步向她做出了回答。
我松了口气，还生怕刚才是战机的系统出了什么故障，导致接下来的操作都无法进行了。于是赶紧伸出手，在屏幕的可操控面板上按下了确认键。
军队里所使用的战斗机什么的，其实保险性能还不一定有民用的汽车强。虽然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不过实际考量起来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给每一位士兵都绑定自己所使用的武器，这确实能有效的减少敌方从这里窃取战斗装备的情况发生，但在最后的那场战役中。军队里的士兵所面对的敌人都不是和自己同一种族的，从其他宇宙入侵过来的敌人根本就不会选择使用他们手里的武器。
再说了，双方的战争打法，以及整个配套的作战系统都是截然不同的两套，就算双方互相获得了对方的战斗装备，也根本不可能有后勤能支撑得起这种东西的使用。
就像现在的联邦人也没能弄懂伊芙琳他们使用的魔法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想必当时作为对手的魔法师，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这些安装在战机上的离子炮或者太空鱼雷是个什么原理。
当然，我还是要重复一遍，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当时的人给自己的作战设备，仅仅只是留下一层简单的权限确认系统，这至少对现在的我们而言是有极大意义的。
“请提供确切信息，以进行精度更高的查找……”
提示音再一次响起，这时候在仪表盘上，位于正中间的位置，有一根细小的裂缝被打开了，从其中散发出蓝色的光线在上下浮动，看上去是一个扫描设备。
虽然并没有给出任何的文字解释，不过大概推测一下，我已经猜到了这个机器的用途，我应该把脸凑上去，让它扫描一下自己的面部和瞳孔等细节的。
我直接把脸凑了上去，但片刻之后我就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戴着护目镜和面罩等设备的情况下，扫描仪根本就扫描不到我真正的脸部，所以在这样做之前，我至少应该把脸上这些碍事的东西给弄下来。但在这件事前面的前面，我更应该保证做舱内的环境能够让我们脱离这些设备之后还能继续生存
应急的电力储备是足够遥控战机的座舱盖开启或者关闭的，于是我顺手扳动身旁的开关，将原本被我们用手动打开的座舱盖给放了下来，现在整个驾驶室内就处于完全密封的状态，小型维生设备虽然很久都没有启动，不过这时候还是在正常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能，可以一点点的听到有气体溢出的“嘶嘶”声在耳边响起，这东西正在改变驾驶舱内的环境，以保证战机的操作人员即使不佩戴任何其他设备，也能在这里保证生存。
“呼……哈……”
我脱下覆盖在脸上的目镜和维生系统，顺便呼吸了一下座驾驶舱里刚刚充满起来的“新鲜气体”……怎么说呢，如果硬要我说的文明些的话，这气体真是一种令人感到奇特的味道。
且已经不知道停摆了多少年的设备能够启动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鬼知道这里面积累了多少的灰尘和杂质，现在随着内循环系统的启动，这些东西一股脑的从通风口里喷了出来，弥漫在我周围驾驶舱的空中。
“扫描信息已采集，请等待……”
仅仅只是呼吸了一口，我觉得还是自己一开始准备的气罐里的气体，要比这战机里的维生系统刚刚“合成”出来的空气要好得多，于是便小憋了半口气，先把自己的脸凑到扫描的位置，让机器读取到所有的细节之后再重新撤了回来，把一开始的护目镜和面罩都带上。
“你成功启动它了么？”
由于中间有防弹夹层的阻挡，虽说在战机启动之后这些遮挡视线的东西都应该会被光学投影所覆盖，让战机里的成员能随时方便的观察周围的环境，不过现在这些设备启动之前，在我和伊芙琳两人之间的依旧只是一层不透明的钢板罢了。
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坐在战机后座火控手位置上的伊芙琳只能听到在机舱里响起的提示音，却并不知道坐在前座的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她听见好像我有在咳嗽的样子，但却不明白为什么我进入这里之后要咳嗽。
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飞船上的那个老旧的维生系统已经启动了，而我尝试着从刚刚排出来的气体里呼吸了一下。
“不，没什么，你后座那边有看到什么明显的机械故障吗……”
重新把各种装备都带上之后我舒服多了，顺手向坐在后面的伊芙琳提问到。
“呃……我不太明白这面板上究竟究竟显示的是些什么，不过光从红色的警报位置来看，这架飞船外面的两个主武器已经报废了……”
火控手的位置上并不会显示过多的内容，因为坐在后座的人只需要专心的控制飞船上的武器，向敌人攻击就好了，所以伊芙琳那边的控制面板上更多的也是显示的有关于飞船机载武器的内容。
飞机机翼下方所显示的两个圆柱状的长条玩意儿，这时候正被红色高亮表示，估摸着应该是一次性的攻击用品，像是火箭弹槽或是鱼雷什么的。
我们进来的时候压根就没看到飞机的机翼上挂着有东西，想必武器早就在，被打完之后给直接抛掉了吧。
实弹射击类武器倒保存的还算比较完好，毕竟像机炮什么的主要部件都还是安置在战机的机体内，只是剩下的弹药已经不多了，而光速射击类的武器像是等离子枪，早就因为过热而在外面融化成一滩金属泥了，这时候重新凝固起来，当然也不可能发射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真是难以想象这架战机在最后的战役里究竟经历了一番怎么样的战斗，虽然武器都有过热，保险装置能在对自己造成伤害之前强制停止火控手的射击，但战士们在战场上肯定是找到了这玩意儿的漏洞，又或者当时的敌人疯狂，无法保证连续射击，自己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中。
“无法识别的友军单位，一级权限已确认，您现在可以控制飞船，但武器系统仍被锁定……”
“请您双手抓住对应的控制把手，并控制飞船离开泊位，更多的权限确认将在飞船的智能系统上线后继续进行。”
驾驶舱的播音系统里传来这样的声音，看起来这台老旧的机载计算机反应的已经不是很灵光了，扫描完成后，这么长的时间才有所反应。
我不知道这个战机上的机载电脑究竟是个什么回路来确认做上自己的驾驶员是否为原本的士兵，不过既然它如此要求了，那么我接着照做便是。
两只手分别搭在左右两侧的操作手柄上，随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别笑，但这确实是事实，不管我以前会不会驾驶这样的战机，总之现在我是肯定把它开不起来的。像这种最基础的作战单位，操作都不一定很复杂，不过再怎么简化也比开一辆汽车要困难的多。在拿到权限后，我或许有把握把它的引擎给发动起来，但这之后的操作我又能怎么办呢？
整架战机翼展最宽处可能有接近30米，就我们刚刚进入机库时的目测，正六边形的发射通道，其最宽处也就50米。虽然看上去还空出了不少的空间，但是如果你要让一个第一次尝试驾驶战机的驾驶员来操作，其实剩余的允许误差的空间并不是很多。
而且原本在进入发射通道时，应该会有固定装置辅助战机，来将战机从通道内弹射出去。现在要在切断功能之后，那些设备早就停摆了，我们必须依靠自身的动力飞过那一切通道，这仍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在说，我在赌，赌一种可能性。
双手分别握在左右两侧的控制柄上，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我听见了我所希望的声音。
“机载人工智能已经启动……使用者权限确认，警告，您脱离了您的战斗序列……”
第一阵传进我耳朵里的电子音是晦涩且毫无情感波动的，可这种情况到了第二段话时却立马有了改变。
“欢迎您使用本机，AWS小队队长，特种作战指挥官特拉法斯·伊格斯塔。”
这句话相较于之前的机械音，有了明显的语气和情感变化，一听就知道是机载人工智能已经启动，并开始接管着飞船上的一些操作，而不像刚才的那些提示音，只是系统设置的固定回答而已。
而这时候一直坐在后座检查机体内部各种设备是否运行正常的伊芙琳终于是听到了从前座这里传来的音响，她主动降低了我们两人对话时耳麦里的音量，使自己能更清晰的听见从前排传来的声音。
“它刚才说什么？”
可惜只来得及听了一部分，我也并没有在意她的疑问，而是立马向面前的机载人工智能系统提出了自己的任务要求。
“检索要塞上离此处最近的亚空间传送门……”
我的指令刚刚出口，战机上的计算机就已经完成了这个要求，一幅简略的地图被投影在我们面前，我却并没有看见自己身处的座舱内有任何正在发光的投影设备，想必这应该是那一层被镀在驾驶舱玻璃内的金属涂层的功劳。
而在下一刻更多的标志在地图上被标记出来，那是计算机刚刚完成检索之后确定的定位。只不过由于我没有给出更精细的筛选范围，所以以这个战机机库为中心，无论是给人使用的还是给大型飞船使用的，所有的航道都被一口气标了出来。
“看上去不是很够智能啊……”我耸耸肩，但并没有想要嘲笑机在电脑的意思，“毕竟这些功能要在联合作战时才看得出来，单机确实没什么用……”
我丝毫不怀疑上个世代的军队拥有完全的人工智能在协助他们作战，但其实话说回来，先不论伦理或者道义方面的考虑，每一个人工智能都相当于一个会思考的大脑，他们会和士兵一起在作战时作出选择，提出意见，这毫无疑问是有所意义的。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也对指挥系统造成了莫大的负担，因为人工智能进行计算并得出结论的时间，可能比普通的士兵要短的多。于是大量的数据就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涌入指挥系统中，而反过来看，真正带有血肉的士兵在前线做出的更富有感性的判断，可能就会被淹没在这些完全有理性所操控的数据下。
无论哪边得到过分的偏重，对于战斗而言，这都不会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你看一下，哪一个是我们刚才进来的那个传送窗口？”
说着，我把手边投影出来的地图轻轻一滑，驾驶舱内的摄像头很轻松的就捕捉到了我这个动作，于是瞬间理解了我这个动作内的含义。它将一份一模一样的地图复制到了伊芙琳的眼前。
“应该是这个，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
伊芙琳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下地图上其中一个标记出来的位置。
人工智能系统启动之后，或许是运算的程序得到了优化，战机上电脑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其他标记的位置被迅速撤去，仅留下刚刚伊芙琳指的那个地方。而且仅在下一秒，有关于这个地点周围的详细信息就被罗列了出来。
“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我怎么觉得看起来有些不像？”
我其实一直以为，像这样的飞船上所保存的地图，都应该是类似三维模型的那种，毕竟整个要塞是一个立体的结构，而并不是像处于星球表面的城市那样平铺开来。
而像这样的平面地图，拿给我们这种完全不熟悉周围“路况”的人而言，根本就完全没用嘛。
“其实我也不太确认的，这地图上显示的太多区域，根本就是我见的，没见过的，有可能是在战争中早就被摧毁了吧……”
伊芙琳倒是很爽快的回应了我这一点。
飞船上的各种联络设备和通讯设施早就已经损坏到不能使用了，这玩意儿最多也就只能保证飞船内部的消息联通，所以像战术地图什么之类的东西都是没有更新过的，这上面显示的要塞布置还和整个设施都处于完整的时候，一模一样。
所以如果是由损坏而导致的变化，在这张地图上确实显现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和刚才前进之时所勘探的路线进行对比。
“整座要塞是一个漂浮在太空中的巨型结构，按道理讲，战机上保存的地图也应该是一个立体的结构图才对……”
我刚刚才这样想过，没想到伊芙琳也有和我差不多的想的一样。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能让战机启动吗？如果能飞到外面，我们就靠目视也能回到一开始出发的地方……”
她从后面拍了拍我的座椅靠背，力度不是很大，不过我依旧感受到了清晰的震动。毕竟待在后座的火控上除了武器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能够操作了，而现在武器系统被锁定，在我把飞机从鸡窝里弄出来之前，她真的是完全无所事事。
“规划路线，到刚才指明的那个地点……”
其实刚才我赌的另一部分，就是看这些战机上有没有辅助操控的人工智能，如果没有的话，就算横冲直撞，也得把这架已经破损不堪的战机开回我们一一开始出发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我完全不必要担心这些。
“收到指令，自动导航开始……”
几乎是我的语音命令下达完成的同一时间，战机的引擎就已经开始轰鸣起来。趁这机会，我略微少试了一下自己面前的仪表盘，飞船虽然显示有大量设备损坏，不过主体结构还是在允许飞行的范围内。
而在仪表盘的左下角，显示剩余燃料的指针几乎已经降到了接近零度刻度线的位置。我把显示模式调到百分比的状态，好嘛，这下倒算比较清晰，还剩下2%的常规动力燃料。
而另一侧，用于驱动超空间引擎的能源倒还剩的多，足足有一半有余。不过在现在这个状态下，我们也不可能启动飞船的其他引擎，不说这距离太短，这片空间还能不能承受这种空间撕扯也另当别论。
“咻……”
被新更换过来的引擎模组，可能是它在安装到这架战机上之后的第一次启动。这玩意儿给我一种还没完全完成磨合的感觉，运转起来就像一只刚出笼的猛兽，如果让我一个新手来控制这架战机，铁定就直接冲到要塞的合金墙壁上去了。
但这种情况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战机的人工智能在没有驾驶员操作的情况下，自动接管了这架飞机所有的运行操作。虽然这起步的一瞬间确实让人感觉有些迅猛，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冲撞或者擦挂。战机再脱出自己的机库隔间之后向前蹿出了一段距离，随后稳稳的停在了半空中。
“哇呜！”
这还没停稳呢，就听见我的后座上传来惊呼。
“我现在怀疑在飞出发射通道之前，我们就会直接在通道的墙壁上拍成一摊肉泥……”
伊芙琳的视线被我的座椅靠背挡住了，刚才那一下她还以为是我操纵着战机蹿了出去。
“别逗了，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开出这种操作来……”
我耸了耸肩，这下双手算是完全离开控制手柄整架飞船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不信的话，你倒是可以看看。”
虽然不操控飞船的驾驶，但并不意味着我就不可以对驾驶舱内的其他设备进行控制。在面前屏幕上找了找我，在视角控制这一栏下方看见了作战模式的选项。虽然武器没法控制，但视角的更改我还是可以选择的，于是我按下按钮确认了这个选项。
飞船座舱的地板，左右两侧的装甲以及头顶上方的座舱舱盖，这时候瞬间收到了统一的命令，一瞬间全部变成了黑色，但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又重新亮了起来。
由机身外部摄像头所采集的图案，这时候在经过电脑的统筹拼接之后，显示在了驾驶舱的内部，所有只要是能够显示图像的地方，都像变成了玻璃的样子，能让机舱内的成员直接看见窗外的景象。除了屁股下方的座椅前面的部分操作面板以及那些实体的操纵杆以外，我们两人现在就像是漂浮在空中。
不过这个过程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迅速，就像一个波状扩散一样，整个驾驶舱先是正面的区域慢慢的显露出颜色，随后逐渐扩大到左右两侧以及上下方，而刚好随着这个步骤的进行，我们的战机也被推送进了发射轨道内，虽然轨道中的电磁弹射机构早已无法使用了，不过仅凭飞船自身的动力，这节通道也被我们迅速抛在身后。
迅猛的加速造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推背感，而在这之后一瞬，雄壮的景色在我们眼前铺开。
那巨大的钢铁苍穹，从我们原本行走时的正上方变到了现在飞船发射之后的正前方。但这里的穹顶远比我们刚才在要在外壳上步行时顶在头顶的穹顶要高上不少，以至于飞船明明是在高速前进，对面穹顶上的建筑结构也只是在缓慢放大而已。
向左右望去，远端的星空还是那样的瑰丽，原本因空间规律被改变而造成的扭曲，把整片宇宙从漆黑的背景渲染的五彩缤纷，就像一条条由极光构成的缎带，这时候也让此地多了一份意境。
“呲……咻……”
虽然座舱内的空气还是像之前那样浑浊不堪，不过这至少能让声音通过震动的形式传进我的耳朵，我依稀听见战机最后方的引擎好像有一些嘶鸣，不知道这是出现了机械故障，还是因为外壳被拆掉之后，隔音效果变差了。
但我想这多半是后一种情况吧，整架飞船好像没有因为自己的外壳被拆除就受到过分严重的影响，两侧的引擎以不同状态改变输出功率，矢量喷口转动着，在飞船的背后留下一条明亮的光带，战机在轻微调整后，从直线弹射的轨迹转入了平飞状态，现在钢铁穹顶又在我们的头上了。
离最后的时间结束还有42分钟……
“我说你怎么搞的，刚刚坐上飞船就开得这么顺溜，原来是自动驾驶啊……”
在刚才那番变化的过程中，伊芙琳的目光先是被周围的景物所吸引，随后再逐渐落到了坐在前排的我身上，这时候她才看见我根本就没有把双手放在操纵杆上，而是刚刚才把手从控制面板上收回来。
“我觉得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当年的作战指挥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战机转入平飞之后，飞行的姿态也逐渐稳定下来，我并没有过分的去要求自动驾驶系统去提高航速，反正剩下这么多的时间，也足够我们飞回一开始进入要塞的那个传送门附近了，于是趁着这个空挡，我向伊芙琳提起了我最早的构思。
“其实仔细想想当时的外部入侵势力无论有多强，都应该不会瞬间吧一个如此庞大的跨星际国家给打垮掉……当然，这毕竟只是我的推测，毕竟现在我们完全无法想象当时的战斗规模……”
“如果真的按照我们最早所了解那样，交战双方都有控制法则类型的武器，那么能瞬间造成难以想象的巨大伤亡，或者直接从某种概念层面上抹销对手，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坐在后座的伊芙琳也知道我现在的这个讲解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所以她也没有打算打断我，而是一直专心致志地听着。
了解这一点后，我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讲下去。
